宋祗点点头,使眼色让他收敛些,对方却好像看不见一样。 “哟,各位这是开会呢,怎么不叫我呀,好歹我也是公司的大股东。” 宋怀玉推门而入,众目睽睽之下大喇喇的坐到主位的对面,和宋旬眼对眼。 “你又闹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吗,还不出去!” 宋旬给宋祗使了个眼色,宋祗会意的走到宋怀玉身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却一脸友善的跟她说话,“姐姐,父亲正在开会,我们先出去吧。” 宋怀玉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他,扬声训斥,“股东大会,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还不滚出去。” “宋怀玉!” 宋旬拍案而起,手指着她厉声喝道,“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还不给老子滚出去!” 宋怀玉漫不经心的从包里掏出股份书缓缓摊开,“父亲,身为公司股权的拥有者,我觉得我比谁都有资格坐在这个会场上。” “而你身边那个女人和她的家人,才应该立刻出去。” “毕竟,”宋怀玉笑容愈发灿烂,手指用力一推,股权书就从会桌的这头准确的滑到了宋旬面前,“这是我母亲的公司,而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原配的公司里的。” 你非要把这层遮羞布掀下来硬往我嘴里塞,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的好父亲。 宋旬脸一黑,这个逆女,非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果然是兰徽的种,跟她姐姐一样令人厌恶。 “红嫣是你的母亲,宋祗是你的亲弟弟,顾准是你舅舅,你还有没有点礼数!” 闻言宋怀玉脸色陡然一变,眼神凛冽,说出的话像带着冰碴,“你还有脸提我母亲和姐姐……父亲,你是要与我翻脸吗!” “顾红嫣,不过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宋祗、宋晖月,也都是你在妻子怀孕期间跟别人一起怀的私生子,连他们的脚踏进临徽我都觉得脏。” “你!怀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我与你父亲真心相爱,从未破坏过他的家庭!” 顾红嫣捂着心口哀嚎出声,一脸冤屈的看着她,“我一直拿你当我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声泪俱下还不忘做出一副柔弱姿态,茶味浓得我离你那么远都闻见了。 宋怀玉冷笑,毫不留情的戳破她拙劣的谎言,“你的好儿子跟我同岁,顾红嫣,我父母从没离过婚,我母亲在我12岁时才病逝,难道你儿子一出生就12岁吗?” “那还真是奇了,这么稀罕的事,你该上报吉尼斯世界纪录啊。” 宋怀玉连看她都不屑,把眼神淡淡的收回来,嘴里不留情的嘲讽,“省得你对社会一点贡献都没有,光顾着浪费空气。” “你!”顾红嫣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堵在嗓子眼,脸色气的青白,生生闭眼晕了过去。 说来也巧,晕的位置特别好,径直倒向宋旬的怀里,连脸上的妆都没有刮花一处。 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宋怀玉不愿理会她那些小伎俩,又把火力转到宋旬身上,“父亲,当初我母亲重病住院的时候,你在哪?” 宋旬收紧了手,没说话。 宋怀玉继续逼问,“我姐失足流产的时候,你在哪?” “我姐葬礼的时候,你又在哪?” 旧事重提,宋怀玉恨得眼角都得发红,泪意不断上涌又被硬生生压下去,“我来替你说。” “我妈重病的时候,你在陪着顾红嫣看房子。” “我姐失足流产的时候,你忙着陪你的一双儿女参加家长会。” “我姐葬礼的时候,你拿着用她性命换来的钱带着这几个贱人在国外逍遥。” 宋怀玉声音都沙哑了,猛得站起身一把把椅子踢到一旁,“砰”的一声磕倒了架子上的花盆,脆弱的瓷器碎成了无数碎片。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冤了你!” 我忍了你十几年,总算不用再忍了。 宋旬脸色早就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只不过还顾着体面,没有跟她动手。 只怕此刻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语气阴恻恻的警告她,“你疯了,咱们回家再说。” 宋怀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长出一口气,把袖口挽上去,“我没有家,我的家人长眠地下,你跟我也只不过是有血缘关系的仇人而已。” 掏出小镜子给自己补了个正红色的口红,眼神绕着会议室里所有人转一圈,“宋旬,你想捧贱人的儿子当太子,就自己出去另立门户,别在我妈的公司里耍威风。” 临出门前又回头,换回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今天的会议非常成功,大家散会吧。” 说完毫不留情的推门离开。 宋旬这才来了怒气,一把摔碎了咖啡杯,咬牙切齿吼出两个字,“孽种!”
第26章 周止回国 周止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一眼就看到了和宋临琦相似的脸。 走近,直截了当的问她: “你就是她妹妹?” 宋怀玉靠在车边,两只手插在棉袄的衣兜里,闻言伸出一只手来,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宋怀玉。” 周止跟她握了半掌,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眼底凝聚着无数的思念与痛苦,迫不及待地问,“她在哪?” 宋怀玉侧身打开车门,摆了个手势示意他上车,“我马上带你去见她。” 出国数年,国内的景色早已是风水转变岁月匆匆,跟他记忆中的那个温暖的地方相似又陌生。 宋怀玉开车一路到郊区,周止心里不断冒出不好的猜想,有心想要问一问,又怕得到不想听到的答案,把话从嗓子眼咽下去。 终于,车在一个墓园前停下。 宋怀玉下车,从后备箱抱出一束玫瑰,又敲了敲周止那边的车玻璃,带着失了神的男人进了墓园,最后在一块墓碑前站定。 慢慢蹲下身,额头抵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低语。 “姐,我带着周止来见你了。” 带来的玫瑰花是红色的,鲜艳娇嫩;墓碑的照片是黑白的,悲凉永恒。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坟墓,是用来埋葬所爱的人。 周止绝望的想着,双腿无力,慢慢跪在爱人的墓前。 只是他的这座坟墓,从心灵空缺处消失,又在眼前模糊重现。 宋怀玉贴心地躲远,给这对分别已久的恋人哭诉衷肠的时间。 周止垂着头,眼泪从眼眶一颗一颗地砸向地面,在水泥地上洇出一片水痕,半晌拳头狠狠的锤向地面。 水泥粗糙,在他手上硌出伤口,划出血痕,还有细小的颗粒嵌在里面,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麒麟,我回来了。” 伤痕累累的手抚摸上略显陈旧的照片,拂过她含笑的眉眼,周止硬挤出一丝笑容,“你怎么躺这了,快起来,咱们回家了。” 回应他的只有飒飒的风声。 “别闹了,我们快回家好不好,这次我绝对不惹你生气,跟男朋友回家。” 一张照片怎么会说话呢?宋临琦的表情还是那样平和,连唇角翘起的弧度都不曾变化。 周止一句一句的恳求,最后把自己逼到失去理智,抱着墓碑失声痛哭。 可能在哭他死去的爱人,可能在哭他逝去的爱情。 宋怀玉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周止发疯。 姐,他就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生吗? 宋怀玉抬头看向天空,在厚重的云层里好像看见宋临琦笑着朝她招手,就像小时候一样的温柔。 她的姐姐,永远是那么温柔又坚强。 就如最纯洁的天使一样。 *_* “你哭够了没有。” 见周止疯起来没完,宋怀玉生怕还没跟他说正事他就把自己疯进医院,只好上前想强行把他从姐姐的墓碑上扒下来。 “你放开!!!” 周止猛得打开她伸出的手,“啪”的一声,宋怀玉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宋怀玉深吸一口气,他现在没有理智,我不跟疯子计较。 周止好像一只拦路虎,挡在她和墓碑之间,眼神就像看见不共戴天的仇人,满是戾气,“都是你们宋家人害了她!!!” 宋怀玉直接给了他一耳光帮他清醒清醒,把他的头都扇歪过去。 “周止,你给我看好了。”宋怀玉眼神也凌厉起来,又给了他一拳,正正好好打在嘴角,“我是她亲妹妹!” “把你这股狠劲,对着害死她的人发去!” 在巨痛的作用下,周止总算找回些理智。 宋怀玉下手不留情,她本人又练过格斗,自然知道怎么打人最省力,一耳光加一拳没费她多少体力,倒是周止,手掌印在他脸上肿起来,加上嘴角的淤伤,像是被人痛扁了一顿。 “你什么意思。” 周止牙龈生疼,嘴里一股血腥味还不忘质问宋怀玉。 宋怀玉掏出帕子擦干净照片上沾染的血迹,把倒在一旁的花束重新摆好,“意思是有人害死她。” “我要报仇。” 周止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怀玉起身,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就凭我告诉你她在这,就凭我是她亲妹妹。” “周止,她在把你送出去的时候就做好了瞒你一辈子的决定。” “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宋怀玉一层一层揭开真相的伪装,残忍的逼迫他跟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里。 “那次联姻,是宋旬拿你和我的未来要挟她,她没有办法!” “她保全不了所有人,只能舍弃自己,孤身踏进火坑里……她甚至还没了个孩子。” 孩子?! 周止拽住她领口,死死地盯着她,“什么孩子?” 宋怀玉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脸上扬起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眼角却越来越红,恨意不断翻涌,“你和她的孩子,刚三个月。” “我们有孩子了……孩子,”周止浑身发冷,自己给了自己一耳光,想到爱人的遭遇都觉得心痛如绞,“孩子怎么没的?” 宋怀玉整理好自己满是褶皱的衣襟,“宋旬让姐去联姻,她不愿意,宋旬动手打了她,她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二十四阶楼梯,每一阶都硌在她肚子上!” “更重要的是,宋旬没有及时把她送去医院!”宋怀玉一提起这些往事心里是怒不可遏,“等佣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孩子没了,连她都差点跟着孩子去了。” 宋旬! 周止把这两个字一笔一笔的刻在脑海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杀人的念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怀玉眼神里恨意闪动,看着不像作假,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止捂住自己受伤的半边脸,“你拿出证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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