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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感

时间:2024-05-28 00:00:24  状态:完结  作者:倒立吹头大师

  她在害怕吗?还是对自己失望呢?娄夏分辨不出。

  她顿了顿,连那一点儿执拗的力气也卸去,任由杜若瑶推开她站起身:“今天不方便。”

  整了整衣领,白色棉拖鞋带着女老师往屋外踱去,卧室门轻轻地关上,留娄夏自己在原处垂首站着。

  今天不方便。

  还是以后都不方便?

  杜若瑶还是送了娄夏去机场。机械地感谢了她,穿过长廊坐上飞机,娄夏把遮阳板掀开一条缝,清晨的阳光溜进来一条,像是暖色的绸带铺在面前。

  飞机在停机坪绕了两圈后很快起飞,直到空姐礼貌地问她要喝什么饮料时,娄夏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嗯?”

  金发空姐重复一遍,看起来有些不耐烦:“Would you like anything to drink?”

  娄夏也不太敢问她都有些什么:“Water please.”

  空姐拿了杯子,翘着小拇指给她倒水,递过来的时候过长的美甲擦到外套,娄夏突然想起Delora

  ——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她却因为走得匆忙没能和她打个招呼,实在不应该。

  她向空姐道了谢,而后打开手机连了机上WiFi,找到Delora的名字打开聊天框,入眼就是自己给她发的机票信息,她动了动手机,给她发:“I’m off”后面加个飞机的emoji。

  Delora已读未回,娄夏深觉抱歉,打了Goodbye,却又在发出前改了说辞:“See you.”

  这回Delora回复了:

  See you when I see you.

  下次见面的时候见。

  这句话,一般是在轻松地说永别了。未来她与Delora可能再也没有如期相会的一天,偌大的地球,只能靠缘分,而缘分,偏偏又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忽地感到鼻酸,一滴眼泪落在屏幕上,汹涌的情绪压抑过两天,总算找到了一丝出口,咆哮着争先恐后地挤出来,心里有一座摩天大厦,先是坍塌了一个角,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轰然倒塌,一时间尘土飞扬,破碎的沙砾堆满了胸膛,经过眼泪的浸透,液化、凝固,死死地堵住,抬首不见天日。

  娄夏开始感到窒息。

  但她坐得不是头等舱,没有空姐来照顾她的情绪,纸巾被放在头顶的行李舱,在过于强烈的悲伤褪去前,她只能缩在靠窗的座位上不停地把眼泪抹在袖子上,一开始,她还想着控制一下音量,后来悲伤发散开,联想到Delora与Samien的悲惨故事,又想到她与杜若瑶分开前也没有好好道别,娄夏干脆懒得管自己嗓子眼儿里的抽噎声——就哭一会儿,她想,等袖子完全湿透,就必须停下来……

  就在这时,从斜前方递来一包纸巾。

  “啊,Thank you.”娄夏愣了愣,接过那个黑人的馈赠。

  “Not mine.”黑人指了指前面,娄夏顺着看过去,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漂亮的东亚脸,正冲她做擦眼泪的动作。

  这是——

  谁啊?

  急急急。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但二十四小时的航程快要过半,娄夏吃了睡睡了吃,一包纸巾都用完了也没能想起记忆深处的名字,好奇心作崇,终于趁着某一次去厕所的档口,娄夏自行李舱的包里拿了一包手帕纸,挪到前排去拍拍她:

  “谢谢你的纸巾,还你一包。”

  “啊呀,这么客气。”那人正在看杂志,见她来随意地折个角合起,将微卷的头发撩到耳后,饱满的耳垂上吊着的耳环有些夸张,但是好看的那种夸张,很衬她。

  面前的女人打扮得很时尚,貂皮大衣配长筒靴,二十四小时的飞机却还保持着妆容精致齐全,手链项链戒指,凡是能装扮的点都被她全副武装起来,似乎随时都保持遇见下一个crush的待命状态。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丽人,指甲却光滑而平整。娄夏瞥见她怀里的杂志,封面是一幅鲜艳的油画。恍然间她撞上女人质询的目光,大地色的眼影把她的眼睛衬得深邃而沉静,大体是大方端庄的轮廓,眼尾却悄悄地上挑。

  苏南舟。

  想了半天都未能忆起的名字刹那间窜进脑海。娄夏顿时原谅了自己的失忆,她与苏南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大二时期卖家与买家的关系。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娄夏客气地寒暄道:“苏学姐,好久不见。”

  苏南舟眯起眼睛:“好久不见,B大的小部长~”

  娄夏提醒:“我叫娄夏。”

  “好的小部长,记住了。”苏南舟一点儿也不尴尬,反而直白地谈起让娄夏尴尬的话题,“你刚才搁那缩着,哭什么呢?”

  娄夏避重就轻:“我——这不是回国,和朋友告别了么,忍不住伤感一下。”

  苏南舟一阵见血:“男朋友?”

  娄夏被噎了一口:“呃,不不不不是。”

  苏南舟乐不可支:“不不不不是呀?”

  娄夏也懒得嘴硬:“好吧,差不多。”

  差不多?苏南舟挑起眉毛:“女朋友啊?”

  娄夏:“……”

  苏南舟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哟,等会下了飞机一起喝杯咖啡?”

  “落地时间是晚上十点!喝什么咖啡,”娄夏道,“学姐就是想听八卦吧!”

  苏南舟点点头:“对啊。”

  “……”她怎么一点都不遮掩的?

  最后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娄夏表明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家里有事会很忙,结束后会约她吃饭,苏南舟也欣然答允。飞机一直在间歇性颠簸,走道又很窄,娄夏不愿再多影响机内秩序,于是回座去了。

  回座的路上她脑袋里还装着爷爷,忽地想起Delora给她讲的故事,其中有一句话她讲得很玄乎:

  “Samien的父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得知自己女儿是同性恋时,他迅速地生病了。”

  霎时间,娄夏感到手脚冰凉——

  爷爷,真的生病了吗?

  【📢作者有话说】

  苏学姐降临!

  下一章总算要填杜老师小号的坑了,建议1/13之前重温Ch51 社死现场 & Ch123 甘之如饴

  emm申签失败了嗷,编辑说师生题材有限制,大概不能签?希望更多人能看见作品吧

133 ☪ 嘟嘟叭叭

  ◎娄夏,开心一点。◎

  后半的航程格外难熬。

  心中无限个念头在打架。

  娄夏不是没发现什么端倪,相反,她足够聪明,从种种迹象,她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她在床上睡得死去活来时,杜若瑶和周文静交流过。也许是自家妈妈找不到自己,于是就联系了杜若瑶,或许是干脆杜若瑶帮她接了一个电话,而后她们达成共识并不想让她知道,于是粉饰了通话记录。

  交流内容她不甚清楚,杜若瑶和周文静都是人精,说话喜欢一层包着一层,但杜若瑶反常的行为骗不了人,明明睡前她自己说了,同行六人就娄夏自己有症状,肯定不是病毒性感冒,传染概率比较小,而且看她悉心照顾的模样,也不像是害怕被传染的样子,怎么后来自己烧都退了反而她缩外头睡去了?

  ——真怕生病的话,盖张那么薄的毯子在外面睡沙发怎么不怕着凉啊?

  这一通电话下来忽地两人就有距离感了,无非是两个可能。

  如果是因为爷爷生病,杜若瑶觉得自己来纽约找她耽误事了,那么由于愧疚感或者因为很久不能见面而低落,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因为最近自己刺激周文静有点太过,聊到什么性取向的问题,出柜这事儿娄夏自以为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八十,有杜若瑶这么好的女婿,啊不,儿媳妇,周文静不得把嘴都给笑歪了么?就算周文静又有些情绪反复,依旧揪着同性恋不松嘴,那么她们家里的事,杜若瑶也该留给她娄夏来处理,而不是单方面地就判死刑,硬生生给两人中间隔出一段距离。

  推测一下,这其实都是可以拎出来沟通的环节,可她似乎还是把自己当作高中生,什么都不说,难道把伤口藏起来,就可以不痛苦了吗?

  之前她飞来纽约时也是一样,留了一堆谜团一声不吭就飞走,学习和事业是很重要没错,但既然她愿意在临行前和自己接吻、上床,为什么反而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非要靠人出车祸了才肯过来看一眼,现在娄夏胳膊里钢钉还没取出来,暂时还挨不了岑逸阳给她再来一下。

  原本这就是娄夏围绕着杜若瑶所纠结的感情了,但现在又多出一条来——爷爷的病,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周文静表里不一,面子上说女儿喜欢谁都行,暗地里却又拿这件事来骗自己和杜若瑶,想拉自己回家去走相亲、结婚、生子的经典路线,那她又该怎么办?这次回家难道就是要和他们断绝关系的吗?

  娄夏想得头疼欲裂,后半程都没怎么睡着。

  飞机晚点了些,等到降落后再出机场,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娄夏父母一起来接的她,行李箱往后备箱一放,人被安置进了后座。

  没有人先开口,直到一个岔路口,娄父靳玉很晚才注意到红灯,刹车踩得很急,娄夏没有防备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忽地一股子怨气就窜上了头,夹枪带棒道:

  “不是爷爷生病了么,你们怎么没回老家?看起来还挺清闲,两个人还一起来接我。”

  “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说话这么呛呢?!在美国玩疯了,让你回国你很不乐意是吧?”空气安静了一瞬,靳玉忽地暴跳如雷,他脚下还踩着油门,突然的爆发让车子一个踉跄,绿灯亮了,后面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那是你爷爷啊,我们会咒他得癌症吗?他生病了不值得你回来吗?你怎么一点心都没有?”

  “行了,行了。”周文静紧紧皱着眉,敷上他的手,“绿灯了,开车,到地方再说。”

  爷爷是昨天运到A市的,因为家乡的医院束手无策,只能冒着风险租了救护车转移,进了最好的icu,但情况还是没能好转,肺部感染引起呼吸衰竭,也引发各个器官的衰竭,靠呼吸机撑着,连清醒一瞬都做不到。

  娄夏已经好几年没怎么和爷爷正儿八经说过话,从视频仪器上看见他时心猛地一抽,面色如灰、骨瘦如柴、一眼可以望见的痛苦。他太憔悴了,与印象里那个挺拔的身影相去甚远,他病得这么重,她非但没有担心,甚至还一度怀疑他的病是不是家人用来钓自己回国的饵。

  “爷爷前段时间,还有意识的时候,说很想见你一面,但那时候还在老家的普通病房,医生说还能撑几年,没料到短短几日,恶化得这么快……”

  人人都渴望奇迹,但奇迹之所以被称作奇迹,就是因为他很少眷顾苍生。

  苦苦支撑三天后,爷爷走了。

  去世后的琐事很多,形式上的也好,流程上的也罢,净身穿衣、办死亡证明、运输到殡仪馆,娄夏都跟着办了,当天靳玉和伯伯靳祏跪在灵堂守了一夜哭了一夜,娄夏哭不出来,刚好帮着联系亲友,安排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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