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好奇怪啊,都是腿,怎么她的就勾人,自己的就是纯腿呢? 娄夏弯了弯膝盖,仔细地记住自己腿部的模样,而后再眯了眼去找那人的细腿,结果脚踝还没寻见呢杜若瑶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身来迈出了浴缸。 娄夏仰头巴巴儿地望着她: “你洗好啦?” “嗯,”杜若瑶抖开一条浴巾披在肩上,擦着头发垂首看她,不小心视线撞上一双迷茫的浅眸,顺着下去是棕色的卷发海藻似的在水里散开,她有些忍不住地揉揉她的头,“你也快点。” 而后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水别凉了。” 她开始吹头发没多久,娄夏也跟着出来了,她包着头发穿着浴袍,正拿了洗衣袋把两人的脏衣服往里塞。 杜若瑶按停吹风机:“我和你一起去?” 娄夏拎起袋子:“你吹干了吗?” 杜若瑶摸摸头发:“差不多了。” “哦,”娄夏抬头冲她笑,大大的眼镜片边缘还有点雾气,“那你再吹干点。” 为了不让杜若瑶跟着受累,她几乎是夺“框”而出,女老师还没来得及安置好吹风机,就听房门“砰”被关上。 洗衣房离她们的房间有点距离,期间还要穿过一座露天的横桥,娄夏一边想着还好没让杜若瑶跟过来,一边裹着大衣加紧脚步,却在半路上遇见熟悉的身影,Delora正从洗衣房婀娜多姿走台步似的走过来,看见她便饶有兴趣地掉头和她一起走:“Hey,晚上好——你也去洗衣服?” “No,”娄夏挑眉,举了举手里的脏衣袋,“我要去把这些衣服烧掉。” Delora笑得前仰后合:“你现在心情看起来好多了,白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娄夏装傻。 Delora眼睛睁得大大的,背着手窜到她眼前:“不可能!” 娄夏开始往洗衣机里塞衣服。 Delora见普通方法不奏效,于是拿出手机点了两下递到她面前:“跟我说说,我把这个drop给你。” 娄夏看了一眼,是那张她们和瀑布与彩虹的合影,构图相当完美……等等,这张照片杜若瑶挽她手臂挽得这么紧!娄夏疯狂心动,却不想表现得太过于殷切,就在她端架子的这两三秒里,Delora又迫不及待地放出第二张底牌:“喏,这张也送你!” 娄夏定睛一看,这张就有些陌生了,是她们在“雾中少女号”上时的合影。她和杜若瑶面对面坐着,身影在瀑布的水雾里有些模糊,却又恰好能通过侧脸认出是谁,很绝妙的抓拍。 两张照片都是上乘的筹码,但娄夏却没有蠢到在这时交底,毕竟有一有二就有三,她反客为主地打起精神:“还有没有?” Delora毕竟年轻一些,城府深不过她,于是又调出一张车上杜若瑶靠着她打盹的照片:“真就只有这几张了!” “好吧,”娄夏喜滋滋收下照片,一边调整洗衣机的模式一边解释,“今天早晨,你们睡觉的是或,她跟我说了一下她从来没和我说过的往事,是……悲剧,为了她的隐私我在这儿就不说了。” Delora很好说话地表示理解:“哦,然后呢?” “我听了以后我就有点消沉,”洗衣机顺利运作起来,娄夏叹口气,“一部分是因为心疼,另一部分是因为我对于这一切知道的太晚。” “是哦,”Delora若有所思点点头,“你们不是在一起很多年了吗?那她瞒了你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哦。” 娄夏捂着额头:“所以我消沉呢。” “也许从现在开始她才决定开始依赖你?你要相信她的判断,”Delora托起下巴,“毕竟她曾经是你的老师呢,要下定决心去依赖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并不容易。” 娄夏被她说得有些恍惚,她体味到一种荒谬的割裂感,方才还是个心无城府的大学生,转眼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语中的的情感咨询师。 Delora被她的沉默晾得莫名,手伸到她面前挥了挥:“怎么了?” 娄夏弯腰去看她的下巴:“我在想,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开关?你刚才托了一下下巴好像换了个智库一样。” “……什么玩意啊,”回到露天的横桥,Delora的金发被忽如其来的晚风吹起,给向来热烈的形象增添了一份悲凉,“我有个比我大很多的初恋,叫Samien。” 猝不及防地,娄夏直直对上她湛蓝色的眸子: “我就没能等到她的信赖。” Samien比Delora大七岁,她们的距离比娄夏和杜若瑶更遥远。 她们相遇那年,Delora还没成年,是个顽劣的高中辣妹,被自家父亲砸重金安排到纽约大学的夏令营交换学习,认识了当时正面临着毕业择业的研究生Samien。 是一见钟情。短暂的两个月,两人相识、熟悉,在Delora回法国前总算如愿吻到了Samien的唇。 这个吻让Delora回心转意地开始发奋图强,从来没有目标的她死命学习总算摸到了纽约大学的敲门砖,那时候Samien在学校附近工作,她们顺利成章地一起租房,这也许是Delora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年。 但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Samien的父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得知自己女儿是同性恋,并且早已同居时,他迅速地生病了。 “似乎是很重的病,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Delora苦笑,“那时候我根本没有财政自理的能力,不能保证我可以给她未来,我能做的只有放手。” “她的未婚夫好像是一名医生。” 娄夏回到房间时杜若瑶早已把每一个发缝都吹干,正慵懒地靠在床头按手机,见她回来了轻飘飘问一句:“怎么这么久?” “呜呜,”娄夏扑到她怀里,手机都给她撞飞,“刚路上遇到Delora了。” “怎么了这是,”杜若瑶摸了摸她的脸蛋,“小脸冰凉。” 娄夏口鼻埋在她的胸口,含糊道:“听她说了Samien的故事。” 杜若瑶僵了僵:“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我们聊到年龄差,她就触景生情呗。”娄夏往上一些,把手臂撑在她耳侧,“杜老师,是不是很难全心全意地依赖比自己小的情人呢?” “你在说自己吗?嗯?”杜若瑶被她的措辞逗得弯起眼睛,“我的小情人?” 娄夏有些窘:“她原话用的是lover,我不知道怎么翻译嘛……” 杜若瑶却并不着急揭晓正确答案,而是把问题抛回去:“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这么听下来Samien也没错,她的父亲生了重病,Delora距离羽毛丰沛经济独立还不知要多久,一个学生,非但不能给她精神或者经济上的支持,甚至还是她与家人之间的芥蒂,她们只能算是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也许正确的人吧。” 杜若瑶抬了抬下巴,微笑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嗯,继续。” 娄夏咽了口口水:“但我和你不一样啊!首先我父母也不信基督,你父母也不信吧?其次,我现在已经有经济自理能力了!虽然我大病一场,且刚从Y公司辞职,但我伤的是左手啊,右手可是风韵犹在呢!” 她翻身躺到一边去,掰着手指头算账:“《失控世界》的主美经历给我带来了不少人气,现在不仅Y公司要返聘我去做外包工作,还有很多别的工作找到我,算下来不比之前赚得少,区别就是,总算能完全投身于自己喜欢的领域了……” 她说得投入,完全没意识到身侧人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越来越温柔。 其实逆风执炬的,不止她一人 ——眼前这个娄夏愿意为了她,爬出高墙。因为找不到自由的相处时间,她才终于开始考虑结束在Y公司日夜加班的生活。 人都说要把感情、生活和事业分轨进行,可具体到实施上,我们只有一个大脑,大部分时候处理事物是串联而非并联,谁又能做到能将不同方向完全分隔开呢? “再等等,要是活儿接不过来我打算未来开个工作室……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娄夏兴致勃勃地转向她,却被杜若瑶的眸光似水止住了话头,只见她凑得近一点,重复她的话:“取什么名字好呢……” 杜若瑶有些凉意的指尖点上她的手腕,上挑的眼尾泛红,格外勾人。 空气在逐渐加重的呼吸中变得燥热,分不清是谁先主动,双唇相接,这个吻进行得很慢,缓缓地将涌动的情欲向汹涌的浪头推。 娄夏才刚觉得心头的燥热被她冰凉的气息安抚一些,却被执着腕攀到月匈前——她睡袍里……没穿别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右手被分开,身下人削瘦的指尖掠过指缝,留耳边的话语像是狡黠的雪貂跳跃:“右手……可是风韵犹在呢?” 清汤大老爷啊! 这谁忍得住? 126 ☪ 兵荒马乱 ◎我也是很多人的老师,但只是你的爱人。◎ 娄夏,马甲幺九。 本科计算机相关专业,为了追逐理想与爱好,研究生track往艺术类专业靠拢。 在艺术的造诣上她剑走偏锋,以钻研并创作黄漫的方式迅速掌握2D人体的结构及透视。这个方法的优点显著——见效快;缺点是生理以及心理上极易被影响。但娄夏似乎天赋异禀,从最开始就受情/色因素影响极小,唯一膈应的就是大多数黄色作品都是男性向,过于男凝的视角让她有些不适罢了。 于是她虽然有一个懂得很多理论知识的大脑,在现实生活中却愈加清心寡欲,像八百年不尝一丝荤腥、只懂得敲木鱼的尼姑。 俗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于是这名尼姑的抗诱惑能力也实在薄弱。被杜若瑶轻轻一勾,就已兵荒马乱丢盔卸甲,之前思考那些年龄差呀经济独立呀等“课题”时打的腹稿统统作废、抛之脑后。沉沦之时,娄夏觉得两人像是在深海,这个比她长上五岁的女人攀在她身上,拼命把她往下拽,要去更深的地方,那里很静谧深邃,却也有格外璀璨的光源,所以可以看见鲸鱼。 杜若瑶今天[不能描述的情节]。过于快了,娄夏都没能反应过来,于是在感受到她的战栗后,她却没停下,杜若瑶低声说了两句不要,没什么用,反而被带上另一层更高的海浪。她咬了唇,却被吻化开,喘了两声,她贴着娄夏的耳侧唤她的名字,娄夏、夏夏,她说,[不能描述的情节]。 娄夏听得身体酥麻、腰软腿软,这异样的感觉格外汹涌,不禁让她有些诧异,她往上躲了躲,身下人却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得逞似地笑起来: “有感觉了?” “什、什么?” “你那个银色Mp3里……放了什么?” “啊?你你你……你偷听我mp3!” “不是故意的……”杜若瑶的尾音带着愉悦的颤抖,“我只是在想啊,这小家伙干什么呢,睡觉还要插着这老古董?很好奇,我就听了一下……你猜我听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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