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槿起身,拿过水杯把药吃了。 舌尖舔过药片,朝槿长睫微颤,喉咙滚动。 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我吃完了。” 景岁拿起水杯走出去。 朝槿以为景岁是怕她睡觉时打翻水杯才拿出去的,她刚要躺下,却见到景岁又端了一杯水走过来。 “还有药?” 医院开的药朝槿没太关注,不清楚医生给她开了多少药,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少,要吃几次。 而且她自己弄断的脚,自然清楚严重程度。 就算不吃药,光靠自愈也能恢复如初。 “药吃完了,”景岁把水杯递过去,“这是蜂蜜水。” 朝槿没接,纳闷道:“蜂蜜水?这干嘛的?” “解苦。” 朝槿眸光意味不明:“你哪里感觉我怕苦?” “第六感。” 朝槿躺下闭眼:“我不喝,倒了吧。” 景岁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随便你。” 她走回床的另一边,上床休息。 昏黄的灯光照在头顶,落下朦胧的斑驳。 怕苦的人其实不易察觉,他们很擅长伪装自己,也会避免自己去品尝苦涩的滋味。 但有一种苦他们没办法避免,毕竟人都是会生病的,生病了就要吃药,而药物大多数都是苦涩难咽的。 景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姜朝槿会怕苦,也许是她仰头喝药时,颤抖的睫毛,在小夜灯的照耀下,似一只被惊吓的蝴蝶,彷徨振翅... 暴雨之后,便是晴朗。 灿烂的阳光落进房间,将朝槿那双琥珀色瞳仁照的更加透亮。 系统看着眼光,舒了口气:【我们总算度过了昨天。】 系统见朝槿不说话,盯着那杯蜂蜜水看了一夜,好奇道:【你这一晚上到底在想什么?】 朝槿:“我在思考生命的意义。” 系统不解:【什么?】 朝槿转身,看着还在睡得景岁:“她拥有这样的悲惨人生,明明死亡对她来说更加容易,为何还要艰难的生存下去呢?” 系统拧眉:【再悲惨再不易也是景岁自己的人生,你不能替她做主。】 “服役任务世界是你们创造出来的,这里的人也是虚无的,他们所谓悲惨或幸福的人生都是被你们事先设定好的,现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不觉得可笑嘛?” 系统:【朝槿,就算他们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但也有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苍白之地的任务者和辅助系统都是跳脱三千世界出来的觉醒者,他们就是实例。】 朝槿冷笑:“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瞧把你们优越的。” 系统不服气:【火坑又如何,彼之□□吾之蜜糖,各有各的价值,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他人命运和发展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朝槿呵呵一笑:“那你干嘛让我插手景岁的命运?” “自相矛盾!” 系统一噎:【这是你的服役任务。】 朝槿看着系统,眼底不着痕迹划过一丝暗芒:“你认识景岁,或者说景岁这个人并非服役任务世界里的原始载体,对吧?” 系统神色一慌:【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朝槿抬起手,掐住景岁的脖子:“真的听不懂吗?” 系统惊道:【朝槿,你..你干嘛?放手!你要是掐死了景岁,剧情又要重置了!】 朝槿眼角眉梢尽显冷意:“我说的对吧?” 她凝视景岁的脸,试图看出什么,“她是谁?” 系统:【我不知道,我没有权限的。】 系统把自己的数据台给她看:【你看,我都没有权限询问。】 数据台上显示【权限等级低,无法探查】。 “主系统呢?” 系统:【服役任务进行中,我是无法连接到主系统大人。】 系统焦急道:【服役任务不同于其他任务世界,除了完成服役世界的任务,不然无法回到苍白之地,更别提连接主系统大人的。】 系统扑扇着翅膀,飞到朝槿旁边,劝道:【朝槿,放开,咱们就好好做任务,只要完成了任务,也许你得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朝槿松开手,拿过旁边响铃的手机,摁掉闹铃:“好吧。” 她刚要退回去,无意对上景岁睁开的双眼。 那双黑眸没有刚睡醒的朦胧和困意,反而深沉如海,漆黑如夜空。 直勾勾的凝视她,眼中的情意浓烈的宛若翻涌而来的浪潮,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朝槿心头一动:“你是谁?” 景岁眨眨眼,看着伏在她身上的姜朝槿,怔住:“你干嘛呢?” 朝槿看她眼神不似刚才深沉,眉头微蹙:“你得闹铃响了,太烦人,我给关了。” 景岁拿过手机一看,7:00。 “我今天有课,要回学校了。” “哦。” 景岁察觉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语气不自然道:“那个..你能从我身上下去吗?” 朝槿刚要翻身躺下去,腰间有只手抚上来。 “别动,我来扶你,要不然你这样翻下去容易碰到脚。” 朝槿挑了一下眉,任由景岁扶着她。 景岁搂着朝槿的腰,小心翼翼的给她放倒。 两人的身位突然对调,景岁看着躺在她身下的姜朝槿,心猛地漏跳一拍。 她早就说过,姜朝槿这样的人很容易激起人心底的欲念。 征服或者臣服,都让人欲罢不能。 景岁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瞳孔皱缩。 她感觉姜朝槿指尖抚上她的喉结,琥珀色的眸子如宝石璀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莹润的光。 朝瑾语气懒懒,意味不明道:“饿了?”
第12章 景岁把姜朝瑾给撞进医院。 此事经过一晚的发酵,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如火如荼。 南大的学生和老师都认为景岁摊上大事了,惹谁不好,竟然惹了姜家最受宠的人。 众人猜想景岁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的? 比如被学校通报批评,被勒令退学,被姜家秘密解决,从此消失在南大…… 众人想了许多景岁的悲惨下场,但唯独没想到景岁竟然扶着拄拐的姜朝瑾,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医学院的教室,还坐在一起读书听课,看起来关系不错,亲密无间。 “你这字写的有点…” 景岁把书合上:“关你什么事。” 她从小写字就不好看,小时候别人都会报补习班去学硬笔书法,写出一手好字去参加比赛,她只能躲在一旁羡慕不已。 后来她会买一些字帖自己来练习,虽有成效,但也不尽人意,最后写出来的字迹不说奇丑无比,潦草无拘,但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平淡无奇。 朝瑾笑笑:“还挺可爱的。” 景岁:“没必要拐着弯骂。” 朝瑾拿过她的书,指着上面的字迹:“这个字念啥?” 景岁眉头微蹙:“…年。” 朝瑾煞有其事:“我还以为是牛呐。” 她又指,“这个字呢?” 景岁深吸一口气:“…念。” “我还以为蕊呐。” 景岁扯过书本:“…看不懂就别看,你又不是学医的。” 朝瑾拿过来,单手压住书本一页:“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好歹坐在这个课堂上,也得看看书,尊重一下老师的教学成果。” 景岁不敢用力拽:“那你就别瞎问。” “我看不懂不得问啊?” “你又不学医,看不看懂有什么用?” 姜朝瑾就是故意羞辱她字丑。 “当然有用,”朝瑾笑吟吟,“正所谓学无止境,多学点总是不会出错的。” 景岁:“……” 讲台上老师开始播放ppt,景岁懒得和朝瑾扯来扯去,她拿起笔开始记笔记。 耳边又响起某人的叽叽歪歪。 “你得先写撇,再写捺。” “这个地方你得打个勾。” “这走之旁让你写的,都能装下三室一厅了。” “宝盖旁太大了,你打算在底下建个别墅吗?” 景岁握笔的力气越来越大,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制止姜朝瑾的逼逼叨叨,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直接脱口而出:“你能闭嘴吗?!” 声音之大,教室里都有了回音。 讲台上的教授推推眼镜,纳闷道:“这位同学,是老师哪里讲的不对吗?” 景岁:“!!” 景岁尴尬的站起来,躬身道:“对,对不起老师,我没说您,我只是……” 朝瑾举手:“李教授,是我影响到了这位同学上课,是我的错,抱歉哈。” 李教授摆摆手:“上课呢,安静点,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朝瑾点头:“好的,谢谢教授。” 她抓着景岁的手给她拉下来,“我不闹你了,你好好上课吧。” 景岁疲惫道:“算我求你了,你安静待着好吧。” 朝瑾点头:“嗯。” 景岁叹了口气,继续听课,却发现ppt已经翻了好几页,笔记都漏记了。 但眼下她也没功夫去问别人,就算她想问,别人估计都不愿意理她,景岁现在只能继续听讲,以免再漏掉老师讲的重点。 旁边的人总算安静下来,一堂课下来,没有在闹她,就是一直拿着一张纸写东西,至于写什么,景岁也没在意。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李教授喝了热水。 景岁刚要起身去问自己漏掉的重点内容,旁边的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景岁眉头紧蹙,她见李教授开始收拾东西,“我要去找教授,你松手。” “你找教授不就是为了问你错过的重点嘛,”朝瑾把纸放在景岁面前,“呶,看看。” 景岁纳闷:“这是什么?” “笔记。” 景岁疑惑:“什么笔记?” 她脑中灵光一闪,匪夷所思道:“你不会记得是刚才教授说的重点吧?” “对喽,”朝瑾指尖敲了敲桌子,“都记好了,其中还包括你刚才漏掉的内容,不信你检查。” 景岁见李教授已经离开,她只能拿起朝瑾记得笔记纸查看。 一眼看过去,朝瑾的字迹遒劲有力,铁画银钩,工整整洁,很有大家气范。 景岁眼里划过欣赏和赞叹,细看了一下纸上的内容。 朝瑾竟然真的把课上李教授讲的重点都记下来了,就连她漏掉的重点都记下了。 “你…你这些都是时候记得?” 明明那些漏掉的重点都是因为她和朝瑾在闹而错过的,为什么朝瑾会全部记下呢? “就课上啊,”朝瑾敲敲脑袋,“一心二用。” 景岁:“……” 朝瑾看了一眼门外,说:“我渴了,你给我打点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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