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着那排娃娃,回头看向池念,抬手捂住自己脸上几近崩裂的怪笑,“您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念:早知道还不如因为不够漂亮被关起来。 抱抱投喂营养液和雷雷的小天使,也贴贴追文的小可爱~ 如果有小可爱害怕的话(虽然好像也没写什么吓人的东西(阔以点进隔壁的旧文,收获窈窈的沙雕快乐嘿 要好梦呀 明天见
第37章 蔷薇 第一反应是碰上了恋母癖, 第二反应明白还是个心理变态。 池念背靠着墙瘫软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恶灵。 恶灵走到墙边,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少女扛起来,一边神经质地嘟囔着:“您以前总是……总是不喜欢我收藏娃娃, 可是您看, 到了最后,只有它们还衷心地陪伴着我, 也只有它们的美丽是永恒的……” 池念凝着恶灵露出来的一截白骨脖颈, 思考了一下修眉刀大概対这东西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收回了眼神,池念抬眼扫向房间里的环境。 这房间是在三楼的角落,房间的门此时正处于被锁的状态, 不过她左手的衣袖里放着这间房的钥匙,是通过之前二楼房间的编号推测出来,从女仆的钥匙串上拿下来的。 不过现在要动作都很困难,要直接开门逃走是没办法实现的。 眸光转动,落在房间墙上的一张画作上。 那张画作离得有些远, 且恰好被骨架男人挡住了光线, 整张画隐在烛光没能照到的黑暗里, 只大概看得出是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女人, 胸前有一朵正盛放的蔷薇。 等到骨架男人让开几步,烛光穿过, 那张画的全貌终于显现出来。 画上的女人有着一张贵妇人独有的精致面容,黑色面纱遮了三分之一的脸, 而余下的那点上头尽是矜傲, 骄纵, 严厉。 优雅华贵,高高在上。 女人并非是直面着画面外, 而是稍稍侧坐的姿势,因此一侧脸颊上柔化了光影,从而减少了些许盛气凌人的感觉,又生出几分女主人的大气与温和。 是一幅非常生动的画,没有落款,但画作的颜色风格看起来很熟悉。 跟之前在旅店走廊看到的那一幅画非常相似。 骨架恶灵一路将池念扛到了手术床边,扶着少女坐下来,“不要着急,马上,马上我就让您拥有永久的美丽……” 白骨突出的爪状手抚摸在一旁的刀具上,似乎在考虑先用哪一把。 池念端坐在手术床上,安静地瞧着恶灵埋头挑选可怖的利器,面色却淡漠得像一潭深水。 纵然此时已经完全沦为了刀俎下的鱼肉,浅色的眸子里却毫无惧色,只在恶灵先选中了一把尺寸较小的手术刀,刚刚要拿起来的时候,突然冷声道:“丹尼尔。” 正埋头摸到刀具的恶灵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沉默了许久的少女。 池念眯了眯眸子,扬声重复了一遍:“丹尼尔。” 恶灵一愣,手里的刀放回了金属推车上,“你……你叫我什么?” “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是那些女仆?不,不可能,她们不会告诉你我的名讳……” 池念垂眼看着恶灵,缓声答道:“我是你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名字?” 其实是因为旅店走廊里挂着的那副画。 走进庄园的时候池念便发现,这处庄园同那副画里的模样很相似,而从那副画作画的角度来看,恰好就是从这边的窗口望出去的景象。 现在再见到房间里跟那张画笔触相似的画作,足以说明旅店那张画上署名的丹尼尔,很可能便是面前的恶灵。 收起了脸上病态的笑容,恶灵歪着头,露出了犹疑不定的神情。 烛火摇曳里,少女半面脸颊浸在暗色里,半面是柔软的慈悲,半面是冰冷的审判,“丹尼尔,你太让我失望了。” 人类是具有高级神经调动能力的生物,这意味着人们可以做出各类表情,以此表达各种情绪,而只要利用好这一点,所传递出来的感染力可以改变许多东西。 譬如两个人明明相貌不同,却可以通过神情的相似使人产生熟悉感,以至于两个人非常相像的感觉。 优秀演员的必修课。 恰如此时此刻,少女的五官明明跟画上的贵妇人并不相似,在神情上却恍若完美的如出一辙。 恶灵瞪大了眼珠子,有些恍然地后撤了一步,愣怔地看着坐在眼前的少女,“你,你……” 要压制一个疯子,用正常人的手段可能困难重重,但如果用同样疯子的手段,或许反而会容易许多。 “但是丹尼尔,我没有想到。”池念勾唇笑了笑,烈焰般的红唇,扬起的角度优雅且冷酷,“过了这么久,你居然变得如此软弱,并且……” 目光落在一旁的洋娃娃上,语调逐渐严厉,“还依然如此依赖这些无用的东西。” 膨起的骨骼颓然垂了下去,恶灵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在接连的话语里缩起身子,完全失去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 “不是的!不是的母亲,我已经非常努力了!” 恶灵冲到窗前,一把将红丝绒的厚重窗帘扯得更开,神情激动地指向外头月光下的庄园,“您看,我把我们的庄园打理得多么棒……” “那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内心软弱的人的事实。” “不……不……不是这样的……” 恶灵疯狂晃动着头,“対了,対了!我的心也终于不同于往日,都是为了让您喜欢……我一直留着,我留着您最喜欢这朵蔷薇,丹尼尔最听您的话了!” 恶灵扯开了胸前仅剩的衬衣,露出了白骨横生的左胸膛。 那里的血肉已经被突出的白骨刺破,不断溢出污黑的腥血,但在污秽的液体与肉块之间却埋着一颗正闪闪发亮的心。 一颗蔷薇之心。 像是献宝一般,恶灵往前几步凑到池念跟前,将那颗心凑近了给少女看,“您看,我终于成功了,这是您亲手种给我的,是您最喜欢的……” 池念沉默了几秒,只冷冷问了句,“这又能说明什么?” 恶灵一顿,彻底怔住了。 优雅沉稳的冰冷语调缓缓道:“一颗像花朵一样的心,能有多坚韧呢?” 这句话落下,面前恶灵的神情彻底发生了变化。 “您是说……您是说……那您的意思是说我……难道我可以放弃它吗?” 池念轻轻眯了眯眼。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一颗蔷薇花一样的心脏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美好。 猩红的花色一路蔓延出了心脏本身,不知名的血色荆条没入了恶灵的骨肉,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东西放置在体内究竟是会带来怎样的感觉。 但必然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感觉。 甚至可能是无尽的痛苦。 池念再次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骨架男人,敏锐地发现了出现在男人癫狂眼底的一丝复杂情绪。那是一种近似于期盼的眼神,仿佛并不対刚才听到的话感到反感,反而是渴求着她继续说下去。 …… 或许这不是一个恋母癖患者,而是一个因为过分渴求母爱,被压迫到癫狂的人。 “是的。” 凝着恶灵脸上的表情,池念道:“我允许你放弃它。” “丹尼尔,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你需要去追寻自己的东西,而不是继续在我的阴影下苟延残喘。” 骨架恶灵睁大了眼,不敢置信一样地久久呆愣着,那张带着皱纹与衰老的脸上神情骤变,像是什么长久以来的信仰彻底崩塌了,最后却变成完全解脱的狂喜。 随后恶灵突然动作起来,将呈白骨状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胸膛,一把攥住那中央的东西,生生把那一颗蔷薇之心扯了出来。 一切发生地太快,当蔷薇心脏的花纹在掌心绽放的时候,面前的骨架恶灵已经彻底瘫倒了下去。 池念垂眼看着被恶灵放到掌心的那颗心脏,轻轻动了动指尖。而蔷薇心脏下的荆条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往下缠绕上少女白玉的指尖,引发一阵细微的痒,同时感觉流失的力气在慢慢回归。 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不轻不重的三下,随后是一句语调轻飘飘的,“丹尼尔,你在里头做什么?” “你不回答,那么我就要进去了。” 咯吱咯吱的摩擦音响起来,是门锁被卸掉的声响。 踢开了屋门,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进了屋内。 男人头上扣着一顶魔术师帽,脸上则戴着半张乳白色面具,进入屋内之后,面具底下露出的灰白色眼睛瞪了瞪,有些惊讶地看向地上蜷缩的骨架恶灵。 “啊。” 燕尾服侧过头,灰白色的空洞眼神朝向池念,目光从端坐的少女身上来回扫过,最后落在少女掌心的那颗心脏上,过于夸张的红唇弯了弯,“是你做的吗?” 语调很奇怪,嗓子被刻意掐着,像是矫揉造作的小丑逗笑观众时使用的技巧,听不出里头的情绪。池念没回答,看着突然闯入的陌生人拄着黑漆拐杖走过来。 “丹尼尔这孩子一向愚蠢,不懂的事太多,又因为有个不正常的母亲,就连应该如何欣赏真正的美丽都不清楚。” 燕尾服站定在池念面前,涂着深黑眼影的眼睛凑近了対上池念的脸,“而关于欣赏美丽这一点,我比他在行很多。” 带着白手套的手探了过来,“如此良辰,美丽的小姐,不如跟在下共舞一曲?” 极富绅士做派的行径,很足以让任何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女春心萌动。但面前的少女只静静看过来,并没有将手放上来接受邀约。 池念笑了笑,“如果您刚刚没有拿走那柄手术刀,我会很乐意答应。” “啊,居然被您发现了……”燕尾服讶异地挑了下眉,手腕一抖,甩出了刚刚从金属架上拿起的手术刀,“看来是我失礼了。” 将手术刀扔在地上,燕尾服咧开一个笑容,“有趣的小姐,这次我是真的想要与您共舞一场了。” 池念弯唇伸出手,轻轻放在燕尾服手上,随着燕尾服拉动的动作起了身。缀满蔷薇花丛的裙摆飘摇而起,在裙摆落地的瞬间,一柄刀刃落在了燕尾服脖颈上。 燕尾服顿住动作,“……小姐,您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池念弯眸笑笑,自燕尾服的袖口抽出了一把新藏进去的手术刀,收在了掌心转了一圈,轻轻扔在地上,“只是恰好比您稍微快了一步。” 燕尾服闻言笑了声,“哈哈,确实,不过像您这样的小姐,难道真的忍心……” 话到一半,燕尾服惊讶地瞪大了眼,同一瞬间,少女手中的刀刃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手下的皮肤。 脆弱的皮肤迅速裂开了一个大口,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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