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个人停在政治老师和体育老师的房间门口,池念抬眼看进去,小小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而在房间中央的地面上躺着的 如果除去那些残存在骨骼上的细碎组织与碎肉,那完全可以算做是一具白骨。 在白骨旁边,遗落着零星的碎布料。 池念辨认了一下,在脑海里还原了那布料原本的运动服样式,对应上了几个小时前刚刚敲开她们房门的体育老师的脸。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好梦啦 最近因为疫情真是太忙碌了,好想可以拥有八只手(八爪鱼梦预定) 明天,喔不,今晚见
第27章 一只胳膊 房间里, 森森白骨在夜色中额外刺眼,尤其是看着上头残留的东西,再加上被染满血色的走廊,活生生的人在变成白骨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简直让人不敢去想。 众人对着这具白骨, 想到几个小时前还跟体育老师说着话,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发冷。 而到现在为止, 三考场的政治老师和体育老师都出事了。 政治老师之前说是失踪, 但现在看来大概率也已经遭遇不测。 最先是齐思思发现不对的,齐思思的房间就在政治老师和体育老师的房间旁边,她睡眠很浅, 隐约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就醒了过来。 她只参加过一次关卡,还是特别简单的新人场,结束没多久就又被拉进了新关卡,警惕性不高,又实在担心住在旁边的人, 等了很久确认没声音后就推开了门。然后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走廊里没有灯, 齐思思一时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只大概看着确实没有人, 就大着胆子走了出去,等经过政治老师他们门口的时候, 发现房门居然开着,扭头看了一眼, 当即尖叫起来。 数学老师赵哥猜测:“这是……有什么野兽吗?” 任盼说:“要真是野兽倒还好了……”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都是参加过关卡的人, 自然知道关卡里都有什么。如果真的是只野兽, 那倒反而更好防范些。 齐思思终于缓过来一点,带着哭腔说:“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们两个都……” 有人从这话里反应过来,“对啊,是他们两个做了什么吗?怎么会突然出事的?” 闯关者一共有11个,头天晚上就死了两个,而随后还有整整六天,要想活下去,得弄明白出事的闯关者是因为什么出了事。 音乐老师是个瘦小的男人,面露不悦地说:“还不是张德他非要大晚上去厕所,八成是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或者是他在外头做了什么也说不定啊!” 张德是政治老师的名字。 “那关跟他一起住的体育老师什么事?怎么会也出事了?” “兴许那东西顺着他的气味找过来的!不然就是就近原则,从离他最近的开始!” 除了已经成为白骨的体育老师,再说近处就到了齐思思,听到这种分析,小姑娘吓得又开始掉眼泪。 穿格子衬衫的物理老师说:“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纸条?” “我记得上午的时候,他们收纸条收的最多了。” 但马上有人质疑:“怎么会啊?一开始守域人不是说了吗,咱们得完成教学任务,收纸条就是广播里布置的任务啊。” “那你说还能因为什么?” 周彤说:“大家先别慌,我们仔细捋一捋……” 事到如今,也没人再睡得着了,好在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干脆商量着都聚到一起熬到天亮。 池念站在人群外围,一直没参与混乱的讨论,全程恹着眼睫斜身倚在一处没被血迹波及的墙面上,站了一会儿,转身往房间走。 “池小姐?”周彤喊了她一声,“怎么了,你是想回房间吗?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在一起守到天亮吧!” 池念回头朝她笑笑,“我好困,想睡觉。” 周彤想了想,“我们可以轮流守夜。” “可是我比较认床,刚刚睡舒服屋里那张床,而且人多的话,我会紧张得睡不着。” 池念朝周彤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蝶翅一样扇动了一下,漂亮的眉宇压下去,语气委屈且无辜。 她是确实很困。身上几处摔打到的地方有些酸痛,大脑也在不停发射困倦的信号。 “那……” 没等周彤再劝,满脸绷带的高挑身影已经先一步转身往回走。池念马上转身跟在姜息后头,朝周彤挥了挥手。 周彤顿了一下,点点头,目送她们回了宿舍。 任盼在一边感慨,“她们两个是第几次关卡啊?心态真好,刚才看到房间里那样……她们也好像都不怎么害怕。” 音乐老师哼了声,“总有等见了自己的棺材才掉眼泪的。” 周彤没接话,只看着池念跟姜息两个人的背影,好像有点走神,过了会儿才说:“咱们也都进屋里吧,找个地方坐着等。” · 一路回了房间,姜息站在屋里,并没有再睡一觉的意思,倒是走在后头的池念关上门,拖着步子懒散地走近床边,抬手拉住了床边的扶梯。 在起身上去之前却顿了顿,突然侧过头看站在桌边的姜息,“姜老师。” 姜息回眼看她,见池念垂眼看着前方的下铺,问:“刚才我怎么是在你床上醒过来的?” 刚才醒的突然,有些恍惚,后头也没细想,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姜息收回眼神,淡淡地,“梦游,自己下来的。” “啊。” 池念点点头,攥紧了掌心冰凉的扶手,不费力地攀到了上铺,听见姜息问:“你梦见了什么?” 没料到姜息会对这感兴趣,池念侧过头往下去看姜息,但姜息侧身对着床,池念便对着她的后脑勺回答,“一个院子,有很多人。” 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姜息问:“这算噩梦?” “嗯。” 池念平躺下来,想了想,轻声补充,“会很难过。” 很多次重复的场景,每次都是从那个挤满了人的小院开始。 里头的人说着许多话,偶尔她会听清楚其中几句,更多的时候是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但就是很难过,像是窒息一样被压得要喘不过气。 不过,在这场景往后,又会是很多不一样的画面。 不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事件。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总会出现那个人。 抬手拉过被子,侧过身蜷进薄被里,池念说:“但也不算完全的噩梦。” “再往后,就总会梦到一个很温柔的人。” 从身体到心理的困倦潮水一样层层卷来,池念低声说:“跟你有些像。” 一个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她有些像。 姜息皱了皱眉,回头看过去,想开口反驳,但对上池念安稳的睡颜。 沉默半晌,姜息彻底把话咽了回去,回身到窗边。 窗口对着远方遥远的天际线,不知名的远方万物都融进那道简单的横线里,透着点浅色,像是隐隐有破晓的前兆,却又始终被无边际的黑暗压着。 夜晚终究还没到尽头。 · 后半夜安静无事,次日清晨,众人在统一的铃声里起床,看过学生的早操后,跟学生同步在食堂吃了早餐。 “上午为一考场补考数学时间,其余考场科目为英语。” 走进一考场,把试卷发下去,池念拖了把凳子给姜息,又自己拖了一把坐下,在讲台上支着头看向台下埋头答题的学生。 姜息没有坐,似乎是更喜欢站着,且习惯性地身姿挺拔,虽然只是简单地抱胸站着,但出挑的身形加上那张被绷带缠着的脸,冷冽的目光扫下来 威慑力很足。 底下的学生依然是昨天那几个熟面孔,时不时偷偷瞄着讲台上两个新来的老师,俨然是被这一松一紧的搭配阵容震到了,一个个正襟危坐地闭紧了嘴专心答题,看起来似乎很老实。 但安生了一会儿后,就慢慢开始有小动作。 池念侧着头,捕捉到一个白色小团状的物体,最先是出现在一个男生的桌角。 池念眯了眯眼,感觉完全没注意到那小团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而男生伸手攥住了纸团,脸上没有即将获得答案的喜悦,反而像是领到了烫手山芋,当即出了一额头冷汗。 兴许是太紧张,他下意识关注台上监考老师的状态,不由又跟池念散漫的目光相撞了好几次。 在池念终于起身打算往下走走的时候,男生破釜沉舟地一甩手,将纸条一把扔给了斜前方的女生。 纸条砸在桌面,把女学生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池念,一脸被抓包的慌张。 她一把抓起纸条,却没有什么藏起来或者遮掩的意思,而是在池念轻飘飘的注视下马上伸出了手,不等池念说什么,就要把手里的纸条塞进池念手里。 但意外的,新来的语文老师却突然收回了手,甚至还把两只手都悠悠地背在了身后,也没训斥学生,只平静地问: “上头有字吗?” 小女生动作一顿,瞪大了眼看向池念。 池念缓声又问了一遍,“有吗?” 沉默许久后,小女生答:“……有。” 池念动了下眉,回头看向姜息。 姜息走近过来,垂眼看了看女生手里的纸条,说:“读。” 小女生愣了一下,“啊?” 池念冲她抬了抬下巴,说:“上头写了什么,读给老师们听听。” 小女生讶异地看着池念,又看看姜息,最后视线落在池念胸前代表着教师身份的名牌,随后颤巍巍地打开了纸条,见两位老师好像完全没有反悔的意思,只能低下头,轻声念道:“……一,一只胳膊。” 但诡异的是,在池念和姜息的视野里,那张纸条上空空如也,什么字都没有。 小女生话音落下,池念等了几秒,问:“没了?” “……没,没了。” 池念垂眼看了看小女生面前的试卷,再次无视了女生朝着自己递纸条的动作,突然说:“一只胳膊,这东西试卷上考了么?” 女生又一愣,“……没,没有。” 满试卷密密麻麻的函数题,跟什么几只胳膊没半毛钱关系。 池念转头看向最先扔纸条的男生,“那这是什么意思?” 男生迅速摇头,“不,这不是我写的!” 池念抬眸扫过去,全班二十个学生都抬头看向她,脸上是复制粘贴一样的茫然跟慌张。 不像演出来的。 但全场就这几个学生,如果谁都没写纸条,那纸条是从哪儿来的? 全班学生一脸懵地看着监考老师接连问话,随后看语文老师又坐回讲台的座位上支起了头,而校医也退了几步,重新站回了语文老师斜后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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