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是周五晚上回去的,安容起了个大早头一件事就把被套床单全都换下,又把存着的几件脏衣服拿出来分了类扔进了洗衣机。 弄好后安容拿着钥匙把隔壁的门也开了, 有两间房打扫是辛苦了却也有很多方便的地方,洗衣机有两个可以同时洗, 外头晾衣架子也多可以一边晒被子一边晾湿衣。 【已经出发了吧, 你在车上闭闭眼或者看看风景, 别老盯着手机了,我正在打扫房间打算好好收拾一下,也没时间和你聊你到了和我发个消息就行。】安容在忙完第一波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嗯出发了, 我妈在车上做节目我忙着帮她们拍录相, 你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没一会儿消息传回了过来。 安容看了消息指腹在屏上轻轻划了下,心里估算了一下那人将要到达的时间后, 【你忙你的不用回了,记得到了给我消息。】又发了一条过去后就挽了袖子继续忙碌了起来。 干活的时候时间总是飞快的,等安容把隔壁的房间都扫好拖好收拾干净, 秦清那边也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安容在看到消息后简短地回了一句,脑子里忽地想到了她去台州的时候, 那次也和现在的情景差不多,细想来那人总说她俩缘分奇妙, 倒也是有些道理的,再回忆起那时候她还因为秦清没有及时回复而生了那么点闷气,真要计较起来倒也有点意思在里头的。 忆起过往安容脸上不禁有了笑意,她走回自己的房间细看了下周遭,兴许不光打扫也该把布置的格调换上一换,工程不小说干就干打开玻璃柜上层将里面的小物件一一取出,挑挑捡捡将暂时无用的放到了收纳盒中,接着打开最下一层里面放的多是书册,欲把它们理齐好腾出空间放收纳盒,手在触及其中一本不太起眼的册子时顿了顿随后将其抽了出来拿在手中,安容将其翻开那一页上写着好几个人的名字,每个名字的后面有两个日期代表起始与结束。秦清的字名排在最后,她的日期是生日也是决定交往的那天。 纸上所书简单可安容的眉头却因它皱了起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录她最清楚,可恰是清楚才会让她这会反觉得不适了起来,先前的好心情去了大半,满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明明时间隔了那样的久安容仍旧清楚的记得当初写下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将来把它给祈悦看故意去恶心她,只是当初祈悦说自己这样的人没有人会有那样的耐性跟她天长地久,于是,她偷偷记下重新之人的名字并在后头缀上了日期,想用这个法子来证明祈悦说的不对,可结果,她的脸被自己的决定打得啪啪直响,一次又一次随着名字越记越多到后来她也只是把这当作一种惯例,或许在心里还有那么一种淡淡自嘲的意味在。 在写下秦清名字的时候安容是没有指望过什么的,没去想她与秦清是不是能够突破之前的魔咒,她只想过一天是一天只要身边能够快点有一个陪着她的人,可这会儿她看着这个名字却觉得刺眼了起来,特别是那两个字跟在那些人的后面。 秦清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安容将这句话说与祈悦听时是底气十足没有半点怀疑的,明明在一起不过数月就那样短短的时间她就敢这样对秦清下这样的结论,明明不曾山盟海誓也没有过刻意的表白,到了她这样的年纪,已经不再会用耳朵去相信一个人,评判的标准是用眼睛看用心体会的,做永远比说来得真实。 论长相秦清或许不似祁悦那般张样显眼可五官也是长得极好的,她总说自己是内秀型越看越好看其实她也是一样的,撇开长相她对女孩的体贴温柔就像是骨子里带来的一般,会过日子也懂浪漫虽然不是时时会把情话放在嘴边的人,但真安容确信只要她想也必是花丛中撩妹的一把好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安容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出轨,刚开始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后来却是因为了解了对方的为人。 她是个在某些事上给自己设了极高红线的人,明明是个八零后可思想观念却偏向于六零五零的老一辈,秦清说过做人从来就没有底线放宽这样的事,底线这个东西一旦破了一次就没再也没有下限了,而人没有了下限就不能再算是人了,苦一些累一些不能跨过的界线必须守住。 她是那样说也是那样做的。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化就是这样来的,安容很清楚自己对秦清的感觉已经不同了,说润物细无声也好说温水煮青蛙也罢,明明生活是那样的平淡,却在点点滴滴不经意中就不同了。 真正意识到不同应该是在柬埔寨的时候,那最后一夜的主动其实是包含着许多的,秦清的体贴与照顾,明明是个极为反感在国外吵闹觉得那是失了颜面的人,可在那个时候在面对比她个头大一圈的蛮横男人时,她把自己护在身后那样的不管不顾无所畏惧,后来看到她偷瞄人妖的胸,明知道她那一眼没别的心思,可心里就像是翻了一瓶山西的陈年老醋,她对那些人从不主动是因为她从没有生出过占有的心思,可那天她对秦清的占有欲是那样的明显,那是除了早年对祁悦以外从不曾对人生出过的感觉,深爱可能尚且谈不上可喜欢却是真真切切的,而在这份喜欢里还带着一份自私。 安容知道在走了弯路遇错了人后她终于碰上了正确的。秦清是那个对的人是能够不在意她的心病陪着她的人是祁悦笃定中的那个例外。 可险些就因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了。 安容手抚上了心口直到现在她还是能清楚的记得当她踏入黑沉沉的房间,看到那人如受伤的小兽般缩在床角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的时候,在那一瞬她意识到秦清肯定和祁悦打过了照面并且知道自己扯了谎时,由内心深处升出的慌乱与无措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恐惧。 想来是这人平时给了自己太多的欢笑与纵容,才让自己忘记了她其实也是个曾经受了重伤有着属于她的心结的人。 明明早在决定结伴的时候就已经划出红线的,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对秦清有太多的期待,从而在不知不觉中她也忘记了该守的承诺。 祈悦出现太过突然打了她措手,安容不想她们俩个碰上,她晓得秦清不会是祈悦的对手,她怕她们遇上之后会生出事端,可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伤到了秦清,那个一直按时回家主动报备时时关注细节严格遵守承诺不让自己的心病有冒头机会的人。 她守着红线自己却踩了雷。 心魔引发的痛苦难耐只有亲自尝过的人才懂, 那会儿,安容脑子里想到的是全是最糟糕的情况,想到她会有可能提出离开,整颗心就如从高空中坠落般。 好在……最后…… 安容闭了闭眼后重将目光落在了本子上,她的指在秦清的名字上摸了摸,在那没有写的日期处用指尖画了一个横向的8。 嘴角勾起了笑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你会不会把你的过去和她说?’ 安容呼微微一窒过往的种种不堪回忆浮上了心头,她努力不去想那些,除去幼时受到的伤害,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随意的选择,为了能够压下心头的不安轻易就和那些人在一起。,她伸了手直接将那一页撕了下来三两下将它揉成了团。 【众里寻人,错爱只是为真爱作证,所谓魔鬼留下的伤痕,都是天使的指纹。】 手机的铃声响起,孙燕姿的歌声在房间里飘荡。 “喂,安容,怎么了?” “才收拾好,想问问你在干嘛。” “阿姨妈妈们自由活动在那里跳舞,我一直忙着给她们拍也是才闲下来。” “这边的风景好嘛。” “还行,空气挺不错的。” “那,以后你带我来” “好呀。” “卿卿。” “嗯?”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你今天怎么了?” “没。” “我妈叫我过去帮她们拍录相了,一会儿我再给你电话。” 安容看着已经挂断了的手机,脑子想象着那人在远方匆忙被叫去的模样,她点开那人为她存在手机里的歌,【众里寻人,错爱只是为真爱作证,每次告别留下的伤痕,都是天使的指纹,灯火阑珊,你急着要看到那个人,他也在寻找你的身影,你也让别人在等】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第75章 入秋后天气凉爽, 梧桐叶有绿有枯落在地上自成一道风景。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秦清最喜欢的就是在上海那几处最有名的梧桐道骑行,那里有上海特色的老建筑,有几乎已经看不到的竹篱笆, 还有各种名人故居。 特意借了自行车两人一块骑着车从华山路到建国路再往淮海路的方向前行,这个时节梧桐叶已然变色五彩斑斓,落下了桔叶铺在了街上为两侧别墅群带来了不一样的味道。 安容曾经也是非常喜欢这里的, 那时候她在桓山路这边的一家小店兼职卖衣, 那时候为了省钱她在双休日骑自行车过来,这边路虽窄可感觉却非常的好,那样长的路看着两边的风景也就不觉得累了, 只是后来她就很少来这边了“车少空气也好,有时候感觉这里都不太像在上海了。”静安区这一带和别的区风格有着极大的不同。 “嗯, 所以我才特别喜欢来这里。”秦清减缓了速度:“我们把车先停在这里, 走路逛逛吧。”留意到了身边人微微发红的脸她提议。 “好。”安容点头跟着她把车子停在了人行道上。 徐徐微风把身上的热意吹散了些许。 出来时并没有确定目的地, 她们随意找了一个方向散步般慢慢向前行,这个时节是最美的是以不少上海人都会过来拍照片,不远处就有一个穿着得体的老爷叔拿着相机给打扮时髦的老阿姨拍照, 阿老手里拿着一张梧桐叶子挡在一个眼前, 人靠在竹制的篱笆墙上笑得开心。 秦清看着他们每每看到长者恩爱便不自觉的心得羡慕。 “要不要我给你拍一张?”安容亦看到了那一对老者。 “不用,”秦清轻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和人凑一起拍, 咱们再往前走一些我记得打弯过去有不少漂亮的老房子,去那里能拍出好照片,今天你衣服穿得亮我来给你拍。” 在听到不用二字时安容心微沉, 好在后面的话又让她脸上带出来笑,“那我们快些过去。她加快步伐两人并肩往前, 偶尔手也会不经意的碰到,谁也不多说什么几次之后自然而然就牵到了一起。 秋高气爽走走拍拍偶尔也会跑到小店逛上一圈, 比起宅在家中这样的漫步实在是让人心情畅。 心情好自然话也就多,秦清是这几条马路的常客两人出行导游总是由她来当:“前面就是巴金故居了,反正不要门票要不咱们进去看看,我去过一次里面挺值得看的。”说完不忘记神密兮兮道:“里头有一处非常的特别。”
99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