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轻咳两声,理性彻底回归,也不再打扰她们,而是姨母笑看手机屏幕。 好在杜韵白和解煦都是习惯镜头的人,也并不别扭。 又仔细看了一圈,解煦的目光最后落在一个雕刻着冬青枝叶装饰的银戒上,这一对戒指并不显得浮夸,轮廓简单,款式素静。 解煦看中的却是它莫名的力量感。 杜韵白见解煦似乎有了看中的,拿起那对戒指中的一个,试着戴上了上去。 摊主惊呼出声。 杜韵白朝解煦扬起手,“好看吗?” 阳光下,那枚银戒熠熠生辉,它戴在杜韵白修长白净的左手无名指上,解煦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不会呼吸了。 解煦垂下眼帘,“好看。” 她赶紧带上了另一只。两百块一对的手工戒指不会给人沉重的誓言压力和束缚感,更像是随便买的装饰品。 但解煦依旧为她们带上了戒指而心潮澎湃。真的会有这么好的幸运发生吗,从那个游戏开始,一切都太过魔幻,像买了五块钱的彩票却中了头奖。 摊主笑眯了眼,“我要嗑疯了,冬青寓意着顽强的生命力,是勇敢的象征,这款我自己也很喜欢。” “谢谢。”解煦掏出手机打算付钱,摊主却眼疾手快遮挡了收款码。 “不不不,你们就当这是我随的份子吧,说来好惭愧啊,如果知道有一天煦白会来买我的戒指,我一定做得更加细致认真。” 杜韵白注意力却放在了摊主振振有词都“煦白”二字上,她忽然想起了那篇误点去的同人文,什么嘛,混了这么多年,我是那么容易被推倒的形象吗? 杜韵白走的时候故意逗摊主,说了一句,“我们,白煦。” 摊主在原地愣了会,发出爆笑。 解煦知道这其中的意思,走出老远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乱想,耳尖都染上红,“那个,我都行的。” 杜韵白瞧了眼解煦的脸上的红,心里纳闷,那些人到底为什么会写自己被推倒啊。 杜韵白的回答意味深长,“真的吗,到时候再看。” 这一趟下来,正值下午三点。 她们坐在街边的太阳伞下休息了一会,杜韵白问,“海洋馆附近好像都被我们逛的差不多了,你还有哪里想去吗?” 解煦无厘头的想到阿拉丁三盏神灯,只剩最后一盏,阿拉丁问她相许什么愿望。有个赖皮贪心的回答是: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我还要三个愿望。 于是解煦说:“寺庙。” 杜韵白诧异,“为什么?” 解煦的答案真诚坦然,“我想让神佛保佑我们能以后也会有这有快乐的时刻。” 杜韵白心下一怔,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信息提示音在这时响起,杜韵白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吗?” 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杜韵白说没什么事,她问摄影小哥,“这附近有寺庙吗?” “有个松山寺,离这有半小时的车程。” 杜韵白目光如炬,“那我们去寺庙吧。” 在车上时,解煦说:“我想结束扮演了,这个场地我想做回我自己。” 杜韵白说好。 解煦看着不断掠过的风景,在想她的真实角色是什么呢。 是一个幸运儿,她上一世怀着不干净的心思接近杜韵白,伤害了心爱的人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心。 现在她有了第二次机会,她是一个惴惴不安忏悔者。 松山寺有些许偏僻,穿过小片松林,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解煦终于闻到了寺庙特有的檀香。 偏殿正在诵经,播放器里放着的大悲咒,十几个师傅正坐在蒲团上打坐。 松山寺内不允许带香烛进殿堂,有师傅指引着香客直接将香扔进焚香炉。 她们在锦鲤池离丢完了二十个硬币,走进了大殿。 大殿里供奉着观音像,解煦看香客们都在绕着观音像转圈,于是也跟着转。 转完了,解煦看到她前面的老婆婆跪在蒲团上,小声默念,跟观世音说着什么。 杜韵白问:“你有什么要跟菩萨说的吗?” 解煦点头嗯了一声。 等老婆婆起来后,解煦跪在蒲团上,闭上双眼,许了两个愿望。 一是希望杜韵白平安。 二是希望杜韵白能够再爱她一次,或者,接受她的爱。 寺庙里的光影很暗,杜韵白静静注视跪在蒲团上表情虔诚的解煦,觉得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 解煦的表情太认真了。 杜韵白忍不住动容,她望向观世音,在心里默念,那就希望你的愿望能实现吧。 也是在这一刻,杜韵白愿意卸下防备和顾虑,她跟自己说,如果这个人对我有真心,那我们可以试试看。 解煦一睁眼就看到了望着她的杜韵白,“你要许吗?” “刚刚已经许过了。” “啊?” 杜韵白淡淡说,“心诚则灵,不必拘礼。” 恰逢一位老衲经过,闻言乐道:“此言妙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出寺庙时已近黄昏,香客们所剩无几,太阳崩溃般在地平线缓缓落下。 风开始变得有些凉意,解煦下楼梯,为这盛大的一天即将结束而沮丧起来,“我们晚上还去别的什么地方看看吗。“ 灯光秀?夜景?江景?摩天轮什么的也很好啊。解煦低着头畅想。 她偏头看过去,却看到杜韵白的视线落在寺庙门口的一辆黑车。 解煦眯眼辨认,门口正在将两个行李箱放入黑车后备箱的女人不就是杜韵白的助理小曲吗? 小曲怎么来了,解煦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她拉住杜韵白的手,自顾自道:“那我们等会去哪吃饭。” 杜韵白沉默了半晌,有些抱歉地看向她,“没有等会了。” 解煦反应过来杜韵白可能有其他安排,低头噢了一声,又垂死挣扎,“一起吃晚饭也不可以吗?” 杜韵白看了解煦好一会,将她拥入怀里,温声解释道:“对不起,下午收到消息,拍摄计划有变,《龙之女》的某个布景要拆了,我得赶回去拍完那个景的最后一场戏。” 解煦把下巴靠在杜韵白肩上,心里酸得要命,没有想到这一世杜韵白第一次主动抱她是因为分别。 一旁的小曲助理适时上前提醒道:韵白姐,我们是七点的飞机。 解煦呢喃,“这么早……” “好了啦,明天是世界末日吗,解煦小朋友。”杜韵白的声音染上笑意,“感觉你想在这一天把所有的地方都逛完。” “我怕节目之后没有机会再相处了。”解煦眼中泛起水光,瓮声瓮气。 她从杜韵白的怀抱里微微挣脱,摁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那我送你去机场,可以吗?” 小曲刚想张口制止,杜韵白却应了声好。 解煦上了车,觉得自己好像得了杜韵白饥渴症,整个人黏糊糊的。 前排坐着小曲,这位助理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太喜欢解煦。解煦想说的那些话在小曲和司机都在场的情况下就难以说出口了。 心里皱巴巴的,解煦好一会没出声。 她们今天那么贴近,那么亲密,可离开了这个地方,节目之外,她就又抓不住杜韵白了。 解煦看着一旁的座椅,上面放着的是她们在家居店里选购的东西。 “我以为你不会把它们带走。” “怎么会。”杜韵白不知道解煦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努力逗解煦,“鲜花十天会败,东西用个十个月总没问题吧?” 解煦勉强笑了,她转了一下杜韵白戴在手上的戒指,“那这个呢,你会留着吗?” 杜韵白揉揉解煦的脸,哄她,“会的。” 到了机场,解煦想跟着下车,送杜韵白到登机口。刚按下车门,杜韵白却摁住她的肩,“就到这好了,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解煦明白杜韵白的意思,里面估计会有很多杜韵白的粉丝,她跟着算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分开,”解煦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好想你。” 杜韵白说,“还有两期呢。” 解煦看着她,不说话。 杜韵白读懂了她的意思,只好又说,“而且,你想来看我,我不会拒绝。” 解煦得到了保证才笑了,头顶的乌云消散了大半,她朝杜韵白挥手告别,“那说好了噢。” “嗯。”杜韵白说,“那下次见。” 解煦在原地站着,目送杜韵白走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之后,解煦上了节目组的车。 车里有她买的另一半家居用品,解煦看向那些东西,觉得自己像个离婚分居的女人。 * 解煦回景湾别苑收拾了东西,不再想留在没有杜韵白的地方。 收拾东西的时候,别墅里陆陆续续回来了人,姜沁渔拿着一碗甜豆花进来的时候被解煦的低气压吓到,“你干嘛呀,收拾东西准备罢录啊?” 谢瑾也走了进来,随口问了句,“诶,杜韵白呢?” 解煦倒是在这时涌上一些得意。白月光又怎么样,谢瑾已经不知道杜韵白的行踪了。 按照合同第三天晚上就可以离开了,解煦独自一人回了她的小窝。 等把买的那些家居用品一个个拿出来的,解煦意识到不太对劲。 她当时想象的家,是杜韵白的家,以及她们之后一起买的房子。所以那些物件摆在解煦现在的小屋,显得不太合适。 解煦躺在沙发上,想跟杜韵白发消息,又猜测杜韵白现在八成正在拍戏。 约莫九点的时候,解煦突然在热搜上看到了杜韵白的名字。 【杜韵白戒指】 解煦紧张兮兮地点进去看,某个八卦号放出来一张杜韵白的粉丝群内部截图。 今天在机场的粉丝爆料:好消息,姐姐进组了。坏消息,姐姐左手无名指带了戒指。 婚庆营销号敲锣打鼓科普戒指佩戴法,左手无名指表示已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什么营销号都闻着味过来了。 有博主开始汇总杜韵白的情史,猜测结婚对象,有钻戒商借此机会碰瓷,煦白的CP粉一半造谣式嗑糖,另一半则表示:啊,才嗑没几天,正主已婚?? 解煦并不太懂戒指佩戴的规则,在她看来哪只手好看就戴哪个,可杜韵白代言过钻戒。解煦有了大胆的猜想,姐姐是在配合我的我们当时的设定吗? 杜韵白的大粉甩出九宫格,科普这个戒指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品牌,看材质价值也不会超过三百。怎么可能会有人用这求婚嘛,八成是戴着玩的。 最后,杜韵白工作室出面表示杜韵白未婚。 解煦给杜韵白发了一条消息: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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