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她不想让你知晓,可我毕竟是她师尊,若你当真想要弄清楚,不如回去问一问你师尊。” 南雪山,长愿在院中闭目感悟,忽然察觉到云西的气息,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云西似乎来得很急,甚至没能控制好灵力。 她睁开眼,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云西,淡声问:“何事?” 云西停在长愿面前,眼中映着她师尊的面容,却觉得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她问:“师尊,柏衣她……” “师尊!”韦语阑从远处跑来,打断云西的话。 她似乎没有看懂两人间紧张的气氛,靠近了些,云西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小师妹,我有些事要与师尊说,你能否稍等一会儿?” 韦语阑不明所以,疑惑说:“哦?师姐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吗?” 云西脸色有些白,为难道:“是很重要的事。” 长愿瞥了韦语阑一眼,“阑阑,你先退下。” “哦。”韦语阑有些低落,得了长愿的话慢悠悠离开。 云西见韦语阑离开稍微松了口气,她此番是着急了些,也下意识不想要韦语阑看到自己这副失态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长愿见小徒弟走远了,才又问云西。 她依旧平静如往常一般,即便听到了云西前一句是要问与柏衣有关的事,神色也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云西看着这般平静的师尊,心底莫名又失望了些,“师尊,柏衣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可与你有关?” 她没有回避长愿的视线,长愿更是直直对视云西的目光,她沉默了许久,平淡的声音添了些冷意,“你认为与我有关。” 长愿用的是陈述句,云西脸色又白了些,她的确这般想,只是没想到被长愿直接点出来还是会觉得难受,但她没有回避,就如同长愿了解她一样,云西对长愿也有所了解,没有直接否认,那必然是有关了。 “我知晓了。” 云西觉得有些失望,这是她第一次对长愿感到失望,那是怎样一种感觉,酸涩难堪,无法言语。 长愿垂眸,两人错开视线,她说:“云西,你觉得我不该这般做吗?” “我早说过,受罚期间任何人不许去看望你,是她执意要去,是你拦不住她,那日也是如此。” 云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问:“师尊做了什么?” 长愿深深看了一眼云西,背过身冷声道:“我说你尚在受罚,若偏要将丹药带去,便是在救有罪之人,她受我一掌,以此抵过。” “师尊,你当真觉得我是那等残害同门勾结邪魔,不仁不义之辈吗!”云西一字一句问她,她没有大吵大闹,却一字一句都能刻入人心,破碎至极。 “云西,此事已过去了。” 长愿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跟云西纠缠,云西往前走了一步,什么叫做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不明白,根本不明白眼前人再说什么。 “我从没有不信你,阿云,我只看结果。”长愿语气软了些,留给云西一个离开的背影。 云西没有往前追长愿,她想问的已经问了个清楚,至于如今的师尊,她看不懂。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云西离开南雪山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个人练剑的韦语阑,对方拦住了她,欲言又止说:“师姐,你是不是因为柏衣姐姐跟师尊吵架了?” “你听到了?” 韦语阑连忙摇头,解释说:“我听说师姐你去了西山找柏衣姐姐,前两年师尊打了柏衣姐姐一掌,我猜的……” 云西挡在韦语阑面前,压低声音,“师妹,你可否详细给我说说。” 韦语阑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云西,又朝竹林那边瞧了瞧,说:“师姐,我告诉你了,你不要怨师尊。” 云西点点头,笑容有些疲惫,“你说。” 在韦语阑的讲述中,云西弄明白当初发生的事情。 两年前,柏衣突然来到南雪山求见长愿,她表明来意,可长愿不同意柏衣要给云西送药的行为,柏衣便一连来南雪山十天,最后韦语阑也看不下去,和柏衣一起求长愿,长愿最终松了口,可要求柏衣受她一掌,柏衣答应了。 长愿修为高深,柏衣却只有元婴修为,身上的伤又本就没有好全,长愿那一掌手下留情了,可柏衣还是撑不住昏了过去。 她没办法把药带给云西,害怕云西知道自己受伤的原因,这才托了能说上几句话的沈雨画将东西送给云西。 而那药,是柏衣根据云西的内伤一次一次更改配方炼制的。 南雪山这一晚落的雪很大,像是要将整个山埋起来一样,云西没有离开南雪山,也没有回到竹林,她站在白茫茫的雪上,就这样静静站了一夜。 这场雪将她整个人染成了白色,可她眼前的一切却异样黑暗。 那天之后,云西和长愿之间似乎产生了隔阂,长愿依旧日日坐在院中,她甚至很少打坐修炼,就只是静静坐在这里,不知道在看在想些什么。 而云西则是刻意在回避长愿,若是需要回南雪山,她会故意回来得很晚,离开时也总赶着月色,偶尔和人在院中碰到了,只是轻轻点点头,话也少了许多。 这段时间,云西经常会去西山看一看,可柏衣始终在闭关,云西天生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在得知柏衣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时,她是惶恐的,更怕自己还不了这份情。 这一日,云西教习课业结束后,特意来蹭课听的韦语阑找上了她。 虽然云西在刻意躲着长愿,却并没有躲着韦语阑,这人又总喜欢动不动缠上她说话,今日也是如此。 韦语阑也看出了云西和长愿间的矛盾,想了许多办法劝云西,却总是没有成效。 “小师妹,你今日找我有何事?”云西叹气,对一直缠着她的姑娘感到无奈。 她不会赶人走,晾着人又不太好,可也着实不想听到小师妹来劝她和师尊的话,听得太多了,便觉得有些无趣。 “师姐,这次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师尊听说你过些日子要下山除魔,她担心你的伤还没好全,让我告诉师姐,若是遇到危险了,一定要点燃那个符咒。” 云西没想到小师妹的消息这般灵通,也没想到师尊竟然会知道她要下山的消息,她还有些苦恼该怎么告诉人,这下倒是省事许多。 “我无碍,让师尊不要担心,你告诉师尊不必这般麻烦。” “不麻烦的,我筑基后还未下山,师尊说要与我一起,我们可以离得近一些。”
第58章 花娘 近些年妖魔乱世的行为更加肆意猖狂, 各大宗门在外除魔斩妖的弟子无数,更是为讨伐妖魔增添了许多悬赏任务。 以浣鎏宗为例,宗门金丹以上的弟子不是在斩妖除魔就是在斩妖除魔的路上, 当然也并非所有弟子都被派遣出去, 碍于宗门安全考量, 总会留下一批弟子驻守宗门。 这次留下的便是刚在外回来的夕问雪和沈雨画,而以云西为首带着另外一批弟子前往千岚一带除魔。 这地方与西海域相邻,原本是属于某大家族管辖的范围,许多年以前仙魔大战,千岚作为主战场被大肆破坏, 魔气肆虐, 而驻守此地的家族几乎死绝, 成了一处无人治理的地方。 多年以来, 这地方鱼龙混杂, 新建立的主城区更是以实力为尊,很是混乱。 有消息传出,近年千岚此地出现大批魔修踪迹,且总有修士在这个地方失踪, 各大宗门对此极为重视,浣鎏宗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而这次来此处的领队人便是云西。 云西与浣鎏宗弟子乔装过后进了城,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月, 却很难锁定目标。 这地方比想象中还要鱼龙混杂, 有些散修来这里后将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生怕暴露身份, 当然也有大大咧咧出现在这里的,比如神剑宗那个所谓的玉扇公子, 恨不得将脸仰到天上去,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的名号。 也有些想要来这里获取看重宝物又不想暴露真实身份的修士,更是装神弄鬼,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大显神通,难怪之前来那些人没找到一丝一毫踪迹。 在这里,街上走的人哪个都不像好人,一两句不合便要动手。 云西她们一行人很低调,却还是碰到了几个找碴的,好在都化解了过去。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她们终于发现了魔修的踪迹。 这日,云西坐在茶馆二楼饮茶,实则是在暗中观察街上的人,而同她一起来的同门则装作寻宝求物之人在街上闲逛。 楼下有一个摆摊自称卖神兵利器的黑袍男人,他将自己裹得严实,所谓的兵器大咧咧摆在摊上,云西观察了这人许多天,发现他日日来此摆摊,却卖不出一件兵器。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那些东西看起来就是破铜烂铁,除非是傻子才会受骗。 今日却有些不一样,有一个小童停在了这个男人的位置上,要买他这里一把断剑,没想到这老板坐地起价,竟然硬生生将一个凡铁价格抬高三倍,那小童自然也不是真的小童,跟人吵了起来,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接着,他们撞到了路过的一个女修,那女修也是个脾气暴的,三人混战在一起,云西自然也被人吸引了注意力。 其实更多的是,云西被这个女修吸引了注意力,三人明明是在打架,却又没有真的给对方造成致命伤,看似势均力敌,实则那女修明显修为略低一筹,还隐隐约约在说着什么。 街上人很快便不在意打架的三人,这种情况见得多了,无甚意思。 云西因为觉得这女修不太一般便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就是多看这两眼发现了端倪,这三人虽然都隐藏了真实修为和所用的术法,实则灵力都有些奇怪,带着些不该有的狂暴。 这是伪装起来的魔气。 云西传音同门,率先追了出去,这次随她来的一共有三人,修为都在化神初期,原本打在一块的女修突然收手离开,云西去追那个女修,另外三人留下继续观察这两个魔修的情况。 那女修身法异常诡异,似乎早知道云西跟着她,竟然在入了林中之后消失不见。 千岚地形复杂,若是对这里不够熟悉,很容易迷失在山林之中,且因着高空中散着层层毒气,不宜御剑。 云西走在迷雾重重的林中,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云西仙子,我们又见面了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林中响起,忽远忽近,笑意盈盈。 云西却早料到这人是谁,朝着迷雾深处道:“花娘,你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能确定在街上打架的三人是魔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云西认出了女修是花娘。 花娘的声音很独特,即便她故意掩盖了自己的真实面貌,也没有戴面具,却忽略了无意间发出的声音,还有她手中那把用不习惯的剑,当初在秘境遇到花娘时,这人用的鞭子,挥鞭的手法很独特,她用剑也带着自己这一点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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