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紧紧回握长愿,笑道:“那以后师尊唤我阿云好不好。” “好。” 长愿答应得很快,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她甚至又靠近了云西些,将自己的身子轻轻压在云西身上,凑到云西耳边又重复了一遍好。 属于长愿的气息将云西包裹了起来,云西心脏疯狂跳动着,身体却又一次僵住,一时之间没了动作。 察觉到长愿准备起身,云西用另外一只手勾住了长愿的脖子,将其按回自己身上,气息紊乱道:“师尊,先不要起来。” 云西抱得很紧,长愿闻言安静俯身不动,云西眼上有一滴泪,泪珠滑过眼角落在枕头上,脸上的水珠慢慢变干。 她不想要长愿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若是师尊以为她又哭了就不好了,云西不爱哭,可眼泪有时候真的很不听话。 云西慢慢平复完气息,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师尊,等我好些了,我们一起去凡间地界走一走吧。” “好。” 长愿顺着云西的力道,她并没有完全将身子压在云西身上,稍稍撑着些力气,回答时气息打在云西耳边。 有些痒,这一刻,云西觉得不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会答应她。 * 夕裳禾一来便察觉到了两人间气氛的变化,她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后边跟着的倾向一下子撞在了夕裳禾背上,后者轻轻推了前面的人,娇嗔说:“师姐,你怎么回事?” 倾向状态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眼角带着一些红,大概还没睡醒。 谁能想到一大早就收到传信说云西醒了,她们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师尊。”柏衣端了碗药在绕过倾向时停下,轻声喊道。 倾向冲柏衣点头,轻问了声:“嗯,你今晨的药可吃了?” “嗯,谢谢师尊关心。” 倾向满意点头,她对这个小弟子一向是满意的,柏衣从来都很省心,不惹事又听话。 她也不是没有发愁过,柏衣性子实在太好了,又不爱跟人交流,她怕这人出去被欺负,也怕柏衣跟同门相处不来。 其实在海云大阵看到柏衣选择时她是欣慰的,她能看出柏衣的状态撑不了很久,却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也许她该放松点多喊些同门来山上找柏衣,不要让这孩子一直躲在山上修炼。 在倾向柏衣师徒二人帮云西看诊的时候,夕裳禾自觉站远了些,她从桌子脚把白猫拽了出来,恶人先告诉说:“你啊你,昨天为什么不知道跟我一块走!” 白猫选择不理这人的无理取闹,直接在人怀里缩成一团睡觉。 长愿守在云西床边,面上仍旧跟以往一样无甚表情。 云西柔柔对长愿笑了笑,其实她感觉自己已无大碍,只是体内原本破碎的经脉还有些疼,偶尔有些灵力运转停滞,倾向让柏衣给她熬的药很好用,喝下去后已经好了许多。 她还有些轻咳,目光从长愿身上移开,落在身前的倾向身上,问道:“倾向长老,可有大碍。” 倾向慢悠悠收了动作,撇嘴,语气有些幽怨,她语重心长说:“小西啊,你喊师姐禾姐姐,怎么总叫我长老呢,我年轻又貌美,怎么说也比师姐好看些,你也该喊我姐姐。” 说完,她也不回答云西的话,眼神直直看着人,似乎不等云西喊她一声姐姐就不打算再说话一样。 夕裳禾瞥了眼站在一边的长愿,赶忙在后边咳嗽了两声,倾向没有反应,倒是引起了长愿的注意,“宗主若是身体不适,不用勉强来南雪山。” 长愿微微皱着眉,她没有强行要求人过来,更非什么不讲情面的人,若是病了,自然不会勉强别人。 夕裳禾尴尬又咳了两声,没病装病说:“没事,就是染了些小风寒,小病小病……” 长愿若有所思转过头,那边倾向没忍住笑出声,亏得师姐能编出来这么一个骗人的借口,修了万年的仙说自己得了风寒,说出去怕是能让人笑掉大牙。 好在云西及时开口,把夕裳禾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她温温柔柔称倾向为倾姐姐,惹得对方的笑意越发真诚起来。 云西醒来后恢复得极快,海银枝不止能帮云西脱离梦魇,更是帮她修复了一部分受损的经脉,并减轻了云西身上的痛苦。 再加上倾向亲手调配的药,不出一个月,云西便能几乎恢复到全盛时期。 其实这里面长愿输送给云西的灵力更是功不可没,云西原本的伤很重,天神二十七雷若是让当时的云西一个人抗怕是三道雷能把人劈死。 可天神雷背后带来的更是福泽,云西身上那些严重的伤在天神雷降下福泽那刻得到了修复,这才能醒来这么快,且身体没留下严重的伤痛。 而夕玥就没那么幸运,她是实打实被魔修的刀穿了胸口,若不是柏衣进阶后对灵力控制更为精准,可能无法拔出那把刺破胸膛的刀。 那飞刀上虽然没有毒,却附带着强大的魔气,绝对不能在修士体内久留。 一行入秘境的弟子当中,夕玥受的伤致命伤最为严重,好在没有像云西这样遇到梦魇,所以醒来得还算早。 夕裳禾临走前目光一直在长愿和云西身上打转,她敏锐察觉到了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甚至昨晚跟倾向研究到深夜的关于云西的毒也没能有机会问。 长愿表示自己近日不会离开南雪山,甚至连柏衣都没留下,接下了为云西煮药的活,这更让夕裳禾抓心挠肝想要弄清楚现状。 她走得不情不愿,甚至有些赌气,最后还是倾向拽着人胳膊将其拐了回去。 南雪山又一次安静下来,连偷偷准备躲起来的猫也被倾向施法又塞进了夕裳禾怀里,一群人当真走得一干二净。 云西是不想一直躺着的,她想要起来走走,脚碰到地面准备试着站起来时却猛地往下一倒,好在长愿离她很近,顺势将人接住了。 “小心些。” 云西被人扶着坐回床上,脸有些红,倒是忘了当时跪地上那一下碎了膝盖骨,现在骨头还没长结实,又一直躺着昏迷,一时没调整过来。 “我刚刚没站稳。” 她跟站在面前一脸关切的人解释,手指不自在抓着被子。 “嗯。”长愿轻轻点头,俯身靠近云西,手掌放在云西膝盖前,将灵力缓缓灌入云西膝盖处。 长愿的灵力很柔和,寻常人只以为长愿的灵力是冰冷的,云西却深知不是这般,她师尊的灵力总是带着些许暖意,就像现在这样。 她觉得膝盖骨那里有些痒,微微的刺痛很快就被师尊温和的灵力安抚,就连那一丝痒都被贴心地安抚了下去。 “师尊,可以了,过两日便长好了。” 其实就算长愿不这样做,过两日她的膝盖骨也会慢慢长好,这又不是什么大伤。 “我去煮药,你不要下床乱走。” “嗯,我知道。” 长愿得到云西的回答却没有离开,反而微微皱起眉头,云西不太喜欢看这人皱眉头的样子,如果她现在能站起来,大抵是想要帮长愿舒展平眉角的。 “师尊,你可还有什么事?”她心中想了许多,最后考虑到了也许师尊不会煮药这事,毕竟这些年她从来没见过师尊煮药,小时候很少几次生病禾姐姐和倾向姐姐总来南雪山照顾她。 云西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其实她大可以自己去煮药,她又不是什么十分娇贵的人,方才没站稳只是一时没适应,就算师尊不为她输送灵力加快愈合,她也能站起来,就是有些疼罢了。 云西其实不是很怕疼。
第39章 煮药 “云、阿云, 不舒服便唤我一声,我会回来。”长愿皱眉想了许久,最后这般跟云西交代着,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离了屋子。 云西看着长愿离开的背影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直等她师尊没了踪影, 她才捂着唇笑了起来。 原来师尊方才一直犹豫着,就只是想说有事可以唤她。 竹林小院有一处烧饭的灶房,据说是从浣鎏宗开宗立派,在南雪山建起来这竹林时便有了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长愿要在这里建一个不太需要的灶房, 她又不会烧饭, 也不需要吃饭。 长愿施法燃了火, 拿出临走前倾向让柏衣写给她的纸条, 上面认认真真记录了煮药的时间火候, 以及各种药材的用量。 灶房里面有一些新柴,是柏衣贴心捡回来的,当然这干柴是她从南雪山脚下捡的,从雪堆里拔出来, 也算是费了一番功夫。 云西听话没有再站起来,施法从储物戒挑了本书,这书的封面古朴老旧,乍一看像什么秘籍古书, 可封面上书名书写的字体板正规整, 连起来读却坏了氛围,这书名为, 我与住在云端小仙君的二三事。 这话本一看就是夕鎏的手笔,就这放荡不羁的书名, 浣鎏宗弟子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是谁写的。 夕鎏这人是真的有些恶趣味,她在每一本话本上都留了术法,不告诉宗门弟子便算了,偏偏还要人把这话本读完,然后能不能解开看命。 这书原本就是放在云西住的屋子里的,不知道谁用这书垫桌角,还是最角落靠墙的桌子脚,早年云西就发现了这书,后来得空便折了竹子修补好桌腿,将这书收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垫过多少年桌子脚,书上落满了灰尘,甚至书面还有些破损,看起来当真像一本秘籍的样子。 这书讲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修用尽心机勾引住在云端之山小仙君的故事,延续了夕鎏一贯的写作风格,没过几张便开始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文字,甚至还贴心画了许多小图,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云西虽然性子温温柔柔,但她其实有时候更像她师尊一些,对这些话本子并没有什么兴趣。 也亏得这话本子里藏着术法,早些年她师尊还说过无事可以看一看这些话本,里面多少有一些机缘在。 但她总不好意思拿到师尊面前看,只能自己琢磨着来,她运气还算不错,宗门大多话本都被她解开了其中关键,有一些话本的术法每次她读完话本,便会自己出现在脑海里,很是奇怪。 她脸皮不厚,若不是此刻实在无事可做,定然不会继续看这话本。 其实夕鎏宗主的文笔当真极好,除去那些过多的面红耳赤场景,故事的剧情还是很吸引人的,时间久了云西便也看得入迷,甚至没注意到端着药走近的长愿。 于是,当意识到自家师尊不知何时拿着药碗靠近时,云西没来由地慌了,手忙脚乱间竟然将这话本子落在了地上,正巧就掉在长愿脚边,翻开那一页还是图画,画上人的行为更是极为孟浪。 云西没忍住红了脸,若是此时面前有地缝,她定是要钻进去。 长愿脚步顿了顿,差点把汤药洒了出来,她似乎没想到会发生眼前如此尴尬的一幕,面上毫无变化,只是劝道:“阿云,这些还是不要现在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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