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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还提了两句路遥迢，都顿住了，像是舍不得骂似的，又转头继续骂沈绒。 然而张杳杳似乎不太会骂人，骂来骂去就那几句话。 “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带钥匙了吗？”叶闻星问秦摘月。 “知道她住哪儿，你问问她带钥匙没。”秦摘月掌着方向盘等红绿灯的间隙，说道。 叶闻星还没见过这么“疯”的张杳杳。 问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答案。 秦摘月不耐，问她：“你不回答我就把你扔给路遥迢了。” 像是触发了关键字，听见路遥迢，张杳杳重重点头：“扔给她！” 两人：“……” 无奈下，秦摘月只好给路遥迢打电话，但她开车不敢接电话，叶闻星自然地接过了手机。 起初听见是叶闻星的声音，路遥迢语气还有些不好。 “找沈绒，问我干嘛。” 叶闻星也不惯着她，直言道：“那我扔路边了，反正我和她也不熟。” “等等，那是秦摘月朋友，秦摘月呢？” “现在我家听我的，长龙路来捡人。” “等等等，算你狠，”路遥迢咬牙切齿，“我瞎了眼以前才喜欢秦摘月，哪有这么狠心的女人，见色忘友。” 叶闻星冷哼。 要不是张杳杳想见路遥迢，她们怎么会绕道见她。 “长空路366号，送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叶闻星嘟囔：“幼稚。” 秦摘月轻笑了声，调侃道：“这就你做主了？” “不行吗？”叶闻星抬眸看她。 “嗯，我们家你做主。” 秦摘月哪敢说不行。 只是听见从她口中说出“我们家”几个字时，胸腔里暖暖的。 叶闻星这才满意。 两人将张杳杳送到路遥迢说的位置，刚下车就见路边已经有人在等了。 地标路牌下，路遥迢正抱着膝盖蹲着，瞧见两人这才走过来。 “喝这么多，你疯了？”路遥迢扶着张杳杳斥责道。 张杳杳这会儿倒是安静，听见她的声音才委屈地出声：“我和沈绒没关系，她喜欢的是……” 说到一半像是不想出卖朋友似的，张杳杳又闭了嘴，捂住嘴。 秦摘月见状说道：“聚会上的事情你别当真，张杳杳喜欢的是你，你知道的。” 虽说对对方的喜欢淡了，但是听见秦摘月这样正经地说这话，路遥迢还是有些不自然。 但是，再怎么样，她也不当介入者。 “我知道了。”路遥迢别扭，从聚会离开后，她没选择回家，而是来了自己的工作地点准备拿遗落在这里的东西。 她问道：“你们喝茶吗？” 秦摘月礼貌道：“不用了。” 她这才发现叶闻星好一会儿没说话。 等两人离开后，见她还没反应，望着远处的心理咨询室方向。 “她会照顾好张杳杳的。”秦摘月以为她是在担心。 叶闻星回神，笑了笑：“她在这儿工作？” 秦摘月嗯了声，牵着她往停车位置走，回答道：“就那家心理咨询室。” “怎么了？”上了车，秦摘月突然又问。 叶闻星愣了下，回答道：“我在想，醉了酒都这样吗？那我上次是不是也这样……” “你没骂人。”秦摘月只能这么说。 叶闻星：“……” 想了想，秦摘月又添了句：“不闹的时候挺乖巧的。” 叶闻星：“……” 她不该问，可怕的记忆开始攻击她了。
第63章 雨夜 一路上叶闻星都很沉默, 秦摘月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话尴尬，便又道：“真的很乖。” 认识这么多年，对方什么样彼此都见过。 “现在才开始注意形象会不会太晚了？”秦摘月笑。 叶闻星撇嘴, 小声嘀咕：“一点不真诚。” 秦摘月喜欢听叶闻星说话，嘀咕或是念叨, 都能驱散孤独, 她轻笑。 “叮——” 叶闻星瞪了她一眼才低头看手机信息。 是一个陌生号码，正巧刚刚在秦摘月手机上看见过。 【叶小姐, 有空吗？出来喝杯咖啡。】 来自沈绒。 叶闻星抬眸看了眼秦摘月。 “怎么了？” “沈绒邀请我喝咖啡。” 车子已经驶入小区, 正开往车库。 “已经结束了, 不用去。”秦摘月淡淡道。 “可是我想去。” 叶闻星想听听沈绒准备和她说什么。 既然今天沈绒都已经主动澄清了，叶闻星并不认为对方存有不友善的想法。 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见她坚持秦摘月也没再阻拦, 只在将她送去两人约定好的咖啡厅外时叮嘱她： “你不要什么都信，我送你过来是尊重你的想法, 不要因为她说了什么对我产生不好的念头，”秦摘月顿了顿，继续说，“你最该信任的人是我。” 虽说来的路上一路沉稳，但此刻的话还是暴露了秦摘月的想法，她似乎很担心。 “那要不要拉我走？” 两人已经走到咖啡厅门口，叶闻星伸出右手递给她，那样子像是在说：只要你拉我走我就和你走。 秦摘月却只是拍了下她的手。 “在车里等你。” 叶闻星笑着收回了手。 不管沈绒的目的如何，她只是想了解那些年的秦摘月。 很想听听，那些年旁人眼中的秦摘月。 而且这些天, 她对沈绒的感情转变很大, 起初是纯粹欣赏, 认定她是秦摘月前女友时会羡慕心酸，之后得知是自己误会之后产生的愧疚。 人还没进咖啡厅，坐在窗户边上的沈绒就先看见了在门前腻歪的两人。她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发出感叹声：“还真是腻歪。” 早知如此，她发消息时就提醒叶闻星一个人来了。 不过想想。 对方肯定也不会为了她瞒着秦摘月。 重要的是，没必要瞒。 她只是想为她的七年画上句号。 夜晚的咖啡厅异常安静，只有轻音乐的声音飘扬在整个厅。 咖啡过半时，叶闻星才入座。 “沈小姐你好。” 沈绒放下手中的咖啡，淡淡道：“没想到，就这么点距离，你们都舍不得分开？” 叶闻星没从她话里听出恶意，浅浅笑了笑算是回应，没有说多余的话。 看见她脸上浅浅笑容，沈绒微微出神，她垂眸轻声说：“你赢了，难道不想说什么吗？” 没想到对方会说这样的话，叶闻星惊讶，而后摇摇头：“没有。” 她从来都觉得，不管她和秦摘月在不在一起，那都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她俩再吵再闹，也不会闹到别人面前，虽然之前在秦摘月面前会提几句沈绒故意噎她，但她并不会将这种事情说给沈绒听。 这样的错误她年少时已经犯过，长大后就不该再犯。 成功好，失败也好，不能随意地牵扯别人。 “难道就不想嘲笑我两句？”沈绒淡声，试图从她脸上看见上位者的笑容。 但叶闻星的笑容始终温和，眼神也宁静。 “我也追了她很久。”叶闻星小声说。 “噗嗤——” 倏然间沈绒笑了声，喃喃道，“追很久？” 叶闻星以为是她那句话冒犯了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沈绒弯唇：“她这么装吗？” 叶闻星不以为意，但却因为她话里的贬低已然不满。 如果对方约她是来说秦摘月坏话，那没必要，她也没必要温和待她。 “总算从你脸上看出了气恼，不过可惜，也是因为她。”沈绒失神喃喃。 像是察觉到对方的不耐，沈绒才又接着认真说：“她一直都很喜欢你。” “在她心里，你一直都是单纯可爱的存在。” 那是秦摘月唯一对她吐露过心声的一次。 她说—— “沈绒，不要做那样的人。” 那时在留学生之间已经开始有流言，她并不是最先追秦摘月的人，但却是追得最黏的人，每天会想办法打听她的位置，总是精准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后来气急了，她开始散播两人在恋爱的谣言。朋友来问时，她也不会否认。 让她意外的是，秦摘月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起初时，她以为秦摘月对她也是有喜欢的，不然不会不否认这样的流言。 即便多次拒绝也是其他原因。 不然，她为什么不澄清？ 直到后来，她故意喝了酒，将人约了出来，想趁着酒意抱她时。 她听见秦摘月冷淡的声音。 她说—— “沈绒，不要做那样的人。” 说来好笑，她追了秦摘月这么久，却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她想，你看，你能记住我名字不是喜欢是什么。 可是她说不要做那样的人。 “怎样的人？” 她从小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想要的东西向来都要拿到手。 当年时间仓促，没多久她就出了国，如果当时再给她些时间，在文艺汇演的后台，她会向秦摘月走去。 秦摘月神色淡漠，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即便面对她的纠缠，也从来没有露出过喜欢或是厌恶的表情。 如果不是当年在后台见过她对叶闻星的呵护，可能她会以为秦摘月生来就是这样冰冷的人。 “为了爱情放弃尊严。” 沈绒并不喜欢听人说教，但这句话那一刻真真实实地打在了她心上。 她喝的酒不多，只是很想用这个机会打破她们之间的僵局。 只是没想到秦摘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在她伸出手的那瞬间秦摘月往后退了退，她生生顿住，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大。 身边路过的人很多，可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她们。可是，沈绒却觉得，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心间涌起无地自容的羞愧。 “你都知道？” “嗯。” 她的纠缠，她的行为，秦摘月都看在眼里。 甚至就连那些谣言她都知道是她散播的，可是为什么她不澄清？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澄清？”沈绒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如果是她，她并不会放任这样的话到处传。 “她不知道，”过了很久，秦摘月淡漠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她说，“没必要。” 那时的沈绒下意识想到了叶闻星。 “你还喜欢高中那个女生？” 那是她第一次从秦摘月目光中看见了惊讶的神色，好像在问，你认识她？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很俗。 在沈绒没有经历之前，她只会觉得荒缪，可是这样的事情真实地发生在那天晚上的文艺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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