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难不成让我们三个将就她一个?”路遥迢不满。 “可以的。”叶闻星入座。 “我买了酒,迢迢拿出来。” 路遥迢还在耿耿于怀:“都买酒了,你还买那么多可乐雪碧干嘛。” “都说了给她备着,”张杳杳撕着包装,等她将酒放在桌上时又道,“我刚认识秦摘月的时候她可喜欢喝闷酒了,酒量不好但是酒品好,醉了就发会呆然后睡觉不吵不闹。” 叶闻星没见秦摘月醉过,她偏头看向身旁只埋头下菜的人。 “你没和我说过。”路遥迢不满地戳了戳张杳杳。 路遥迢认识秦摘月是通过张杳杳。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个班级,后面又一起出国留学。只不过两人不在同个学校,隔着两条街道,见面机会也少了不少。 起初从她口中听见秦摘月名字时她还十分生气,因为她的朋友有了新朋友,而且还总是支支吾吾的,不敢和她多提起。 像是怕她会针对秦摘月似的,每次她一说一起吃个饭张杳杳就推辞说对方忙。 她们之间的友情在降温。 三年前,她实在忍无可忍悄悄跟踪张杳杳,见到了秦摘月。 那天她突然发现,她好像不是不喜欢女生。 餐厅气氛突然僵滞。 秦摘月面不改色地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张杳杳。 “我调调味,只放底料不是很好吃。” “你还会这。”张杳杳见情况不对也跟着岔开话题。 “以前喜欢弄这些。”叶闻星笑笑。 以前她确实不爱学习,但是在吃上颇有心得,厨艺不错,什么都会做。 秦摘月则和她相反,十分讨厌厨房,做出的东西中规中矩,能勉强饱腹,偶尔也会做出黑暗料理。 于是她就开始钻研怎样将黑暗料理调整回来变成美味。 那时她还将这事当做是缘分,在秦摘月尝试着给她做生日蛋糕失败时安抚她:“说明我们天生互补,你爱学习我爱玩,你爱钢琴我爱跳舞,你不喜欢厨房我喜欢。” 秦摘月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她常常会给她带早餐,有时候是她妈妈做的,有时候是她自己做的糕点。 高中有次她俩因为一块糕点闹矛盾,她起初不知道那是秦摘月亲手做的,将糕点送给了别人,还怪她小气,在超市买了块蓝莓味同款蛋糕就想着当赔礼。 没想到不但没哄好,秦摘月反而更生气了,她们冷战了两天。 知道那是秦摘月亲手做的蛋糕之后万分后悔,和好后她连着做好几天糕点带给她,这事儿才算翻篇。 她做过骄傲的事情就是初三秦摘月住在她家那年,将人喂胖了十多斤。 她想过,如果考不上大学她就去学做甜点,以后开家面包店也不错。 至少秦摘月爱吃。 不过这些年在这方面的兴趣也消失了,若非必要不碰厨房。 “你怎么不喝?”张杳杳惊诧,就她面前有酒,还是秦摘月开的。 “不想喝。”秦摘月淡淡道。 “星星?” “啊?”叶闻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喃喃,“我们熟到这种程度了么?” 张杳杳没听清后面的话:“你说什么?” 叶闻星:“没。” 路遥迢瞪她瞪得更狠了。 “那你喝吗?”张杳杳不死心,一定要拉到人和她一起喝酒。 “我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 张杳杳来了兴致:“能有多不好?大哭大闹?砸东西?” “有次……”叶闻星顿了顿。 她喝醉的次数并不多,她记忆深刻的就三次,一次是毕业聚会,哭闹着撒泼让秦摘月唱歌。 一次在家,一次和卫冬寒。 第二次闹得最大,她踩着高椅趴在天窗上赏月亮,被回家的妈妈看见以为她要跳楼,翌日窗户就被封死了。 “没什么,”叶闻星笑笑,将面前那罐酒推到路遥迢面前,“你瞪我干嘛,你要喝就自己拿啊。” “哼,我才不喝,我要开车。”路遥迢侧开脸,拿起公筷开始下菜。 张杳杳朝几人翻了个白眼。 经过叶闻星的调味,火锅味道浓郁了许多,张杳杳赞不绝口。 “反正你也被辞退了,不如开家火锅店谋生。” 空间僵滞,只有火锅咕噜噜冒的声音。 哪壶不开提哪壶。 “辞退?这么惨?”路遥迢打量她,“你犯啥事儿了?还是能力太差?” “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可以考虑让你来我咨询室打杂。” 说路遥迢友好吧,又总是喜欢瞪她嘲讽她。 说她不友好吧,这人还想着帮她分配工作。 叶闻星诚恳道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路遥迢:“……”缺心眼,嘲讽都听不出么。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有秦摘月在认真吃火锅。 “你是不是很会做菜?”闲聊间,张杳杳问叶闻星。 叶闻星如实回答:“以前挺会的。” 这在身为厨房白痴的路遥迢看来就是一种炫耀,她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 叶闻星嘀咕:“我还没扔石子,怎么就有人被砸到了。” “……”路遥迢失语几秒,然后指着她说,“看吧看吧,这才是她的真面目,睚眦必报,面目可憎。” 她就说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话外音。 “好了好了,”张杳杳安抚她,“她不是都说是以前了么。” 叶闻星觉得路遥迢还挺可爱的,动不动就炸毛。 要是她不是喜欢秦摘月那就更可爱了。 “我们就聊这么一会儿,你就消灭了三分之一的毛肚?你是人吗秦摘月。”张杳杳不敢相信地看着已经空出三分之一位置的盘子。 “我让你聊天的?”秦摘月不以为意,手上烫菜的动作半点没停。 “6。”张杳杳也不聊天了,专心烫菜吃。 下午逛街时吃过晚饭,叶闻星不是很饿,象征性地吃了点。 中途她停了会儿筷,肚子有些不舒服,以为是太久没吃辣便也没放在心上。 吃完再收拾完夜已经深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张杳杳和路遥迢往门口走去。 路遥迢看见叶闻星坐在餐椅上没动,生气道:“叶闻星你干嘛呢!回家了!你不会是想赖在摘月家吧?她家可没有多余的床睡,你只能睡地板。” “我们先回去。” “诶——” 路遥迢还想说话,门就被张杳杳关上了。 “你干嘛!”她彻底愤怒了,怒视张杳杳,“好好的三人聚餐你带她来什么意思嘛。” “我不带她来秦摘月怎么好好吃顿饭,”张杳杳同样抱怨,“哪回聚餐你不是缠着秦摘月,让她没办法好好吃饭。” 今天这顿饭路遥迢目光全集中在叶闻星身上了,没怎么缠着秦摘月。 “你说我烦?”路遥迢满眼不敢相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我烦?” “……” “你说我烦?” “……”张杳杳拉她胳膊,“先进电梯。” “我不,我要等叶闻星出来。家里就一张床她睡哪儿。” “你难道就看不出来秦摘月对她不一样吗?”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想告诉我她们两情相悦吗?” “我没这个意思,叶闻星也不一定是那种感情。” 路遥迢冷笑:“她眼睛都黏摘月身上了,你说不一定是喜欢,却又说摘月对她不一样,你也太双标了。” 张杳杳也急了:“双标的不是我。” “你帮她不帮我是吧?”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三年了,她要喜欢你早就喜欢了,你何必……” “我何必?那你又何必。”路遥迢被气得眼眶红,“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带她来了。” “你怎么能这么坏。” 还拉着她出门给两人腾出空间,又来和她讲这些大道理。 “我这么烦,那你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好了。” 路遥迢甩开那只想拉住她的手,跑进了电梯。 张杳杳看着落空的手,开始懊悔。 她该知道的,即便秦摘月每次明里暗里的拒绝都没办法改变路遥迢的想法,而她每次想尽办法的给两人制造机会也早就让秦摘月不满了。 每次就连聚会都不会和路遥迢单独相处,要她在才行。 她不懂为什么路遥迢还不明白。 餐厅灯火通明,火锅的香味弥漫着房间。秦摘月将窗户开大散味。 做完这一切才靠着门框看着垂着脑袋的叶闻星,这才看见她捂着腹部的手。 抱着的手才缓缓放下,她问:“肚子疼?” “嗯。” 这离她住的楼栋不远,她坚持一下应该可以回到家。 叶闻星撑着桌子试图站起来。 站是站起来了,却不是很稳直直往前倒去。 秦摘月离得近,扶住了她。 这摔下去撞到柜子,至少得留疤。 “例假?” “嗯。”叶闻星声音都在发颤,她估算的日子不是今天。 “那还碰凉水吃火锅?” 秦摘月严厉得让她心发颤,生怕她觉得自己是故意这样的。 “我……我真不知道,我算的不是今天,可能是最近作息不好失调了。” 起初有点微痛她没太放在心上,也没往这方面想。 叶闻星推开她,想蹲会,这样能够得到片刻缓解。 算错时间这点秦摘月是信的。 以前上学时经常靠她提醒。 叶闻星听见卧室关门声,扶着餐椅想起身。 每次例假头一天她都疼得死去活来,以前是要去医院挂点滴的程度。 过了几秒,卧室门又被打开了。 一个装满东西的购物袋被放在桌上。 秦摘月:“现在布洛芬还有用吗?” 叶闻星摇头,又点头:“有总比没有好。” 很久之前她吃止痛片就没作用了,也用中药调理过一段时间,但都作用不大。 秦摘月却不给她了,又从购物袋里翻出一袋姜糖和暖宝宝。 叶闻星觉得眼熟。 “上次你塞给我的,”秦摘月淡声道,将暖宝宝递给她,“需要什么自己拿。” 秦摘月烧了壶开水,泡了杯姜糖水。 叶闻星从洗手间出来。 “缓缓。”将姜糖水递给她。 “沙发能借我躺会儿吗?我过会自己走。”叶闻星脸色苍白,神情痛苦。 “嗯。” 秦摘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对叶闻星本身也没有恨意,并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只是觉得能各自安好就好,不要再想着重提往事。 至于她刚刚说的话,她自然是不信的。只当她是因为受的刺激还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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