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傅文卓在不近不远处喊道,能让长公主听见,又不至于将别人的注意引来。 “来了,过来看看宫中的锦鲤, 真是越来越大了。”长公主倒是对着这两人没什么架子, 随口喊道。 傅文卓闻言, 拉着白清如往长公主那处走去,从翠菊手中接过鱼食分给白清如。 “近来白丞相可还好?”白清如的父亲乃是当朝丞相白居, 只是近来告假称病。 病是假,只是为了躲避近来夺嫡之争,储君册立大典都没有来,要不是丞相是个忠臣,只忠于皇帝,不然肯定会被问罪。 “劳殿下挂心,家父病已经开始好转了,不日便可归朝。”白清如恭敬地回道,相较于傅文卓,白清如稳重得多,这要是为何傅文卓家里愿意让傅文卓天天跟着白清如跑的缘故。 “不急,等尘埃落定后再出来也不迟。”长公主朝着水中丢下一把鱼食,好似随意说道。 白清如明白了长公主的暗示,赶紧道谢:“多谢殿下提点。” ———— 大皇子跪在重合殿内,身边是碎了杯子,额头上也肿着个大包,皇帝浑身颤抖地坐在高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皇子。 “父皇,儿臣真没有与南蛮勾结,都是王家坑害儿臣。”大皇子跪地磕头道。 皇帝也缓了过来,等着人将王希央来过来。 “朕不管你是否真的勾结南蛮,此事已了,你日后便待在封地别再出来了。”大皇子到底做没有做,皇帝比谁都清楚,此时已经没有耐心与大皇子在这里演戏。 “皇上,王希央带到。”内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带她进来。” 王希央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后怀中拿出一份折子,是王家家主一辈的联名上书的折子,不过是王希央伪造的,王家为了留住一丝血脉,拼尽了所有,怎么可能还会留下遗书让王希央来指认大皇子。 内官从王希央的手中接过折子后递给皇帝,皇帝看完,看着大皇子的眼神更加的狠厉。 “朕已知晓,你先下去休息。”皇帝对着王希央表面上还算温和,实则要不是王希央肚子里面有皇室的血脉,早就被皇帝暗杀了。 王希央知晓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就做了,剩下的便交给天意了。 大皇子不知道到折子上写了什么,反正不外乎是自己的与王家勾结的细节罢了,反正父皇说了送自己去封地,只要死不了,便可卷土重来。 大皇子跪着的身板瞬间又挺直了,得保持皇家仪态,余光中看着内官扶着王希央出来后,赶紧道:“父皇,您不要相信那个罪臣之女的片面之词啊,儿臣是被冤枉的。” 该演的事,总是要演完的,大皇子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自己如何被王家蒙骗,如何被坑害。 正当皇帝准备放过大皇子,将大皇子逐出中都城,找一块看起来贫瘠却又还算不差的封地给大皇子时,外间传来李药师求见的声音。 “皇上,太医院的李药师求见,说有重大的事情禀告皇上。”内官同传道。 皇帝正在气头上,挥手示意,不要来打扰他,打发李药师回去。 李药师看通传的内官出来摇摇头,便跪地高呼,“皇上,太医院有人要害皇上,皇上....” 大皇子在里面跪着听得清清楚楚,脸一下便没了血色,太医院莫不是自己当初安排的人手被发现了,这李药师是宁晋溪安排进来的,只是后来自己也没空再管太医院之事,如今却东窗事发了。 皇帝也注意到了大皇子脸上不太好,自己稳住心神仔细辩听李药师在外高呼什么,听清内容后,在也坐不住了,再李药师快被中都卫拖走时,高声道:“带李药师进来。” 内官赶紧挥退中都卫将李药师请了进去。 “方才你在外间喊道,太医院有人要害朕,怎么回事?”皇帝坐在高台上对着下面跪着的李药师发问。 李药师抬头看着皇帝,目不斜视地说道:“回皇上,臣从进宫起便发现了皇上身上有过中毒的迹象,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不敢轻易说出口,只能在皇上的药食上下些功夫,才将皇上的身上的毒全部消除。” “如今有证据了。”皇帝对李药师的话是半信半疑,自己的身子骨的确是从李药师进宫后才逐渐好转的,而且李药师在宫中口碑极好,宫中的嫔妃都爱找李药师看病,保准药到病除。 “是,臣近日查到太医院内的安医官曾经对皇上药膳动过手脚,这是臣保留的证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渣。 将药渣交给内官后又说道:“臣已经发现此人埋藏药渣的地方了,就在太医院后的梨树下,皇上派人去一查便知。” 皇帝又看不懂药物的成分,让人请了太医院的院首前来,又派人去将那安医官抓住。 大皇子跪在一旁像个透明人一般,只是大皇子此时的内心慌乱无比,藏在袖子里面手都已经掐出血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要那个安医官不指认自己便会无事,自己依然还是大皇子,父皇不会自己失望到底。 只是那安医官早就被李药师说服了,如果不认大皇子是幕后主使的话,他的妻儿一家老小都难逃一死,只要指认了大皇子,那他们的妻儿都会被送出城去。 ———— “李药师此话当真?”安医官自知自己是难逃一死,如今只求保住自己妻儿的性命。 “当真,只要你实话实说。”李药师缓缓说道,只感叹此人的胆子是真的大,敢给天子下毒。 “多谢李药师。”说着便给李药师跪下磕头,还将自己之前处理药渣的地方给李药师说明,自己当初还是个小小地学徒时,受人欺辱,后进入太医院当熬药的小官吏后被大皇子收买,一路上平步青云,走上医官的位置。 当大皇子让自己给皇帝的药动手脚时,自己早已经没有退路,后悔也来不及了,上了大皇子的贼船,只能跟着船一起沉没。 ———— 不一会太医院院首赶来,还有一同带来的安医官和以前的药渣。 院首拿到鼻子前轻轻闻了闻道:“陛下,这些药单独用没有问题,可放在一起会让人产生心慌之症,若是长期服用便会呼吸不畅,气短,严重者会恐会有性命之危。” 院首来之前没有人告诉他怎么了,一进门便被带到边上闻药渣,所言皆是真语。 皇帝后怕,心中已有猜想,看着大皇子那强撞镇定点模样,也猜到一二。 “院首,辛苦了,先行回去吧。”皇帝将无关之人赶走,李药师也被带到偏殿去了,接下来的话便是皇家丑闻了。 “说说吧,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干的。”皇帝心累极了,自己一心要保下的儿子,却想自己命的儿子。 安医官看了一眼大皇子道:“回皇上,没有人指使臣,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皇帝自是注意到了安医官看大皇子那一眼。再次开口问道:“朕在问一遍,是谁,现在不说,便去天牢说吧。” 安医官装作一副被吓傻的模样不停磕头回道:“我说,皇上,是大皇子指使我这么干的。”安医官说着还指了一下大皇子。 “胡说,本殿都不认识你。”大皇子失口否认道,这他怎么可能认。 “臣没有胡说,臣在太医院能升到医官之职也都是大皇子的手段。”安医官继续说道。 大皇子还想替自己狡辩一二,却被皇帝抬手阻止了。 “好了,来人啊,将此人压入大牢。”皇帝已经不想再听大皇子多说什么了。 一时间重合殿内只剩下皇帝与大皇子两人,在皇帝想开口之前,大皇子又说道:“父皇,不要相信李药师所言,他是皇妹的人,当初就是皇妹送他入宫的。” 皇帝闻言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划过。
第69章 徐然将大皇子押送到天牢里面, 这才刚出去两天便又被送回来了,皇帝彻底对大皇子寒了心。 一个想害自己的儿子,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皇帝准备交给阮籍公事公办了,顺便将北郡守也一同处理了。 “皇上, 是要臣按章程办事?”阮籍虽知晓今日王希央当街拦下御车的事, 可这并不足以让皇帝下定决心放弃大皇子,定然是还发生自己不知晓的事。 “嗯, 不用留情,该查的查。王家一案也再清算一遍。”皇帝扶着头轻声说道, 这话一出无疑已经放弃大皇子了, 罢了, 救不下来,这也是自己长子的命吧。 大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嫔恭,没有雄厚的娘家,甚至是生下大皇子后便撒手人寰了,大皇子便由皇后一手带大, 皇后还在时,三姐弟还能维系着表面的平和, 等皇后一走后,大皇子最先开始布局为自己谋利。 当初宁晋溪也并非一定要让自己的亲哥哥当皇帝,只是大皇子在某些政见上让人觉得此人难堪大任,日后若是当了皇帝定然没有女子的出头的之日, 与宁晋溪的抱负相左。 ———— 长公主府接到阮籍要重新彻查王家之事, 担心自己的母后会被牵扯出来, 决定将当初王康南那里搜出来的册子的下半部分交给阮籍,只要不把目光锁定王家如何起势的便好, 宁晋溪现在已经不想管那些王公贵族们的事了。 只要与自己母后不再干系便好。 阮籍拿着长公主给的手册,顺藤摸瓜地将与王家牵扯的世家定了罪,一时间中都城内有人夜不能寐,有人拍手叫好。 来天牢里面陪着大皇子人也日渐增多,大皇子看着越来越多的世家贵族,也感受到皇帝想要办了他的决心,如今唯有放手一搏了,大皇子在天牢内的每日都在盘算着这天牢里面关着的人,手里都有些资源可以利用。 直到这日关进来一个受王家提携才有机会当上将军的应良,大皇子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将自己身上的上等玉牌给了狱卒,让其带话让李家主来见自己。 狱卒认真看过玉牌没有任何皇家的标记后才敢接过,答应大皇子会帮他带话。 李家主深夜穿着黑色的披风只带了一个随从往天牢赶去,他大抵也是能猜到大皇子想干嘛,近来李家在朝堂越发不受待见,因着夺嫡之争大皇子失了势,如今朝堂上都是长公主与二皇子的人。 李家愿意陪着大皇子一试,成了便是第一大功臣,输了....,李家主也曾在家中思索了一整个下午,还是没能躲过权力的诱惑。 “大皇子殿下,臣来迟了。还望殿下恕罪。”李家主一来便向大皇子告罪,说是告罪还不如说是表忠心。 大皇子看了一眼李家主身后的狱卒,狱卒识相的离开了,大皇子才开口道:“李大人,本殿招你来可谓何事?” “臣自是知晓,只待大殿下指示。”李家主一听赶紧拱手行礼回道,这个时候可一定不能藏着掖着不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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