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迷了眼,尖叫过后,她只能堪堪后退几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地抬头:“庄写意!你给我滚出来!” 对比她的鬼哭狼嚎,后者表现得极为冷静。 庄写意挡在许相宜身前,面无表情吐出一句:“来了,有什么遗言么。” “你...你怎么进来的?”解以沅不甘心地看着其身后的许相宜,但还是又往后退了几步,“你凭什么还没死?前一个造物者对你惩罚便是不能让许相宜爱上你的真身,你,怎么还没魂飞魄散?” “难道是,许相宜压根就不爱你?”想到这,解以沅突然大笑。她指着庄写意的脸:“你以为自己魅力很大?能让许相宜一次又一次爱上你?” 呆在后边的许相宜闻言默默勾了庄写意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对解以沅高声道:“她没什么魅力,但我就是喜欢她、爱她,你有意见吗。” 庄写意微笑:“可以先夸我一下吗。” 许相宜踹她一脚:“不行。” 解以沅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听到许相宜亲口说出这番话,她像再也没了什么执念,身体有点软,向后踉跄几步。 “她追你几百年,那我呢,我也是。” “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哪怕一眼。”“明明我才与你最相配。” 她转身,眼眶含了几滴泪,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宴会现场。说是成人礼,她其实完完全全是照着婚礼模样准备的。 “算了。”她叹气,想说之话都咬碎了咽进肚子里。 “苏沁!滚出来!” “还想逃?”庄写意直接打碎她设下的屏障。操场附近有条小溪,瞬间掀起一阵浪花,力量犹如大海汹涌。 奔腾不息的水流冲上天空,朝解以沅涌来,她尖叫:“苏沁!” “快走,我来了!” 许相宜看见水浪之中,苏沁的身影迅速闪过来。她那副胆小模样完全消失,挡在解以沅身前时,像变了一个人。 在海浪即将吞噬身子时,苏沁耗尽全身力量支撑起一点微弱屏障来,只是一秒,解以沅便迅速消失。 “哗——”水浪波涛汹涌。 苏沁最后朝许相宜笑着,毫无一点善意,全然是计谋得逞的狡诈味道。 又一个巨大浪花拍打而来,她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精心布置的现场被搅得不堪入目。庄写意回头抱紧许相宜,像毫无安全感的大型犬寻求安慰。 她忽然来了句: “你上次答应我的舞还没跳。” 身前是水浪侵袭,虽很有度地未靠近两人一分,许相宜心中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她微笑:“你在海里跳舞?” 话音刚落,两人稍稍分开,她的腰肢就被庄写意揽了过去。说是跳舞,这更像是暧昧挑逗。 庄写意吻了她的鼻尖:“嫁给我,好吗。” 许相宜还没反应过来,呆了几秒后,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于是她环住对方手腕,像是这样就能禁锢庄写意,不让其离开。 “不愿意吗?” 庄写意见人静着没反应,歪了头。 “愿意。”许相宜有点哽咽,“你什么时候娶我?” 庄写意摸摸她脑袋,“都不让我准备准备?” “你能准备什么。” “很多东西。你想要的一切,哪怕是阎王爷的心脏,我都能掏出来给你。” “只是今天有点仓促了。”她叹气。 后一秒,许相宜的手指间触上冰凉。她看着对方为自己戴上一枚戒指,白光闪烁几下,随即静止不动,似乎很好地适应了这位主人。 “这是我们曾经相爱的见证者。” “你愿意收下它吗。” 许相宜不明白庄写意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点头,嗓音轻轻:“嗯,我愿意。” 庄写意松了一口气,像深深埋在她内心的阻碍在此刻终于瓦解。 天边忽然下起小雨,她迅速为许相宜变幻出保护层,却把自己阻挡在外。许相宜皱眉,拍打着透明保护罩,大喊:“你干什么?” “快进来!” 庄写意轻柔一笑,双手抚摸上保护罩,好像这样,就能摸到许相宜的脑袋,如往常般安抚她。 她慢慢开口:“下个世界若遇见危险,这枚戒指会保护好你的。这一切结束后,你回去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别哭了,你不是走高冷路线的吗。”她开玩笑道,看着许相宜脸颊划过几滴泪,想帮她抚去,却还是收回手。 “庄写意,”她狠道,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要是离开我,”“我就不想活了。” “说什么傻话。” 其实庄写意听到这话后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当年许相宜死后,自己那般绝望。只是没想到那时绝情无义的神女,如今也能说出这番话。 她忽然就想,也值得了。 能让许相宜爱自己爱得这么深切,就算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值得。 “乖,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听到没有?”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她张开双臂,海浪瞬间朝她奔涌而来。 “庄写意——!!!” 许相宜跪在地上,看着对方的身影瞬间消失,崩溃哭喊。 庄写意!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 庄写意。我讨厌你......我恨你! 短短几秒她头痛欲裂,抱着脑袋不停拍打着保护罩,良久,她的身子渐渐瘫倒在地,手抚上这层白色屏障,沉默着。 这是庄写意留给她的、除了戒指以外的唯一物品。 “苏沁死了,还有谁?”她喃喃自语:“沈应棠!” 下个世界,肯定是沈应棠! 熟悉的眩晕感来袭,天旋地转,再然后,是窗外鸟雀鸣鸣。 婉云殿内,许相宜坐在铜镜前,侍女为她梳妆。身子一抖,发簪掉不慎掉落,碎了一地。她睁眼,看着陌生环境静了半晌,眼角的泪还未擦干。 “上神,您怎么了?”侍女忙去清理地上之物。 许相宜听到这一称谓转头:“上神...?” “是啊,您是不是最近做噩梦了?我看您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她拾起碎片,叫了护卫来将这些收走。 在这个世界,熟悉感更甚,基本上扑面而来,她转头看身旁人,试探性叫出她的名字:“珠儿?” 对方立刻应了:“上神,有何吩咐?” 她低头打量自己一身白色长袍,头发也长了许多,眉眼间满满都是古人之韵。许相宜问她:“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既然这般梳妆打扮了,想必应是要出门。 “沈上神近期平复了人间边疆动乱,天后要在云湖边大设宴席,同为神女,您得去参加。”珠儿为她戴上几支玉兰簪,流苏长长,“您喜素雅,这簪衬您。不过今晚是大场合,不能全是些素净的。” 她说着挑了支粉艳的桃花珍珠钗来:“上神,这簪如何?” 许相宜对这方面压根没什么心思,摆手让她随意后便陷入沉思。 庄写意真死了吗? 被海浪吞噬,痛不痛? 她心事重重,珠儿以为她是在忧虑今晚宴会之事,于是道:“珠儿知您不喜热闹,但今晚天后也在,不好拂了她面子。” 许相宜压根没怎么听,过了会才问:“现在几点了?” “啊?” “我是说...现在多少时辰了。” 珠儿消化完她的意思道:“酉时,再过一个时辰咱就该起身去云湖了。”
第43章 沈应棠·旧事终章 出了殿门, 许相宜发现许多人于空中飘来飘去,出行压根不用马车或是其他。珠儿带了几个侍卫,对许相宜道:“上神, 咱走吧。” 说罢, 几人就已漂浮于空中。 许相宜:“......” 怎么飞? 她掸了掸长袍,假装无事发生,咳嗽几声朝人道:“你们先走吧,我再游荡一会。” 珠儿道:“上神, 您再慢慢来, 那可就来不及了。” 许相宜无法,只能屏息凝神,手心聚了灵力, “哗——”一声,双脚离地。 一次成功。 她挥挥手, 假装妥协:“好吧。” 天庭繁华, 彩云之中到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屋宇, 仙子上神都带着各自的手下动身前往云湖边。路上,有打扮秀丽的仙子与许相宜搭话: “许上神, 好久不见你出门了,是身子近来抱恙?” “无事, 只是近来无任务要执行,闲得很, 便呆在殿内懒得动。”她胡说八道。 话说出口,她讶异几分, 脑子还未转动, 嘴巴倒是有了动静。 “原是如此,我还担忧你身子状况。”她挥挥手告别, “那我先走一步!许上神也加紧速度吧,今日可是有天后在场!” 说完,如风刮过,一溜烟没影了。 “那位是掌管运势的仙子,本体为一朵灵芝,为人和善,人缘甚佳。”珠儿见她面上有疑,为其解答:“上神哪,您真是太久未出殿了,连林仙子都忘记了。” “这不今日出门了吗,”许相宜为自己找补,想起那林仙子说的话,这时候倒有点急:“走吧,这附近都没什么人了。” 云湖这个地儿,是天后最爱去的。它众星捧月般被几大片云包围着,向上托起,最中心是一片湖泊,景色动人,无论哪个季节总是极致茂盛。 宴会早已乌泱泱围着一堆人,主子们坐在席位上,侍女也有座位,站着的便是她们的侍卫,腰间别着弯刀。 许相宜一走近,便有许多人来拥着,叽叽喳喳开口,最多的便是:“许上神,好久不见。” 她微笑点头,寒暄几句后,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坐下。 好巧不巧,身旁便是那位林仙子,她乐呵呵:“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与您齐坐,真是荣幸。” 待人确实谦虚和善,许相宜回笑:“不必妄自菲薄的。” 见两人似乎聊得愉快,其余人也纷纷凑过来。 “许上神,听说您最近没怎么下凡执行任务?” “是,挺清闲。” “哎,您当年那桩美谈真是多久都不衰啊!” 许相宜抬眸,听她继续说,身旁还有人不停附和。 “就那次一举拿下七个作恶多端的逃犯,直接震惊了好几界,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林仙子与旁人聊着,赞美声不绝于耳。 七个?逃犯? 应当就是她那七个队员了吧。 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要追杀自己...原来是报仇。 周围一阵惊呼,方才还围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仙子们立刻各回原位。许相宜抬眸一看,就见头戴凤冠、一身红色锦缎裙的女人缓缓到来,身旁侍女为其扶着裙摆,待她入座,才急忙退下。 她身居最高位,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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