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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她其实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说不定是她看错了，钟颜新换的这个躯壳她就见过那么一次，看错也不奇怪。 自那之后接连一个多月，可晴总会看到疑似钟颜的人出现在周围，可每次等她仔细去看，又会发现不是。 她这是怎么了？一次两次认错还说得过去，怎么次次都认错？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看见个人就以为是钟颜，好像多在意似的。 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一点儿也不。 钟颜是穿越者，但和网文小说里的穿越者不太一样，钟颜每次穿越的躯壳都是刚死掉的人，因为不是自己的肉身，所以多少都会有排异反应。 钟颜运气不好，每次的排异反应都很剧烈，多则三两个月，少则三两天，新躯壳就会因为排异反应死掉，钟颜只能继续寻找新的躯壳。 这次的新躯壳已经使用一个多月了，说不定早就死了，她完全没必要再对照那个躯壳草木皆兵。 想是这样想，可晴的疑心病非但没有治愈，反而越来越严重。 换了躯壳才更烦，她身边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会是新换了躯壳的钟颜？ 所有靠近她的人她都觉得可疑，每天神经紧绷，情绪越发暴躁，连秘书都被她波及，她随便看秘书一眼，秘书都能吓得浑身僵硬。 她有那么凶吗？当年她在娱乐圈的人设可是没心没肺的清纯甜妹，她曾经还不满过，觉得这人设就是艹的，是假的，根本不符合她睿智的形象。 现在想来，这人设已经是美化她了，当年的她蠢笨如猪，还是个沙币恋爱脑，没直接死在钟颜手里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再晚几天发现真相，她真就心甘情愿把命送给钟颜，还傻呵呵觉得钟颜对她真情实意。 想起当年的事可晴又是一阵烦躁，秘书祝小雅放下咖啡，小心翼翼窥探着她的表情，说道：“可董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可晴揉了揉额角道：“是有点事。” 祝小雅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有的话我一定赴汤蹈火！” 祝小雅用力握了握拳，一副表忠心的模样。 可晴道：“我自己会解决。” 祝小雅继续握拳道：“那可董加油！” 可晴看着祝小雅的动作，微微蹙眉。 祝小雅是老爷子亲自带起来的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长袖善舞的她都叹为观止。祝小雅在老爷子面前一向严肃干练，怎么到她面前就用这么幼稚的举动？难道祝小雅觉得她幼稚？ 幼稚吗？经历过这么多，她还没有足够的成长？ 现在看过去，她能看出自己的幼稚，是不是将来看现在，又会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成熟？ 都说旁观者清，身在局中又不肯自省，怎么可能真的看得清楚？ 祝小雅提醒了她，她不该再继续这么下去，钟颜的事必须有个真正的了断，而不是口头上她不在意不喜欢也不恨钟颜就真的当自己不在意不喜欢也不恨。 她真的不恨吗？ 她恨！ 她只是不想承认爱之深恨之切，不想承认哪怕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会因为钟颜无法自控。 不敢直面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成长？ 她不过是从悲痛欲绝中勉强走了出来，就以为自己成长了成熟了，其实还是当初那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恨就是恨，想做什么就去做，逃避只会阻断自己成长的路。 可晴的脸沉了下来，她已经很久不笑了，原本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也在那次沉重的打击之后瘦得只剩尖下巴，连眼神都给人视觉上的锐利。 祝小雅看她脸色都变了，以为自己马屁拍错了地方，握着的加油拳尴尬地放了下来，悻悻地又笑了两声。 “内个，我、我先出去工作了。” ——她看人从没翻过车，怎么到了大小姐这里就屡屡猜错？大小姐怎么比老董事长还难懂啊啊啊！我可太难了！ 祝小雅正懊恼地往外走，可晴突然道：“等下。” 祝小雅赶紧回头，哭丧的脸已经秒变成了笑容可掬：“可董还有什么吩咐？” 可晴道：“帮我查一个人。” 祝小雅赶紧点头道：“好的可董，请问查谁？” 可晴道：“名字不知道，长相去金樽帝皇调监控。” 调监控？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路人甲不小心得罪了大小姐？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得罪我们大小姐，不知道大小姐是老董事长的心肝宝贝？这辈子等死吧，下辈子记得长眼睛。 祝小雅严肃道：“好，我现在就去查！” 还得赶紧汇报老董事长，老爷子的宝贝孙女可不能受一点儿委屈！
第5章 不愧是老爷子亲自调jiao，划掉，亲自教导出来的秘书，祝小雅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不到一个小时，钟颜的资料就送到可晴桌前。 祝小雅简要的概括了一下大致情况，方便可晴查阅。 “张月华，女，21岁，中专学历，之前在超市做收银，一个月前被辞退，一周前因交不起房租被赶出出租屋，这几天睡在医院等候区，失业中。” 大小姐还没出手她就落魄的无家可归了，这种垃圾，估计大小姐都懒得费神再对付。 祝小雅说完看着可晴，等着可晴的下一步指示。 可晴边听边翻着资料，祝小雅说完，可晴也翻完了，速度之快简直像是传说中的量子阅读。 放下资料，可晴抬眸道：“继续盯着她，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继续盯着？大小姐这是怕她起死回生？ 这还不简单？只要大小姐一句话，直接就能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犯法。 祝小雅有心帮大小姐分忧，可想想自己在可晴跟前翻过的那些车，还是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 算了，还是别自作主张了，万一马屁又拍到驴腿上，丢了这份年薪千万的工作她可是会哭死的。 祝小雅道：“好的可董。” 虽然但是，老董事长那边还得继续汇报。 祝小雅出去了，可晴拿起资料又看了看，捏了捏睛明穴。 这次她的新名字是张月华，每次都换一个新名字，谁能记得住，还是叫她钟颜吧。 钟颜居然还没死，没死也没来找她，还把自己整的这么惨，这是演什么苦肉计呢？ 以钟颜的能力，学历高低根本不重要，她想找个像样的工作并不难，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睡大街的地步。 行，既然你想演，那就好好演，如果还嫌自己不够惨，我不介意落井下石。 可晴心情不错，钟颜没换壳她就可以盯梢，省得整天疑神疑鬼影响情绪。 事实证明，这一步确实走对了，之后几天可晴神清气爽，再也没有看谁都像钟颜，连饭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这天她开完会回办公室，刚进门祝小雅就跟了进来。 可晴道：“怎么了？还有事？” 祝小雅道：“不是工作的事，是张月华。” 可晴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转身坐下，撩了撩热出薄汗的碎发：“空调差不多可以开了。” 这还没进五月，往年公司的中央空调没开这么早过。 不过今年的天气的确热的有些异常，祝小雅擦了擦额角的薄汗道：“好的，我这就通知。” 开空调这种小事害得董事长亲自开口，祝小雅也有些汗颜，她正琢磨着先出去安排空调的事，还是先把张月华的事报告完，就听可晴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好极了，这下不用纠结了！ 老实说，祝小雅已经很久没为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纠结过了，也就在可晴面前她猜不透摸不准，这才越发小心。 祝小雅道：“张月华被医院赶了出来，睡在路边被醉汉骚扰，她逃脱之后再回来，行李箱和包都被偷走，证件手机都没了，身上也没有现金。” 啧，真惨。 祝小雅都忍不住想同情这个倒霉蛋了。 祝小雅说完偷偷观察大小姐的表情，结果看了跟没看没什么差别，她家大小姐始终都是一个表情，完全的无动于衷，还没有看社会新闻表情生动。 可晴一直没说话，视线始终在电脑屏幕上，看来半天，视线不经意一转，看着祝小雅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不用工作的？” 祝小雅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千万年薪，给自己辩解道：“我在等可董的最新指示。” 可晴蹙眉：“什么最新指示？” 祝小雅傻了，敢情刚才我汇报半天宁一个字也没听？ 祝小雅道：“还需要继续盯着张月华吗？” 可晴道：“盯，为什么不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给盯紧了。” 祝小雅成功渡劫，心底暗暗吁了口气道：“好的。” 可晴又道：“以后这种问题不要再问，这么点儿判断能力都没有，我会怀疑这个职位适不适合你。” 祝小雅刚松下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 我的千万年薪！坚决不能丢！！ 说什么都好，就是别说开除的事！！！ 祝小雅心态快崩了，跟了老董事长那么久都没崩过，大小姐三言两语就快要了她的命。 她立刻整装严肃道：“以后我再也不问了！我现在就出去努力工作！坚决对得起可董的信任和栽培！” 祝小雅走了，前脚走，后脚可晴就放下了鼠标，之前认真看屏幕都是装的，她胸口翻涌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想要发泄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祝小雅只是扫了点台风尾，她已经足够克制了。 钟颜在演戏她知道，可钟颜弱不禁风她也知道。 因为躯壳的排异反应，不管换多少个壳子，钟颜始终都是病恹恹的，比林黛玉都娇弱。 钟颜被醉汉骚扰，钟颜反抗不了，这应该不是演戏的一环，是意外，她的人整天盯梢，如果真有猫腻早就报过来了。 所以，钟颜是真的被醉汉骚扰了，也是真的丢了行李和包。 这、这不是很好吗？她活该！ 还没等到她落井下石钟颜就遭了报应，她应该高兴才对。 对，她很高兴。 不，不对，她不高兴，说好了要正视自己，为什么还要自我欺骗？！ 成长就是学会面对。 她要学会面对。 钟颜，我不高兴！你对不起我，要报复也是我报复你，那个醉汉算什么东西？！ 可晴叫来祝小雅道：“协助警方找个那个醉汉，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喝酒。” 祝小雅愣了下，心中大为震撼，表情管理还算到位：“好的可董。” 我的老天鹅！大小姐的心思果然难猜！幸好她之前没自作主张对付张月华，不然千万年薪只怕真的没了！ 幸好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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