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时站在轮椅后面,低下头凑到温姣耳边:“老婆,我们进去看看吧。” “伯父伯母那么期待和你见面,肯定是想把随礼给补上,我们也不能让人家等太久。” 温姣忍不住失笑:“好。” 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温姣垂下眼又是一个笑。 而夏时时表现得很得意的样子,昂首挺胸地推着温姣往房子里面走去。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讽。 把她当半个女儿看? 只指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吗? 夏时时就不信,对夏家出手,是傅云晗一个人的主意。 表面上亲亲热热,触及到利益过后,全是豺狼虎豹。 说起来这委曲求全的功夫,她还是得多和这对夫妻学学。 “老婆。”快要进去之前,夏时时压低声音。 “如果不喜欢的话说出来,我们早点走。” 温姣今天的身体状况让夏时时很担心。 看上去特别虚弱,就连笑都柔柔的,好看是好看,但夏时时感觉这不像是她亲爱的老婆。 一定是身体太难受了,所以才笑得这么勉强。 好让人心疼啊。 温姣眸色幽深:“好。”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地重复了一次。 “好。” 温姣心里松了口气,如重释负地闭上眼睛,心里放心了很多。 她是真的担心,夏时时和傅云晗这对青梅竹马的关系会很好,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太好了,夏时时还是她的。 傅家别墅那叫一个金碧辉煌。 典型的霸总家,整个客厅都用波斯地毯铺满,超大型的水晶吊灯悬在脑门上,明晃晃的光映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相比之下,夏时时还是更喜欢温姣家的装修风格。 简单,不晃眼睛。 白色的瓷砖上,只有温姣这个引人注目的存在。 夏时时刚推着温姣进去,就看到了傅伯父和傅伯母。 和温姣靠实绩成为公司代理董事不同,这对夫妻在傅云晗刚毕业的时候,就把公司交给傅云晗,让傅云晗成为了公司总裁。 于是这对夫妻平日里清闲,只有公司需要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才会露面。 傅伯母就是典型的豪门阔太,她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来今天有进行打扮过。 看到夏时时,傅伯母就笑容满面地过来,亲切地拉起夏时时的手:“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望我们,害得我还以为你和我们家云晗闹矛盾了。” 刚打算委曲求全的夏时时闻言立马抽回手,她嫌晦气。 这对母子还真是,总喜欢说些让人容易误会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傅云晗关系多好。 仔细想想,也没有委曲求全的必要。 夏时时硬气了:“因为我不喜欢来了呀。” 傅伯母刚因为夏时时激烈的动作而晃神,听到这句话后又是一个懵。 虽然知道夏时时喜欢作,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但是当着她的面让她这么难受还是第一次。 这一瞬间,委曲求全成了傅伯母的挑战,傅伯母诧异地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夏时时皱着眉:“我和他之间能发生什么?傅伯母你以后别这么说了,我这才刚订婚,要是被老婆误会了导致我被退婚,账要怎么算在你头上?” 傅伯母差点喘不上气,还想要和她算账? 她这才看向轮椅上的温姣。 当温姣刻意收敛了气息后,很难让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而看过去后,又会因为温姣那双清雅幽寂的眼眸移不开视线。 傅伯母不是没见过温姣,但是这种情况,还是让傅伯母呆愣了一会儿才道:“你就是时时的未婚妻吧。” “没错,伯母。”温姣如今已经能够确定夏时时和傅家的关系。 但她也没有因此就表现得冷漠。 “你放心,我和时时关系很好,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误会。”温姣低声道。 “但是我和时时已经订婚,这样的话被外人听见,误会到您儿子头上也麻烦。” 她们两个恩爱入蜜。 哪里来的黄鼠狼想搅局? 傅伯母心里一个咯噔,知道这样的话她不好再说,只能笑着岔开话题:“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关系和亲兄妹似的。” 夏时时:“不对吧,我记得他以前不是嫌我脾气不好来着,还想和人把我关进屋子里面说要教训我一顿。” 温姣眸中温度低了几分。 夏时时突如其来的告状让傅伯母面色难堪:“那都是小时候了……先吃饭吧,菜都要冷了。” 话题被岔开,夏时时撇撇嘴,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其实刚才那句话是她胡扯的。 但没想到,傅伯母居然没有反驳。 温姣神情冷凝,微微抬眸看向夏时时,向她确定:“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夏时时心中一颤。 她好像要护短,她现在看上去好霸气,让人觉得好安心啊! 夏时时心里扑通地跳了一下,故作沉稳地说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也记不太清。” 不过类似的事情确实发生过,夏时时眼中出现后怕,想起被带到工地厂房,看不见任何希望,到最后一无所有的画面。 眼泪又有点想掉下来了。 如果那个时候,她和温姣在一起了,姣姣肯定不会让她被那样欺负吧。 夏时时抿着唇,用力笑起来,想让温姣别太担心。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的她拥有的是新的人生,有温姣的人生。 她现在很幸福,就不去想那些,多煞风景。 温姣把夏时时的每个反应都看在眼底,更加确信了那件事是真的,很有可能更严重。 傅云晗—— 他刚好从外面进来,就迎上温姣冰冷的目光,堪比零下三十度,要把人冻成冰棍子。 傅云晗打了一个哆嗦,急匆匆地再看过去,温姣的视线已经移开,正望向餐桌那边,好像刚才那一幕只是错觉。 这还是夏时时第一次和温姣在外人面前吃饭。 用的是未婚妻的身份。 不管那么多,起码吃饭是件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夏时时无视傅家人,专心致志地给温姣剥虾,就算有女佣站在她身后想要帮忙都不行,她非要亲手给温姣剥。 剥完后,再把虾递到温姣嘴边。 温姣抿了抿微微苍白的嘴唇,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是很有胃口。 就算虾递到嘴前,她也不想吃。 只不过小姑娘讨好的举动让温姣不忍心拒绝,她叼着虾吞入口中,缓慢的咀嚼。 傅家人就和傻了一样看着忙前忙后伺候温姣吃饭的夏时时,完全是小娇妻的表现。 这种事别说发生在夏时时身上,发生在当代女性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让人不忍直视。什么傻登恋爱脑,要不要去挖野菜啊。 他们不理解夏时时把这当成情趣,看到温姣吃她剥好的虾,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傅伯父忍不下去了:“温小姐,你和时时订婚的事情,家里没有说什么吧。” 两个女人结婚的事放在现在还是很罕见。 更别提像他们这种阶级。 如果温姣和夏时时只是家族里的两个混子还好,可她们一个是家里的独生女,心尖宠,另一个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温氏的顶梁柱。 她们结婚,简直是不把家族大局放在眼里。 夏时时想说真的人老了管得宽,可她也想知道答案,所以没打断。 夏时时对温姣的家庭状况还不是很了解,只是大概的通过张叔知道有哪些亲戚。对于那些亲戚在温家的发言权,和对温姣是否有什么影响,夏时时一概不知。 温姣不接话,只是说:“这个虾做得不是很好。” 夏时时:“……” 她还剥了这么多。 温姣继续说:“肉质不够紧实弹性,鲜甜味也有流失,时时肯定不喜欢吃,难怪一直剥给我。” 夏时时立马哭了:“对不起!” 她自己吃了一口,发现温姣说得没错,于是嫌弃地推给傅伯母吃。 傅伯母:“……” 傅云晗直入主题:“我们就是担心你能不能照顾好时时,我们从小看着时时长大,肯定不能让她被欺负。” 温姣冷淡地看过去。 傅云晗丝毫不认为他现在这样有多难看,还以为自己在霸气护人:“如果你家里的事没有收拾好,以后怎么让时时过得开心?还有你身体不好,也别太忙工作,不如多抽出时间陪陪时时,我可舍不得她过得不好。” 夏时时听不下去,直接放了筷子。 还心想傅云晗打了什么鬼主意,非要吃顿饭。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夏时时气笑了,谁要你舍不得?居心叵测的东西,想让温姣把机会让给你不如直说,假心假意什么呢,听着都恶心。 她忍了忍,牙齿都磨出声来了。 忍住,现在怼要是剧情杀提前了就是自己找罪吃。 可是这口气忍下去心里更苦! 夏时时快要忍不住了,温姣在此时淡淡地开口:“假如结了婚就没时间工作,那同时惦记两个女人的男人早该忙死了。” 温姣脸色过分苍白,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病弱,和正常健康的人有很大的差异。 她垂着眼睛,没接着看傅云晗,但她好像知道傅云晗现在是什么表情。 傅云晗现在表情难看死了。 温姣说的是谁,谁心中有数,既然有数,那就要学会自己尴尬。 温姣垂着的眼眸一动未动:“傅先生这么操心我的时间问题,不如先去好好工作体验一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认真工作的人会懂得如何安排时间,也就不会再说出这种话来。” “我会照顾好时时,她是我的未婚妻,除了她的父母,我比任何人有理由关心她。” “傅先生,收起你的心思吧。” 温姣先前就嫌弃过傅家的厨师厨艺不够,现在更是有理由不吃饭。 她也学着夏时时放下筷,只是动作优雅矜持。 温姣虽然坐在轮椅上,但坐姿端正,她看向傅伯父傅伯母:“很感谢你们今天的招待,也希望有天能吃上你们筹备的喜宴。我记得傅先生带过一个女生来我的订婚宴,或许我哪天也能带着时时参加他们的订婚宴呢。” “傅先生,你这么容易替人操心,应该不会辜负她吧,否则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亲人该有多难过啊。” 夏时时看着温姣,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兴奋。 怎么会有人能用如此轻飘飘的话说出她的想法! 这个人还是温姣,她太爱了。 夏时时骄矜地抬起头:“我父母可是很放心地把我交给她,因为她就是我最好的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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