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尚且冷静,可你若察觉到她那样的冷静是为了更加专注的看向你,你便知她有多沉迷其中。 她轻轻的哄温泽念:“嘘,好了,没事了。” 可她的动作不是这样说的。 她披着让人放松警惕的外衣,却要把人拉入一片温热的潮汐里与她一同跌堕。 她仔细观察着温泽念的神情:“你要不要咬我?” 她用很轻很柔的声音说让人破防的话。 她说:“别忍着,在我肩上咬一口好不好?” ****** 温泽念被折腾的酒意散了大半,其实她今晚的胃没什么大碍,就是心情有些堵。 现在倒好,她没什么泡澡的精力了,站在淋浴下快速冲了个澡。 裹着浴袍走出去,到客厅一看,孟宁坐在沙发上,两只手肘搁在膝头,微微曲着腰。 一个很乖巧安静的坐姿,好像方才肆意的人不是她。 温泽念问:“你怎么还没走?” 孟宁怔了下,抬眸,那张清秀的脸半仰着望她。 温泽念转身往主卧里走,留下一句:“客卧的床单没铺,不走的话,你自己铺一下。” 醉酒这件事就是这样。 要等酒意散了后,头疼才后知后觉的袭来。温泽念换了睡衣倚在枕上侧卧,压着自己的一只手,指尖抵着太阳穴轻轻的揉。 大概两分钟后,有人轻轻进了主卧。 没往里走,先去了浴室。 主卧里没开灯,昏昏沉沉的太适宜酝酿睡意,温泽念的意识一半模糊着,没什么力气搭理她,只听见她淋浴的声音传来。 在温泽念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轻轻掀开了鹅绒被,钻进来,从背后拥住了侧躺的温泽念。 温泽念要睡不睡的,头疼得厉害,压在侧颊下的指尖下意识的动两动。 孟宁刚淋浴完,指尖带着微热,贴上温泽念另一侧的太阳穴:“你睡你的。” 指腹软软的,缓缓的揉按。 跳痛的神经一得到安抚,睡意很快像浪潮般席卷了人,温泽念睡过去时想,孟宁方才气声念出的那句“你睡你的”,好似催眠。 剥夺人的意志,到现在,是温泽念倚在孟宁的怀里,陷入了孟宁给她的一场梦。 ****** 第二天一早,温泽念是被闹钟唤醒的。 事实上她勤于早起,身体早已形成规律生物钟,鲜少有睡到闹钟响起的时候。 不能怪罪于昨晚的酒,毕竟她喝多的时候也不少。 不想面对杜舒文八卦打探的目光,温泽念摁了闹钟便起身。 泳池巡查队上班很早,孟宁已经走了。 温泽念坐起来就扶了下自己的后腰,嘶,腰疼。 好久没做了,身体大概不适应。忽然就理解了孟宁连呼腰疼的那一次,还真就,挺疼的。 她下床洗漱,客厅餐桌上,有孟宁用她家为数不多的食材,做出的一顿早饭,边上放着张字条,孟宁字迹清隽:“记得吃,不然胃更难受。” 温泽念浅浅的吃了点,化好妆后盘了发髻,对着镜子里那白皙纤长的颈项细看了看。 拎包下楼,远远便看到自己的迈巴赫前引擎盖上倚着个人。 杜舒文抱着双臂,她穿西装比温泽念更洒脱些,大多数时候是不系扣子的,笑吟吟望着温泽念走近。 温泽念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昨晚也回来睡的?” 杜舒文一下站直了:“你这话怎么说的?你忘了昨晚谁把你扶回来的了?” “我是喝多,不是失忆。”温泽念绕过去拉开驾驶座的门,扬了扬下巴示意杜舒文从副驾上车:“所以昨晚扶我回来的人,显然不是你。” “没失忆那可太好了。”杜舒文食指敲敲中控台,上翘的眉眼这么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就更…… 不怀好意。 像只戏弄人间的狐狸显了形:“那你说说,昨晚都发生什么了?” 温泽念:“别套我话。”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地库。 杜舒文嗤一声:“你知道你这个人,昨晚见完了投资人,立马把我叫到办公室一起商量,我看你那样儿,清醒得还能做三个方案似的。结果一商量完,我跟你一起往外走,你忽然说,等一下,我有点晕,然后就在沙发坐下了。” “坐下了还特端正,端着手跟太后似的。但我了解你啊,我一看就知道你不行了,就想扶着你下楼赶紧把你弄回家来。一下楼,就碰到你前女友了。” “其实我远远就看到你前女友了,我还以为人家要躲开呢,毕竟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不可能了。结果人家主动过来的,我没叫啊。估计你前女友觉得她扶你更有经验吧,就命我退位让贤了。” 温泽念瞥杜舒文一眼,抽了抽唇角。 “怎么?” 温泽念:“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前女友的?” “怎么,不是前女友了,又变现女友了?” 温泽念顿了顿:“不是。” “那你们昨晚到底干嘛了?总不能是赏秋月赏落叶,谈理想谈人生吧?” 温泽念不应,杜舒文又严肃的伸指敲了敲中控台:“前面路边划了停车位,你停会儿。” “干嘛?” “你停会儿,我有事。” 温泽念开车滑到路边,点了点刹车,杜舒文借着透过挡风玻璃射来的、正好的天光,细看了看温泽念的脖子,很大声的哈了一声:“想不到你前女友看着文文静静,其实挺野啊!”
第81章 温泽念是个酒量颇好的人。 这并非是说她不醉, 事实上她的神经对酒精挺敏感,这是说,她宿醉的时候不多, 大多数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但杜舒文真有本事, 一句话让她缓和了的太阳穴神经, 复又跳痛起来。 温泽念一言不发的重新开车上路。 杜舒文坐在副驾眯眼看她:“我为什么让你靠边停呢?因为这里光线正好。你跟我用一个牌子遮瑕膏对吧?别人瞧不出来我还能瞧不出来?你往脖子上抹干嘛?抹的面积还挺大,遮什么了?” 温泽念反问:“你这么有经验?” “有啊。”杜舒文也不避讳,笑嘻嘻的。 温泽念为避免她的八卦,主动八卦她:“跟谁啊?” 杜舒文看起来带着妖娆的风情,跟谁都能调调情, 但共事这么多年, 温泽念并未听说她和谁建立一段真正亲密的关系。 杜舒文晃晃颈项:“不能说,说出来吓死你。” “你吓吓我看看。”温泽念语调淡淡。 “我才不上你当。”杜舒文把一缕长发拨到肩后:“你前女友这个人, 真挺表里不一的你知道么?是褒义的那种表里不一啊。我本来以为她挺文静, 结果昨晚我们送你到家后, 你一个人进去了,她扭头跟我往电梯走,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做呢。” “没想到她就是为了把我送上电梯,跟我说声Bye。嗬,这爆棚的占有欲!现在是不是就流行这种表面内向实际上特野的啊?” 温泽念望着路口的一个红灯。 杜舒文不受打击,继续问:“睡都睡了,怎么没和好呢?” 温泽念食指轻点下方向盘:“你不是享受人生的推崇者么?” “我是啊。”杜舒文一压下颌:“但你俩, 看起来不像啊。” 交通灯变换色泽,温泽念换到油门。 “只听说过床友转换成恋爱关系的,没听说过恋爱分手后还往床友换的啊。毕竟人的荷尔蒙就分泌那么短短一段时间, 短暂的身体激情期应该早过了吧?还是说她特别厉……” “杜舒文。” 杜舒文以前就说过,当温泽念开始称呼她中文全名的时候, 多半就是要拿她开刀了。 虽然温泽念表面看起来很冷静,嘴里问她:“你要不要在前面路口下车?” “干嘛?”杜舒文抓紧安全带:“你要在半路抛弃你的好搭档?” “不至于。”温泽念说:“不过那儿有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你去买一个,我看看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 温泽念白日与孟宁擦肩而过了一次。 那时她和杜舒文正穿过酒店挑高的大堂,一片蝴蝶兰掩映的侧角,孟宁和几个队友一同走来。 温泽念想起来,今天巡查队要换新制服,孟宁应该是和同事一起去领了。 孟宁也远远望见了她。 站定了两秒,很奇怪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温泽念几乎可以望见孟宁微微牵动的嘴角,冲着她柔柔的笑。 温泽念收回了视线,踩着高跟鞋走过。 ****** 下午,温泽念在杜舒文办公室商议完明日安排,正欲起身。 杜舒文问:“你知道今晚约谈哪个部门么?” 她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给温泽念看:“真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啊,你看我的排期,是一早就排好的。” 今晚,真的是恰巧轮到泳池巡查队。 温泽念没说什么。 杜舒文也瞧出来了,温泽念今天下午对孟宁的态度,有那么一丝丝回避:“你要是刚睡完了有点尴尬,要不我调整一下,换个部门?” 温泽念睨了她一眼。 然后说:“不用,就这样吧。” ****** 当约谈在酒店里进行的时候,杜舒文一般会约在行政酒廊,氛围更放松些。 她到的早,一手倚着圈椅扶手,挑起唇角,望着孟宁和邹珉向她走来。 心想:是够漂亮的。 孟宁是那种杜舒文也认可的漂亮,脸窄得巴掌大,五官清秀干净。她笑起来的时候,你仿若望见海面通透的阳光,她不笑,便是风,是雾,是一个渔船上有人弹起旧贝斯的诗意清晨。 孟宁和邹珉坐到杜舒文对面,浅浅冲杜舒文扬唇。 杜舒文又想:哟,这心理素质可以啊。 “喝什么?”她热情的张罗:“还是西瓜汁?” “好,谢谢。” 等果汁和蜜瓜火腿卷送上来的时候,温泽念姗姗来迟。 杜舒文就特烦温泽念这样,虽然她工作是忙,但干嘛呀,总迟到总迟到,显得自己跟她助理似的。 不过今晚温泽念也许是心有纠结,杜舒文决定宽宏大量的原谅她。 她往里收了收膝盖让温泽念坐进去,于是今晚变作了和上次约谈一样的格局,杜舒文和邹珉对坐,温泽念和孟宁对坐。 酒廊灯光昏黄,杜舒文吃瓜的视线有些肆无忌惮。 温泽念落座前,孟宁一直盯着果盘里的一块蜜瓜。这会儿视线往上抬,先是落在温泽念微蜷的膝盖。 往上抬了点,落在西装的最后一颗纽扣。 再往上抬了点,落在微敞的衬衫领口。 然后一鼓作气对上温泽念深邃的眼眸,在温泽念轻翕睫毛尖的时候冲温泽念扬唇,然后视线很快的垂落下去,落回最初的那块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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