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陆怀连应两声,只想快点结束了话,好让她离去。 “那我先走了,再见,陆小姐。” “再见,郭老师。” 郭襄带来的这一插曲,搞得陆怀心情有些懊糟。 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不是很喜欢郭襄,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讨人厌的理由,除了略带资本家圆滑味儿的姿态之外,其他都还算不错,至少这么几个月下来,对李玉娴也挺好的。 可是。 可是她就是没理由地不太喜欢......平时见不到没太大感觉,但接触起来就各种别扭,跟天生气场不和似的。 带着些许气恼,将蒸笼上的白肉热好,早上还有吃剩的冷粥,热热就算作自己的午饭,至于李玉娴,又给她下了碗阳春面,烫了把青菜,面上又铺了好几块白肉,不点一滴酱油红汤,以防到时候让疤着色。 一切都准备就绪,陆怀阖上院门,托着托盘将饭端到楼上,来到门口,整理好情绪,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门:“吃饭啦,没有手开门啦,帮我开个门吧。” 没一会儿,里头就传来脚步声。 接着门被打开,里面的那人委屈巴巴看将过来。 陆怀看到她的表情不由一愣,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急问道:“怎么啦小可怜?”鲜少在李玉娴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狗跌进了水沟般,用着湿漉漉的眼神望着救起她的人。 “很忙么?” “刚忙停呢,是不是饿啦?” 李玉娴转瞬就将方才的神情尽数敛去,让道给陆怀,好让她进来:“不太饿,刚刚险些睡着了。” 陆怀脚一勾,将门带上,看了眼电视上暂停的动画片,挑了挑眉:“咦,是那个动画片不好看么?” “好看的。”李玉娴蔫蔫儿地应着。 只是一个人看,着实无趣了些。 “那就好,来吧,先吃饭,早上阿爹送了肉过来,还叮嘱说让你多吃些,吃多了身体才好得快。” 李玉娴早已将托盘上的菜色看了个清楚,甚至都能猜到了陆怀的心思,于是纤手一指:“我想吃粥。” “哎?不行,粥是我的,你吃面!” “我吃不下面,想吃粥,好下肚。” “可以,我特意给你下得面欸......” “你吃嘛......” 陆怀拿她没办法,只得妥协:“吃什么都行,但是多吃肉。” “嗯。”李玉娴点了点头:“你上午辛苦了,你也多吃些。” 虽然人在房中,但心却是与陆怀一道飘在外头了,动画片里讲了什么她一知半解,倒是陆怀一上午做了什么,她知悉得一清二楚,洗衣了,洒水了,扫地了,剪花了......就是有客人到访,细听之下,也能辨出来人是谁。 “方才,是郭老师来过了?”李玉娴用小汤勺舀着温热的粥,小口小口就这榨菜吃,边吃问。 陆怀夹肉的筷子一顿,随即从自己的面碗里挑出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到李玉娴碗里:“嚯,你不说我都忘了,是的,她来过了,带了点水果来想探望你,等一会儿吃完饭,我去挑挑看有没有你爱吃的水果,帮你拿些上来。” “好.....”李玉娴小小叹了口气:“哎,估摸着我要缺席好多堂课了,也不知道她要怎么解决。” “你就安心养病,别去管她了,她是老板,总能想办法解决的,当初拉你去代课,不也是因为原本的老师腿摔折了么?”陆怀试图不带感情地陈述着,但那微小的表情又暴露了她想要隐藏的情绪。 这李玉娴又是多敏锐的人,一下子就觉察到了陆怀神色中的不愉:“怎么了?可是她来找你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陆怀不好说,自己就是无凭无据地觉得她不是老好人吧。 “只是?” “只是跟她说起了合同的事,你跟她签的合同不是到期了嘛。”陆怀噘了噘嘴,不满意道:“而且也挺奇怪的,照理说之前那个老师摔伤腿也该好了吧,好了应该就能上课了吧,怎么还让你代课?” 李玉娴眨了眨眼,似是经此提醒才想起这档子事:“也是......” “你也不问问她?” “我忘了。” “如果是不跟人家签了,她倒是也挺赚的,一样教学生,还是收那么多钱,但是请你代课又不用出那么多工资,怎么算都是用你更赚......” 李玉娴点头:“说得有理。” 陆怀都快被她这呆样儿气笑了:“你啊,总也得留个心眼儿,合同也不跟你签,你照样兢兢业业去给她上课了,万一她不给你结工钱怎么办。” “不会吧,若是她要骗我给她打白工,那早就骗了,也不至于现在才骗。” “你倒是相信她。” 李玉娴算是有点品出来了,脸上稍微盛了些笑意:“你粥里可放了什么佐料?” “没啊,跟早上的一样,就是白粥。” “那难不成这水痘还有人改乱人味觉的作用,怎么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再吃,这粥就酸了。” “啊,不可能吧,难道放了半上午,就已经馊了?”陆怀压根没品出来李玉娴的揶揄,甚至有些急了,赶忙用筷子勾了一点吃进嘴里,可砸吧了好几下,粥都抿成米汤了,也没吃出来酸味儿:“没有啊......” “不是醋味?” 陆怀:“?” “那许是我品错了吧。” 陆怀:“......” 李玉娴又假模假势舀了一勺吃:“嗯,确实是我刚刚品错了,不酸了。” “我没吃醋好不好!”陆怀这才明白李玉娴的用意,立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解起来。 “嗯嗯嗯。”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也不至于吃她的醋吧......她......有什么地方好让我吃醋的呀。” 吃醋这档子事,这好像对于陆怀来说是有些新鲜的,她从来没有体验过,又或者说即便体验过,也无法将其明确地归类到吃醋这一行列。 而与吃醋想近的,是占有欲与控制欲,这一点陆怀倒是有所体会的,比如她会担心李玉娴与现代社会的联系越发紧密而与自己疏离,害怕她总有一天会见识到了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而离开自己。 可是吃醋她不想承认。 尤其还是为了一个郭襄而吃醋,为一个更像是假想敌的人吃醋,怎么看都觉得好像自己有些不够大气了...... 如果要吃醋,那当然是拿出能说得过去的证据来的。 “好吧,我是吃醋,她说什么呀,她刚跟我说,她可喜欢你了,还说你很相信她,她不会亏待你什么的......”陆怀闷闷道,将那不高兴的模样都显在了脸上:“奇奇怪怪的,说得好像她跟你关系好得不得了一样。” “噗。” “你说是不是,就感觉挺没有边界感的,反正我天生就是不太喜欢和这种人交际,总觉得到时候被她卖了也不一定。” 李玉娴含着汤勺,微微偏首,玩味地盯着眼前这个面红微嗔的女人,不置一词。 陆怀被她看得脸红起来:“你干嘛呀!你就说是不是嘛!” 李玉娴:“嗯......” “哼!不跟你说了,快吃,吃完给你上药!” “啊?”李玉娴刚还略带得意的脸顿时又苦了起来:“医生不是说,一日两到三次就好么?” “是啊,早中晚,不是正好三次么?” “......” “怎么了,是不痒了么?所以不要涂了?” 李玉娴委屈地瘪了瘪嘴,最后还是妥协地蹦出了一个字:“痒......” 作者有话要说: 李玉娴:好新鲜哦,看到女朋友吃醋了欸...... 陆怀:我没有吃醋!我只是不喜欢e人罢了! (没有说e人不好的意思,大家不要误会!) ———— 今天也是欢迎多多评论收藏的一天呀! ————
第59章 恹恹 “想来也是糟心的。” “不要糟心,你就好好养病。”陆怀拿着小木梳,一点一点替李玉娴梳理头发,这及腰的头发经过了昨日一夜的折腾,便是往常再乌黑柔顺,这会儿也总有些虬结。 想着近期这几日应该是没有办法洗头了,于是陆怀准备给她简单编个好睡觉的辫子,这样也能舒爽些。 “虽说出去上课拿不了多少工钱,可到底还是有几两碎银能补贴补贴家用,亦能随心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儿,可如今,不仅我没了这份收入,还累你连住客都要打发了,岂不是更难了......”李玉娴吁叹一声,满是亏欠之意。 陆怀本以为她是为自己的病糟心,可未曾想到她还有心思想着生计,不由哭笑不得安慰:“只是少做半月生意而已,放心,我有余钱的,给你买琴我都买得起,难道还养不起我们两张嘴么?再说了,你又好养得很,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好不好!” “我,好养?” “可不?给什么吃什么,有张床就睡了,又不挑剔,也没什么公主病,成本很低的。”陆怀忍着笑说。 “公主病......又是何种病?你们这年头,没了皇帝,还有公主之说?” 许是又觉得身上痒,李玉娴忍不住反手过来拍自己的背,陆怀赶忙用空着的手替她按摩:“公主病呢,只是一种形容词,大概说的呢,就是那些有着娇生惯养脾气的人而已。” “哈哈,倒也贴切。”李玉娴笑应,然后乖乖地又指了指肩胛骨偏下的某处:“这里也要。” “好好......”陆怀听着她的指挥,指哪拍哪:“哎......” “缘何叹息?”李玉娴敏感地捕捉到了陆怀这声微不可闻的叹气声。 “没什么,只是你说‘这里也要’,就想岔了。” 李玉娴顿时了然,轻嗔道:“这可经不住你想岔。” “我知道......”想来不等李玉娴完全好,她们也没有办法再亲热的,现在就是亲个嘴李玉娴都要躲,生怕觉得这样‘相濡以沫’的接触,会更容易将病过到陆怀身上。 没法,陆怀只能再次捡起刚刚那个话题:“说到公主,其实我们现在也是有公主的。” “嗯?”李玉娴来了些兴趣:“哪里?” “国外吧,有些国家还是保留了君主制的,所以呢也会有公主啊、王子啊之类的身份存在,不过肯定跟你们那时候的皇帝治理国家不是一个概念了。” “那我们国家没有了?” “我们没有了,怎么说呢......”陆怀将手中的小梳子放在一边,开始为李玉娴分发编发:“我们是社会主义制度,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我们都是人民,所以我们都是主人。” “听上去......很不错。”每每说到这些李玉娴未曾接触过的领域,她总是很单纯,一边吸收一边思考,可爱得要命。 “但是呢,也存在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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