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看李玉娴有些坐不住,便有了赶客之意,委婉道:“明信片还剩下两封了,流沙亚克力立牌也没多少了,卖完我们就收摊啦,如果大家很喜欢的话,欢迎明天到我们家里来买。” “啊?可是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怎么办?” “对,我们今天晚上就走了,我看我朋友买了,真心觉得很喜欢才过来的......” “是啊是啊,我明天还得赶回家加班呢,小姐姐真的不考虑开个网店吗,想买来送人......” 客人们有些骚动,陆怀叹了口气:“你们加我微信吧,如果赶着今天走,到时候再微信上聊。” “好耶,居然搞到美女小姐姐的微信了,开心。” “那这位写字的美人姐姐呢,您的微信可以加吗?” 陆怀:“......” 李玉娴放下笔,吹了吹手上的卡片:“我没有手机,也没有微信,你们有了她的,就等于有了我的。” “咦?” 人家的狐疑的目光径直扫来,将陆怀看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外人肯定不知道李玉娴只是实话实说,只会觉得她要么是没礼貌地拒绝了,要么就是......她们关系很特别。 “她老干部,平时不带手机的,你们加我就行啦。”陆怀打哈哈。 “你要不要开始学着用手机吧?”人散收摊,陆怀将凳子塞进铺子底下后,用塑料薄膜遮了起来,以防下雨。 李玉娴收拾着脚边装着货的纸箱,拒绝得毫不犹豫:“太贵了,你不是说,要好几千?” 瞧瞧,瞧瞧,这艰苦卓绝的现代社会生活都把这大小姐打磨成什么样了,陆怀哭笑不得:“你卡里也攒了不少钱了吧,之前我这边给你的分成,然后代课费,你放心,这次也一样,摊子上的收入我们还是四六分,你六我四好不好?” 李玉娴:“......” 见李玉娴还是不愿意花钱在手机上的样子,陆怀豁出去了,捏住自己的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样吧,正好这手机我都用好几年了,准备要换新手机,这旧的就当二手的卖给你好不好,二百块,要不要?” “还不心动啊?两百块很便宜了,你去手机二手市场,这八成新的品相,至少得卖你八百八!” “不是嫌贵的意思。” 李玉娴掖了掖塑料薄膜,然后拿重物将膜压好:“我只是想,你为了让我用这手机,又要自己吃亏多少,我也不傻,哪里听不出来你的好意?” 陆怀咳了一声,喃喃道:“那不是.....想送你,又怕你不要,你要的话,我送你新的都可以啊。” “那岂不是糟蹋好东西?” “那怎么能算是糟蹋好东西呢!” “你这个手机多少钱?”李玉娴话锋一转,问。 “不算贵的,我这个内存小,当初花了六千多吧,你要一样的吗?” “六千多......”李玉娴心下算了算:“我给你买新的,至于这旧的,你就割爱予我罢。” “?” “怎的了?”李玉娴看陆怀瞪着自己,笑问。 “你缺心眼儿啊?”陆怀气笑了。 “嗯?” “你花钱给我买新的,自己用我淘汰下来的?”李玉娴当初办的卡可是绑在陆怀手机上的,所以李玉娴卡里有多少钱,陆怀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连郭襄那边打钱过来她也都能收到通知:“对自己扣扣索索,对别人阔绰出手是吧?” “你是别人?” “我......”陆怀语塞。 但转念一想,又反击道:“是啊,不是外人,所以手机我送你,没毛病。” 李玉娴一怔,随即忍俊不禁地笑了。 “你笑什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李玉娴只好点头:“你太聪明,愈发说不过你。” “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李玉娴脸上已然盈满了宠意。 “那回家?” “好。” 回家。 踏着星辉,还是那辆秦家的三轮车,李玉娴坐着,陆怀推着,半路遇上了家中的住客认出她俩来,于是回家的路途中又有了其他人的加入,聊聊他们未来的旅程和计划,最后又客堂中互道晚安。 “终于把那群‘夜不收’都盼回家了,在下面等他们,差点没热死。”陆怀打了个哈欠,随后将电脑里的账目表格打开:“你先睡吧,我做下今天的帐。” 最近的帐太多,得一天一算,不然堆上几天,就搞不清楚了。 “嗯,那,晚安。” 李玉娴倒也干脆,一点不粘人,也不拖泥带水的。 陆怀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悄无声息盖被躺好,也就没再多话吵闹,专心致志地弄自己的事了。 争取速战速决,早点弄完早点睡。 其实要做好民宿不容易,尤其手底下还涉及到那么多帮着做事的人。他们多是些做做工赚点零用钱的邻里老人,背后既没有公司替他们安排工作,也没有固定的钟点时间,往往是谁有空了就谁来,甚至来去自如,不太会有时间观念。 就像今天那个丢下李玉娴回家自己去做事的慧珍婶婶......让陆怀有些不高兴。既然接了今天的活,拿她工资的,至少就应该将手里的事做好,如果做好了,再去做自己的事她陆怀也不会说什么,可没有做好,不就得让别人做两份工了吗? 偏李玉娴又是个心善老实的,遇上这种事,也不会有那个闲心去顾别人怎样怎样,只会自己闷头干...... 越想越不爽了。 到时候结钱得说一说这个事,而且也得跟大家伙儿一起说,否则越来越没纪律了。 搞完账本,陆怀平复了一下心情,冲凉刷牙后就悄默默地关灯摸上床。 身旁的人好似已经睡熟了,就连她躺下都未曾给出一点动静。 陆怀心里叹了叹,怕打扰到李玉娴,也不敢往她身上靠...... 唉。 她们的恋爱呀。 真是比柏拉图还柏拉图呀。 好像算来,除了最开始那次李玉娴主动亲她,她们都还没嘴对嘴亲过呢,每天忙得要死,就是嘴上有点时间,也都用来谈情说爱了,根本没时间酝酿,来点亲密接触。 反正咱也不知道是真的连一点亲嘴儿的时间都没有呢,还是俩人都太矜持了...... “账做好了?” 耳边突然传来人声,将陆怀吓得一激灵。 她都以为她睡着了呢。 “昂,做好了,做的我头晕眼花。”既然人没睡,陆怀就侧了身,往李玉娴身上拱了拱:“让我闻闻你,你好香。” 晦暗中,李玉娴笑出了一声气音,随后很是配合地侧身过来,将自己的头发尽数捋到另一侧,光光露出一段脖颈来给陆怀。 陆怀心颤了颤,有些迟疑,她虽看不太清,但李玉娴的动作还是隐约能看到的。 她这是,在邀请她? “来。”她出声了,像是勾引。 陆怀愣了愣,鬼使神差般凑了过去,将自己安放到了人家的肩颈里。 是香的...... 好香。 “你......”喉间有些涩然,陆怀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还是不是稳的:“怎么还没睡着?是我的动静吵着你了?” “未曾,是我睡不着。” 明明醒着,却是安静得如同睡着了一般......这女人,怎么了? “怎么了?是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许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便睡不着罢。” 这嘴,又开始了...... “噢。” “怎么办,被你宠娇了,没有你都不好了。” 她也依了过来,陆怀猝不及防,都来不及撤退......蹭到了...... “啊.....”陆怀急急后退,脸在暗中涨了个红。没比第一次亲时好。 “怎么了?” 她还问怎么了。 就不信刚刚亲到她是没有感觉的。 “你、你突然贴过来干什么?”陆怀恨啊,怎么就结巴了? 其实亲一亲本就没什么,她们现在已经确定关系了,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坏就坏在她此刻心里有些别的想法,反而有些应激般的慌张。 而更让陆怀慌的是,李玉娴也没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手摸了摸被自己碰到的地方...... “你干嘛不说话了......?”陆怀硬着头皮问。 “我在想,若是我没有贴过来,今夜你还会不会亲我。” 陆怀:“......” 这女人。 “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要我亲还是不想要我亲啊?” 李玉娴哼笑出声。 “你,你谜语人啊,笑又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是,期待至极,荣幸之至。” “......” 陆怀顿时觉得羞赧极了,恨不得将眼睛鼻子皱到一处才好消解那种想躲起来的感觉:“你这张嘴,就只会说......” “哦?那,乖乖是......还想它会些别的?” 李玉娴的声音并不醇厚,也不轻盈,恰好似一块温玉,每落下一字都想像是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般,带着些步步为营,也带着些游戏人间的莞尔。 陆怀将身上的被子一扯,将头埋了进去:“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那你倒是说,你愿不愿我再会些别的?”李玉娴不叫她躲藏,于是也将被子扯了盖上头,与她在被窝里再相遇。 “你一直都不做,不就是不会吗?”陆怀破罐子破摔了,恨恨道!有点挑衅,也带点激将法的意思。 “我不会......嗯,我不会......那第一次来亲你的又是谁?” 陆怀:“......” “难不成我记差了,是你来亲的我?” “那、那这么说,你不是不会,是不愿意不想咯!”陆怀还在努力争取一些上风。 “谁说我不想的?你说的?还是你以为的?”李玉娴凑近了,携着一股香风,声音低而缓:“你猜,黄昏后,我躺于你膝上,听你为我‘授课’时,我在想什么?” 陆怀已经将眼紧闭上了,与李玉娴那气定神闲一比,她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急躁又走投无路:“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我想亲你。” 陆怀:“......” “想咬你。” “想将你......”她的手,抚上来了,指尖划过眼眸,掠过鼻尖,稳稳地来到了她想寻找的那处,轻轻地碾上来:“甚至想......” 想将她拆骨入腹,不叫任何人看见,独独属于她一人...... “想,什么......”陆怀颤着唇,问。 “想.....”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怀(气愤):什么呀!老不正经的!那么文艺那么小清新的时候,怎么在想那种事! 玉娴(无辜):我想的是亲你,你说的是什么? 陆怀(翻身):晚安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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