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娴听懂了,这才轻笑:“你们可真会打趣。” 陆怀感觉到李玉娴的轻松,心里更闷了:“我看你挺会跟她聊的,又是拿画本,又是谈薪资,早知道你这么会,我就不跟你来了,将我撂在一边,像是花瓶,尴尬得很。” “我,很会?”李玉娴挑了挑眉:“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怎记得之前你就如此说过我?” 陆怀:“.......” 什么时候? 陆怀反思了一下,乍想起是因为什么后,顿时不敢再提。 但显然李玉娴不打算放过她,只听她长长嗯了一声,歪头笑道:“难道今天,乖乖也怪我与那郭老师,暧昧了?” “不是!” 陆怀被李玉娴说得头皮发麻,脸烫将起来:“我说的是你很会面试,就是谈工作工资这一类很会!我本来以为你让我陪你来是为了帮你去洽谈,结果你自己都好好完成了......所以才说你会,这个会跟那个会,不一样!” 说话越大声,说明心越虚。 “哦......”李玉娴翘着尾音应了。 这让陆怀羞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时不时提起那个事啊......两个人就不能往事不提,好好遗忘嘛! “先前我与你说过我外祖母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因而自幼在商贾之事上耳濡目染,如今百千年一过,虽然一切都今非昔比,但想来也是差不多的。”李玉娴笑着看向陆怀:“况且在此之前,也多亏乖乖在家为我做些训练,才让我得心应手。” 李玉娴一句话就像这前因后果有条有理地向陆怀解释清楚了,可陆怀听着仍觉得很不是滋味,嘟囔道:“那你之前说的,离不开我,都是诓我的咯.....?” 这都得心应手了,怎么还叫离不开呢,这会儿工作都找到了,也清楚明白自己的才华能在现世谋生了,可嘴上还要说那些哄人开心的话,哄得她还真觉得自己很重要似的。 “怎会,若是没有你在,我如何敢与她谈价,你是我最信任之人,有你在我身旁,即便别人对我有什么不公,你也必然会为我讨回公道。” 陆怀努了努窃喜的嘴。 一句最信任之人。 一句别人。 就轻而易举将她收买了,她不得不佯装正定,才好将那么一点暗喜藏起:“那当然,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给人欺负。” “嗯,且这郭老师似乎也并非偷奸耍滑之人,句句邀请都是出于诚意,因而我想试试。” 陆怀心想,你合同都签了,就算不想试也不行了。 “试试也行,就怕你教得太好,到时候人家还不让你走了。”陆怀一整个酸溜溜。 “我可以多挣些钱不好么,家里无论什么开支都由你来,我于心不安。” “好是好......” “等我挣了钱,乖乖若有喜欢的,就告诉我,我送你。” 陆怀掩不住眼底的笑意,噘了噘嘴撒娇道:“那我要贵的。” “嗯,贵的配你,我攒攒给你买。” 陆怀这下彻底藏不住笑了:“走,我请你吃炸鸡,庆祝你来现代找到第一份工作。” “是第二份。” “嗯?” “第一份工作是你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怀:哎呀哎呀你别说了,不许提那件事了! 李玉娴:好,不提 陆怀:你为什么不提! 李玉娴:好,我提 陆怀:哎别提别提 李玉娴:...... 再这样下去,乖乖你要成变扭受了!能不能支棱起来!要不老传统,大家来压一压最后谁先表白吧哈哈哈(感觉压小古人的会很多,让我看看有没有压乖乖的 ———— 今天也欢迎大家多多评论收藏呀! ————
第30章 学字 艺林空间的绘画课相较于器乐课应该粗糙很多,这是李玉娴的猜测。在她看来习字是习字,画画是画画,这两种的功课本都应是需要精力一项项练习的,然而现在李玉娴拿到课本既有字帖又有画本,显然这个班是将二者混为一谈了。 作为古人,李玉娴似乎对这一点不太满意,甚至还特别较真,一想到就连连摇头。 陆怀只好笑着安慰,告诉她,现代孩子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学一门艺术,他们在学校里需要学习文化课,语数外生物化,光是这些课程就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而很多家长将孩子送到兴趣班,少数是真的遵从孩子的喜爱与意愿,多数是让他们再学一门技能,又或是随波逐流,只是不想自家孩子比别人差...... 听陆怀这么说,李玉娴叹了口气不再提了,而是认真看起了课本,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周六,她得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紧张吗?”陆怀端着切好的西瓜来到桌前,房间里这章书桌这两天成了李玉娴的专属座位,每晚她都会在这里研习和预备。 “吃点西瓜,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很鲜甜。” 李玉娴放下手中的自动铅笔,含住陆怀用水果叉递来的红瓤西瓜。 “说不上来,紧张大抵还是会有罢,毕竟他们不是你,不会总对我包容。”陆怀能看出李玉娴的焦虑,即便她面上并不显露出来,又总是将话说得游刃有余,但陆怀还是察觉到了,无论是备课抑或是失眠。 “那你要不要先那我当下试验品,你把我当成周末要见到的学生,先试试能不能让我的艺术水平提升提升?”陆怀笑着提议。 “可以么?我瞧你最近也忙。” “也没有忙到一点时间都没有吧,反正你我一直在家,我什么时候有空,你什么时候就教我,就怕李老师觉得我是个坐心不定的,学不好东西。” 李玉娴捡了一块西瓜吃着,这下眸子里映衬着笑了,嗔道:“怎会,我瞧你是个有灵性的,想来无需我多教,就会了。” “你这...你还是别抱太大期望了,期望越大希望越大,就把我当成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朋友吧,顶多三岁,不能再多。” 李玉娴被逗笑了,直直看着陆怀,眼神却仿佛带钩。 陆怀不敢与她多对视,只将叉子塞进她手里:“你边吃边看,我去洗澡了。” 说好要与李玉娴学画画写字,陆怀半点不做马虎。 第二日就穿了旧衣裳,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等待老师莅临指导。 李玉娴一来被她严肃认真的模样逗笑:“你真是要认真学的?我以为只是随口的玩笑话呢。”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真觉得字好看的人很厉害,反正我是没什么天赋的,二十八年了,字还是那样......” “好罢,想学写字?”李玉娴挑了挑眉,将桌角那厚厚一沓平时练字的回宫格纸托了过来,放在陆怀面前:“好说,先临帖,把这些纸练完再说。” “啊?”陆怀面露苦色,不敢置信:“就这?” “嗯,就这。”说罢,李玉娴又将一块镇纸压在陆怀手边的字帖上。 “干什么......” “用来量着写。” “啊?”陆怀不懂,但大为震惊。 “像你这么大的,早已过了习字的年纪,大多笔法已然成形,因而你现在要做的,便是精准描摹先圣的运笔和架构,把正确的写法铭记于心,才能根正你早已习惯的错误写法,而这镇纸就是让你衡量先圣的运笔,从哪处写到哪处,这个撇与那个捺是怎么个结合,中间留有多少余地等等。”看陆怀呆住,李玉娴嘴角已然带着莞尔的笑:“习字切忌速成贪多,讲究的就是一个熟能生巧,巧而生通,这样吧,今日你就将这‘清’字先写上一百遍如何?” “.......那个,我现在还有机会反悔吗?” “哈哈,有的。” “......” 李玉娴可真会拿捏自己,她若是说没有反悔的资格,她可能就真的会放弃,可她这么一副早有预料的姿态又说可以放弃,这不是逼她硬着头皮上吗! 一百斤的陆怀,九十九斤的反骨。 好在,李玉娴说的什么先练一百遍应该是故意说来吓唬她的。 毕竟等到真写起来,李玉娴还是非常负责地与她介绍,什么是侧锋切起笔,什么是藏锋逆起笔,什么又是抬笔裹收藏锋......并且一一示范,又一一让陆怀临摹,若是陆怀实在无法理解如何运笔,她也会十分耐心地捏着她的手来教她写...... 怎么说呢,陆怀觉得自己也没学进去多少,倒是每每她凑过来捏着她的手时,就有点忍不住分心,明明牵手也是常事,可怎么这种情况下的贴贴更让人忍不住......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会! 陆怀气气! “老师,我写得怎么样?”半天光阴,陆怀压纸的手腕已经黑了大半,这会儿揉着自己的手指,怯怯将自己练了近有五十遍的成果给李玉娴看。 李玉娴放下手中茶盏,捻过纸来一看,点头:“稍有长进。” “什么呀,你这才看了半秒就得出结论了啊,有没有认真看啊?”陆怀不依,而且还只是个稍有长进,这也太让人灰心了,怎么说也得是个很有长进吧! “我自然是认真看的,我与字画打交道了半辈子,好歹一看便知。” “那!才稍有长进啊......”陆怀努着嘴,闷闷不乐。 “怎么了,对自己这个成绩不满意?”李玉娴见她一直都揉自己手和手腕,不由放下纸,拿过来替她揉:“你这揉得毫无章法,恐怕明日起来要不舒服,还是我来替你吧。” 陆怀哼了一声,不说话。 “你可知稍有长进在我这里算是什么等级?” “什么等级?” “在我这儿啊,最好是有长进,中等是仍需努力,次等是多多用心,因而稍有长进,已然二档的好成绩了。” 陆怀又哼了一声,但明显轻快许多。 “今日就练到这里吧,虽说勤学苦练是根本,但急于求成亦不可取,我们来日方长。” “噢!”陆怀立即将手中的笔一搁:“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 “舅父,今日玉奴的字可有长进?”总角幼女,个头还未及堂前的玉桌高,无邪天真,嘴里还塞着一块山楂糕,吃得腮边尽是红泥。 此时她知晓是到了该读书的时辰,便自己攀着脚凳,又伏上了书桌,肉乎乎的小手掌准备去抓拿婢女已然洗净的笔。 “稍有长进罢。”舅父整理着案上的书卷,将一首首残诗团了团,丢进渣斗之中,虽然动作粗狂,对李玉娴说起话来却仍是温柔的。 “舅父,今日玉奴的字可有长进。”书桌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更大些的男童,学着李玉娴奶里奶气的腔调挤眉弄眼、阴阳怪气。 “自昀,何故取笑,你白长玉奴三岁,如今竟连字都写得不如她,若是玉奴可以替你去书院读书,怕是要早你五年考上功名,知羞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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