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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晓

时间:2024-05-16 08: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姜澄

  李玉娴:“......”

  “怎么了呀?杵那儿不说话,怪吓人的。”陆怀撑起半边身子,顺带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产生幻觉了。

  “你起来罢。”李玉娴深吸一口气,近前来。

  “怎么啦?”陆怀仍觉不解,但看到李玉娴走近后那通红的眼眶和鼻子时,心里一个咯噔,急急起身:“怎么哭了呀?谁欺负你了?”她也顾不得做什么猜想,只是看到李玉娴如此委屈受伤的神情时,第一反应跪坐着张开了手臂,要将人抱进怀里。

  可偏偏是这样的举动,更让李玉娴心痛到无以复加,刚鼓起的勇气顿时溃不成军,泣声不止。

  陆怀:“......”

  太少见了。

  太少见了。

  李玉娴很少这么哭的,至少她从来没有为过外面那些人那些事这么哭过。

  “发生......什么......”心中已然有了些猜测,却又心存侥幸来问:“是阿爹怎么了吗?”

  “嗯。”

  陆怀涩然:“病了?还是摔了?”

  说完,气息再也稳不住了:“有没有送医院了?”

  “阿爹走了。”

  “......”

  “怎么可能呢!”怀里骤然一空,李玉娴心顿时发了怵。

  “陆怀!”见那人穿着单薄睡衣下床,赤脚就要往外跑,李玉娴连忙拦腰将她搂住,定声喊住她,但在听到那人极度压抑的哭后软下声来:“乖,先穿衣服。”

  “不可能的,昨天还好好的呢,不可能的,昨天还有说有笑呢!”陆怀明显已经烦乱哀恸到了极致,光着脚跳到这处跳到那处,嘴里急急地重复着话,将昨晚叠好的衣物翻得一团糟却不知道穿到自己身上。

  李玉娴忍着情绪,捡起地上的毛衣,将人抓过来按坐在床上,替她将衣服套到身上。

  她昂起头,已经满面泪水,问:“是不是昨天让他喝多了啊?还是、还是.....”

  那痛苦的神情映在眼里,让李玉娴几乎不敢看她。

  “是落了水.....”

  “落水?”陆怀边哭边胡乱套着衣服:“跌了?跌了怎么没人救呢!”

  “......”李玉娴也不知道怎么去回应陆怀,只将已经淌到唇边的泪水抿了抿,转而俯身将地上的陆怀的裤子捡起来抖了抖,蹲下承到陆怀脚边。

  ——

  世界所承载的万象,往往由一个、一个、无数个普通人撑起,世世代代的传承与演化将这个普通人的世界编织成了一张极具韧性的网,好似永远都不会坏,好似永远都有后来......

  但事实是,更多时候普通人的生活都脆弱得像是一面湖,只需一点风吹石滚,就能卷起怎么都抚不平的涟漪,这种涟漪在外人眼中总是无关痛痒的,好似只要时间这一味良药,一切终将回归平静。然而只有那片湖本身明白,石沉湖底从不意味着石头消失,而是意味着最终只有湖在忍受与石头永恒相伴的隐痛。

  父亲走的时候,她还小;爷爷走的时候,她已然明白死亡的意义;

  母亲走的时候,她也不大;奶奶走的时候,她已经几近麻木......

  绝大多数时候,陆怀只能选择忘记,选择往前看,刻意地去发现人生美好的东西,刻意地展现自己的坚强,将所有的生存意志依附在其上。但每次梦回,她都会被一遍遍惊醒,一遍遍刺痛,而那些所谓的坚强都会在引子被抛出的那一刻瞬间点燃、炸得分崩离析。

  秦祈是一个引子。

  许芝宁是一个引子。

  秦百川是一个引子。

  一个引子没了,她会抓住下一个引子,那如果所有的引子都消耗殆尽了呢?

  “警察医院那边都已经确定了,阿爹是自己......家里也发现了阿爹留下的遗书。”李玉娴将煮好的粥放在陆怀面前,粥面上被精心撒了一撮细酥的肉松,是她从小吃到大的那个牌子,上一罐已经吃完了,但因为过年的剩菜实在不少,就想等着剩菜消耗完了再去买的。

  但现在,李玉娴为她买来了。

  “我喂你?”

  陆怀红着眼,不说话,也不接勺。

  李玉娴浅勉强撑起精神,刮了一口面上凉好的粥,再配了点肉松,喂到陆怀嘴边:“吃点罢,你一夜不睡,合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不然到时候都没有力气送阿爹了。”

  陆怀咬唇,从李玉娴手里接过了勺子,乖乖自己吃了起来。

  “要吃点别的么,榨菜?腐乳?我给你拿?”

  陆怀仍旧不说话,埋头专注吃着粥。

  李玉娴的眼眶红了红,背过身去消化了心里的难过,然后自己也盛了碗粥,坐在陆怀身边吃。

  “那天晚上......”吃到一半,陆怀突然开口。

  李玉娴看她:“嗯?”

  “我看到他在写......”说着,豆大的泪珠又滚落下来,掉进碗里:“他不让我看,他说......是给他老朋友写的信......我信了......但,但要是我当时再坚持看一眼,是不是就......”

  陆怀不恨别的,她只恨自己,明明有那么多的迹象,有那么多不同与往常的话,甚至她都已经有所察觉了,但凡她多留意一下,或是多关心一下,是不是阿爹就不会走了。

  “这不是你的错啊......”看她这样,李玉娴心疼的要命,而同样的话,她也早已不止说过十遍了,昨夜陆怀一夜睡不着,自己也陪着她一夜睡不着,每每她要自责,自己都是这么安慰。

  然而收效甚微。

  甚至陆怀的自责从来不只阿爹一人身上,她的自责早就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连带着孩童时期、少女时期一并所有的苦痛,仿佛卷土重来般,不断谴责着她的内心。

  奶奶、妈妈、爷爷、爸爸、外公外婆......有不少人说,是她身上带煞,是她命里克亲,才会让与她产生联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她不想相信的,接受了那么多新式教育和科学思想,迷信与谣言她一概不信。

  可无可否认,这些东西以后潜移默化深植在她的意识里,让她不堪重负。

  “可是......为什......”陆怀抿紧了唇,说不上话来。

  李玉娴:“......”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时候看到有人评论就已经猜到这件事了,感觉好敏锐啊......嘤

  ————

  今天也是想要多多评论收藏的一天呀!人多力量大,快来安慰安慰我!

  ————


第82章 脾气

  夜半会猝然惊醒,白日会无缘无故流泪,阿爹的死给陆怀带来的痛苦要比想象的多得多。

  其实狠狠发泄一通也好过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嘴上说着‘没事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人却始终提不起劲,默默地窝在厨房间里,闭眼撑着额头,听着她李玉娴听不懂的歌,想着她李玉娴参与不了的心事。

  唉。

  李玉娴深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压根儿就没有翻过几页的书,从藤榻上起来,穿过客堂与厨房对通的门来到陆怀身边。

  “要不要喝点水?”

  陆怀抬起头来,摘下两耳的耳机,白净的额头上俨然印着被手撑出来的红印,衬着那双因为常常流泪而红肿憔悴的眼......

  怎么会不心疼呢。

  “噢,不用。”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哀色了,平淡平静到了极处,像是刻意将那些痛苦驱逐过了......抑或是掩藏了。

  “那要不要喝奶茶?”陆怀喜欢奶茶,甜甜的口味,糯糯的口感,但她又很节制,打着健康的旗号勒令自己少喝,只有心情不好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点上一杯,安慰或犒赏一下自己。

  李玉娴撑着笑,再次试图将气氛弄得活络些:“我给你去买。”

  “不用啦。”

  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也只是一瞬就调节过来,她伸手抚了抚她额头上的印子,怜惜道:“好......那你好些了吗?头晕不晕,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或是......我陪你去床上睡会儿罢?”

  陆怀眯着眼,贴着李玉娴的手,像是猫儿般,蹭蹭:“好像好些了。”

  “那,我陪你坐坐?”

  李玉娴大抵是知道的,为什么陆怀总是不让自己陪着——不想把坏情绪带给自己只是一方面,更多一方面是......她现在只要一见到自己就会去想自己会不会离开她......

  这个傻姑娘。

  “好呀。”陆怀勉强笑了笑。

  一听她首肯,李玉娴立即坐到长凳上,好似生怕陆怀会突然反悔赶走她似的。

  阿爹的死是症结所在,却偏偏成了讳莫如深的话题,李玉娴不敢轻易去开解陆怀,只怕自己开解的不够好,反而惹得陆怀更加难过。可不开解也不好,她将陆怀一个人丢在阴影中,让她独自抗下所有痛苦......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了。

  “你弹琴给我听好不好?”

  正当李玉娴纠结要不要说些什么时,陆怀开口了,而终于听到了她的需求,李玉娴顿时心里一轻——

  相比于她不需要自己,总觉得她这是要真正好起来的迹象了:“好,我去取琴来!”

  取琴,置琴,操琴......

  古往今来,文人多好高雅,凭栏而坐,焚香操琴,端得是君子之风恣意真情,哪里见过有人将好琴往那庖厨间一放,就在吃饭的桌子上信手而弹的。陆怀伏趴在桌上,侧首望着那个亭亭端坐好似青莲的女人,眉如清漪,眸如空岚,每一个呼吸都像是仙子拨柳,在指尖翩跹中振荡出回响。

  这么美好的女人,真的是真实存在且属于自己的吗?

  真的不会在晨起转醒的某一天,发现她已然离自己而去,一如清晨的白露,转瞬成空吗?

  陆怀已然不敢深想了。

  不自觉的,她伸手过去,触上了李玉娴的脸颊。

  琴声戛然而止,但李玉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保持着抚琴的姿势,任由她摸。

  等她摸够了,等她收回手,又趴到桌子上了,李玉娴才继续那未完的曲。直到发现陆怀闭上眼将将睡去,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地出去,拿了藤榻上的毯子和书过来,毯子展开搭在陆怀身上,书展开继续看。

  许是昨夜没有睡好,人也是疲累到了极致,这趴着的一觉,陆怀倒是睡得挺熟的,李玉娴时不时停下看书的进度来看她,既担心她如此睡着要压麻了手,又实在不忍打搅她这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稳觉......

  嘭嘭嘭。

  李玉娴反身透过窗看了看外头拧了拧眉。

  隔了门墙,敲门声细微。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不速之客呢,除了秦家的事应该不会再有别家了。

  只是自昨日阿爹的儿子来处理后续之后,她们就没有再多参与,而没了老人这层关系的联结,陆怀就好似一个再度被丢弃的孤儿,与秦家失去了羁绊,甚至没有一个人给声音信,来告诉陆怀该不该去吊唁,该不该去参加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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