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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没办法控制这里的一切，即便她在对方睡着的时候企图改变什么，但是当对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让她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这似乎是固定无法改变的。就如同之前仍旧在小镇之时，她无法出去一样，被困在一个规定的范围，只允许她当一个旁观者。 夕颜甚至觉得，她当时自认为的是去打探到的消息，也不过是这儿的固定流程。如同那场丧礼，即便她没有问人，周围的人也会自动自发的说着事情，甚至害怕她没听到的一遍遍重复。 又一次的，夕颜面前出现了她已许久没有看到过的灰黑影子。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府邸，饿鬼大开杀戒。 只是为什么大小姐不在她身边了呢？夕颜估计，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看目前的场景，总感觉跟上次饿鬼搞事的时候特别像。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夕颜顺从着直觉，往前走去，周围弥漫着黑色的雾气，伸手不见五指，好像在堕入黑暗的途中，连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丧失了五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若不是知道自己还在走，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在黑雾中看不清路，但她好像就是心之所引的知道往哪儿走。 不知道是过了一秒，还是一分钟，又或者一小时。 夕颜感到有些麻木，甚至也没有累的意思，只是机械的往前走着。 直到她终于看见了一人，只远远的看去，夕颜就知道那人是大小姐，又或者说是水仙。她觉得，这或许就是对方是去了记忆的原因，在这儿，必然是发生过什么事。 水仙的双眼是猩红色的，透着冷漠，是她从未见识过的模样，那样漫不经心又带着些邪意。她好似被饿鬼所同化了一样，不像曾经的她。 这就是对方失去的记忆吗？ 夕颜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一般，有些压迫难受，呼吸也由不得急促了起来。 水仙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那双猩红色的眼看了过来，像是曾经夕颜在梦中看过许多次的眼，对方在视线接触到她的一瞬间，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无措。 水仙那张淡漠的脸，带着点惊慌，好似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师父，我，我不是……”她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夕颜想上前，却发现此时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失去了。‘ 夕颜’显得有些不为所动，她的语气带着些无情，只道：“我本以为可以度化你，带你去走边人世，可却没想到你本性难改，恐怕你早已被鬼物所同化，难以救赎。” 水仙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绝望之中，她渴望对方再一次温柔的把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却只得到冷漠的回应。对方不再温柔的教导她，带她去不同的地方，也不再拉着她的手，轻声跟她讲一些事。 她被放弃了！ “师父……你在哪？”水仙的声音似乎有着些哭腔，“师父我怕黑，你抱抱我好不好……” 夕颜无法控制身体，她朝着水仙走去，对方双眼露出了希冀之情，在两人的对视中，剑刃染满了鲜血。 突然，整个场景陷入了黑暗之中，夕颜似乎只在耳边听到有人在说话，四面八方却又不知从何处而来。 她很想去应对方一声，但却发现，自己在这段记忆之中，连个身体都没有了。 夕颜忍不住想开口唾骂，这是什么结局，如果是她的话绝不会如此。 [系统：那就是你！] [夕颜：？？？] [夕颜：你还舍得出现？] [系统：那就是你做的事。] [夕颜：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印象，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系统：你忘了你之前选择的人设了吗？] [系统：她体内有饿鬼，最后她被饿鬼同化，伤了人，所以你除了她。] [夕颜：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不接受。] [系统：……好自为之！] 也不知是否因为夕颜根本不认同这个故事，系统没有再回话，也不过一会儿，周身的场景再次亮起。 “您还是请回吧，我们家不可能有任何的鬼物，我们一家三口……”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夕颜发现自己回到了刚进入这场景的时候，那时夫人说的话，跟现在她说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夕颜心中有些怒火，在夫人话还没说完的情况下，她也根本不想听完这些废话。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绪，而这导致的就是她不顾夫人的阻挠，非要闯入其中。 她知道水仙就在里头，她想要去见到。 即便她可能无法改变这里的任何事，但她仍旧想要去做！ 光凭借夫人一人根本无法阻挠她，即便夫人心中似乎很是着急，尽力的阻止，但却无法阻止急切的她。 经过刚刚那样的事情，夕颜现在只想找到水仙。 夕颜也不知为何，她好似知道对方在哪一样，闯进门看到里面的场景后，身体的血液好像倒流一样，浑身发冷。 满屋的污秽气息，而在屋子中央的那人，正好睁开了眼，小脸上挂满了泪，眼中满是惊慌。 正好，那双深棕色的眼，渐渐被染红，最后又成了那双她熟悉的猩红色。
第29章 捡来的徒弟（完） ◎[怎么又是你先说！]◎ 屋门有一滩黑色的水渍, 一直延续到屋子之中，屋内有一个诡异的大阵，阵脚摆放这一些奇怪的东西, 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味。 而在最中间的便是一个女孩，身上的衣服很脏，上面沾染着黑色的污渍，甚至头发还在滴滴答答的，让夕颜想到门口的那些黑水。 那是脑中似乎能想象到的场景，那些黑水被洒在了女孩的身上，她甚至有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对她做了什么, 那般茫然无措。 而周围的一切，都彰显着这不是一次意外，女孩眼中的猩红色，让她明白了他们做了什么并且还成功了。 夕颜心中明白这些事是必然发生的, 但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有种窒息般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想要靠近对方, 而对方似乎眼中并没有她的存在, 呆愣的坐在原地, 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 夕颜想要往屋子里走去, 却根本无法踏入屋门, 而此时夫人也到了此处。她道： “我们家中根本没有任何鬼物, 我看您还是请回吧，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 您可不要破坏了我们家的安稳, 您这话到哪儿说都没有道理的。” 夫人如同一个被输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 面对屋内的这种场景，还能自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好像根本看不到那些一样。 夕颜想要开口质问，问问对方难道看不到屋中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还有底气说出这种话。可是她却发不出声，像一个哑巴一样，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在这次的场景里，她甚至没办法控制这具身体，似乎在惩罚她不按规矩行事。 可知道了一切的夕颜，根本没法忍受这些事，固定的过程固定的结局，一次次的悲惨，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难受，可是她甚至连哭都做不到，只能麻木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事。 从夫人的拒绝，到丧礼与夫人的请求，从带走水仙，到最后的消灭被饿鬼同化的对方。 看着对方的眼睛，那样的依赖，像是星辰一样闪亮亮的眼，在她面前变的暗淡下去。每一次都觉得心如刀割。 人与人之间哪怕只是普通朋友，在这种场景之下都难免感到悲伤，更不用说在夕颜的视角中，就像是她亲手杀了对方一样。 被迫看着一次次的场景，却无法改变丝毫，一次次的经历着那样的结局。被困于这个躯体之中，无法出去，也没有能够交流的人。 甚至连死也不能。夕颜觉得自己都差点要崩溃了，但只要一想到，说不定水仙也是处于这种状况，她又觉得自己必须要挣脱出去，如果连她也自我放弃了，那也没有谁能救她了。 夕颜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染上了对方的鲜血多少次了。 这次，身体又不被她一步步的朝着那人走去，在对方希冀的目光之中，再次掏出了那把短刀。 再一次经历到那最黑暗的一块，前面所做的无数事情，都没有改变一丝一毫，这反而激起了夕颜的决心，她不相信，也不想再一次伤害那人。 ‘滴答’ 鲜血滴落的声音。 水仙睁大了眼，似乎有些茫然。 夕颜感到自己身上的禁锢终于在此时，消失不见了，她开口，不知为何嗓子有些嘶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我就在这，别哭了。” 在剑刺上去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挣脱了束缚，另一手抓住了刀刃，锋利的刃划伤了她的掌心，鲜血顺着刀刃滑落，滴答滴答的溅在地面上。 夕颜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痛感，她手松开了短刀，刀掉落在地面发出了一声闷响，周围的场景不知何时又变了，地面变成了柔软的土地。 夕颜用没有沾染上血的那手，帮对方擦去泪痕。太久没有掌控过身体的她，连露出的笑容都有些别扭。 “不要哭了呀。” 夕颜不知道这一遍遍的重复有何意义，只是她没有彻底绝望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想到了对方，也必然在一次次的重复这些。 只要这一想到这儿，她又有了坚持的信念，因为不舍得也不忍心对方受到这些苦。 也因为对方在经受这些的时候，心中必然也期望着她来救她。 “师父……真好，你还在。”水仙的泪盈满了眼眶，双眼泛红，不舍得眨眼的一直看着对方。她执起对方的手，上面染着血，水仙心疼的吻了吻。 仿佛受伤的是她，即便被一次次的杀死，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那是她应有的惩罚。不应该由对方来阻止，可当对方真的到来之时，她才猛然惊醒。 “以后不要再那样伤害自己了。”夕颜怜惜道。 夕颜看出了，最后的事不是真的发生了，当然也不是水仙自己控制的，而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劫难，最终演化而成。 她似乎在惩罚自己，最后一幕的事情，夕颜作为旁观者，被迫看了无数次，而一次次的亲生体会，让她察觉出了这次的场景，跟前面的不同。 最后一幕的事情并没有真的发生，而在夕颜成功挣脱了的一瞬间，脑子里涌入的信息，让她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发生过的事，确实就是水仙曾经失去的记忆，而其中却也加了些许对方潜意识的东西。 水仙不言语，只是默默的抱紧了夕颜。 对方身上不带有人类的体温，再强烈的提醒着她曾发生过的事。 夕颜道：“我还在不是吗？” 水仙闷声道：“可是我找了你好久，太久了，我都要差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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