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女人见宋望潇望她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警惕,她急忙朝着宋望潇走近了两步,见宋望潇毫不避讳地向后又退了两步,只得双手握拳无奈道。 “我叫谈忆青,是观岐城少城主,昨日道友来到观岐城时我便注意到了你们两位,此番前来其实是有要事想要请求两人。” 宋望潇想起昨天她进城之后感受到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目光,原来不是她的错觉,想到这,宋望潇心中的狐疑更胜,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城主请求自己办事,多半是有猫腻。 谈忆青也不管宋望潇心里想着什么,再次握拳作揖,说出口的话却让宋望潇震惊不已。 “自然是谈某的大事。”
第14章 观岐城内,观岐门。 江辞霜早已将此前布下的易容术取消,而后跟着众仙门的脚步缓缓上了观岐门台阶,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路过的修士看到她皆尊敬地作揖。 “清怀仙尊。” 江辞霜淡淡应着他们的话,而后抬脚踏入了正殿之中,便看到了站在正殿正中稳稳坐着的薛怀修,只一瞬间她冷淡的眼眸顷刻浸没黑暗。 灵海内那抹安静的灵气再次翻涌起来,像是要突破桎梏,江辞霜低眸不动声色地将那股气息压制下去,再抬起眸时又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江辞霜走过去稳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眸看向坐在正上方的观岐门宗主,而后阖目歇息。 待所有宗门皆来到观岐门大殿,宗门大会开始。 观岐门宗主首先起身,对着在场所有人作了个揖:“沈某多谢各位宗门能在如此危急关头前来我观岐门赴会。”说着他低低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里满是担忧。 “魔族肆意攻占我仙族地界,在仙界各城烧杀抢掠,太为嚣张,甚至连人界与仙界的花满楼的贸易也遭到了魔族的重创,花阁主曾与我传音,若再不制止,此项贸易恐怕就要被魔族侵占。诸位,仙魔大战已不可避免,我观岐门愿身先士卒,只希望各宗门能为众生义不容辞。” 他的一席话像是石子投入湖中,引起产下一阵窃窃私语,就连台上的几位长老也不由得和身旁几位交谈。 江辞霜听着他们的谈话,罔若未闻般沉默不语,忽然她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偏头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了薛怀修的目光,她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移开视线继续看向下方。 似乎有人觉得观岐门宗主这番话说得太过于冠冕堂皇,忍不住反驳:“观岐门是舍生取义的宗门,倒把我们这些宗门推到了炙锅之上,谁不知道魔族一旦进攻仙界,最先临敌的便是观岐门,宗主这番说辞,吾等只怕是把我们当成利剑,不敢苟同。” 观岐门宗主的神色一顿,似是被说中了般涨起怒意,皱起眉:“胡说,魔族一旦进攻首先伤到的是我观岐门不假,可若是观岐城被攻占,仙界自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仙族定是要把这等可能扼杀” 坐在他不远处的踪樾瞧着这两人还要争吵下去,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江辞霜,蹙眉眼底生出阴狠,他弯唇适时开口。 “宗主所言不假,仙魔大战已是不可避免,但我等宗门讨论如此之久,也应当听一下乾云宗的意见。” 说完他看向坐在一边一直不语的江辞霜,勾唇道:“清怀仙尊怀大运而生,仙魔之战定是身先士卒为我仙族涨声势,清怀仙尊,您说呢。”他眼眸紧紧望着江辞霜,语气倒是尊敬,让人听不出一点话外之意。 江辞霜作为整个仙界命中注定的气运之女,被天道怜爱,他不知羡慕嫉妒了多久,最后那些嫉妒尽数化为了恨意,他恨为什么他不能是那个被天道所垂怜的修士,恨江辞霜抢走了他应有的气运,即使那些气运永远也不可能降临在他身上。 他以为这次江辞霜依旧是神色淡淡,却不想,江辞霜只是将杯中的茶盏放下,而后缓缓抬眸看向他,本就冷漠无情的一双眸子,此刻全是深邃的黑暗,是那种纯粹的让人如坠深渊的黑。 踪樾连同他身侧的徒弟后背忽地发冷,像是冬日被推入了冰湖中,从脚底蔓延的淬骨的寒意像利剑般刺入心间,他忍不住猛喘气,额头渗出冷汗。 再眨眼,却见江辞霜早已站了起来,一身清冷似雪淡然处之的气质哪还有刚才他见到的样子。 江辞霜实现扫过众人,淡淡道:“为天下苍生,乾云宗必义不容辞,本尊会待人前往前线抵御魔族。” 只消她一句话,却像是在各宗门的心中打下了定心针,各宗门不再讨论着什么你先我先,转而商讨仙魔大战的细节,唯有坐在江辞霜对面的踪樾依旧处在心惊胆战,看向江辞霜的眸中犹如淬了毒。 宗门大会事毕,江辞霜起身并未着急离开,果然不消一会,薛怀修便走到她的身边,江辞霜对着他作揖。 “宗主。” 薛怀修双手垂在身后,瞧着她依旧无任何表情的样子很是满意:“清怀,此番在会上所说,皆是你内心所想?” 江辞霜双手放至身前握拳:“正是。” “好!”薛怀修大笑,“有你在,本座实属放心。”说着他看向四周,见并无人注意,眼眸一转,下一瞬一道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灵海内响起。 “你现在应是遇到你的情劫了。” 江辞霜低着头,脸隐在暗处:“的确已遇见。” “你心为天下苍生,绝不会小情小爱所束缚,本尊对你放心,但有一事我须得告诉你。”薛怀修看向四周,即使两人用极耗费神识的灵力交谈也显得万分小心。 “宗主当讲。” “宋望潇不只是你化神的最后一关,她还是遏制魔族的圣体,她死,众生生,所以仙魔大战,她必须死,要怪就只能怪她命格不好,生来就是为了苍生。” 江辞霜像是刚知晓此事,抬眸时眸中满是震惊,似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她眉毛紧蹙,而后低头语气依旧冷漠,却多了几分笃定:“弟子明白。” 薛怀站定,气质仙风道骨,实则内里的魔气已然翻涌。 哪有什么圣体,只要把宋望潇杀了,她体内的魔息放出,就无人能阻止魔主称霸,他不由得弯唇。 江辞霜啊江辞霜,没想到你飞升之前还能为我解决一个大麻烦,薛怀修紧紧握着拳,仿佛在克制着自己不对江辞霜动手。 而他的全部动作,皆被江辞霜看在眼里,江辞霜盯着地板,余光里看到他紧握的拳,想起那日他身上的魔气,忍不住勾唇。 - 宗门大会结束后,江辞霜便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满月楼的客栈,只是在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屋内寂静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凝眉。 宋望潇不在此处,她走到房门正中,看到桌上茶杯里的水早已凉透,房间内也少了许多东西,面色阴冷。 从她体内翻涌而出的灵气裹挟着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寻找着属于宋望潇的灵力,而后她目光猛地一凝,目光定定瞧着窗外,房间内翻涌的灵力顿时停止,随后尽数回到了她的体内。 不到一息的时间内,江辞霜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房间中,随着她的离开,房间内的烛火怪异地熄灭。 傍晚的街道上来往人变得稀少,江辞霜感受着宋望潇微弱的灵力牵引,循着灵气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小巷里属于宋望潇的灵力变得飘渺,她忍着心中不断生出的焦灼努力知悉着宋望潇离去的方向。 偏偏这时还有人硬要来找她的不是。 “清怀仙尊,能在此处碰见你,属实是有些巧了。” 身后属于踪樾的声音传来,江辞霜神色淡漠的转身,隐在昏黑天色中的眼眸如死水般寂静。 踪樾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她的异常,依旧和他身旁的两个弟子闲聊。 “今天的宗门大会上,情怀仙尊好是大义,为天下苍生义不容辞,吾等佩服。”踪樾做足戏向着江辞霜握拳。 江辞霜冷冷看着三人,她已然感受不到宋望潇的灵气所在,怕是离这里愈来愈远了,她的心里竟第一次升起了不耐烦的情绪来。 “吾便不同踪樾仙尊多讲,先告辞。”说着她抬脚便要离开,踪樾却是一动不动。 “本尊话还没有说完,情怀仙尊是要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江辞霜蹙眉看他,眸中已是不悦。 “本尊听闻,今日清怀仙尊修为又更上一层楼,便领着我两个徒弟前来虚心求教,还望清怀仙尊能与我们切磋一番。”踪樾终于说出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闻言,江辞霜这才肯正眼看他,只是神色早已不耐。 “踪樾仙尊修为强劲,吾自愧不如。”她只道,抬脚就要离开。 不料踪樾和他的徒弟已经祭出本命剑,踪樾满脸恶意,哪有什么虚心求教的样子。 “修为高不高深的,只有求教了之后才知道,清怀你无需虚心。”说着他便执剑朝江辞霜冲来,剑尖聚集的杀意全然不是只是切磋的样子。 江辞霜蹙眉,感受到灵气那端的感受愈来愈弱,她祭出浮冥,站在原地硬生生接下了踪樾这一招。 浩荡的剑气在两人周身炸开,一旁的徒弟受不了剑气的肆虐,当场被击飞数米。 踪樾人在剑气激起的灰尘中四处防御,待灰尘覆灭他抬眸,却见江辞霜人在不远处,洁白的衣裳竟是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 他忍不住大怒,再次凝聚剑气朝她挥去,江辞霜单手执剑,面色淡淡,速度却极快地应下他的攻击,踪樾见她的表情越是冷漠,就越是愤怒,他大喝一声执剑朝她奔来,他的两个徒弟也已然缓过神来朝江辞霜刺去。 江辞霜眸中满是不耐烦,指尖汇集的灵气将浮冥剑紧紧包裹,剑端发出阵阵嗡鸣,而后她侧身,浮冥剑气荡气回肠地与踪樾手中剑相撞,同时空着的手在空中结印,顿时天际亮起一束不断放大的法阵将几人牢牢围住。 剑身相撞,再次肆虐出浩荡的剑气,法阵从空中牢牢落下,竟震慑的四周的房屋草木皆是一颤。 待灰尘落下,江辞霜依旧站在法阵之中,而踪樾却已然口吐鲜血,他的两个徒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踪樾不可置信地面前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江辞霜,她的修为居然已经这么高了!不断涌现的嫉妒像是滔滔的江水朝她涌来,凭什么,凭什么江辞霜这么厉害,他都已经和魔族做了交易为什么还是打不过她。 踪樾顾不得还在吐血的身子,起身汇聚灵力还要进攻,却在下一秒他手中跟着他百年的灵剑蓦地一鸣,下一秒就这么碎在了他的眼前。 本命剑破碎,执剑之人必受到反噬,踪樾只觉得灵丹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当即承受不住轰然倒地。 昏死前的最后一秒,他仍不死心地抬眸看向江辞霜,却看到世人眼中那个清冷淡漠不谙人事的仙尊,此刻正定定看着他,一双眼眸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她周身的剑气混杂着灵气,削掉几缕她的发丝,整个人不像是那个为事间最绝的仙尊,更像是一个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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