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马上涌了过去,想要把那黑袍男子扶起,可那男子却发了疯一样地尖叫着,然后拍打着地面,怒吼道:“废物!都是废物!” “你们都是废物!” 虽然被男人吓了一跳,可他们还是合力把男人扶了起来。黑袍在不经意间被掀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露了出来。那张脸皮肤溃烂,发黑发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黄色液体流下,发出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其他人都不敢看男人的脸一眼,唯有他的副将敢直视他的脸道:“将军,再忍忍,还有一天就能到黑城了。” “忍!你让我怎么忍!啊!” 雨水冲刷在那男人的脸上,那男人吃痛地喊了一声,然后虚虚捂住脸,发出可怖的低吼声。 就在这个时候,雨声混合着杂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众人望去,竟是姜峥嵘带着一队人马来了,把他们团团围住。 “你是谁啊?” 姜峥嵘微微倾身,似是要看清楚那黑袍男子,随后又笑了笑:“哦,原来是姜思归啊,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姜峥嵘来此定然不是偶然,姜思归的手下已经抽出了兵器,把姜思归护在身边。 “除了姜思归,其他人都杀了,不留活口。” 若是以前,姜峥嵘定然不会做到这么绝,她不喜欢对自己人动手。可是想起罗鸿的死,再想起姜思归把南诏城的情报出卖给南辕国,她便忍无可忍。 天灰蒙蒙的,雨还在下,土地在厮杀之下染成了一片红色,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雨水也冲不散。姜思归的人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只留他像一只老鼠一样,想要抱头鼠窜。 姜峥嵘亲自把他拦住,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带回去。” “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姜思归浑身溃烂,正要往姜峥嵘扑去,姜峥嵘运起追风步轻易闪开,而姜思归很快就被制伏。 “做什么?当然是要好好叙叙旧。” ** 姜峥嵘回来的时候,很多士兵都在翘首以待,等见到了姜思归,他们指着姜思归破口大骂,甚至有对着他扔石头的。 如今姜思归亦不复往日风光,他佝偻着身子,把脸藏在黑袍中,就像个自卑到极致的乞丐。 姜峥嵘命人把姜思归绑了起来,然后送到她的营帐里。营帐里,三位副将早早就等着了,凌望舒懒懒地看了姜思归一眼,一脸嫌弃道:“又丑又臭,怎么还把他往这里带。” “请前辈忍忍,毕竟我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姜峥嵘,你要杀便杀,不要搞什么把戏!” 姜思归说话时,唾液横飞,凌望舒看了后,啧了一声,冷冷道:“你能不能别说话?” “姜思归啊,你是赶着去黑城吧?” 姜峥嵘用布仔细地抹着骁勇剑,眼神一凛:“去是去不成了,你得把命留在这里。” “那就杀了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 姜峥嵘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今日,我见了你的脸心情便不好了,所以我要留着你的命慢慢玩。” 姜峥嵘说完,梁竹一桶盐水浇了过去,痛得姜思归忍不住倒在地上打滚,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姜峥嵘看着姜思归痛吼的样子,脸色却丝毫不变,目光随即落到骁勇剑上。 “姜思归。” “你真该死。”
第65章 姜思归被关在军营的牢房里, 每日只有菜汤喝,三日后便晕了过去,是被姜峥嵘用盐水浇醒的。 “你, 你要杀便杀……” 姜思归晕晕乎乎的, 并没有抬起头来,脸上那些伤口一扯动就疼, 他甚至都不想说话。 姜峥嵘用骁勇剑抵着姜思归的喉咙, 那人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看来还是想活的。 今天雨停了, 天气很好, 姜峥嵘命人把姜思归拖出去, 就在练兵场上给他松绑, 而士兵把他团团围住。 只要他尝试要突围, 士兵们就会把他推回中央。面对所有士兵的嘲笑和辱骂, 姜思归大吼了一声,发了疯地想要冲出去, 却被梁竹一脚踹回中央。 “这就是杀害罗鸿的凶手,也是向敌国透露军情的卖国贼!” 姜峥嵘高声说着,所有的士兵情绪高昂,有人甚至拿起石头朝着姜思归扔了过去。 “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一定不会!我是将军,你们以下犯上!” 姜峥嵘冷笑了一声,看着姜思归那垂死挣扎的模样, 令人不禁发笑。 “进了我的军营,你以为你还是将军?” 姜峥嵘顿了顿, 问道:“要不要杀了他,为罗鸿报仇, 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大家情绪高昂,杀气腾腾,恨不得把姜思归剥皮拆骨。姜峥嵘长剑一指,剑尖落在姜思归的喉咙上,姜思归的颤抖透过长剑传到了姜峥嵘的手上。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姜思归,你该死!” 姜峥嵘一剑劈在姜思归的肩膀上,是故意劈歪,避开了致命伤的。 “啊——!” 姜思归大喊了一声,肩膀的长剑抽出时,已见断开的肩骨。姜峥嵘再砍一剑,把另一边的肩骨也砍断了。 “贱人!你这个贱人——!” 姜思归声嘶力竭地含着,就连牙根都渗出血来,模样吓人。 “去死吧!” 姜峥嵘手中骁勇剑横向一扫,直接把姜思归的头颅砍了下来,血撒了一地,溅湿了那才稍稍干下来的土地。姜思归那可怖的头颅滚到了一边,被士兵们当球踢着,谁都愤恨地踩上几脚。 姜峥嵘激动得几乎要站不稳,虽然折磨姜思归她是舒畅的,可同时她也是悲愤的。死了一个姜思归,怎么也换不来已经逝去的生命,但是这个公道,她一定要讨的。 骁勇剑还在滴血,它的主人大仇已报。 接下来,便是完成它主人毕生所愿,攻破龙门关,回家。 飞廉扶着姜峥嵘,只见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归于平静:“把他烧了,倒入护城河,祭奠牺牲的勇士们!” “是——!” 虽说姜峥嵘已经下达了命令,可士兵们还是把姜思归的尸体折腾得不成人形才拿去烧。姜峥嵘没有阻止,她明白士兵们这些天累积了太多太多怨气和悲愤,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 此事了后,大家都可以全身心投入龙门关一役了。 飞廉扶着姜峥嵘回到自己的营帐,凌望舒懒洋洋地看着医书,见姜峥嵘神色不对,问道:“怎么,被那人丑到了?” 凌望舒来到这里,也并非成日都窝在军营里看医书,八卦听了不少,自然包括罗鸿和姜思归这件事。 她不愿意说出那人的名字,只觉那人的名字脏了自己的嘴。 都是被权欲熏心的人,蒙蔽了心眼,失去了道德底线,不顾百姓安危,死也是太便宜他了。 “大概是吧。” 姜峥嵘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悲愤压在心中太久,在释放之际便如火山喷涌,身体似乎承受不了这般浓烈的情绪,任由它占据着每一寸神经,冻结血液,最终浑身失力。 原来这便是被仇恨吞噬的感觉,就像野兽啃食着自己的每一寸血肉。 凌望舒听罢,还是忍不住上前去,给姜峥嵘把了把脉,好在那人也没有拒绝。凌望舒把着脉,忍不住看了姜峥嵘一眼,才收回手:“小小年纪,心思也这般重,跟那姓傅的丫头一样。” 飞廉听罢,有些担心,连忙问道:“凌前辈,将军不会有事吧?” “没事,只是一事血气上涌,脚步虚浮失力罢了,休息一会儿便好。” 凌望舒顿了顿,笑道:“这丫头身体好着呢。” 姜峥嵘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倚在桌边的骁勇剑,道:“飞行翼的试验如何?” “很成功,我们让士兵带上一桶油,依旧不影响飞行翼的飞行效果。” “嗯,很好,油和火要准备好,不容有失。” “明白了。” 飞廉见姜峥嵘谈起龙门关,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便觉得安心了些。 “如今只要等十日后,东风起,便是攻破龙门关之日。” “是!” 如今她直接隶属聿帝,而聿帝又远在中州,有任何重要或紧急的军事行动,她是不需要禀报的。因此,龙门关这件事,她可以先斩后奏,聿帝也没办法在她攻打龙门关时责罚她,待她破了龙门关,他更没有理由责罚自己。 只不过,暗箭难防,聿帝忌惮着自己,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凌望舒默默地注视着二人,看着姜峥嵘便好似见到了当年的卫飞宿,也是那般自信耀眼。可惜啊,那小家伙怎么就不像卫老大呢,明明是他的亲传弟子。 凌望舒的眼神变得悠远,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目光随之落到医书上,看进去多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姜峥嵘准备攻打龙门关,整个军营都在整备状态,然而姜思归失踪之事很快就传开来,姜不凡正急着到处找人。 如今西州战事胶着,姜思归失踪,带着几个心腹离开,去向不明,气得姜不凡大发雷霆,说要重重责罚他。然而,过了几天,还是没有姜思归的消息,姜不凡方知有异,便派人去寻,可惜一无所获。 后来,在姜不凡的逼问下,才知道他去了黑城治病,他便速速派人去黑城,然而姜思归并不在黑城。 姜不凡也不傻,黑城在南州,是姜峥嵘的地盘,而姜思归在她的地盘失踪,他便派人去见姜峥嵘了。 姜峥嵘亲自接待姜不凡派来的人,那是他的一名副将,已有五十,已随姜不凡征战多年。 “沐将军来,是有什么事么?” “将军可有见过姜思归将军?” 沐良不想得罪姜峥嵘,也不想背叛姜不凡,他语气还算礼貌,只要完成任务即可,反正他也不待见姜思归。 “有。” 姜峥嵘的答案让沐良有些出乎意料,只见她续道:“他来找过我,跟我做了些交易。” 姜峥嵘翻出一张协议,那里写着姜思归愿意把南州的兵都转入姜峥嵘麾下,以解毒之药做交换。协议上还有姜思归的军印,这是有效的文书。 沐良看着这张协议,自然觉得十分不妥,姜思归怎么可能…… “什么解毒药?” “只是缓解他身上痛苦的药,不过我已让他去黑城寻良医了。” 沐良听罢,看了姜峥嵘一眼,那人一脸真诚,他一时也不知道姜峥嵘有否说谎:“意思是,姜思归将军离开这里后,已赶去黑城?” “是,之后我就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姜峥嵘说得淡然,似乎也不太关心姜思归的去向。只不过那一张协议,让沐良觉得姜峥嵘说的定然不全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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