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好什么都让你……你们燕阁来做。” 言如意这几日都没闲着,她一直在想,她能在这个计划中做些什么,整理了些思绪出来,夏思山和燕七都没见过宁海,她想着,倘若夏思山和燕七知道宁海是个什么样子,可能要方便许多。 可夏思山是燕阁的少阁主,也不排除燕阁能查到,言如意问道:“有用吗?” “有用。” 言如意松了一口气,“有用就好。” 她就害怕她没有用。 将言如意的神态尽收眼底的夏思山开口道:“言将军,你是这次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言如意原以为夏思山是在安慰她,可她瞥见夏思山一脸坚定,她心里一震,知道夏思山没在说假话。 “为什么?”她想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原因。 “因为你认识宁海,了解宁景,倘若宁海要选择,我们的机会更大。” 宁海能参加到夺嫡之争中,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样的局势对他而言会更加有利。 言如意定了定心,夏思山问:“宁海是几年前失踪的?” “五年前。” 宁景登基四年,宁海在宁景登基的前一年,权谋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在皇城里消失,至今都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夏思山想了想,“宁海可能会有一些大的变化,我们都需要留意。” 这对她们来说都不是难事,言如意是大将军,燕七是影卫,夏思山因为自身学武的关系,她们或多或少都具有一定的观察力,总不至于让宁海从她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明日一早,有人会把马车送来,现下大家都去休息吧,燕七,你自己挑个房间。” “是。” 等到燕七推开门,才发现“大家”只有他一个人——言如意还待在原来的位置,与夏思山离得很近,烛火下,就连两个人的影子都交织在一起。 门开,又很快合上,言如意这才去扯被夏思山扣住的手,仍旧没动半分,夏思山用了巧劲,既没让言如意感受到什么力度,又让言如意的手动弹不得。 “做什么?”言如意不由得问,她虽窘迫,却不大生气。 夏思山另一只手压在那副画像上,暧昧不明地说:“我也想要。” 言如意没听清,身子本能地往前倾,“想要什么?” “想要言将军为我作画。” “不过是我随手画的,你要是想要,”言如意抬头,近在咫尺的夏思山眨了眨眼睛,夏思山漫不经心地拿着剪刀去剪烛花,烛光晃荡,连带着在夏思山眼中的言如意也跟着晃了晃,言如意这一次的停顿格外长,她道:“我给你画一幅。” “好啊。”夏思山勾了勾唇,将手收回来。 言如意是得了自由,但心却有些空落落的,言如意起身,“那我走了啊。” “我送你。”夏思山也跟着起身。 就在一条长廊上,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有什么好送的,但言如意却停住步子,等着夏思山跟上来。 夏思山的脚步声很轻,言如意还能听见她衣物摩擦的声音,两人一路无言,从夏思山的屋子门口走到言如意的屋子门口。 “好梦。” 言如意也道:“好梦。” 两人却是一夜无梦,连一直纠缠着言如意的噩梦都没出现,言如意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夏思山敲了敲言如意的窗子,言如意上前打开,“怎么了?” 她以为是要出发,忙道:“就快好了。” 心里还在奇怪,夏思山怎么不敲门。 夏思山拉着她的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梅花开了。” 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但枝丫间多了些其他的颜色还是能让言如意一眼望见的。 言如意和夏思山一起走到那棵梅树前,果然开了好几朵梅花,花瓣上还带着小小的露珠。 天晴,梅花开,都算得上是好意头,但愿此行,能如好意头一般,一路顺风,平安无虞。 燕七是最后上车的,他叩了叩车框好让夏思山知道,夏思山撩开车帘,阳光透进车厢里。 “出发。”
第117章 捡到一个女将军,是我老婆(10) 云雾镇在西南方向, 西南多山,山匪猖獗,就算是走在官道上, 也免不了会遭到洗劫, 此时露在夏思山眼底的群山还算平静,但她知道, 这都是表象而已。 平静之下, 波涛汹涌, 危险蛰伏, 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从这条路上过的人。 “燕七, 东西挂上了吗?”夏思山隔着车帘问外面赶马的燕七。 “挂上了。” 燕七抬起头, 马车角下悄无声息地垂着一只燕子, 正跟着马车一起晃荡, 要是有人不仔细看的话,恐怕会以为是只真燕子在马车顶下打着转。 “燕阁会在马车上挂一只燕子,证明这是燕阁的马车, 江湖上的人都会避开, 不会对燕阁的马车下手。”夏思山向言如意解释,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秘,都有需要知道的东西,他们不敢得罪燕阁。 言如意想起夏思山送给她的那只燕子,她将燕子拿出来,摊在手心里, “跟这个一样吗?” “这一只不一样。”夏思山抿着唇, 眼角眉梢飞上几分笑意。 这是阁主将她寻回去之后, 亲手交给她的独属于燕阁的信物,燕阁之中, 只有这个最特别,是要夏思山拿来送给心上人的。 言如意无意识地刮了刮燕子的脑袋,问道:“哪里不一样?” “刻的好些。”夏思山的手伸过去,在刚刚言如意摸过的地方蹭了蹭,外面马车上挂的燕子,只有燕子的形,没有燕子的神,这样的燕子太好找,所以多的是人效仿燕阁,也在身上带上一只这样的燕子,企图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至于有没有用,夏思山没有深究过,反正她们真的是燕阁的人,也不怕旁的人来拆穿,而她送给言如意的这只,独一无二,光是木材,都是精挑细选的。 言如意在思量夏思山是不是又在胡说八道,掌上的这只燕子确实栩栩如生,不像凡物,要不要将它还给夏思山? 纠结之间,夏思山坐到言如意身边,手撩起言如意的一缕头发绕着,她轻声道:“我没想到,言将军竟然会随身带着。” 言如意看着她的发丝打着圈将夏思山的手指框住,黑色的发丝在白皙的手指上穿梭,周而复始,言如意莫名从眼前的场景中品出来几分调笑的意味,她握住夏思山的手指。 掌间温热的触感让言如意回神,她松开手,欲盖弥彰地将手藏到袖子底下,连那只燕子都跟着消失,言如意道:“是因为是你送给我的。” 她好像承认了什么,再要否认,已经来不及了。 “哦?”夏思山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深,将手伸进言如意的袖子里,明面上是要去摸那只燕子,但其实连带着言如意的手她也没放过,“言将军的意思是,别人送的,你就不会随身携带了,只因为是我送的?” 言如意觉得不对劲,但夏思山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肌肤,让她再次失神,只能怔愣地点了点头,想着要将手藏的更深。 可是她未能如愿,夏思山勾住言如意的手指,下一句话出来的同时,带着言如意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 “那就是我在言将军那里,够特别,够不一样。” 夏思山又贴上言如意的耳朵,气息滚烫:“言将军知不知道,特别就是快喜欢上了。” 言如意被吓到,往后一躲,不可避免地磕上车壁,夏思山眼疾手快地将手垫到言如意的脑后,夏思山的手没事,只是微微泛红。 言如意心里一惊,捧着夏思山的手问道:“没事吧?” 夏思山煞有其事:“有事。” “啊?”言如意没反应过来。 夏思山又重复了一遍:“有事。” 言如意仔细翻看了夏思山的手,没青,没破皮,瞧上去一切无恙,但夏思山却说有事,那就有可能是伤到了骨头,言如意耐心地顺着夏思山的指骨一点一点地下去,摸向掌骨,依照她的判断,骨头没事,她微微松了口气,告诉夏思山:“骨头没事,只要骨头没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夏思山:“……”怎么忘了言如意行军打仗,寻常的伤根本就瞒不过她。 发现夏思山神色有异,言如意宽慰她:“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个大夫。” “我放心。” 脱口而出,夏思山向来全心全意地信赖言如意,言如意收回手,讷讷道:“你放心就好。” “就是有点疼。”夏思山托着自己的手,看着有些可怜。 言如意顿时手足无措,她的手再次搭上夏思山的手,贴着手背慢慢揉着,“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夏思山神采奕奕地点头,手翻过来,小指在言如意的掌心里挠了挠。 言如意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活该被夏思山骗了,她转过身子,不是不再想理夏思山,而是想让夏思山别在继续方才的话题。 夏思山攀住言如意的胳膊,“言将军还没回答我。” 到底知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 “我不知道,”言如意艰难地开了个头,后面的话更顺,“所以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这样说,夏思山应该能明白吧?她心里有些不安,因为没有道出真相而脸发烫。 她是知道的,夏思山在她这里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至于喜不喜欢……言如意心中暂时还没有定论,她时不时地去瞧夏思山的神色,担心让她生气,害她难过。 可是即使夏思山难过生气,言如意的答案还是一样,倘若有朝一日夏思山真的要住进她的心里,也应该在她将心里腾空之后,或者是一身轻松的时候。 无论如何,如今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夏思山问道:“其他的意思?其他的什么意思?” 又回到言如意说不清的地方,她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偏要说句带有明显歧义的话,言如意一时也想不到另外的意思,她果然心里存了另外的念想,幸好此时马车停了,燕七敲了敲车框,“少阁主,刘家镇到了。” 刘家镇在云雾镇之外,她们打算在刘家镇修整之后,第二日再前往云雾镇,云雾镇神秘危险,各种势力交杂,夏思山还想在刘家镇打听一二。 这么不凑巧,夏思山只好罢休,“进。” 马车重又行驶起来,缓缓从镇口进去,周围不乏有压低了的人声。 “又来一个。” “这几日来的人真不少啊。” “也是往云雾镇去的吧。” “云雾镇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夏思山三人都敏锐地听见了这几句,夏思山贴着车帘嘱咐燕七:“你去问一问,前面会合。” 燕七跳下马车,赶马的人变成了夏思山,言如意偷偷去瞧夏思山,只能瞥见她的侧脸,被夏思山抓个正着:“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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