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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还说张初暖是因为丢脸才回去请假的，她们根本不明白她们这些看客的对张初暖和章楚澜无形的攻击，她们根本不了解张初暖和章楚澜的感情，章楚澜一定很痛苦，张初暖一定心疼女朋友的遭遇，她内心也不好受。” …… “怎么回事？”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别说了，你们别说了！”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章楚澜一定很痛苦吧，我感受到的只是是她的十分之一。” “我快喘不过气了……” 在学校里的一幕幕闪过张初暖的脑海——初次看视频，班级的议论，对朋友的倾诉…… 张初暖给章楚澜发了许多信息，只等到对方回复：【张初暖，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 【你以后不要联系我了】 泪水滴在屏幕上—— 【我不同意】 【你不许和我分手，凭什么】 【你还好吗】 【我可以陪你一起度过】 【你不要不理我】 【我等你回来】 张北敬心疼的抱住女儿。 “你有什么烦心事和爸爸说呀，不要折磨自己。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我……呜……” 张初暖低声哭泣。 “我找达哲飞问了，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早就知道你们在谈恋爱，章楚澜的事我也很难过，但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我和她分手了。” 张初暖突然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说过她以前有不好的经历，我没想到她过得那么惨……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我觉得好压抑……她要和我分手，我不同意，我也联系不上她。”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现在也不会见我。” 张初暖又哭了一会儿，哭累了就继续躺在床上。 张北敬出去拿了些吃的进来，在床上放上小桌子让女儿吃饭。 看着有气无力的女儿，张北敬主动打开话题说：“你猜我为什么知道你在们在谈恋爱？” “为什么？” “因为啊……有一天我看见你们在花园接吻，我在书房里看到了。” 张初暖尴尬地笑了，眼睛还是湿润的，往嘴里扒了几口饭。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你要不要听听爸爸以前的恋爱故事。” “嗯？好。” 张初暖仍旧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张北敬沉默几秒，然后说：“其实，我怀疑咱们家有同性恋基因，你爷爷奶奶我不清楚，只是我和你姑姑都有喜欢同性的经历。” 张初暖瞪大眼睛看着爸爸，一时哑口无言。 张北敬有点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我初恋是在高二，她是我同班同学，我追的她，后来我要出国读书，我们就和平分手了，她提的。” 张北敬停顿一下，做好准备继续讲：“我第一次喜欢同性就是出国读书的时候，他比我大一届，是混血儿，性格张扬又洒脱，他带我去许多地方玩，认识不同的人，他某天告诉我同性恋的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性取向。我一开始把他兄弟，当他说了同性恋之后，我就觉得我们的关系有点说不清的暧昧，我们都没有捅破那层关系纸。在我大二的时候他挑明想和我在一起，可我骨子里还是抗拒同性恋的，可心却又偏向他。我最终没有同意，想再等一段时间，他说他会慢慢等我。但是几周后我撞见他和另一个男人在接吻。后来我明白，同性恋和异性恋一样，有美好，也有背叛，没有绝对的圣神。过后我不再和他联系。大四时我谈了一个外国女朋友，她太过热情以至于我招架不住，回国前我和她分手了。” “我有时会陷入自己的性取向之谜，我是男女都喜欢吗？后来你姑姑开导我，说不要纠结性别，要重视感觉。那时我没心情谈恋爱，倒是你姑姑对我说她谈了女朋友，你姑姑说她是双性恋。我佩服你姑姑的勇敢，可你姑姑最终也没有勇气向父母说谈女朋友的事，她最后也和男的结婚生子了。” “认识你妈妈时，我觉得世界都明亮了。我们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以前和你说过。你妈妈是我最爱最爱最爱的女人。在和你妈妈恋爱之前我也对她说过我恋爱包括对男性动心，我怕她嫌弃我，她说纠结过去不能过好未来。” 张北敬的故事讲完了，而张初暖迟迟没有回过神，太炸裂了——爸爸，姑姑竟然？！ 张北默默女儿的头：“振作起来，这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事，你们有的是时间，未来还有机会。” 31 ☪ 翻篇 ◎无法忘记◎ 张初暖返校继续读书后，高英也请假回校了，她几天她一直在忙章楚澜的事。 张初暖向高英了解到了章楚澜的状况。 章楚澜被霸凌的事她亲生父母和继父母都已知晓，并且还在警察局里闹。 最终俩家人私下协商解决，赵熙家赔偿章楚澜精神损失费和她后续的心理治疗费用。 赵熙还发布了对无耻行为的道歉视频，可网友们并不买账，仍然强烈谴责，最终逼得赵熙被封号，退出大众视野。 视频曝光让章楚澜精神上受到急性创伤，出现严重心理问题，在她爸爸家接受治疗。 说是急性创伤，倒不如说是长年累月的创伤积攒在一起爆发。 章楚澜那么坚韧一个人，她的自尊，她她的勇气，她的希望——被践踏，被蹂躏，被摧毁。 她没有守护好那个遍体鳞伤、卑微脆弱、任人宰割、无助可怜的自己…… 暑假里，张初暖专门去了R市，实际上去了也没什么用。 她不知道章楚澜爸爸家在哪里，高英也不让她打扰章楚澜。 她走过她们去过的地方，可惜物是人非…… 张初暖那句【我等你回来】——直到高三开学，章楚澜都没回来。 经过一个暑假，大家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高三十一班的一张桌子被清空——上学期就被清空了。 那时是高英来教室每天带走一部分书，渐渐的书桌陷入“空虚”，书桌主人的宿舍也是如此。 “老师，桌子还是放这里吗？” “放在清洁房里。” 没人再谈论章楚澜的事。 有人会一直记得章楚澜，这种记得有好的也有坏的。 刘曦——曾经被章楚澜教训过的女生，对于章楚澜的遭遇她别提多开心了！ 她多次观赏那三个视频：第一个视频长七分钟，章楚澜跪在地上，被女生轮流扇巴掌，为首的女生接连扇了几次，抓住她头发使劲骂她。第二个视频长八分钟，章楚澜再次跪在地上，女生们嬉笑着拿烟头烫她，其中一个把半杯奶茶泼在她脸上，为首的女生用脚踢她让她把地上的奶茶喝了，强硬的让她趴在地上使劲踩她的头。第三个视频长五分钟，章楚澜与一个男生扭打在一起，她使劲反抗想占便宜的猥琐男，在视频末尾被另一个女生喊停。 刘曦现在还在用从视频截图下来做的章楚澜表情包和好朋友们聊天。 某周五晚上，班里的活跃分子们不断开启话题，消息迅速突破99+。 刘曦也在里面发言，大概是聊嗨了，她顺手就把章楚澜表情包给发出去。 群里瞬间陷入安静，刘曦赶紧把表情包撤回。 张初暖没有关注群消息，但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她耳朵里。 张初暖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她好累…… 章楚澜，不知道你治疗的怎么样了？ 我来说说我现在—— 高三的学习压力特别大，每天都是做题讲题刷题，枯燥乏味，我好像一个机器，完成读书程序，没空想其它事。 其实我会抽空想你，这话或许很矫情，但我真的想念你，我习惯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没有你陪伴的生活充满空虚。 食堂的菜种类更多更好吃了，专门为我们高三准备的，你肯定很喜欢吃。我胃口变小了，瘦了五斤。你有好好吃饭吗？ 我在家会让保姆教我做饭，我很难控制火候、调料的多少，切菜也很慢。刚开始我觉得做饭过程很治愈，可能是因为我不经常做饭。后来我觉得做饭确实不容易，不过我的厨艺也提升了。 我恢复走读了，可以比住校生少上一节晚自习，每天放学就像重生，一上学就被吸干阳气。我看以前的照片，发觉我的脸好像沧桑了一些，我觉得我现在整个人都比较沉闷。 可能是因为大姨妈的缘故，我老是想哭，特别是看你照片的时候。本来不想看你照片的，我就是忍不住，一来大姨妈我就想看你照片，我自己也搞不懂。 韩沫和唐瑾现在都没在谈恋爱，达哲飞倒是正在谈，那个女生是她初恋，和她同班。 唐瑾有点颓废，她说她想去读专科。韩沫还是那样玩玩耍耍的，她说随遇而安。 我不知道读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我爸爸工作做了调整，他要去国外的公司工作，我以后可能会跟着他去国外读书。 高三上学期即将结束，我们的18岁生日也快到了——如果你还不回来或者联系我，我想我们会彻底分手……而我或许永远无法忘记你。 32 ☪ 疗伤 ◎章楚澜自述◎ 我把手机关机了，不想看见任何人的信息。 我不可能出门的……不可能见人……不可能！ 我就想一直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觉……也不敢睡觉……天天失眠，我觉得我无法呼吸，脑子很乱，胡思乱想……头痛的很…… 我老是想哭……为各种事哭泣，无法自拔……我想哭……我难受……我眼睛疼。 我不想吃饭，没有什么饥饿感，想吐……恶心，连吃饭都在折磨我……呕……我不吃饭，别逼我…… 我记忆模糊……记不清了……只是觉得那些事那些人遥远飘渺……让我痛苦……我恨……好恨呐…… 我全身都没力气了，头晕目眩的……手脚冰凉，我觉得有种濒死感降临在我身上…… 我好想捅S赵熙！我把她sha了我也去死！ 我讨厌所有人！生下我的人也该去死！全部都死了好了！ 每个人对我都是有目的的……没人全心全意爱我……我自己也不爱自己……大家都虚伪恶心……我活不下去了…… 我模糊记得这是我对私人心理医生说过的话。 当我好起来后，和心理医生沟通过我当时的病情。 她说我患病第一个月闭门不出，拒绝与人沟通，失眠哭泣，食欲不振，精神恍惚，情绪时常失控，易受惊吓，胡言乱语，有自can行为，抗拒治疗——我那时病情如此严重，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康复。 医生在第二个月对我进行正式治疗，但我消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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