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脑中残留的画面清理干净。 然而脑子一空下来,云芷古井无波的眼眸便忽然浮现。 曲晚难以述说这古怪的感受,她像是站在海里,起伏的海水时不时没过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下一次的海浪什么时候到来,也不清楚这带来略微窒息感的海浪多久会退下。 海浪一波接一波,这并不足以要了她的命,却让她有些难受不适。 她不想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忍受,她想要离开,却找不到陆地在哪。 苦闷的拉扯让曲晚不禁想,她和云芷第一次的相遇,其实算不上什么好的开幕。 她们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吧,换作平常,曲晚根本不会当回事,还会乐得自在。 可这次,算是在分手后毫无联系。 “她倒是干脆利落。”当真是一点不留恋,也不关心自己过得怎么样。 曲晚下了楼,给手机充上电,叉着腰在屋里转圈。 房子就这么大,再怎么看都是一个模样,看不出新花样,曲晚干脆坐在沙发上发呆。 曲晚明明什么都没有想,脑海却自动给她推送跨年夜当天的画面。 她低着头夹菜,目光清浅,不知落到了何处,“那小晚呢……”她似乎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换个性?” 她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她好像生病了,可自己着急招待同学,没怎么在意。她依旧笑得温热,让自己好好照顾同学。 她孤零零地走在路上,任凭自己怎么呼唤都不肯停下脚步,也不肯回头。 她受伤了,因为自己推了她一把,但是她笑了,说是扯平了。然后她又万般愧疚地跟自己道歉,因为那一巴掌。 她和任何时候都一样,看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声音柔软得像是在哄人,她依旧心疼自己,舍不得自己疼一点。 可是她表示,要和自己断了,只做普通的正常的姐妹。 为什么? 她们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她没有一刻说过要离开。 曲晚是起过无数次要摆脱云芷念头,现在想来,自己也不过是想追寻片刻的自由。 她从未思考过没有云芷的人生,可能在她的潜意识中,云芷永远也不会离开自己。 她答应过自己的事都做到了,她也曾答应过自己不会不要她,这次也不会例外。 所以只是因为有什么让云芷不高兴了,等她高兴了,就会变回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云芷。 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是曲晚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也不知道怎么让她高兴。 云芷从不会让她思考这样的问题。
第39章 苏醒 “对了!”曲晚突然坐直了。 好像自己从小到大,只要一不开心,云芷就会给她做好吃的,后来她们发生争吵,云芷也会做好吃的来求和。 曲晚突然间打了鸡血,兴冲冲地冲进厨房,拉开冰箱的一瞬间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恶臭气体击晕。 冰箱里的菜搁置了一个多月,早已腐烂发臭。 曲晚“砰”一下砸上冰箱门,跑去把厨房的窗户拉开,将头探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最后,她只能在手机上重新下单原材料。 送货员超时了半个点才送到,曲晚默默给了个差评,然后对着一堆食材发愁。 这些食材她都认识,但是要怎么把它们变成装在盘子里的东西呢? 纠结了一会,曲晚找拿出了万能的土豆开始削皮,刀刃几次从指尖掠过,给她削出了热汗。 一个土豆花了两分钟才削好皮,准备放进水池里洗洗,转头就看见了挂在水池上方的削皮器。 气得曲晚将手中的土豆往水里一砸,结果给自己溅了一身的水。 把一些看对眼的食材全部挑出,该削皮的削皮,该洗的洗以后,曲晚又按了暂停键。 这是要切成什么样的?煮还是炒?这两样可以放一起吗?做几个菜合适?这些要全部用掉吗? 凭着以前在厨房碍事的记忆,她将食材切好,然后在锅里倒上油,点火后开始往锅里扔切得奇形怪状的食材。 看到锅里的油冒泡才想起好油还没有热好,又赶紧抄起铲子将食材打捞出来。 刚打捞完油又热好了,一慌张猛地将食材全部倒了回去,油星四溅,烫的她直接跳开了。 这边还在思考怎么靠近,那边的锅里已经传来糊味,开始狼烟四起。 没有投降的机会,锅里直接燃起了火,曲晚慌乱地寻找锅盖无果,最后连锅带菜全部丢进了水池里,敌军传来熄火的哀嚎。 这一阵的手忙脚乱,最后换来了一锅报废的食材。 曲晚气愤又茫然地站在水池前,拳头不断地捏紧又松开。 最后她长叹一口气,拿起抹布开始洗锅…… 战斗了一个小时,曲晚终于做好了三菜一汤: 一份有些发黑的土豆片,一份外焦里焦的青椒炒肉,一份像是菜汤的小油菜,最后是一份蛋清蛋黄分明的块状的蛋花汤。 曲晚看着自创的蛋花汤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用布包裹着碗身,将汤端出了厨房。 她的笑容明亮而愉悦,眼眸闪烁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句话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叫云芷回家吃饭。”尾调上扬,带着情不自禁的喜悦。 她小心地端着碗走向餐桌,生怕汤洒出来。 电视里正播放着最近的新闻,听报道还是严重的血色事件,曲晚随意地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瞬间轰然倒塌了。 她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呼吸急促,耳鸣声像是一阵尖锐的啸叫,如同一把刀子在耳边划过。 突然感到强烈的头晕恶心,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厥。 猩红的血色成了唯一能看见的颜色,她的目光被占据,定格在一条浸了血沾了灰的手链上。 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手上一松,碗脱手坠落,滚烫的液体飞溅到小腿上,疯狂地撕咬着肌肤,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被酒精麻痹的记忆突然上涌,电话! 在她喝醉的时候有一通电话打来,被她忽视了也遗忘了。 “云芷!” 曲晚脑子一片混乱,像是被占据得没有一丝空间,又像是只有空白。 她慌乱无措地去拿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果然看见了云芷的名字,她赶紧回拨过去,电话里却只有忙音。 曲晚突然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她想伸手撑住墙稳住自己倾斜的身体。 但事实上她的手根本没有抬起来,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地上,膝盖发出巨大的声响。 手机在摇晃,但她分不清是自己握不住了还是握的太紧了。 周围的一切扭曲着向她逼来,她却连逃跑的力气和意识都没有。 …… 似乎有甘甜的水流入口中,滑入刺痛的咽喉。 下雨了吗? 云芷缓缓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黑暗。 我好像死了。 “云芷?”有人在叫她,声音好远……又好近,“你是醒了吗?” 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睡了很久,生锈的零件无法运转起来。 一双手覆在她眼睛上,“咔哒”一声后,一丝光亮从指缝间漏进来。 那只手慢慢上抬,越来越多的光进入视线,但那只手给了她过渡的时间,并不会被光线刺痛双眼。 云芷转了转眼睛,仍然是一副无法接收信号的模样。 一个阴影落下来,身旁的人俯下身仔细地观察着她,靠的太近,气息浮在她脸颊上: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第三次世界大战才肯醒过来呢?我先去叫医生,别乱动啊。” 医生来了又走,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云芷都不清楚,记忆还被困在遭人绑架的那天。 三个人转过身来,下一秒,奸恶的表情变为惊愕。 一根高高举起的凳子迎头砸下来,凳子顿时四分五裂,那较为健壮的青年男子身形晃了晃,像被打断线的沙袋一样往地上栽去。 另外两人都懵了,云芷先干掉了三人中危险性最高的人,然后趁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脚踹在横肉男的下三路,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横肉男满脸痛苦地蜷缩在地,气若游丝地冲女人道:“别让她跑了。” 女人追了上来,云芷顺着楼梯往上跑,结果发现门被锁死了,那个女人也趁着这空档追了上来。 女人箍住她的脖子,云芷抬脚发狠地朝那人脚上一跺,桎梏立马就松了。 云芷迅速转移目标,仓库的东墙有一扇窗,栏杆已经锈蚀得千疮百孔,看着一碰就掉。 窗离地面有五米左右的高度,但下面堆满了木箱,可以踩着木箱爬上去。 云芷果断的跑下楼梯,不想身后的女人扑了上来,两人一起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女人死死压在云芷身上,一边疼得猛抽气,一边试图控制住她。 横肉男这时缓了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写满了狠厉:“按住她,老子今天要把她大卸八块!” 怎知下一秒女人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云芷将她从身上推开,女人捂住眼睛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一条手链挂在她脸上,而伪装成手链卡扣的刀片,则深深地扎在她的眼球上,鲜血从她左眼喷涌而出。 云芷快速起身,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迹,警惕地盯着男人。 一息过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行动起来,云芷拔腿往堆放杂物的地方跑,男人顺手拿起一旁厚实坚硬的塑料水管。 云芷在半人高的箱子间穿梭,男子看着胖,行动却很灵活,紧随其后。 余光瞥见一包图钉,云芷抓了过来,咬开积满灰尘的包装,头也不回地往身后一撒。 男人追的太紧,没刹住,一脚踩了上去,顿时脸又皱成了一坨。 云芷一个转弯,没想到跑进了死路,男子也一瘸一拐地追上来,堵住了出路,气喘吁吁地抡起水管朝她挥来。 空间狭小无法躲闪,云芷抬手抵挡。 手臂传来炸裂的疼痛,很有可能骨折了,而水管也断成了两截。 她闷哼一声,手无力垂下。 男人扔掉水管,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疯狂地冲她吼叫:“再跑啊,不是很能跑吗!” 窒息感传来,供血不足的大脑似乎要爆炸了,男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无力的挣扎。 视线下移,云芷的目光落在男人身后的玻璃酒瓶上,她看着男人掀起嘴角。 男人被刺激的更加失去理智,手上无法用力:“你笑什么,我弄死你!” 回应他的是手臂上皮开肉绽的疼,他掐住云芷脖子的手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一枚图钉也掉落在地。 云芷上前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猛地扑向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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