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时间跨度,沈望舒握着季逢月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她侧头看向身边人的脸,被暖黄的路灯染上温柔的色彩,看上去美好极了。 也让沈望舒自以为已经放下的那颗恋爱之心,再一次鼓动起来。 明明季逢月非常想念她,但却为了能像过去那样,和她顺理成章地成为朋友,不会因为时机不同而成为陌路人,季逢月竟然默默忍耐了三年。 这种执念,真的只是友情吗? 仅仅只是友情的话,能让季逢月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吗? 沈望舒知道自己不该再次产生多余的幻想,她也知道季逢月今天已经强调过好几次了,她在她心里只是好朋友。 可是,如果季逢月并不知道这种执念和在意,不该只是友情呢? 如果她只是误以为,这就是友情呢? 沈望舒无声闭了闭眼睛,她在心中叹息,没有彻底放下感情,就和季逢月回归前世的相处模式,果然会让她再度产生不该有的幻想。 可是她没有勇气去问季逢月,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试探,她是个胆小鬼啊。 果然还是,算了吧……
第25章 人生的备选 虽然现在的身体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女模样, 但沈望舒和季逢月芯子里都是有着丰富生活经验的成年人,而且两人曾经同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彼此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 完全不会影响对方。 沈望舒住在季逢月家的这几天, 两人似乎回归到前世时的同居生活, 像是亲密地度过短暂的休假时光那样,不考虑学习和工作,只是单纯地在一起, 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气氛很是和谐。 因为放下心中的感情重担, 沈望舒现在也有了去思考未来生活的精力,虽然她仍旧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延续前世的道路, 利用经验更顺利地走下去, 但至少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望舒和季逢月约定好了炒股投资上的利益分配,在季逢月的强烈要求下, 她们决定建立一个属于两人的账户, 收益的大头继续留着给沈望舒炒股做投资。 而小部分则拿出来,两人平分,供日常使用,起步资金全部由季逢月出,并且后续还会有拿出更多,只要沈望舒需要。 面对沈望舒隐隐表现出的否决念头, 季逢月的态度非常坚决, 而沈望舒在心中的内疚影响下, 没能成功拒绝。 最重要的是, 季逢月言辞凿凿地说起前世,本来她就打算和沈望舒去领证, 从此财产彻底共享,这一世要不是同性婚姻法尚没通过,而且两人年纪也还小,她不介意再去补一个,好让沈望舒安心和她一起生活。 这使得沈望舒又羞又恼,尴尬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真的羞得无地自容,只想钻进地上的缝里,也想干脆让季逢月忘记这回事算了。 可是面对季逢月无比认真严肃的表情,沈望舒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好退一大步,同意季逢月的让利,好让她别再说下去了。 当时沈望舒是在一种心情很崩溃,又在父亲的婚礼上喝了一点酒的情况下,才非常冲动地对季逢月说出,既然她们都不想和别人一起生活,那未来要不干脆两人搭伙过日子算了这种话。 其实沈望舒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是她没有想到,开车来接她回家的季逢月竟然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真的同意了。 而且还说再等她一段时间,两人可以去登记结婚,这样可以保护双方的财产安全,并且在一方生病或出事故之后,可以不联系父母,以伴侣的身份照顾对方。 这种分析利弊的态度和冷静口吻立刻就让沈望舒从微醺的冲动中清醒过来,当时她打着哈哈把这事敷衍过去了,可沈望舒万万没想到,季逢月竟然真的记在心里,甚至在重生后还想着这事。 说没有感动,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对现在的沈望舒而言,比起感动,她更觉得无地自容,对友人的愧疚之心更深。 季逢月如此认真的态度已经完全证明,她将两人共同生活的未来列入了自己的计划,即便那不是出自爱情,而是对现实的考量,认可两人共同生活会比独身更便利。 但沈望舒现在知道了,季逢月心中恐怕已经真正将她视作需要负责的家人,所以那个时候会担负起家人的责任,在医院照顾无人在意的她,现在也同样认真地表示,财产可以共享给她一半。 如同钻石般闪闪发光的友情,对自觉已经是孤身一人的沈望舒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想牢牢抓在手中的宝物,可还没能彻底放下暗恋情愫的沈望舒面对坦荡的挚友,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后悔。 她觉得自己对季逢月的私心,已经给两人的友情落下可悲的污点。 只有沈望舒一个人知道,自己曾经怀揣着怎样的想法接近季逢月,又无数次产生了“她是不是也喜欢我”的可笑错觉,甚至还想着放弃这段无比珍贵的友情。 这让她该怎么补偿季逢月才好啊。 在这种自责心理作用下,沈望舒对季逢月几乎没有了底线,不管她想做什么,沈望舒都答应了。 所以在季逢月抱着枕头进房间的时候,沈望舒没有拒绝她。 两人躺在客房的床上,中间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关了灯的房间很是黑暗,拉上的窗帘将明亮的月光牢牢挡在房间之外,沈望舒闭着眼睛,突然听到季逢月的声音。 “小月,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吗?” 沈望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意识过剩,她居然从季逢月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委屈和失落。 “你怎么会这样想?并没有哦。” “可是今天你的态度很冷淡,你是不是,不同意我的计划?” 听到这样单刀直入的话,沈望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是我在醉酒后冲动的提议,你没必要当真。” “你可以把这个计划当做未来的备选,如果你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也仍然不想和其他人共同生活的话,跟我一起不可以吗?” “未来的事情,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但我们现在才十五岁。” “所以只是备选方案,我没有要求你现在就同意。” 但是你的表情和做法,一点也不像是只把它当做备选计划。 这句话,沈望舒说不出口。 “婚姻是很严肃的事情,法定伴侣关系要求的义务也不只是财产共享,其实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确保双方的利益得到法律保障。” “可万一突发重症,急需做手术,就必须找家人签字同意,没有血缘的话,就只能是得到法律认可的伴侣才能在那张纸上签字。” “单纯的同居室友,是没有办法的。” “像我们这样和家人关系不好的,紧急时刻联系不到家人,医院很难立刻做手术,必须要联系公安报备,医院内部开会,走很多流程,但是这种情况,病人往往没有时间多做等待。” 作为曾经的医生,季逢月知道这是保护医护人员的最后一道措施,但在她的个人立场上,她的感情难以接受。 因为过去她就遇到了这种事,在沈望舒出车祸之后,她没能立刻联系到沈望舒的父母,导致延误时间,虽然急救成功保住沈望舒的命,但后来的手术,却没办法及时去做。 她一直把沈望舒成为植物人的手术结果怪在自己身上。 “我明白,”如此严肃的现实情况让沈望舒轻轻叹了一声,“但现在你不是,所以没必要。” 季逢月在黑暗中攥紧拳头,她听出沈望舒拒绝的真正理由,她们现在的情况和前世并不相同,沈望舒觉得她的家人都还在世,也不会和自己一样,和父母几乎断联,所以她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她没必要为了帮助朋友,让自己跟朋友形婚,让自己多出一个会影响未来自由生活的负担。 原来沈望舒之前那么难过,就是因为听她说一个人的生活很自在,她觉得是自己打扰友人的生活。 “你能改变过去的遗憾,让母亲靠自己的能力获得更好的生活,我也可以,最简单的方式无非就是融入母亲的新家,叔叔其实很喜欢我,他不会介意的。” “而且这样的话,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也不会排斥我,我的家庭关系不会因此变差。” “但你不喜欢,这是在勉强你自己。”季逢月的声音降了两度,她分外不甘心,凭什么沈望舒要勉强自己迎合别人,去融入别人的家。 她根本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做。 她们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季逢月果然生气了,沈望舒侧过身,背对着身边的人,她知道这种见外的态度会让季逢月生气,但她并不想和喜欢的人形婚,让她曾经的暗恋对象,为了照顾她帮助她,和她去领证,成为所谓的伴侣。 这算什么,不觉得太可笑太可怜太可悲吗?这种同情式的帮助才会让她真正无地自容,从此永远无法在季逢月面前抬起头,再也没法和她当朋友了。 “人生本来就无法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总是要为了更重要的目标和选择的未来让步,你不也一样,明明你也不喜欢自己的母亲。” “所以我没有和她一起生活,既然我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就可以独自生活,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在我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我也只是在做同样的事,在母亲组成新家庭之后,她自然会放弃对我的管束,而且因为她和叔叔,还有我的父亲对我有愧疚,保持和谐的亲子关系对我来说不难,并不算勉强。” “但是你不喜欢。”季逢月平静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沈望舒无言以对,她只能保持沉默,她的挚友如此了解她,她们曾经共度的十五年时光足够季逢月了解她的一切喜好。 所以,为什么季逢月看不出她喜欢她?是真的看不出,还是假装看不见呢。 沈望舒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她不想因此影响和季逢月的相处,所以她选择再次退让一步。 “足够充裕的金钱会让人在现实面前拥有更多选择,所以为了以后的自由生活,我会尽可能多地利用重生的优势赚钱。” “就像我们今天说的那样,一人一半,同时你可以时刻监督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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