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司岐的手忍不住轻轻从小腹略过,她现在有了堪比元婴的修为,但是却明显感觉到修为的进度越来越慢。 她之前曾经修炼到过大乘期大圆满,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灵力的积蓄,不该有瓶颈才对。 在帮小鹿护法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关键——她的一部分灵力被吸走了。 闻司岐不知道怎么和段奚颜说这件事情,眼睛里忍不住微微有些慌乱:“你看错了。” 说着,她顺手挽起头发,用玉兰发簪固定好,那一抹霜色也就被她掩藏在了层层的青丝之下。 “师尊师尊师尊……”段奚颜继续追上去,“师尊,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好辛苦的,你都不心疼我。” 说着,她的手臂轻轻圈住了闻司岐的腰身,笑着把下颌放到闻司岐的肩膀上。 闻司岐的整个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间,抬手把段奚颜的手臂拽了下来:“不要动手动脚。” 语气虽然清清淡淡,但是离开的动作里分明带了一丝慌乱。 段奚颜愣住了,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师尊明明已经接受了她。 灵泉山平日少有人来,清辉殿的内殿更是少有人来,闻司岐很喜欢现在毛绒绒的内殿。 于是,段奚颜经常在外面回来,就看到地上一摊衣服,然后一个毛绒绒的小毛球窝在垫子上修炼。 那双耳朵尖尖在空气之中颤啊颤,全身的绒毛毛都干干净净,看上去就软绵绵的,很好摸的样子。 兔兔很是可爱,但是偷袭有生命危险,再加上这段时间闻司岐都不让她近身,段奚颜忍不住心里有些委屈。 段奚颜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师尊……” 说着,段奚颜往闻司岐的身边蹭了蹭,同时毛绒绒的粉色狐狸尾巴在地毯上扫啊扫,像是不经意之间擦着闻司岐身上的容貌缓缓掠过去,吹起来一阵淡淡的风,然后尾巴尖尖碰上了闻司岐的手臂。 闻司岐睁开眸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悄悄穿上了外衫,极其慎重的系上了外衫的衣带,遮住了自己的小腹,然后指尖抵着段奚颜的脑门,把她推远了一些:“今日可有什么事情?” “一切顺利,灵泉山井井有条,我还去看了周雅雅,她哥哥如今已经是延髓山的亲传弟子,没人敢欺负她了,不过还是那一副大小姐的脾气……”段奚颜絮絮叨叨的声音停住,看了看自己和闻司岐之间遥远如同“天堑”的距离,顿时有些委屈,一双棕褐色的瞳仁凑过来,“师尊,你真的不想亲亲嘛?” 段奚颜的眸子里像是摇曳着一条粉色的狐狸尾巴,长长的睫羽像是蝴蝶的翅膀,微扬的凤眸忽闪忽闪的样子,充斥着淡淡的魅惑:“别的道侣都有,我都没有的。” 这孽徒,倒是把九尾狐那一套学会了。 闻司岐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却忍不住稍稍靠近些许,轻轻在唇上吻了吻:“好了吗?” “好了。”段奚颜舔了舔唇瓣,笑眯眯道,“若是有更多就好了。” 说着,她身体微微前倾,顿时把闻司岐整个人都压在了地毯上:“师尊,别的道侣……” “没有别的。”闻司岐伸手捂住了段奚颜的嘴,然后眸间淡淡慌乱,“不要想别的,没有别的。” 段奚颜顿住,闻司岐之前分明没有这么抗拒的。 闻司岐站起身,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外衫,声音里明显有几分不自然地慌乱:“好了,我要去修炼了。” 说着,夺路就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腰带还在远处的地面上,又转回身去拿,背影里都是落荒而逃。 妖修最好的修炼方式还是变回原形,段奚颜也得以偶尔能看到在地毯上打滚的小团子,只是总是看得见吃不到,也挺让人心里痒痒的。 在进殿门之前,段奚颜习惯性地先只走了沉蝶,然后才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地毯上的小团子滚得炸了毛毛,似乎是感受到敲门声,嗖的一下变成了人形,只是那双青玉色的眸子里明显还有些慵懒,扯着衣带的手也有些慌乱。 段奚颜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师尊,慕容长老来了……” 闻司岐的语气淡淡的:“请慕容长老到外殿见面吧……” 闻司岐已经顺手披上了外衫,眉目清冷,发丝顺着脊背如瀑布倾斜而下,斜插的发簪点缀在发间,全身都散发着疏离冷淡的气质。让人根本无法和刚才那一小团,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的小毛球联想到一起去。 闻司岐敬重慕容权,这人就是个研究丹药的天才,也是个疯子。 很多人欠慕容权人情,更是有不少人想要他出面炼制丹药,因此愿意为他做很多事情。 可是他却从不把这些名利权势放在心上,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不只是如此,单单只是慕容权千里迢迢跑到雍州,和江延一起去接段奚颜这件事情,就值得闻司岐敬重。 慕容权没有坐在椅子上,反而是满脸不安地走来走去,一直不停地搓着手。 他今天还特地换了一身比较整齐的黑色法衣,衣袂飘飘,没有丹火烧出来的破烂的洞,下巴的胡须攒出了一大把,他不安地搓搓手,捋几下胡子,倒是显出了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见了闻司岐,他更是手脚慌乱,一时间都忘了往哪儿摆:“闻尊主……我……这……” 这不像是慕容权平日的样子,平日里简直是个混不吝的老混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拘束了。 闻司岐唇角微微勾了勾,单手做出请坐的姿势,语气虽然清冷依旧,但是带着微微的轻缓柔和:“慕容长老有话直说。” 闻司岐这个淡淡的笑容晃得慕容权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闻司岐这么笑过,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除了和江延说话,和别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慕容权这辈子没有求过人,手掌抓紧了又放开,直到在膝盖上抓出了一层褶皱,才一咬牙说道:“闻尊主,我借段奚颜用一下,您觉得行不行?” 闻司岐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慕容权的意思。 “哎呀!”慕容权急得跺了跺脚,然后才一五一十说清楚了,“我听说您去过凤闵城了,那您也知道当年我和尹天的矛盾,尹天失踪了,随之消失的控制摘星楼的核心云晶,炼器师总会没办法控制摘星楼,就想到了我……我手里还有一颗摘星楼的云晶,他们要我交出去。” 闻司岐忍不住皱了皱眉:“那摘星楼,本来就是你设计的,他们怎么敢要?难道背后还有别的隐情?” “当然是我设计的。”慕容权一听就急了,拍着胸口说道,满脸骄傲,“我一辈子最得意的作品。” 提起来摘星楼,慕容权神色飞扬:“那举世无双的构造,那浑然天成的拼接,那复杂的阵纹,就算是我亲手再去做,都不一定能做出第二个,也就只有摘星楼能够有资格去做炼器师总会所在的凤闵城的镇城之宝。” 迎上闻司岐那双淡淡的眸子,慕容权像是瘪了的气球,垂头丧气道:“可现在,是别人的。” 闻司岐的语气淡淡的:“你可以把它拿回来。” “我不想。”慕容权摇了摇头,“我不想走到那般地步,毕竟我们之前是好兄弟……” 顿了一下,慕容权继续说道:“况且,我现在代表的是洞崖门。” 或许有些人看似表面洒脱,但心里总有过不去的事情,对慕容权来说,就是之前和尹天的那段往事。 慕容权一心都在炼器炼药之中,只有阵纹和丹方之中的奥妙才能带给他快乐,他遇到了尹天,以为遇到了知己,却没想到最后会被尹天暗算。 而且,慕容权感念当年慕昙华的庇护之恩,现在他是洞崖门的五长老,如果直接和炼器师总会撕破脸,也就意味着洞崖门和炼器师总会撕破了脸。 炼器师总会一直自我标榜为中立势力,不参与修真界的恩恩怨怨,若是把它逼去了洞崖门的对立面,对洞崖门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闻司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不可查地轻轻叹了口气,若是以往,闻司岐早就没耐心了。 或许是因为破了无情道之后,内心柔软了一些,心里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共情:“你想怎么做?” 慕容权继续说道:“全山提出来,摘星楼既然一直都是炼器师总会的所有物,那就应该一直归炼器师工会所有,炼器师总会的会长就是能够拥有云晶的人,只要把炼器师总会的会长的位置拿下来就行。” 闻司岐:“……” 她是真的想问问慕容权脑子是不是还是正常的,炼器师总会这样的庞然大物,会长的位置是说拿下来就拿下来的? 若是真的这么简单,慕容权当年也不会被追杀得那么狼狈了。 慕容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炼器师总会最近在举行炼器师大赛,只有年轻一辈才能参加,只要段奚颜能够拿下魁首,那我这个便宜师尊就可以上位了……” 说着,他不自然地嘿嘿笑了笑,眼睛看了看闻司岐背后的段奚颜。 全山许久之前就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之前不抱希望,因为虽然座下也有几个天才的弟子,但是和炼器师总会藏着的那几个苗子比起来,是真的有些不够看。 可段奚颜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已经是大乘期的修为。 须知,这是个越级炼器的怪物,现在九品丹药和灵器对于段奚颜来说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和慕容权之间相差的也就那一点点经验而已了,在年轻一辈里简直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不行。”闻司岐还没说话,段奚颜却断言拒绝了,“我可不是你徒弟,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再说了,我可不在意那破楼到底是谁的……” “那不是破楼!”慕容权气得有些跳脚,却还是强压自己恢复了镇定,长长呼了口气,有求于人,就是要卑微一些,“我没说让你改换师门,毕竟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师尊,就短暂地承认那么一下下好不好?”闲主府 段奚颜摇头:“不好。” 慕容权咬牙道:“小混蛋,你想要什么好处?” “那楼,借我玩两天。” “不行。”慕容权斩钉截铁,“摘星楼现在没有催动,催动起来就是大杀器,怎么能随便拿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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