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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烟那边已经起身去查。 穆橙收回视线，又看到周可嘉那张脸。 太阳穴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吃痛的抬指按在太阳穴上。 难受的时候，就忍不住喊那个能够让自己心安的名字：“周可嘉……”
第87章 噩梦 “我在。” 周可嘉哄着她，语气一遍比一遍温柔，“阿橙，我在呢，我在……” 穆橙安心了，闻着周可嘉身上和自己相近的味道，她沉沉的闭上眼。 周可嘉把人抱紧了，眼底冷光浮现。 “小鱼，麻烦你帮我把车开过来，先送阿橙去中医馆。” “好。” 俞婳没有犹豫，转身去找工作人员帮忙。 梁欣站在周可嘉身侧，想帮忙搀扶又不敢动。 她有点担心周可嘉现在的状态。 周可嘉抬头看了她一眼。 梁欣立马就懂了。 “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放心，只管照顾穆橙，别的不要管。” 周可嘉没说话。 等俞婳找工作人员把车开过来，她扶着穆橙上车，一并离开。 梁欣和朋友站在原地，担忧的望着周可嘉离开的方向。 周可嘉这样的眼神，她只在周可嘉离开家那年见过一次。 然后足足心有余悸了七年。 这一次，她只怕…… 俞婳抬手搭在她肩膀上。 “先别想那么多，这边监控都是覆盖的，前台也有登记，很容易查，看看是谁做的再说。” 梁欣紧握的双拳慢慢放下。 “嗯，走。” 到前台那边，季若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监控和登记记录都一清二楚。 看到那个名字，俞婳忍不住骂了一声。 她想过会不会是傅一帆，毕竟穆橙这样光明正大的抢走了周可嘉。 可没想到，是她那刚被穆橙教训过的混账哥哥。 那这件事，起因就是她。 她对不起穆橙。 也对不起周可嘉。 “我找他去！” 俞婳冲动的抓起球杆。 梁欣把人拉住，“你哥哥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啊，他不可能承认的，到时候拉着一群不要脸的公子哥又欺负你，这么多年你还没受够吗？” 俞婳咬牙。 受够了又能怎么样？她都放弃家产，跑去开民宿了，她只不过是想保障自己后半生的生活，俞诠却不肯放过她。 现在还跑来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朋友。 分明是故意羞辱她。 她忍不了这口气。 季若烟也是侧身，把她的去路挡住。 “梁欣说的对，你别冲动，要教训你哥哥不难，等穆橙康复了，让她自己解决都没问题，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哥哥太无赖，被教训一次两次不会懂得收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彻底了结这件事。” 梁欣赞同，“不仅要彻底了结，还得尽快，一旦可嘉抽出手来，那后果就不是这样的小打小闹了。” 提到周可嘉，俞婳的理智才回归一点。 她明显的抖了一下，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季若烟不解的看着这两人。 “你们干嘛怕周可嘉啊？” 梁欣拍拍她肩膀，“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季若烟不屑。 “穆橙在生意场上那爱答不理又凌厉风行的样子才可怕好吧，没见识。” 梁欣很认真的说：“请记住你现在单纯的样子。” -中医馆。 钟渊掐着穆橙的手腕，眉头紧了又紧。 他抬头看看周可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可嘉倒是平静，站在那儿，眼神冷冷淡淡的。 “你说吧。” 钟渊松开手，慢慢的说：“比我想的严重，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见，说实话，我也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她现在记忆混乱，你可能有一阵子要忙了，得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自从上次发现她酒精过敏，我就很努力的在配药了，但是不行，所以我打算离开帝都一段时间，去找我的一位朋友，或许他有办法，在她彻底爆发之前，我会赶回来的，大概，半年吧。” 周可嘉的目光抖了抖。 她问：“彻底爆发是什么意思？” 钟渊走到桌前，用一蓝一红的杯子，各自倒满水。 然后当着周可嘉的面，把蓝色的那杯倒掉，把红色的灌进去一半，接着换一个大杯子，把两杯只剩一半的水都倒进去，摇晃的浮起泡沫。 他一个字都没说，周可嘉却苍白了脸色。 钟渊试图安慰。 “你也不用太担心，有的担心是刻进骨子里的，忘不掉，例如教养、学识……” 他结巴了一下，很尴尬的说：“喜欢一个人到某种程度，也不会忘记的。” 周可嘉自嘲的笑了。 眼底情绪不明，只偷偷藏匿着。 声音很轻很轻：“挺好，她应该不会忘记我，或者，只是不会忘记周可嘉。” -当晚，穆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已经长大成人的她又被困在冗黑潮湿的地下室里，目光所及，唯有顶上的一道天窗。 穆橙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仰头望着窗外的暗光。 偶尔有红焰的火光划过。 等了很久，穆橙都没等到记忆中的人来找自己。 她攀上水管道，自己打开了那道天窗。 爬到房顶，穆橙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火光中，墨绿色旗袍摇曳。 她立于火光中心，身后的火焰疯狂涌窜，将她妖艳的五官衬出几分血腥。 和穆橙记忆里在公司碰到的，巧笑嫣然的周可嘉，简直是两个极端。 穆橙不敢认，可内心深处在呐喊，在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周可嘉。 周可嘉慢慢走近了。 明明穆橙站在高处，却好像被底下的人摁住喉咙，无法动弹。 那双眼睛，冰冷无情，那般令人恐惧。 “穆橙。” 底下的人冷漠的喊她的名字。 “你知道，死在火里的人是谁吗？” 穆橙眉头一紧。 她看向远处的火海，里面火势汹涌，哪儿还看得到半点生机。 周可嘉高傲的扬起头颅。 “是我父亲。” “那个全天下，最不要脸的男人。” 她的话，像利剑一样，穿透穆橙的脑海。 “啊！” 穆橙捂着脑袋，跪下去。 目光所及，是周可嘉那张妖艳动人，蛊惑人心，却又充斥着寒意的脸。 不对，那不是周可嘉。 周可嘉不会喊她“穆橙”。 颤抖着肩膀，穆橙抬头。 “你是谁？” 被这样问，周可嘉眼底略过失望，但她收敛的极好，冷冰冰的，没让穆橙察觉端倪。 “我是谁？你不是暗恋我很久了吗？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穆橙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她。 “不是。” “你不是她。”
第88章 嘘 “阿橙？” 亲切的关心从空洞的四周传来，穆橙眼前弥漫的火光渐渐消失。 她抓住那只虚空中伸出的手，像是攥住救命稻草，垂死挣扎。 周可嘉被她的大力吓到，下意识的伸手护住突然惊起的穆橙。 “阿橙，怎么了？” 穆橙惊醒。 这一觉，她睡的满头大汗，脸色比昏迷前还要惨白。 周可嘉温柔拍打她的背脊。 “做噩梦了吗？我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 “我……” 穆橙喘着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梦里的，和眼前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分辨的出。 那算是她梦到了周可嘉吗？周可嘉平静的笑笑，“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了，头有没有好一点？” 后脑的剧烈疼痛已经减弱了。 但穆橙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晃了晃脑袋，强行将那些思绪都抛出去。 “没事了，这是在哪儿？” 四周都是中药的味道。 周可嘉给她拿外套，“在药管，这是钟渊的休息室。” “哦……” 穆橙套上外衣，慢慢的起来。 她被周可嘉撑着，瞧起来软弱无力的。 很好欺负的样子。 要换做平时，周可嘉会逗逗她，但一想到穆橙梦里可能出现的人不是自己，她就万分沉重，不想说话。 她连问一句梦里的周可嘉是什么样子的都不敢。 瞧，多怂。 注意到周可嘉的情绪，穆橙站直身子，有点虚的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在这里陪我太久累着了？” “没有。” 周可嘉不想骗她。 丢失记忆的人都好好的，自己这样患得患失，真的很丢人。 周可嘉深吸一口气。 “阿橙，钟渊说你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他可能没办法治疗你，自从你陆陆续续的忘掉过去开始，我就在想，当你彻底遗忘那个人的时候，还会不会喜欢我。” 穆橙没听明白。 她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记忆乱成一团，可她不知道周可嘉说的“那个人”是谁。 “我忘记了谁？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周可嘉看着她，神情纠结。 “阿橙，你喜欢我什么？” 穆橙毫不犹豫的说：“第一眼是漂亮，然后是发现你善良、温柔，我打架你不会斥责我，会帮我解决麻烦，会给我包扎，知道我没吃饭，会故意把我带回家，我要求高，对人不礼貌，这些毛病你从来都不说，我第一次遇到会把我的坏习惯当成闪光点的人。” “我的记忆里，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她对我也很好，可是我想不起来她是谁了，忘记她让我觉得很难过，你说的是她吗？因为她，你才怀疑我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吗？” 周可嘉摇头。 “不是。” “你就只记得我的优点了吗？那你在我电脑里看到的那些，还有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我呢？” 穆橙表情更迷茫，“什么？从你电脑里看到什么？” 周可嘉瞳孔一缩。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原本她以为，穆橙只会忘记过去。 没想到，穆橙是连带着有关她和那个人相似的点，都一并遗忘掉了。 为什么？是穆橙在逃避吗？周可嘉不想深究，只想再确认一次。 “阿橙，真的很喜欢我吗？” 穆橙不会骗她。 如她所料，穆橙很认真的又一次坚定回应：“喜欢，很喜欢，你跟我确认几遍都是一样的答案，剧本杀告白之前，我想跟你谈恋爱都想疯了。” 周可嘉有点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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