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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榆郁闷。 “够啊，不过床有点小，但冬天嘛，挤挤没关系。” 裴宝辞笑盈盈看着仍在闷闷不乐的穆榆，“下车吧。” 接近凌晨四点，裴宝辞捂嘴打哈欠，搂紧穆榆胳膊，两人快步进电梯，到租房门口，进了小屋，迅速洗漱钻床上躺着。 裴宝辞本来挺困的，一躺下来，脑子清醒了。 今天，她和穆榆第一次一起睡诶。 她看穆榆因为来晚了而自责，闷闷不乐了一路，真没法看人就这样回去，指不定回去还得复盘一下，顺道苛责一下自己。 这样的穆榆可爱又让人心软。 虽然但是，今天她和穆榆睡一张床上了啊，穆榆上完洗手间，迈进裴宝辞的小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裴宝辞和江早早没同屋休息，愣神之际，直接脱口而出：“你俩没睡一屋啊。” 裴宝辞莫名其妙道：“当然没睡一屋啊。” 要是暂住一两天，那可能将就着睡睡，但寒假差不多两个月，这不显然不合适，穆榆问的什么话啊。 穆榆心中有些小雀跃，跟着掀开被子钻进床上，“哦。” 裴宝辞心中热鼓鼓的，全身有些僵得不自在，悄悄瞥了眼穆榆。 被窝里被裴宝辞暖热乎了，整个人窝里传来淡淡甜橙香，原本紧绷的精神松懈了许多，有些昏昏欲睡。 裴宝辞翻身，正对着穆榆，静看穆榆的侧颜，微微敛眸，穆榆坦然自若的模样与她心中忐忑不安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完全没有那种，第一次和女朋友同床的表现，倒不是要她有多紧张或者不好意思，至少害羞一下下也行啊。 裴宝辞有些失望，穆榆这样的表现太直女了，掀开被子躺下，然后就没然后了，人甚至睡着了。 裴宝辞往她那挤挤，头靠着她肩膀，悄悄挽起她胳膊，依偎着她入睡，算了，来日方长，再说了她们今晚确实也不能干点什么，瞎紧张个什么劲儿。 天微微亮，江早早一如既往端着一碗面进了裴宝辞房间，叫人起来吃面在睡。 半天，人窝在被子里没动静。 江早早扯着被子，推搡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懒啊，先吃点东西啦！” 推的人是穆榆，但醒来的人先是裴宝辞，看见被窝里露出第二颗脑袋，江早早石化了。 好家伙，穆榆！嘶！江早早倒吸一口凉气，满脑子都是救救我！“哦呵呵多出一人了啊，那我再去煮碗面啊。” 江早早落荒而逃。 裴宝辞推推穆榆，闭着眼睛低声说：“你先吃吧。” 穆榆端过面，递给裴宝辞，“你先吃。” 裴宝辞犟不过穆榆，闭着眼慢吞吞吃面，穆榆往碗里看，面都是搅拌好的，有点肉沫葱花，闭着眼睛都方便吞咽。 穆榆下床上了个洗手间，拿出手机看一眼，她朋友回了条：“可以啊。” 穆榆上完洗手间，往卧室里走，看见裴宝辞穿着暖黄色冬季睡衣，发丝散乱，闭着眼睛吃完一碗面，莫名其妙的觉得好可爱，迅速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刻。 忽然能理解裴宝辞那么喜欢拍下她某一瞬间的照片了。 “裴宝辞，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裴宝辞半睁着眼把碗筷放在床头柜上，打哈欠，“我好困啊，下午点再说嘛。” 说完，往床上一躺，继续睡。 穆榆没再说，江早早敲敲门，小声喊：“穆榆，你的面我也煮好啦。” 穆榆闻言，端着床头柜上的空碗走出卧室，拿进厨房水槽里放好，端起江早早给她煮的早餐到客厅沙发坐着，吃一口，人就给愣住了。 穆榆平时不太喜欢吃面，唯独两次被面食惊艳到了，第一次是她们去乌桉镇途中，裴宝辞煮的那次，还有这次。 穆榆感到神奇，仅仅是油，葱花肉沫，加点调料，怎么她俩做得那么好吃。 “很好吃。” 穆榆夸赞，非常捧场的吃干净。 江早早弯弯眼，“哈哈，还好啦，我和宝辞从小掌握大勺，弄不好吃还被骂，这是练出来的啦。” 穆榆疑惑：“从小？” “嗯呐。” 江早早吃得比较慢，小口吃着面，笑了笑，“我家里和宝辞家差不多，我是有个哥哥，她有个弟弟，她爸妈经常出门干活，她就带她弟弟嘛，做不好吃，小孩不吃，人长瘦了，就被骂，然后她就去和老家的姨姨嬢嬢们学，我家是我爸妈和我哥都去上坡，我这厨艺，还是宝辞教我的呢。” 穆榆默默听着，感觉她们像另一个世界似的，明明自己还是小孩，却揽起家里一切家务活。 “哎呀，大清早的，不说这个不高兴的了。” 江早早说，“你俩昨晚睡一块了啊。” 穆榆点点头。 江早早圆溜溜的眼睛瞥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身体微微前倾，嘿嘿一声笑，“睡得好吗？感觉怎么样啊。” “……睡得很好？” 穆榆不明所以，江早早笑得，呃，感觉哪儿怪怪的。 “啧。” 江早早挑眉，贼笑道，“你俩可真有精神，三四点回来还有精力去干这事。” 穆榆蹙眉疑惑，江早早说的话，她似懂非懂，感觉哪不太对劲。 江早早干咳一声，又继续问：“你俩谁在上面啊？” 别怪她八卦，她忒好奇了。 裴宝辞大概是高一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女生，作为她最好最亲密的发小，先是小小地慌了一下，后是偷出她哥的手机找了点片子看。 可说，江早早是和裴宝辞同时看了第一部大尺度les片。 那会江早早短暂地怀疑过裴宝辞会不会对她有意思，毕竟她俩关系最好，也没看见裴宝辞对别人好，小小慌了几天，裴宝辞看出她那磨叽别扭的样儿，给了她一记爆栗，直接问她会喜欢她亲哥不。 得，江早早彻底不慌了。 在同龄人中，裴宝辞算是长得比较高的了，再加上宝辞比较独立，就连她当初网恋，谈了那个许蓝，她都没怀疑过宝辞小攻的地位，结果没成想，谈了穆榆。 这个问题，穆榆在橘友上被问过，穆榆单指推镜框，像是有标准答案似的，正色道：“我们是互相主动的。” 毕竟她和裴宝辞两人都挺会照顾对方。 “哦，哦～对，我忘了我忘了。” 江早早拍腿，哎嘿一声，还有互攻啊。 穆榆莫名其妙瞥了眼傻乐的江早早。 一人想得太过简单，一人想得太过深奥，偏偏还聊了下来。 穆榆本想请教江早早煮面，看她这模样，默了两秒，起身进卧室。 江早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似乎被人嫌弃了？？穆榆上床躺着，虽然她去外面吃了碗面，到床上躺着也挺暖和的，但脚趾头不小心碰到一块冰冰的东西，她咻地缩回去。 未料那冰冰的东西追了上来，直接往她身上贴。 穆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裴宝辞的脚。 她的脚也太冰了，跟冰块似的。 穆榆伸腿，把裴宝辞的脚夹进她的腿缝里捂着，裴宝辞是背对着她蜷缩着身体，穆榆往前靠近了些，嗅着裴宝辞身上淡淡的甜橙味儿，伸手搂住人，握住裴宝辞的手。 裴宝辞的手微微暖，但不及她的手热。 手脚冰凉，大抵有点湿气虚寒。 穆榆如是想着，改明儿带她去看看中医，调理调理。 .裴宝辞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她梦见她和江早早本来背着背篼上山挖点野菜，天寒地冻，地面湿滑泥泞，她俩一直爬啊爬，爬不到山上，两人一直硬扛着爬山。 按平常运动量来说，这会儿她们该热了。 结果寒风呼啸，鞋子踩了这泥，沾染水珠，浸湿了些，冻得她手冰脚也更冰，还一直没找着野菜。 “哎！那有个山洞！” 江早早兴奋的说。 裴宝辞也很兴奋，两人进山洞，才发现那儿有堆火在熊熊燃烧，烤得她俩超级暖和。 这火烤着呀，还有淡淡的花果香。 太幸福了。 裴宝辞露出一抹痴笑，在山洞里不动弹烤着火，和江早早在那聊八卦，悠闲自在极了。 直到裴宝辞一觉醒来，人都还有些恍惚，望着窗外的景色，时不时传来笛鸣声，缓了一小会儿。 她动了动身，才发现她身后有个“大暖炉”贴着她，睡得比她还沉，手被她握着，脚被夹在她双腿间，穆榆几乎贴着她，两人亲密无间的相拥而睡。 裴宝辞动了动身，翻身面向穆榆，穆榆眉头轻轻蹙着，含糊不清楚的嘟囔一声“别动”，然后继续搜罗裴宝辞抽出来的脚夹住。 裴宝辞伸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颊抚摸，克制不住地往前靠了下，亲她的唇。 裴宝辞悄悄下床洗漱，打算让穆榆多睡会儿，自己去上班就成了。 穆榆半睡半醒间，摸到旁边的床是空着的，坐起来穿上拖鞋下床。 “醒了啊。” 裴宝辞无奈，“本来还想叫你多睡会。”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我朋友她是开网店工作室的，平时需要一些模特，衣服妆容她们来提供，但是拍摄比较累。” 穆榆说，“薪资的话，一套六十。” 末了，她顿了顿，解释道：“因为你是新人，没经验，其实算下来，一天拍个十来组或者二十来组，也挺赚的。” 裴宝辞愣愣，看看镜中的自己，算得上眉清目秀，但去当模特的话，还是不太合适吧。 “我又不是美女。” 裴宝辞摇头，笑着开玩笑，“算了，不给你丢人。” 穆榆听这话，不乐意了，“裴宝辞，我说过了，你不要自卑。” 无论是在家庭条件，还是外在条件，她发现了，裴宝辞虽然看起来挺开朗的，但人还是自卑的。 “你很好看。” 穆榆说，“真的。” 裴宝辞愣了两秒，噗嗤笑出声来，弯弯眼，随而想到昨晚的事，确实，上晚班还是不太安全。 “你去拍不需要签约，相当于临时找个人来补救一下。” 穆榆说，“我和克雅也去帮过她，一组六十，十组六百，有时候可能没到一个小时就拍完了，你真的不去吗？” 裴宝辞有些心动。 “别多想，你很好，不会给我丢人的。” 穆榆搂住她的腰，埋进她颈窝，轻声呢喃：“我不想干涉你找的工作，可是在酒吧上夜班，真的好危险。” 裴宝辞拍拍她后背，“呐，快洗漱吧，我去跟酒吧经理说一声辞职。” 穆榆眼睛亮了一下，“嗯。” .辞职过后，裴宝辞借用江早早的化妆品，穆榆亲自给她化妆。 江早早搁一旁守着，被撒了一泼狗粮又来一泼，这两人儿，连化个妆都眉来眼去的。 穆榆给裴宝辞画完眼线，上了眼影，这原本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反倒多出丝丝勾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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