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狸有些失望,冷不防看到齐羡清回头,那双清隽的桃花眼深邃内敛。 夜晚很安静,隐约能听到风吹过桃叶间的声音。 齐羡清白衣如雪,缓步走过去,在它面前蹲下,柔声问道:“你是来找她的吗。” 黑狐狸歪着头,疑惑的“呜嗷——”一声,不知道能不能听懂齐羡清的话。 它侧过头,不断的朝颜珏消失的方向看,有些悻悻的模样。 “以后最好是不要来找她了。”齐羡清盯着她,深邃的桃花眼微微一弯:“她已经有人陪了。”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清晨氤氲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娱乐赛第二场就开始了。 五龙峰会后半段,团体赛和娱乐赛交叉进行。 今天是举重大赛。 梁毅是个身材壮硕的汉子,站在人群中间格外显眼。 梁毅盯着眼前沉重的钢铁,双眼空洞无神。 他无法忍受前日的失败。 为什么。 明明每年都可以夺得美食大赛的魁首,可为什么这次居然输给一个黄 毛丫头! 这次美食大赛的奖品是青玉琉璃锅,这是梁毅期待了整整一年的法宝。 可是他这次居然没有得到! 真是……太气人了! 梁毅忽然想到什么,稍稍舒心。 虽然美食大赛输了,但今天又是他的强项。 举重比赛,他就不信自己会输! - 云真身穿浅红色彩蝶掐金丝裙,长发梳成妩媚的飞仙髻,皮肤雪白,眉间一抹朱砂。 她懒懒坐在观礼台上,感受到掩月那边投来的阴沉目光,不由得散漫一笑。 云真本来以为自己这次的娱乐赛,又会和前几年那样全部输掉。 但没想到啊没想到,上次那个小丫头居然能够扳回一局。 这可是云真经历过无数个娱乐赛以来,第一次拿到某个项目的魁首。 也多亏现在是娱乐赛。 娱乐赛对于各宗的参赛选手,并没有进行硬性规定,所以身为小猪妖的朱荷才能成功报名。 掩月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这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举重大赛自来只有男儿参加,据我所知,云真你的震火宗似乎没有什么能打的男儿吧。” “放心。”云真哼了一声,淡淡道:“昨日是意外之喜,我自然不会在举重大赛上也和你争抢。” 每次娱乐赛,震火宗的成绩都是分外惨淡。 能赢一场比赛,云真已经很满足了。 掩月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比赛马上开始,五龙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果然,放眼望去,赛场上到处都是肌肉壮硕的铮铮男儿。 有不少男子已经脱去了外袍,露出虬结肌肉,跃跃欲试。 每个参赛选手的面前,都放着几块巨大的钢铁。 每块钢铁上都标明了重量。 三百斤……六百斤……一千斤…… 梁毅粗粗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足以和他竞争的对手。 梁毅不由得露出淡淡微笑。 悠扬的钟声从远方传来。 比赛开始。 忽然,梁毅的瞳孔骤然一缩。 前天美食大赛那个身材纤瘦的女孩,缓慢走上了赛台。 女孩只穿一件单薄的浅蓝色道袍,墨黑的长发用发带束起,肩膀上披着一件厚实的、用枯莎编织而成的斗篷。 朱荷找了半天,才走到自己的几块铁面前。 朱荷问裁判弟子:“就只用把这个东西举起来就行了吗。” 弟子眨巴着眼睛看她,不由得一笑:“是啊,把这几个东西依次举起来,时间必须满十息才能换下一个,如果是单手举的话可以加分。” 反正这个小女孩,很可能是震火宗派出来凑人数的。 毕竟不是每个宗门都能够刚好找到可以参加举重比赛的弟子,免不了派几个人出来凑人数。 梁毅刚举完自己这边的一千斤,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身为修者,他虽然号称力大如牛,但是举如此重的东西还是得双手,而且方才他还试了三次才举满十息时间。 裁判弟子洪亮的声音随后响起:“震火宗弟子,朱荷开始比赛。” 梁毅猛地回头盯着那个女孩的方向,目眦欲裂! 就算是她再怎么能吃,也不可能……也不可能举的起如此重的东西! 朱荷先是从容的单手将三百斤的铁举过头顶。 然后她把铁摔下来,抓住六百斤的铁举了起来。 动作依然是行云流水般优雅,似乎毫不费力。 很快过了十息。 梁毅死死的盯着她,眼眶发红。 面庞清隽,体态纤瘦的少女慢慢走到那个最大的铁面前,搓了一下手。 朱荷提住铁的底端,运一口气,优雅而从容的把其举过头顶。 观礼台上传来一阵尖叫。 裁判弟子吃惊半晌,立马开始记分。 朱荷似乎根本没有用力,面无表情的举着比巨大的钢铁,阳光下依稀看见其手臂上姣好的肌肉曲线。 一千斤!!
第124章 江南 颜珏把举重比赛交给朱荷后,便放心下来。 反正休闲娱乐赛只是调味剂,就让小猪去玩玩就好了。 下午。 颜珏穿一身碧山青色轻便百褶裙,和齐羡清在山门口汇合。 五龙峰会的后半段,虽然也属于五龙峰会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但相比于时间紧凑的个人赛,显然是要悠闲许多。 所以齐羡清和颜珏,还有很多时间来做别的事。 颜珏踩到山门口青石阶上时,齐羡清已经在等她了。 齐羡清一身黑色劲装,墨发用玉簪挽起,身形挺拔站在那里,面庞极其清隽。 颜珏唇角忍不住上扬,两三步跑过去,挂在齐羡清身上。 齐羡清抬起手,轻轻抵住颜珏的背,眼里有细碎的笑意:“我宗门内师妹夜观天象,这几天都是阴天,月亮也不会出来。” “团体赛想必也进行不下去。” “我要抓紧时间,去江南办一件事。” 齐羡清实在是太忙了,平时公事很多,想要处理私事,也得抽空。 颜珏听到齐羡清说江南二字,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 她微微皱眉:“大师姐……” 齐羡清回头看她,轻声道:“我要去寻回音坊弟子,用琴音超度我爷娘的亡魂。” 颜珏知道对齐羡清来说,爹娘之死可能是她永远的心结。 提起他们齐羡清心里有多难受,不言而喻。 两人下山时并没有过多交流,颜珏跟在齐羡清身后,下意识拉住她的手。 - 两人出山之后,一路御剑而行。 将近黄昏之时,总算是到了江南。 江南不愧是闻名天下,水土分外秀丽。 亭台楼阁,街道上人来人往。 无数条河道纵横交错,渔舟往来其间,河水清澈见底。 颜珏牵着齐羡清的手,缓步走在岸边,有些新奇的欣赏着周围景色,颈脖上的金项圈摇晃,金铃清脆有声。 颜珏看了一会儿,转头发现齐羡清正在看她。 颜珏:“怎么了大师姐。” “师妹以前和我说过,你是北方人。”齐羡清看着她,目光温柔:“但我总觉得像是江南人。” 不但是气质像,说话也像。 如同江南女孩那般的软侬嗓音,如此媚态天成的举止…… 颜珏:“我奶奶是江南的,父亲是北方的,我从小住在北方。” 关于自己的身世,颜珏也是绞尽脑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齐羡清。 颜珏也没有说谎,她以前在现代时,确实在江南长大。 两人在热闹的街道上逛了很久。 颜珏和齐羡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也买了许多古怪的小玩意。 颜珏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边的糖画摊给吸引了,丢开齐羡清移步去看。 齐羡清本来想跟上,眼角的余光忽然瞟到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个老者支起小桌,面前竖了一把大旗。 大旗上写着算卦二字。 齐羡清背着手,慢慢踱步到那算卦人面前。 算卦老者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娘子,算卦么。” 齐羡清向来不信这些,一来平日太忙,根本没时间东想西想,二来齐羡清的人生准则向来就是人定胜天,平日根本不吃卦象这套。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这种算卦的摊位前停下。 齐羡清看了一眼那边围着糖画的颜珏,确定对方没有注意到这里,便让老者帮她算上一卦。 “震下、艮上,乃是养身之象……” 算卦老者沉吟半晌:“娘子未来的夫人,就在身旁。” 齐羡清心一跳,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老者微笑:“若是把握时机,今年便可以大婚。” 齐羡清对于自己做出来的事,从来不会后悔。 虽然才和颜珏在一起不久,但齐羡清已经把事情考虑的极为长远。 有时午夜梦回,她醒来低头看到颜珏安稳躺在自己怀中,总是会想到这件事。 虽然听起来可能太过于唐突,但齐羡清会竭尽全力,给颜珏安全感。 齐羡清听闻,白皙的脸颊也浮起不易觉察的红晕,低声道:“但愿如先生所言。” 齐羡清随后放了一块银锭在桌上,转身 离开了。 算卦之人盯着桌上那块银锭,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多了…… 齐羡清来到颜珏身边,看着颜珏笑眯眯地正看一群小孩转糖画。 手艺精湛的师傅坐在孩童中央,拿着勺子,晶莹剔透的糖浆缓缓淋在板子上。 小孩:“老板,我爹说你在这糖画的转盘上做了手脚。” 老板:“你这孩子,别胡说,我何尝做什么手脚。” 小男孩撇嘴:“要不是这样,为何回回转不到龙。” 老板:“你自己运气不好,怪我在转盘上动了手脚,我真是冤死哦。” 颜珏见齐羡清来了,忽然哈哈一笑,一把把她拉过来:“小兄弟,让这个姐姐给你转。” “保准给你转到个好的。” 齐羡清性格清冷,除非迫不得己,平时很少搭陌生人的讪,冷不防被颜珏拉出来,周围孩童的目光全部看过来。 “……” 齐羡清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颜珏,语气温柔的有些危险:“师妹何出此言啊。” 颜珏还浑然不觉,狭长的狐狸眼流光潋滟似的,笑盈盈往这边一瞟:“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师姐的运气堪比锦鲤,定能转到好东西。” 齐羡清看她笑得眉眼弯弯,忽然就泄了气。 齐羡清无可奈何的伸出手,揉了一下颜珏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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