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姚星云主动请缨。 副将拒绝:“不行!” 姚星云哎呦一声,用肩膀碰了碰副将的胳膊:“李大哥,我知道你疼我,听了我爹的命令好好保护我,但我既然来了这岭南、来了这梧州城,要是一直躲在你的身后,怎么成长?你放心好了,有云宁郡主陪我一起,你放心。” 副将实在是不放心:“不行!” 他们两个争执不休,江鸢也不勉强,她站起身说道:“既然副将不愿让姚寺丞冒险,那本郡主自己就便可,不过麻烦副将吩咐下去,天黑之后行动,等巫溪河水冲下来,淹没城门时,你们绕到东门和北方里应外合,争取天亮之内拿下梧州。” 副将这次应允了:“卑职领命。” 江鸢转身离开,脱掉身上铠甲,换了身素衣,牵了一匹马,临走前,她又做了个简单的安排,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江鸢独自骑马一人赶往梧州城,一兵一卒都没有带。 姚星云眉头紧皱,想挥拳揍他。 江鸢到达梧州城下,城门前有个护城河和吊桥,她勒马停下,大声喊道:“梧州城守将陈良可在?我乃殿前司都教头。” 城墙上的士兵不认识她,一个个扭头互相看着,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是谁?” 江鸢再次喊:“我乃殿前司都教头林辛,敢问梧州城守将陈良可在?我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同他讲,快让他见我!” 士兵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让人叫了陈良过来。 过了会儿,城门上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伸着脑袋往下面看,见是个漂亮美人,嘿嘿笑着:“你说你是殿前司的都教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和我说,那你现在说说,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莫不是你们禁军打过来了?那你们就打呗,我这城池固若金汤,你们无论来多少人,都攻进来不了一步。” 江鸢拉着缰绳,安抚躁动的马儿,仰头说道:“若是如此,那来的就不是我这个都教头,而是从都城而来的十万大军了。陈将军若是不介意,可否放下吊桥,放过搭个木桥让我进去,我与您详说。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进去后,可以让人搜身。” “美人独身前来,本将军哪有不开城门的道理。”陈良招手:“来人,开城门,搭木桥,迎接殿前司的都教头进来。” 士兵拱手:“是,将军。” 厚重的木门由内打开,几名士兵搬着木梯出来,在护城河上用长长的木板,简答搭建了一个木桥,江鸢拉着缰绳沿木板进去。 之后城门再次关上。 江鸢进去后,被带上了城楼。 想必这陈良是对防守格外自信,城楼上的士兵随意站着,无精打采,不过工事倒是齐全,强攻之下,也守得住这梧州城。 江鸢在进到门楼之前,一名侍女上前搜她的身,上上下下搜了一遍,确认身上没有什么兵器和暗器,才让她进去。 门楼内,不仅有陈良,还有几位将军位列两侧,看样子都是在等她。 江鸢走到中间,先作揖:“殿前司都教头林辛,见过几位将军。” 陈良坐在主座上,脚踩椅子,用下巴看江鸢:“你们殿前司可是皇上跟前的人啊,如今出来平叛,不好好去和楚湘王那边打,绕到我们这梧州城作甚,真是奇怪。” 江鸢笑道:“陈将军这话说得没错,我们殿前司的确是皇上跟前的人,但自从先皇驾崩后,各个派系纷争不断,以长平王和萧太师为首的两拨人,那更是争的头破血流。其实不瞒陈将军,我今日前来,是专门给将军送功绩,向楚湘王邀功的。” “你什么意思?”陈良怀疑道。 江鸢说:“十万大军到达岭南后,驻扎在越城岭道,他们迟迟未动,是姚崇觉得强攻越城岭道不行,所以打算派一支先锋队从右侧袭击,这支先锋队的人不多,只有一千人,由和我姚崇的儿子,姚星云负责。姚星云,也就是姚崇的二儿子,现任大理寺寺丞,深得当今太后的宠爱,前途不可估量。” 陈良歪着脑袋:“这和我们梧州城有什么关系?” 江鸢直起身子回道:“之前是没有关系,但现在和陈将军有关系了,原本他们是要从西侧袭击楚湘王,但我改了舆图的位置,带他们绕到了东边,他们察觉后为时已晚,现正在梧州城外二十里处扎营休息,打算明日再重新向西边出发。” 陈良猛然站了起来,指着江鸢吼道:“都教头这是何意,莫非是你想打梧州?” “并非。”江鸢话还没有说完:“陈将军,我虽是殿前司都教头,但实际上却是萧太师的人,城外十里处的那一千先锋军,是我们萧太师送给您的礼物,还望陈将军都能笑纳。” 陈良慢慢坐下:“原来是窝里斗啊。” 江鸢轻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不耍点手段,怎么能称的上一方霸主。那一千先锋聚长途跋涉,现在疲惫不堪,只要陈将军的兵打过去,他们便能溃不成军,还能抓到姚崇的爱子姚星云,到时候您传信给楚湘王,岂不是大功一件。” 陈良也不是傻子,呵呵笑道:“都教头这话说的是好听,但万一是你的诱敌之计呢?本将军这头派兵出去,你就在路两侧埋伏杀出来,我岂不是血本无归?” 江鸢不着急:“将军若是不信,可以派亲兵出去查看,他们明日早上卯时出发,将军还有几个时辰思考的时间,一旦到了明日卯时,他们离开,可就错失良机了。” 陈良抚摸着扶手,犹豫不决。 一旁的副将小步走过去,在陈良耳边小声嘀咕说:“将军,反正她人在这里,我们派几个人去查看,无论真假都不吃亏。” 陈良听取了他的建议,招手说:“来人,给我快马加鞭查看二十里外是否有敌军。” 侍卫拱手道:“是,将军。” 陈良这才笑了,客气道:“都教头请坐,如果都教头不着急的话,不如先喝杯茶谢谢,等有信儿回来了,我们再论?” 江鸢颔首:“当然可以。”
第102章 因为只有江鸢一个人前来, 所有陈良一点都不担心她能翻出多大的浪。 至于城外的那些禁军,这些年他们跟着都城里的皇上,吃香喝辣, 荒/淫无度, 现在恐怕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 更别说攻打这固若金汤的梧州城了,简直痴心妄想。 陈良让人给江鸢上了一杯茶,打探道:“不知道都教头在都城殿前当差, 认不认识一个叫张祖和的人?” 江鸢回道:“自然认识, 张祖和乃开封府使院, 前些时日被太后安排随开封府尹宋嘉宋大人,一起前往岭南监督税收一事, 只可惜这税没收到, 楚湘王倒是……” “哈哈哈。”陈良大笑:“你们这些都城人,真是被骗了个干脆啊。” 江鸢不解:“将军这是何意?” 陈良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们岭南之所以会反,就是因为你们这位开封府使院。” 和张祖和有关? 江鸢顿时皱紧眉头:“如果将军不介意的话, 可否详细述说,卑职愿闻其详。” 如今楚湘王已反, 陈良也不介意告诉她:“当初你们那位开封府尹到了岭南之后, 那是颐指气使,目中无人,楚湘王给了她二十万贯钱, 才将其安抚,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突然狮子大开口, 说要一百万贯。都教头,一百万贯?别说我们楚湘王能给她了, 就算给了,她也带不出这岭南,就算带出去,朝廷那边也会收为国库,既然如此,楚湘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其囚禁。” 江鸢:“那和张祖和有什么关系?” 陈良冷笑:“你们这位开封府使院,是个油嘴滑舌的软柿子,楚湘王仅用一万贯钱,就让他把都城禁军全盘托出。如若不是他告诉楚湘王,你们禁军都是一群无用武之地的废物,楚湘王也不会这么快就造反,接连攻下几座城池。依本将军看,不出半年,我们岭南就能打到都城,坐上你们皇帝的龙椅。” 江鸢这次没回话,拳头慢慢握紧。 当初她在大理寺任职之时,与这位开封府使院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相处之间,他的谈吐和气质并不像一个贪图钱财之人。 如今怎么会为了一万贯钱便出卖朝廷,莫非是被楚湘王威胁的? 一个多时辰后,前去查看的士兵回来,他单膝跪在陈良面前禀告:“将军,二十里外的密林中,的确有一千名禁军,他们在原地扎营休息,只有几个士兵守看。” 陈良挥手,示意他退下。 江鸢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身,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吃下他们?” 陈良也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尖锐道:“这是本将军的事情,就与都教头无关了,来人,把都教头带下去休息,” 话音落下,两名小兵走进来架住江鸢的胳膊,强行把她带走。 江鸢挣扎着喊道:“将军,将军,我是萧太师的人,我是来找你合作的,将军!” 江鸢喊着,人已经被带出了城楼。 一名副将走到陈良跟前,说道:“将军,楚湘王的意思,是让我们守着梧州城,我们真的要吃下城外的那些禁军吗?” 陈良望着城楼外的梧州城大山,深思过后,说:“我们梧州远离战场,到时候等楚湘王打下大梁王朝,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们说不定还在梧州城守着。与其在这里坐吃山空,不如出城拼一拼,就算输了,我们也能守住梧州城,还能把那位都教头交给楚湘王,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 副将奸笑着拱手:“还是将军想的周到,无论输赢,我们都有这位都教头在手里。” 陈良哈哈笑了两声,吩咐他:“去,抽调一千名精兵,等夜深下,出兵。” 副将:“卑职遵命。” 天边日暮近黄昏,残阳落。 等天一黑,梧州城门缓缓打开,士兵放下吊桥,一千名士兵在副将的带领下走出城门,前去偷袭二十里外的禁军。 这些人刚走不久,清澈的巫溪河河水突然从西边奔涌直下,一路携带草木泥土,浑浊而来,在黑夜中如滚雷班震耳。 陈良镇坐在城楼之上,怀里搂着美人喝酒,歌舞升平。 “来,喝,喝。” “都喝。” 巡逻的士兵察觉到巫溪河水决堤,急匆匆跑回去,从舞女中间挤到陈良跟前,慌张的跪下禀告道:“报,将,将军,巫溪河水决,决堤了,马上就要到梧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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