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四十的年纪,外貌与气质上却依然像是三十出头,透露着一股成熟有度的气息。 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陆欢都是随了秦岺。 她正欲走去,却发现母亲的身旁还坐了一道人影。 茂密的长卷发,纤细的四肢。 是她。 陆欢眉目一利,看到第一眼就掉头要走。 这一幕秦岺被看在眼里。 “陆欢,回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她从来不敢违背的命令感。陆欢止步顿下,最后还是转过身走过去。 “跑什么?这里有谁会吃了你?坐下。”秦岺微垂着眼帘,放下手中茶杯。 陆欢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目光低着看向别处,没有看圆桌旁的第三个人。 “你没跟我说过她在。” 陆欢抬起眼,猝不及防与那道落自己身上的视线正对上,一举撞进她的眼底。 如同狐狸般的眼睛尾端上挑,卧蚕下有一颗小痣,琼鼻挺立,凉唇轻抿。五官过于精致得宛如女娲亲手雕刻,有几分不真实。 浓密的微卷发更加称出优越的脸型。 气质从容且冷淡,宛如盛开在高处的清冷寒花。 她也在看陆欢,淡淡的眸中没含什么情绪。 白、矜。 陆欢在心底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 这就是她的好妹妹。 永远可怜,永远无辜。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取母亲的所有偏袒与偏爱。 陆欢越见白矜这张绝色的脸只越觉得厌烦,仅是对视两秒就错开眼去。 秦岺知道陆欢什么模样,无非就是犟种,也最有法子拿捏。 瞥过一眼,“今晚和妹妹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 “吃不了,公司还有事。”陆欢张口就来,站起身,“如果喊我来只是吃顿饭,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要离开,秦岺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有所动容,只是慢条斯理地又饮口茶。 “可以,不过把矜矜一起带走。” 陆欢闻言回过头,眼底带了些疑惑,甚至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 秦女士看她,“矜矜刚大学毕业回来,正好需要进公司实习,我已经通知过人事部了,明天就能上岗。” “至于住所,我知道你在公司附近有套三室一厅,让矜矜住过去,方便上下班,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好带着她。” 听完一通话的陆欢面色青下来,有些哑言。 “妈,你怎么想的?” 让白矜跟她一起住,疯了吗? 秦岺眉眼压下来,“这语气,你是不满意吗?” 陆欢在外一副模样,在家又会是一副模样。 只因母亲至小就严厉管着她,每次犯错换来的都是责骂罚跪。 头顶承受的阴影并没有随着身体的长高而消失减退,而是留在了心里,化为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冰凉的眼神扫过一下白矜,回过头走离。 “跟我走。” — “安全带系好。” 管家把白矜的行李放上车后,陆欢对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白矜冰冷道。 车体平稳驶向公路,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一层黑暗的薄纱笼罩整座城市。 道路两旁的灯光两起,高楼的窗口也透出光亮。 车内寂静,只有行驶中的车沙声,与微弱的空调声响。 自幼时,陆欢就从不接纳这个贸然出现的妹妹。自长大亦然,从来只将她当空气。 从八岁白矜被小姑收养进入陆家开始,就是如此。 陆欢面无表情开着车,直视前方,启唇问道,“你又跟妈妈说了什么?” 副驾驶座上,白矜系稳着安全带,偏头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她,冷淡道,“我没有。”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淡漠薄凉,没有什么起伏。 鬼才信。 陆欢冷笑了声,没再说话。 一路上沉默不语,直至车辆进入小区,停往地下停车场。 刚停稳车,陆欢没有等她,先一步熄火下车关车门,一顿操作快捷得毫无拖泥带水。 白矜看着车外的陆欢,浅色的眸子微暗,跟随着下车。 打开后备箱,里面东西不多,一个正常尺寸的行李箱,与一个小的行李袋。 白矜提出行李箱,不稳向后踉跄一下,被人抬手扶住,与此同时一股较淡的冷香掠过鼻间。 臂弯上的触感顺着血脉传向心脏,悄无声息地敲动鼓面,一瞬晃神。 只见陆欢眉间蹙了一下,仅是两秒就松开她,好似刚才的举动只是下意识。 “真没用。” 她拉过白矜手上的行李箱,把里面小的行李袋丢向白矜,锁上车后直接拖着行李箱往电梯走去。 盯看着优越的背影,白矜立于原地。 被触碰过的手悄然放入外套口袋。好似在留住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尘封多年的回忆争相涌出,占据一片脑海。心底藏匿的暗芽在黑暗中挣扎。 姐姐啊......又见面了。 白矜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平静的双眸下波涛汹涌,情绪翻涌烈。 这一次,你还能对我做出什么? 会排斥我,还是...... 会爱我呢。
第2章 钓她呀 电梯缓缓上升,电梯内壁倒映出两人的身姿。 白矜比她略矮一些,身穿较薄的浅褐风衣,一袭蓬松的卷发披散在后,相较陆欢精炼的青衬衫西装裤更显稚嫩,乍眼看去确实如姐妹一般。 陆欢没说话,气氛异常安静。 电梯运作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直至停稳在十六层楼。 “走了。” 陆欢提着行李箱出去,白矜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 门锁打开,啪嗒一声灯光亮起,里面的简单陈设映入白矜眼中。 是简单干净的极简风,灯光明亮,柔软的灰色沙发前摆放玻璃茶几,瓷亮的地板不染一丝灰尘,空气中含着一种独有的淡香。 陆欢先把行李箱提进去,换好鞋,再弯腰从鞋柜中找出一双新的拖鞋给她。 全程不说一句话,接而拿过白矜的行李往一个空房间走去。 白矜换完鞋,缓步走过去时,陆欢已经从柜中搬出来很多东西。 其中就有还未拆封的新被套与新被褥。 “被子自己套,新的洗漱用品我会添在洗漱台上。衣服家里有洗衣机,洗完记得晒,特殊的衣物小区门口也有干洗店,或者打电话让她们上门领。” “冰箱里有饮料牛奶,橱柜也放了食材,有灶台天然气,要吃什么自己做,别指望我照顾你。除了这些,其余的东西别乱碰。” 冷声交代完,她走去洗漱间,又是一阵翻柜声。 她平时的生活用品都会多备几份,方便到时间换用。大部分生活用品,牙刷毛巾浴巾等,基本都能翻出同款不同色的来。 不歇停地翻动了一通,把基本都安排完毕后,直线走回自己的房间。 啪地一声房门关闭,好像一秒都不想在外面停留。 白矜望眼向洗漱台上多出的一份款式相同但颜色不同的用品。 这些与她的隔开一段距离。 摆在一起,令人想入非非。 她走出去,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渐渐收回,回到新房间整理物品。 “......” 传来第二声关门声,外面也安静下来。 陆欢独自坐在房间的床上,指尖互相摩挲,随后略微有些头疼的闭起眸,捏起眉心。 她怎么就真把人给带回来了。 还真把人给带回来了... 一想到以后都要与她住在一起,陆欢脑子就要跟炸掉般的疼。 “啧。” 甚至要进公司...... 一天天的究竟都是什么浑事儿。 还要待三个月实习期。 陆欢叹声气,撩了把头发,转身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手边扣响电话,对着那边交代一番。 没过几分钟,一份新员工的资料发来。 她操作鼠标点开文件,找到白矜那页简历。 眯起眼睛,水墨色的眸中映着资料上的文字。一番阅过后,她才知道白矜被送入了策划部门。 白矜自小就聪明,学习一直名列前茅,考了个外省不错的一流大学,能力上没什么好挑剔的。 如果贸然找机会辞退她,不仅给了她把柄,母亲那边一定会施压。普通的赶走手段根本没办法。 陆欢闭眸舒气,保持平稳的心态。决定之后再想。 再睁开眼,右下角邮箱的图标在闪烁,应该是白天所说的新策划方案。 她点开邮箱中的文件翻阅起来,一会儿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敲打,处理工作。 时间不知觉中过去,外面也无声了好久。 因为太过安静,陆欢总觉得家中还是自己一个人。 她处理完事情回过神来后,才发觉已经过了两小时。 外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欢看看时间,合上电脑走出房门。 客厅沙发上空无一人,房间门闭着,那人应该是在房间没出来。 陆欢走往她的房门前,停着犹豫片刻。后想到这就是她自己家,有什么好顾虑的,便叩两下房门。 只是里面并没有传出动静。 “白矜。” 陆欢喊她,眸子微眯,又敲两下门。 “等一下。”里面传出很轻声音。 再等了一会,她还没有出来。 陆欢等得有些不稳。 与此同时心中莫名有个想法油然而起。 她会不会在里面背着她做出什么事,故意弄伤自己,栽赃给她,好让母亲心疼她,又或者要造出什么来报复她。 毕竟她与她的纠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越想到此,陆欢面上的表情就越是难看。 贴近门,发觉里面几乎没有动静。 陆欢没有敲第三下,下一刻直接扭开锁柄打开门。 却不想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脑海中的画面,而是一座洁白的身躯。 发丝被撩到身前,洁白无瑕如玉一般的后背,与躯.体的曲线,一览无余。 坐在床边背对门口的人似乎察觉到门的打开,轻侧过头。 “......不好意思。” 砰—— 陆欢在她彻底回过头来之前猛地关上房门。 白矜看见闭合的大门,莫名觉得有些落荒而逃狼狈的意味。 她轻弯起唇角。 勾出意味不明的弧度。 “......” 门外。 陆欢两眼难得地含着些惊魂未定,清醒的脑袋有一瞬发懵。姣好的玉白仅是一眼就映入了脑海。 差点忘了,一起居住,多少都免不了隐私的接触。 母亲和里面这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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