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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拍了拍许茹云的手，示意她先别说了。 “知道了，叔叔。” 许望舒吃完饭，主动开始收拾碗筷，一声不吭地去到厨房里洗碗。 见不到和自己犟嘴的女儿，许茹云心里头慌，靠在厨房门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望舒的背影看。 “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许茹云突然开口。 许望舒洗碗的手一顿，“没有。” “早就说了，外面不好混的，妈妈能害了你不成？十八岁瞒着我报了音乐专业就算了，还不好好读大学，一天到晚就琢磨什么乐队乐队的....” “你那个乐队都散了两年了，也不知道吸取教训，还要跑去唱歌....一天天去卖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多缺钱一样....” “要我说，外面的工作那里比得上妈妈给你安排的，你要是早按妈妈的计划来，就不用白走这么多弯路了。” 许茹云在后面不停地输出着，许望舒擦干了手，转身说道，“妈，别说了，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来了吗？” “你是我生的，我说两句怎么了？” 许望舒没说话了，许茹云抿了抿唇，又说，“算了，现在回头还不算晚，我还怕你四五十岁还在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些东西就只适合做爱好，正儿八经的工作还是要找个铁饭碗.....” “知道了。” 许望舒敷衍似的应了声，走过许茹云的时候，又被拉住了。 “你等等，你最近有认识什么男性朋友吗？” 又是不可避免的催婚。 “没有，先准备考试吧。” “考试又不难。” 许茹云又开始新一轮苦口婆心，“你有空就多出去走走，遇上好的就主动一些，不要端着个架子，让别人觉得你不好接近。” “你都二十六了，我二十六的时候都和你爸离婚了。” “妈。”许望舒无奈道：“都是看缘分的事，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 许茹云说着又来了火气。 “你都这么大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啊？给你介绍的那些，你一个都看不上？” “是不是我和你爸离婚给你造成什么影响了？” “没有的事。” 这事来来回回的说了不下一百遍了，许望舒也解释了不下一百遍了。 "就是没遇上喜欢的，您就别瞎想了。" “隔壁的佳佳都已经生第二胎了，你也不知道让你妈享享清福。” “您还不享福啊，方叔叔和狗，哪个不好啊？” 许望舒调到手机的铃声界面，在许茹云还要开口的时候，点开了来电铃声，装模作样地接起了电话。 “喂，好的......嗯.....” 拍了拍许茹云的手就往院子里走去。 躲开许茹云的唠叨后，许望舒窝进了躺椅里，院子里和流浪猫打成一团的法斗听见动静，哼哧哼哧地跑过来，拉着个大舌头往许望舒的手心里拱。 “老虎，胖了啊。” 许望舒揉揉老虎的脑袋，老虎的嘴咧到耳根，像只小猪一样滚倒在地，侧躺着露出嫩白的肚皮。 老虎是许茹云养的法斗，已经五岁了。 一手撸着老虎，一手拿出手机来打开视频软件。 第一条的推送就是她耳熟的音乐节奏，她不确定似的拉到最前面，确定是自己的原创歌曲录音后，她看了看账号。 明日音乐节。 【你最喜欢哪首歌？投票最高的乐队可以和我们一起嗨翻全场哦！】 这条视频的点赞量已经高达二十万了，评论量还在不断的持续攀升。 【好喜欢这种老式，朦朦胧胧的嗓音！】 【秋天还没过，冬天就来了吗？】 【为生活庸碌，为浪漫赴死，为不可一世的青春。】 【阿欣，难道我不够格，挣你口中的笑话？】 【感觉和之前小火过的moon很像，有点味道.....】 【投一票，主要是带前女友去。】 各色各样表达怀念的，直白的，玩梗的评论划过，许望舒在一列的评论里死死盯住其中一条评论。 【感觉和之前小火过的moon很像....很像.....】 退出界面，滑到通讯录最底下，电话拨出去的两声后就被人接起。 “单明梦，你故意的？” “什么？”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歌是你发出去的？” “啊...是。” 单明梦喘了两口气，不用想就知道她在干什么，吞咽喝水声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变换的很快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我已经搞不清了....” “不只是你的歌，所有报名的歌都发出去了，让大众选择。” “我说我不参加。”许望舒强忍着烦躁，说道：“我不会去音乐节的。” “当然，那是你的自由。” 单明梦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果不其然，她又接上了后一句话。 “我们已经联系上金希希了，她很有意向签我们公司。” 意料之中，可单明梦紧跟上来的后一句话让许望舒如坠冰窟。 她说，“你要帮她写歌吗？”
第12章 她会痛的。 商贸街，秘密基地。 “姐，我就说我是当明星歌手的料子，明日传媒找到我，想签我，我和我爸说了，他很支持我。” 金希希一整个晚上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抓到谁都要炫耀两句。 “没想到啊，之前什么都没做出来的时候，我爸妈说这条路怎么怎么不好， 现在要签上了，就换了个脸.......” “等你签完了，要不要庆祝一下？” 旎旎往两人的酒杯里各加了几块冰，“这可是大好事，不然我们在门口挂个横幅，还能招揽生意，我和望舒姐还能加点工资.....” “挂什么啊，到时候都去做我的助理，翻倍工资。” 金希希大手一挥，毫不吝啬道："等我大火，你就是我的专属调酒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闹着，许望舒只管闷头喝着酒。 单明梦打定了主意要签金希希，金希希这个二愣子也肯定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签的时候找个律师给你看看，别被坑了。” 许望舒提醒了一句。 总算等到许望舒说话了，金希希歪着身子搂过去，“姐，都亏了你的歌我才能被看见啊，现在你那歌在网上可火了，以后你可以帮我写歌啊，我给你分钱....” “你赚了大钱，你妈也说不了你什么了....就不用去考什么……” “我准备考教师了。” 许望舒打断金希希的畅想，“明年就回我妈那边了。” “什么？！” 金希希愣住了，她退开坐正，拿起酒杯吞了两口酒，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许望舒只看着她，沉默地默认了刚刚说出口的决定。 “其实...老师也很好啊，有假期也有五险一金....” 旎旎看着持续沉默的两人，试探着开口，“换一种生活方式感觉也不错，我也想过回家做点小生意.....” “为什么？” 金希希冷下脸来，是和平时嘻嘻哈哈模样完全不一样的严肃，“你妈逼你的？” 又自顾自地否定，“不可能，这么多年了，要能逼，你早就放弃了，还用等到现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大学读的是这个，一路打拼的也都是音乐，你说放弃就放弃了？” “音乐老师也挺好的。” 许望舒不想多解释，她没有必要和金希希解释这么多，打算回避，于是她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什么叫也挺好的，你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妥协？这么多年过来了，眼见就要成功了，你凭什么就这么放弃了？” 金希希不依不饶地跟过去。 “你忘了？你住在我家的时候，每天窝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改曲，一遍一遍哼唱，就为了这么几个调子和词，来来回回的熬夜....” “一首歌做出来，你满怀期待地找我试听的时候，你都不记得了？” “你对得起以前努力的自己吗？” “我是因为你才喜欢上音乐的！” 许望舒停在了门洞外，这里的光线昏暗，稍微靠墙边站一站就看不清楚人脸上的神色。 “理想算个pi，你以为签上明日就算成功了吗？” 许望舒没有回头看金希希，“还有，你喜欢什么是你的事，别说什么因为我。省的到时候输的爬不起来的时候，又来怪我。” “你说话非得这样吗？”金希希忍无可忍地吼道：“是你自己甘愿做个垃圾！” “我爸说得没错，你混几年屁都混不出来，我跟着你也是浪费时间！” “还真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 “我他妈的是为了可怜你！这么多年了，就混到了在破酒吧里唱歌，谁他妈听你唱歌啊！”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再来找你，我就和你姓！” 金希希蹬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许望舒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昏暗处的叶瑞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自从那天后，两人好几天没有见面了，酒吧里也见不到她的身影。 那道人影不紧不慢地走近，许望舒站着没有动。 “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唱歌了。” 金希希被气走了。 许望舒点点头，无所谓地开着玩笑，“工资双倍吗？” 叶瑞白没立刻同意，似乎在思索，视线在昏暗的走道里转了一圈，确定灯光足够暗后，说，“亲我一下，工资三倍。” “你在侮辱我？” 许望舒笑了一下，把叶瑞白推到墙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她们从不在外面亲昵，甚至装出一副泾渭分明的样子，许望舒讨厌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和叶瑞白的关系足够浅薄和表面。 她坦诚，糟糕，因为她从不在意叶瑞白怎么看她。 叶瑞白也只是单纯的看上了她的脸。 光线交织一晃而过，交叠的身影似乎在亲密地相拥。 “今天来我家吗？” 叶瑞白照常一样的邀请着。 许望舒本想应下来，身后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她身体微微僵住。 “许望舒。” 叶瑞白越过她的肩头，看向来人，“她又是谁？” “今天不去了，改天吧。” 许望舒安抚似的捏捏叶瑞白的手，“到时候联系你。” 叶瑞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许望舒不太好的脸色，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等叶瑞白走出去几步，许望舒才转过身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是许望舒旧乐队里的主唱简欣，衬衫风衣，留起了长发，却依旧带着她本身特有的少年感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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