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人生病的时候比起平日里要柔弱太多,也可能是本来赵壹笙睡起来就会比睁开眼温和不少,现在在昏睡的赵壹笙,真的比睁着眼说话气死人的她好太多了。 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逐渐隐没在她的发丝中。赵壹笙是有些自来卷的,今天因为发烧,头发自然没有打理,抚摸中偶尔会被阻塞住,卓舒清摇头轻笑,俯下身,替她将发丝顺开。 她贴得是那样的近,近到感受到了赵壹笙灼热的呼吸。近到闻到了赵壹笙身上淡淡的香味。近到透过阳光看到了赵壹笙脸上的细小绒毛。 不想吵醒熟睡中的赵壹笙,卓舒清不自觉地放缓了自己的呼吸。本就绵软的气息调整的越发漫长,似乎只要她呼吸地轻一些缓一些,身下的赵壹笙就能够多睡一会,少受病痛折磨一刻。 轻轻拥住身下人,卓舒清贴着她。 感受到身上的重量,赵壹笙缓缓睁开眼。因为不舒服,其实她睡得并不算熟,只能说是在闭眼休息。抬眸看着面前的卓舒清,脑海中理智的情绪瞬间崩坏,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背上。 她们二人本就是那样的贴近,现在中间只隔了一层被子了。 “有好点吗?”卓舒清问她。 赵壹笙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那双眉眼,褪去了平日里常见的戒备与试探,只有一片柔软。 “如果我现在想要吻你,会不会显得我很变态?”卓舒清又问她。 为什么要亲她呢?赵壹笙不解,她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给卓舒清亲。可手还没有抬起来,就被卓舒清捉入怀中,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而她的嘴唇已经贴上了她。 发烧缺水的情况,赵壹笙很清楚自己的嘴唇决计不算好吻的类型。好在卓舒清轻柔的吻只是一触即分,这样的点到即止是鲜少会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的。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干涩的嘴唇润一润一样。 卓舒清轻笑着看着她,从床头柜拿起水杯,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发烧的人就是要多喝水,赵壹笙点头,微微坐直。卓舒清将杯子抵在她的唇边,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点实在有些喝不下了,她推了一下卓舒清的胳膊,示意自己不想喝了。 卓舒清也不勉强她必须喝完,她点了点头,将还没有喝完的那一口水喝完,随手将杯子重新放回在了床头上。 见此,赵壹笙往里面蹭了蹭,想到自己身上和床上应该都是汗,她蹭过去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眼睛看着被子的模样,任谁见了不得大呼可爱,卓舒清也是如此。 洁癖什么的好像就不存在了一样,她毫不介意地隔着被子挨着赵壹笙,一手揽着她的肩,让她躺在自己的肩膀上。 在2015年以前赵壹笙其实很少生病,两姐妹中往往都是壹竽生病比较多。也不知道是双胞胎的缘故还是什么灵异事件,只要壹竽生病了,不管赵壹笙前一天什么样子,她绝对也会跟着一起生病。 小时候的赵壹笙最爱找壹竽撒娇,明知道姐姐也在生病,可她还是要和姐姐撒娇。 现在姐姐不在身边,她仰头看了眼卓舒清。刚才亲吻的感觉还在,她的喉咙动了动,抬手让她低下头,很是清纯地学着高中少女的模样,送上自己的吻。 卓舒清笑着,一手伸进被自己揽着她的腰,一手贴在她的手上,同她细细地亲吻。感受着她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脸上,过了会,赵壹笙这才又抬起头,没说什么,而是在她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我知道你在生病和你说这些可能不太合适,但我想,近期我能够和平和你对话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卓舒清稍微动了一下,两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她忽地开口。 “祝施对你的支持摆在台前,你想要做的事情一般都能成功,这我很清楚。但阿笙,如果你还想要继续在邺城,还是不好和祝家撕破脸的。”卓舒清很少会和人说这样的话,她也很清楚自己说的这些赵壹笙心里都明白,然而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希望赵壹笙能够稍稍温和一些,不用更改目的,只要温和一些,就一些就好。 只要能温和一点,哪怕稍稍顾及一点点祝施和她的情谊,祝施的身份,她就能去斡旋。 赵壹笙是发烧,但她不是傻子,她听出了卓舒清话里的意思。仰头看了看卓舒清,她叹息了一下,声音略带沙哑:“她做了不能被饶恕的事情,我被她骗了十年,整整十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 “抱歉,我不接受任何人对我做事的指导意见。哪怕是Victoria。”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卓舒清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赵壹笙能够和她说这些,已经很好了。卓舒清握了握她的手,垂着眼,语气温柔:“好,那就去按照你想做的事情去做。” 她的支持让赵壹笙忽然心中有些愧疚,抬眸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她静静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卫霆鸿是你的未婚夫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卓舒清的心脏咯噔一声,她实在没想到赵壹笙居然可以查到这个地步。低头看着怀中病弱的人,因为她生病而产生的眼前人柔弱可欺的感觉因为这一句话消散殆尽,她默了默。 最终仍是点头。 卫家的长公主已经做了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了,奶奶借着长公主的事情敲打她好几次了,好像她生在卓家就是为了嫁给卫家人一样。但她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思想的人。 她不会嫁给卫霆鸿的。 只是,她还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看着眼前的人,卓舒清眯了眯眼睛,思考着如果是赵壹笙的话,爷爷奶奶那边会不会就此歇手。 过了片刻,她否决了这个方案。 可能性不高,赵壹笙还很有可能因为爷爷奶奶的插手失去目前的先机,要是爷爷奶奶和祝天立联合,就算是祝施现在回到天晟,也保不住赵壹笙。 还是不要贸然拉她下水比较好。 “是。”卓舒清的回答清醒而冷漠,“卓家想和卫家通过姻亲的关系,达成长期合作。”
第48章 工作才有意思14.0 47. 傍晚, 赵壹笙的烧彻底退下去了。 卓舒清那边的行程推迟了大半天,国内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她实在推不过, 趁着赵壹笙睡着, 叫来了她的秘书曾悦。 离开前, 将卓家私人医生的名片递给了曾悦, 让她如果赵壹笙病情反复的话就给医生打电话。 照顾病人是一件比想象中还要累人的事情, 重新走回卧房,看着床上瘦弱的赵壹笙, 怕吵醒她,卓舒清脚步轻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她走近她,没有开灯,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一枚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早点好起来。” 说完, 她这才彻底离开, 塔上前往机场的飞机。 纵使是柏林, 城市的夜景也并不璀璨, 和国内部分城市崇尚的钢铁森林不夜城不同, 这里可能会更加注重所谓的百年沉淀, 昏暗的路灯沿着平坦的路,指向远方,引着卓舒清前往机场的路。 她迎着月光,逐渐走进夜色中, 一点点离开了床上的赵壹笙。 赵壹笙这一生病, 几乎错过了所有高科在柏林的高光时刻。海外事业部研发的机器人,这次出息了, 拿下了展会的金奖。从来跟在赵壹笙跟前的曾悦这次没有留在酒店里,而是和黄义伟团队一起在展会现场,接受着各方明着暗着的访问,言谈间已经有了些可以独当一面的气度和姿态。 躺在酒店窗户前的椅子上,赵壹笙面前正是自己的笔记本,她看着邮箱上面急待回复的邮件,眉头拧得很是难看。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屁大点的事情都要抄送给她,还要她确认回复。 让梅肯兹调整架构、削减成本,难道就不包括这种没意义的沟通成本吗?合伙人忙得团团转,大半夜都得回国,那为什么到现在第一版的方案,还没有发到她的手里? 卓舒清甚至没有等到她睁开眼就离开,这件事始终让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赵壹笙不太舒服,那她势必不会让手底下的人舒服的,想了想,直接开始搭架子。 这些日子,曾悦有意无意将赵壹笙拥有EE学位的事情说了出去。这学位对她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但如果真的有人那么在意的话,或许现在说出来还真的能够遂了有些人的意。 揉着太阳穴,瞥到曾悦那边发来的现场照片,看到站在人群里笑得灿烂的那个MIT的,赵壹笙想到什么,给姐姐打去了电话。 “新箬在你跟前吗?”姐姐接起电话,赵壹笙瞥了眼时间,决定长话短说。 康壹竽忽然接到妹妹电话,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眼神在四周看了一圈,她推开会议室的门,待周遭都安静下来了,这才沉下心回答:“不在,我在出差,怎么了?” 方新箬不在跟前就好,赵壹笙呼了口气,端起一侧的水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直接问:“江致韫你认识吗?她在我公司,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我感觉她把我当成你了。” 江致韫?康壹竽捂着头,有点想不出自己的记忆中有这号人,她摇了摇头,想到妹妹看不到,索性挂断电话,给她打了视频过来。 姐妹二人是有时差的,看着姐姐现在所在的会议室。赵壹笙叹了口气,二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唯一的差别就是妹妹的眼睛要比姐姐看起来冷淡一些,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容易认错。 “不记得有这号人,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康壹竽再问。 “MIT的硕,拒了两个大厂的offer,入职了我这。入职日那天盯着我的目光,一副我是负心汉的样子,然后最近被带出来柏林参展,直勾勾看着我,让人直犯恶心。”赵壹笙对江致韫的印象并不太好,壹竽对妹妹类都很温柔,她不一样,她向来不喜欢这种矫情挂。别说她的长相不在她的审美点上,就算她长得比卓舒清还好看,进了她的公司,就得老老实实做好本分工作,盯着大领导算是怎么回事? 拎不清的憨货。 高科这几年发展的确还不错,在它自己的领域内也算得上是独角兽了,可是因为高科就拒绝两个大厂的offer,那还不太至于。康壹竽思考着,在脑海中尽力回想着是否有这么一个人,忽的,她抬眸,目光凝视着赵壹笙,声音略显低沉,问道:“她本科是不是Carnegie Mello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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