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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真的惹生气了。 她一个侧身躺倒在祝玖的旁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一瞬间，周围安静下来。 一时间，竟能听见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祝玖听着，原本闭着的眼睛沉得像是眼皮上放了秤砣。 她用力睁了睁，像糊了胶水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挣扎间，她渐渐陷入睡眠。 一觉安稳，一夜无眠。 直到暖阳落在祝玖眼睛上的时候，她才缓缓睁开眼。 昨晚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她头往另一处偏，看见仍在熟睡的何以攸。 这是第一次，她竟比学姐醒的早。 看样子，这段时间学姐并没有休息好。 祝玖将身体侧过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何以攸姣好的睡颜。 金黄的阳光洒在何以攸的睡颜上，白得透光的皮肤吹弹可破，往日里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坚硬，此时全都不见。 这一刻的何以攸，柔软得像个襁褓中的婴儿。 祝玖脸上挂起不知何时出现的笑，手指不自觉地落在何以攸的脸上。 这么饱满的额头，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这么高挺的鼻梁，像是能在上面滑滑梯。
第101章 这么…… 祝玖的手指落在何以攸的唇瓣上，像触电一般，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秒，身旁的人眼睛睁开，不等她反应，手就被紧紧抓住。 “你在做什么？” 何以攸紧紧盯着祝玖的眼睛，手指轻轻磨搓。 一点点痒意，像是羽毛划过心尖，又像是触电，祝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一时无话。 “我……” 祝玖懊恼地低下头，脸朝一边撇开，不让何以攸看到自己的眼睛。 “小玖是害羞了吗？没关系的，你想摸哪里都可以。” 说着，何以攸拉着祝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明明是温凉的肤感，祝玖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急切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快起来，已经很晚了。” 祝玖慌乱下床，只留给何以攸一个踉跄的背影。 宿舍的洗漱空间不大，见何以攸也跟着进来，祝玖错开身体，刷牙的动作不停。 “乖乖，我没有带洗漱用品，你这里有多余的吗？” 何以攸从背后抱住祝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何以攸很瘦，祝玖只觉得肩膀处酸酸痛痛的，她不适地动了动身体，“有，在抽屉里，我给你拿。” “这是牙刷，洗脸的话我用的是洗脸巾，牙膏和洗面奶都放在洗手台上，你自己拿着用。” 祝玖将未拆封的牙刷递给何以攸，接着端起牙缸漱口。 “啊！我这里没有多出来的牙缸，稍等，我房间有矿泉水，你用矿泉水漱口。” 眼见祝玖因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背影，何以攸内心逐渐安宁，她竟有了种和祝玖过小日子的错觉。 像是步入婚姻后，平淡但温馨的生活。 “我们醒的太晚，你等我洗好锅之后我们出去吃饭吧！” 她们起来的太晚，这会儿已是中午。 何以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前段时间的劳累，她的眼底一片青黑。 曾经，熬几天大夜丝毫不会在皮肤上有所展现的何以攸不自觉地抚摸起自己眼下的黑眼圈。 算了算时间，不知不觉中，她竟快三十岁。 小玖的脸上还如同大学时一样满满的胶原蛋白。 第一次，何以攸竟平白生出了些年龄焦虑。 想起前段时间已经有朋友开始做热玛吉，何以攸也有了想法。 “我们周围没什么好吃的饭店，都怪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不然我就订好酒店，这两天在酒店住，去哪里都方便些。” 祝玖翻看衣柜里的衣服，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一件合适今天出门的。 这是新的一年第一次和学姐约会，意义非同凡响。 “怪我，我该早点告诉你，也不会让你难过那么久。” “谁…… 谁难过了！胡说八道。” 祝玖说着，没了声音。 她拿出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买来之后就没穿过，倒是适合今天的约会。 又是一阵搭配，祝玖终于确定了自己今天的穿搭。 何以攸收拾好走出来，入目便是已经快穿戴好的祝玖。 粉白色的套头毛衫下是一条浅灰色的百褶裙，翻毛的小羊皮靴看上去温暖又俏皮。 而祝玖正拿着一条肉色打底裤反复纠结。 “穿上就没那么好看了，可是不穿又实在冷。” 何以攸快步上前，拿起打底裤摸了摸，转身在祝玖的衣柜里翻了又翻，“不仅要穿打底裤，还要再穿上保暖秋裤，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不能要风度不要温度。” 祝玖看着塞在自己怀里的两条裤子，又看了看一年比一年粗的大腿唉声叹气。 “你说我浑身上下的脂肪怎么这么不懂事，也不知道在这寒冷的冬季燃烧自己温暖我。 不然的话，我肯定又暖和，还又瘦又美。” 何以攸笑着摇头，实在不知如何评价祝玖这孩子气的话语，她揉了下女生的头发，故意板起脸。 “穿裤子！” 穿戴好一切，何以攸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帮祝玖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 “乖乖，你现在也很瘦很美，不需要靠伤害自己的身体来保持美貌，挨冻也好，挨饿也罢，这都是不好的。 爱你的人只需要你健健康康，知道吗？” 祝玖本就是开玩笑，但见何以攸一脸严肃，她也认真了起来，用力点点头，挽住何以攸的手臂。 “我知道的，学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伤害自己，我惜命着呢！” 两人最终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商场吃饭。 因为是元旦假期，即便是这么偏的商场也人声鼎沸。 “不愧是特级城市，到哪都最不缺人。” 祝玖感受着江城不曾有的人挤人的盛况，不禁感慨道。 何以攸也跟着点头。 要说海城也是特级城市，每每出门都是人头攒动，可就连偏僻商场也人挨人的场面倒还是少见。 “其实我没什么胃口，昨天吃饭比较晚，吃完之后又一动不动地直接往床上一躺，即使到了现在，感觉胃里也没有消化。” 祝玖的眼睛从一家家饭店的门牌上划过，没有一家是她感兴趣的。 “那我们就先玩会儿，正好，我也很多年没有这样逛过商场。” 何以攸看到商场二楼的游乐区，拉着祝玖进去。 里面，是小年轻们最爱的一些游戏。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些毛绒玩具，我们也去抓娃娃吧！” 迎面走来一个抱着巨大玩偶的小男孩，一人高的玩具几乎占据了他全部视线，他兴高采烈地同父母讲着今天的幸运，眼底掩盖不住的是对自己的骄傲。 祝玖刚想摇头，就看见男孩满脸笑容的一张脸。 不知是因为暖气或是因为激动，小男孩的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看上去让人想咬一口。 “妈妈，我是不是超厉害？好几个哥哥姐姐两个人在那边机器面前抓来抓去，只有我抓到了最大的大奖。” 小男孩艰难地向妈妈举着手里的玩具，即使累得呼吸渐喘，小朋友也没有求助父母。 这是他的奖励，他自己可以做到。 “好呀！不过你上，我的手笨，抓不上来的。” 祝玖收回视线，笑盈盈地说。
第102章 耳边，小男孩的声音渐渐飘远，两人在一个娃娃机面前站定。 娃娃机里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祝玖扒着玻璃看了许久，指着一只章鱼说：“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夹，就它吧！” 何以攸看过去，那是一只配色不太好看的章鱼，显然不是祝玖的审美。 “没关系，我们可以多夹几次，你喜欢哪个我们就夹哪个，不用考虑好不好夹。” 祝玖满脸不信任，她戳戳何以攸的胳膊，语气里带上几分娇气，“这样啊？那好吧！我要那个宇航员的兔子。” 不用多想也知道祝玖是故意的。 那只兔子穿着宇航员的衣服像个圆筒，半个身体还被塑料包裹着，既没有好的卡点又十分光滑，是娃娃机里的隐藏款，也是里面最难抓的。 闻言，何以攸只是笑，她紧紧盯着娃娃机，像是在思考怎么将东西抓上来。 “妈妈，这个阿姨为什么不动呀？” 身后，一个小女孩疑惑地问。 祝玖不好意思地弯腰冲小女孩笑笑，又起身拽了拽何以攸的衣袖。 “好啦！不管哪个我都喜欢，只要能夹上来就行，总站在这里，好像会打扰别人。” 何以攸轻轻瞟了眼，“旁边还有很多娃娃机，没有人需要排队。”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不等祝玖有反应，听到这话的女孩妈妈连忙拉着小女孩离开。 “学姐，你是不喜欢小孩吗？” 正专注抓娃娃的何以攸听到问题，移动摇杆的手顿住，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按下按钮。 没有收获。 何以攸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往娃娃机里投了一个币。 “谈不上，没有喜欢或不喜欢，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有小孩。” 祝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 “这么说来，之前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就是何如镝的女儿。” 那个瘦弱的，像个小野猫一样的女孩，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努力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被打乱，何以攸气息不稳，胡乱拍了一下按钮。 机器四周的灯带亮起，果然是最好抓的那个丑章鱼。 何以攸心不在焉地从机器的洞里掏出那只章鱼，面上没有一丝抓到娃娃的高兴。 “你说事情都解决了，那那个小女孩未来的生活也有保障了吗？” 祝玖接过章鱼，眼神却没有落在上面。 那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她能过得好。 “不知道。” 何以攸的声音低沉。 “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里，传染病医院。” 祝玖的呼吸一滞，剩下的问题憋在了口中，有些话心照不宣，已然不需要问出口。 “你看，现在的娃娃机比以前装的东西丰富多了，还有膨化食品呢！我上大学那会儿……” 祝玖深吸一口气。 “我上大学实在太宅了，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时候增加的。” 转了一圈，大约是两个人都过了那个年纪，看到每一个项目都不太有兴趣。 “算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会儿吧！我年纪大了，走两步就喘。” 祝玖蔫蔫地看着何以攸，勾着腰的样子，看上去像爬了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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