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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边鞠躬一边小跑到祝玖身旁，满脸歉意地对化妆师说：“不好意思，您看着给我随便化化就行。” 化妆师眼里闪过惊艳，终于明白为什么选了两个女生。 祝玖也紧紧盯着来人，看清她长相的那刻，说不清心里是失望或是释然。 她很好看，却是和她一点儿也不像。 这个女生的长相雌雄莫辨，清秀的一张脸，五官淡淡的，眉眼颇具古代白描手法下的内敛。 比起容貌，她的气质才是令人惊艳的存在，少年感十足，像极了青春文学中的白衣月光。 “没关系，我们也刚弄完。” 好看的人总是更容易得到大家的宽容。 好在女生的颜值确实没话说，不多时，她便做好了妆发。 宣传片的拍摄内容不多，故事也很简单，只是祝玖两人并不是专业演员，面对镜头时多少有些放不开。 尤其当两人需要面对面时，明明在平常根本不会有情绪波动的事情，只要看到对方的脸，两人总容易笑场。 一天下来，拍摄进度实在感人。 导演忍不住叹气，以这个进度，原定的三天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今天就先这样，下班之后如果方便你们最好能交流磨合一下，至少不能还这么生疏。” 原本想严肃的导演在看到祝玖无辜的双眼时声音立刻软了下来，温声细语叮嘱半天，终于收了工。 “今天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于照菂，就在楼上上班，负责标准化。” 闻言，祝玖的笑容多了些虚情假意，标准化，她的一生之敌。 “听说你是人发组搞培训的，你们应该很讨厌我们标准化检查吧！” 于照菂很清楚大家对自己工作的态度。 “没有没有。” 祝玖虚假地客套。 不过就是标准化检查的前一周就开始兵荒马乱地顺逻辑、补资料，加班加到头发掉，怎么能说讨厌呢？于照菂倒也不介意，依旧笑得开朗。 “没关系，我也是刚异动到这个岗位，之前每每遇到标准化检查也是骂天骂地，我们公司的标准化实在没人性。” 何止没人性，祝玖提起这个话题就没了精神，各种刁钻的检查，实在让人心烦。 “曾经的屠龙少年，最终成了恶龙。” 于照菂晃着脑袋，小小得瑟。
第12章 “既然导演让我们交流感情，正好到了晚饭时间，我们边吃边聊？” 于照菂外向，脸上一直挂着笑，祝玖看着，不免被感染。 “好啊！” “你在这边有其他认识的同事要约吗？如果没有，吃完饭我带你在周边转转。” 祝玖不常来总部，自是没有相熟的同事，平常摸鱼时会在企业微信上侃大山，可私下约着见面倒是从来没有。 更何况于照菂身上的熟悉感让她忍不住亲近，她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于是，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奇怪的反应，于照菂却懂了她的意思，笑得更开。 即使是总部，作为物流企业，附近还是很萧条，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食堂吃。 食堂很大，一共四层楼，由于不太熟悉，两人分开点餐。 祝玖端着一碗烤肉饭来到占好的座位前，于照菂已经坐在那里。 她点的是制作更为简单的餐盘，两荤一素，看起来很有胃口。 或许是因为不熟，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吃完饭。 饭后，祝玖跟着于照菂不知目的地地走着，即使没有说话，意外的不算尴尬。 “你的名字很美。” 祝玖在企业微信上搜了好一会儿，意外地说。 许久，旁边没有回复，祝玖有些尴尬，在心里复盘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话。 “美吗？” 于照菂说，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个错觉。 “这是上户口阿姨给我起的，菂是莲花的意思。” 倏尔，于照菂轻笑。 闻言，祝玖有些惊讶，转念一想，或许于家父母文化水平不高，找了工作人员帮忙。 “其实，我爸给我名字是招娣。” 见祝玖瞳孔微震，她接着说：“你没听错，就是盼个儿子的招娣。” “户口是我爷爷去办的，上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说都这个年代了，起这样的名字是要招人笑话的，所以偷偷帮我改了。” 这话涉及隐私，祝玖和于照菂实在不熟，只能装哑，当个木头人。 她心疼地看了眼身旁的人，转而又低下头。 于照菂很少同他人提及自己家人，只是面对祝玖，莫名就有一种亲切感，倾诉欲直冲脑门，有些无法为外人道的话便说出了口。 她望向远方，天空已经暗了下去，要黑不黑的时候，像她的生活一样压抑。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不在意，憋的太久总要宣泄一下才不会闷坏。 “我爸看到户口本上的名字时还跑去派出所大吵了一架。 不过他外强中干，户籍科的民警把同事叫来帮忙后就熄了火，我的名字也就这么定下了。” 祝玖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小姐，自然知道即使到了现在也有大把重男轻女的家庭存在，大概是圈层原因，并没有人把这事表现得如此直白。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梗得她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不过我还是很幸运，我爸是公务员不能要二胎，所以就算被叫做招娣，但我绝不可能有一个弟弟。” 于照菂随意开口。 祝玖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老天没有太残忍。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个公园，里面许多老年人正在跳广场舞。 不同于大多数地方快节奏的舞蹈，这里的老人跳的是优雅的交谊舞。 “要不要试试？” 于照菂热情地邀请祝玖。 “不了吧，我不会。” 祝玖尴尬地看着人群，脸颊微皱。 “没关系，我也不会，但是看起来挺简单的，都走到这儿了，跟着晃一晃也好呀！” 于照菂牵起祝玖的手走进人群，冲着周围的老年人打招呼。 周围人笑着，将两人推到中间，祝玖被热闹的气氛感染，也挂上笑容。 “这就对了，不要当现在在出差，就当是旅游，好好玩玩，你不知道，今天一天你都很紧张，眉头就没舒展过。” 于照菂握起祝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一阵酥麻从腰间直冲天灵盖，祝玖心脏蓦地停跳半拍，她抬头，正巧撞上于照菂看向自己的眼睛。 亮晶晶的，像有一个甜蜜的漩涡把她吸进去。 她慌乱地垂下眼，视线落在于照菂的脖颈。 纤细修长，白皙的肌肤，祝玖想，天鹅颈果然好看。 她们俩都不会这舞，只是摆好了姿势随着音乐来回变换着步伐，因为容貌好看，身形优美，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一曲罢，可能运动真的能让人开心，祝玖的心情好了许多，白天的紧张也随之消散。 “你的动作很协调，竟然没有学过跳舞吗？” 祝玖摇头，笑得腼腆。 她小时候娇气，跳舞怕疼，弹琴嫌枯燥，一说学特长就哭，还很会顶嘴。 到最后，所有兴趣班都只上了试听课就作罢。 “可惜了，看上去你是有天赋的。” 于照菂带着祝玖走出来。 天色渐渐变暗，太阳落下后气温也不似白天那般闷热，走在满是绿植的路边，微风拂过，带着几分凉爽。 海城竟也能如此惬意，祝玖不曾想到。 “希望明天我们的配合能够更有默契。” 于照菂将祝玖送到酒店门口。 祝玖点头，正要开口，发顶传来一阵温热。 是于照菂在轻揉她的头发。 她微愣，红唇轻启，眼里有些不知所措。 “走啦！做个好梦。” 于照菂的背影渐行渐远，祝玖站在原地，圆圆的大眼里五味杂陈，多种情绪交织，一时辨不清明。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失落叹息。 她不是她，她也不是从前的自己。 翌日。 祝玖踩着约定时间赶到公司，于照菂已经在那等着。 她依旧一副青春洋溢的少年感，不算好看的工服都被她穿出了时尚单品的感觉。 祝玖热情地向大家打招呼，乖巧地听导演讲今天的安排。 因为昨天的青涩，今天的任务不可谓不重。 祝玖又开始紧张，漂亮的眉头不自觉得皱起。 “不要怕，想想昨天晚上，你就当这些镜头不存在。” 不知何时，于照菂站到了祝玖身后。 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抓着祝玖手指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借此传递自己的能量。
第13章 没了第一天的生疏，今天的拍摄很顺利，即使不断换着场景，导演脸上的笑依旧没有下去过。 “很好，很好，按照今天这个速度，结束的时候应该能把昨天掉下来的进度赶上。” 祝玖二人也很开心，她羞涩一笑，在心中祈祷下午也要这样顺利。 于照菂见状，微微弯腰，凑近祝玖耳边轻语：“我就说你一定行，放心，下午也会顺利的。”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朵，带来战栗的同时祝玖朝前跳了一步躲闪开，别来脸不敢有多余的反应。 只是，在看到周围人诧异的眼神时祝玖才猛地想到，同性恋实属少数，她的反应实在过激。 “对不起，我有点儿怕痒。” 祝玖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耳垂。 “没事儿，是我突然凑过来没声音吓着你了。” 于照菂并没把它当回事儿。 下午的拍摄也和上午一样顺利，甚至他们收工早于下班时间。 祝玖像占了很大便宜似的笑得弯了眼，跃跃欲试地想要出门逛逛。 “想不想出去逛逛，现在回酒店可太亏了！” 被两次猜中心思，祝玖惊讶之余，对于照菂的感觉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明天拍完最后的内容你就要回去了，可不要忘记我。” 于照菂随意将胳膊搭在祝玖肩膀。 “当然不会，回去之后摸鱼的时候我就找你聊天，你记得多给我透露些标准化检查的小道消息。” “那是自然，有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于照菂眨眨眼，表情生动得让人着迷。 于照菂是个很好的玩伴，相比于祝玖的慢热，她几乎不会让任何话掉在地上，两人明明只认识两天，熟稔得却如多年好友。 “公司这里偏僻，但五公里外有个网红打卡点倒是可以去看看，那旁边的果咖很好喝，要去试试吗？” 祝玖点头，拿起手机问：“你说的地方是哪儿？我定位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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