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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玖表情严肃，眼睛紧紧盯着何以攸，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何以攸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看着祝玖。 一双黑眸，如漆黑夜空，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平静无波。 祝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她垂眸，说不上的失落。 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没有变。 自己还是被她排除在外。 “家里出了些事。” 突然，何以攸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祝玖的神情一僵，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剧烈加速，跃跃欲试想要跳出胸腔。 学姐这是在…… “事情没什么头绪，现在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何以攸牵起对面微凉的手。 祝玖的手很小，软若无骨，握在手中实在舒服。 像是高级羊绒，牵着她是一场触觉享受。 “如果到时候进展良好，我还有空，你也愿意接我的电话，到了那边我一定都告诉你。” 何以攸笑着说。 祝玖却不算开心，她假意要抽回手，忿忿地怒视何以攸。 “进展如何你都要告诉我，只要你有时间，无论何时你都要记得跟我说。” 祝玖急切地看着何以攸，音量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降低。 “我…… 我会担心。” 祝玖的眼神变得无措，她仿佛重回四年前，那个闷热的，仿佛根本看不到前路的六月。 她突然失去了同何以攸的联系。 找到她的宿舍，也只得到她室友好久没见过她的答复。 艳阳下，祝玖浑身发抖，像是身处冰窖，浑身刺骨的痛。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无人能知她去向何处。 那段回忆实在痛苦，四年前的自己还没同现在的何以攸和解。 “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无名的包裹一律拒收。” 何以攸仔细叮嘱。 无名包裹？祝玖探身向前，目光如炬，想要说的话因为太激动堵在了嘴边。 “学姐，你……” 祝玖顿住，这里确实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你等我五分钟，我就要下班了，我们……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祝玖看了眼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绝对不是巧合，学姐一定知道些什么。 何以攸却只是捏了捏祝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小玖，我知道。” 像是被一道雷击中，祝玖耳边不停重复着何以攸刚刚的话。 她说她知道。 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有人昨天给我发了一条彩信，号码是国外的，诈骗人员常用的号码。” 何以攸将手机推到祝玖眼前。 手机屏幕上，是那天收的娃娃的照片。 “认识我，又专门去吓唬你，你应该是被我牵连了。” 何以攸的手突然想要收回。 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伴侣。 法治社会，因为她，小玖被这样堂而皇之的恐吓。 自己那一团乱麻的生活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她。 心中萌生一股退意。 早在四年前她们就结束了，都怪她贪心不足。 “法治社会，他们也只能用这种东西吓唬人！” 祝玖何尝没猜过这事和学姐有关，可她不敢说出来，生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是今晚的飞机，一会儿就该去机场了。” “这么快！” 祝玖惊讶。 原来今天只是来同自己道别。 “临时决定，本来准备下个星期再去的。” 何以攸心事重重，却不敢在祝玖面前有半分泄露，只能微笑。 祝玖这才点头，表情也好了几分。 这才合理，她刚刚还在想为什么学姐一个妹妹要提前那么久去准备婚礼。 “你一定要回来！” 祝玖语气有些急躁。 “如果…… 如果不能回来……” 说罢，祝玖又小声嘟囔。 “也麻烦告诉我。” 目送何以攸离开，祝玖看着她的背影勉强开口。 何以攸落地海城时已是深夜，她回到家，空荡的房子里黑压压一片。 每周都有家政打扫，屋子里并没有灰尘的味道，却也没有人气。 一套房子罢了。 她开灯，高功率的灯泡让房子瞬间宛如白日。 家中的陈设依旧，何以攸环顾一周，拖着行李来到房间。 同样的冷清，精致但没有丝毫生活痕迹。 何以攸不由得想起在祝玖家住的那几天。 祝玖的家不算大，普通的大三居。 或许是因为她的妈妈喜欢买买买，家里人虽不多，但可用空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家中随处可见富有小情趣的摆件，只是看着就会心旷神怡。 何以攸疲惫地将自己砸在床上，想到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一点点往下沉。 希望这次能够彻底解决一切。 何以攸回想着哥哥在电话里说的话，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团灰色。 她的眼底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何以攸闭上眼，任湿润滑落。
第51章 翌日。 暖阳正好，舒服又不刺眼。 何以攸来到和哥哥相约好的地方，刚进门，就看见何以朝坐在靠窗的位置。 “哥哥，过几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不忙吗？” 何以攸坐下，向前来服务的服务生点了一杯椰青美式。 “还好，她更忙一些。 婚礼嘛！女生的期待会多一点。” 何以朝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 木已成舟，何以攸不会再劝哥哥，只是看向他时眼神依旧悲伤。 她低下头，面前空无一物，只能装忙地扣弄着自己的手指。 “爸爸在江城医院还好吧？那边有全国顶尖的医疗资源，应该不比海城差。” 把父亲放在江城实属无奈之举，何以朝知道妹妹很忙，此时更是心疼不已。 何以攸点点头，江城的大学多，更是有国内最好的医学院之一的江城生命科学院，出于安全考虑，江城医院已经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对了，事情有……” 何以攸话说到一半，见服务生端着咖啡离他们仅三四步之远，收了声。 “您好，这是您的咖啡。” “谢谢。” “攸攸，爸爸的事情有我在操心，你不要把精力过多地放在这上面。 你去好好过你的生活。” 何以朝不赞同地皱眉。 他们兄妹俩只有一个人牺牲就够了，不能两个人都消耗在这些腌臜事情上。 “可是……” 何以攸有些不服。 可见何以朝的表情实在难看，她强迫自己将口中的话咽下去。 “我今天找你过来是因为何如镝，但和爸爸没关系！” 何以朝见妹妹又要插话，连忙补充。 何以攸瞬间变得不解，和何如镝有关却又和爸爸没关系，那能是什么事情？“何如镝有个女儿。” 短短几个字，像个重磅炸弹一样在何以攸面前砸下。 若她没有记错，何如镝明面上应该是单身。 “你也知道，爸爸生病之后那母子俩就赶紧搬出了老宅，像是生怕父亲需要他们照顾。” 何以朝提起这件事还觉得恶心。 他撇了撇嘴，嫌恶地轻啧一声。 “他们不在那了，我当时就回去看了看，也是为了证明一下我的怀疑。 结果我在那里看到了很多小朋友生活的痕迹。” 比起何如镝的女儿，其实他一开始怀疑的是父亲老来得子，不过…… 何以朝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妹妹，想想还是没把那些恶心事说出来。 何以攸知道没有证据的话哥哥不会瞎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我找到了那个小孩和她妈妈的住址，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去找，要不你去看看吧！” 何以朝面露难色。 他一个要结婚的人，若是这会儿被人看到去找一个单亲妈妈，这舆论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何以攸立刻应下，能够帮到哥哥，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地址，我找人蹲过了，何如镝不在那，那里只有母女俩生活。” 何以朝递给妹妹一张纸条。 说完正事，或许是因为兄妹俩都已长大，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何以攸静静地看着窗外，外面阳光依旧，蓝天白云，即使有玻璃遮挡，看过去还是有些刺眼。 她将视线挪开，今天是工作日，商场附近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老人带着学龄前幼童正在玩耍。 这不过是重复的日子里最普通的一天。 何以攸垂眸，不过一天，她竟是有些想祝玖了。 这会儿她正在干嘛？对了，她现在在营业部，不知道有没有难缠的客户为难她。 “她给我发消息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何以朝拿起手机。 她是谁，兄妹俩心知肚明。 何以攸转过视线看了哥哥一眼，扯了扯嘴角示意知道了。 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于她的视线，何以攸一口灌下剩余的咖啡，皱了下眉。 啧，真苦。 她慢慢走出咖啡厅，空旷的步行街，两三个孩子正追逐打闹。 何以攸耐心躲避着，眼神不由得软了下来。 女儿吗？她想。 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对母女。 何如镝将母女藏的很好，可以说他全部的智慧都用在了这东西上面。 两人的安顿之地离她家不远，若不是她现在在江城工作，恐怕偶尔还能遇见。 何以攸并不着急去找，先去了趟超市。 小朋友都喜欢什么呢？女孩应该会喜欢娃娃？很久没来这家超市，应该是重新装修过，内里的摆设有了变化。 何以攸找了一会儿，都没有看到玩具区在哪里。 正巧，一个年轻女人购物车里放着个巨型毛绒玩具向她走来。 “您好，请问您这个玩具是在哪儿拿的呀？” 何以攸快走两步，躬身询问。 “往前走，右拐是个大的儿童区。” 女人看上去脾气很好，耐心地给何以攸指路。 “是什么玩具都有吗？” 何以攸不知道那孩子有多大，想着多拿两样。 他们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一个孩子，更何况她也没有空手去拜访别人的习惯。 “嗯，你是要给男孩还是女孩买呀？” 女人如看上去一般，热心地问着何以攸。 “女孩，但我不知道多大，所以正在纠结买什么呢！” 既然女人主动问起，何以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提出自己的困扰。 “女孩呀！如果是小学一下应该都会喜欢娃娃，那种能换衣服的娃娃，我们家也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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