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拾玖继续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我确实无能为力。” 王院长递给她一张纸:“所以你就故意躲着他?” 苏拾玖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嗯。” 王院长叹了口气:“拾玖,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苏拾玖点头:“想。” 王院长娓娓说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一个爱人,我很爱他,并且坚信他也很爱我。我们熬过了四年异地恋,撑过了七年之痒,就在我满心欢喜地计划着要和他结婚时,他突然和我说了分手。” 苏拾玖愕然:“为什么?” 王院长淡淡道:“他说和我在一起太久,没有激情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我也这样以为,所以一直纠缠着不肯放手。直接他领着一个女生走到我面前,告诉我那是他新交的女朋友,我才不得不接受‘他已经不爱我了’这个事实。” 苏拾玖愤愤道不平:“他怎么能这样!渣男!他根本配不上你的爱。” “你也觉得他很渣是吧?我身边的朋友也都这样说。所以我很确定,这是他的问题,是他放弃了我,不是我的错。”王院长语气怅然,“可确定归确定,被分手后,我仍然会时不时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或者是我性格有缺陷?在其他人试图接近我时,我会十分抗拒,觉得自己不配被爱,也觉得他们和我在一起后会和他一样抛弃我。” 苏拾玖拉着王院长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王院长给了她一个安抚我眼神:“直到很多年后,我从他的一个朋友口中得知,他和我分手不是因为不爱我了,而是因为他得了肠道癌,晚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苏拾玖于心不忍:“怎么会这样。” 王院长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那天我又哭又笑,哭是因为他去世了,笑是因为他不是故意抛弃我的。我终于可以确定,原来我没有缺陷,原来我是值得被爱的。” “可惜已经晚了,”王院长望着远方,“因为我早在那么多年的自我怀疑里,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王院长说完,握着苏拾玖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是想用我的亲生经历告诉你,作为‘被’离开的那个人,哪怕最后注定会失去,我也宁愿知晓一切,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苏拾玖思索良久,认真答道:“我知道了王姨,我一定会认真考虑,尽量减少对她的伤害。” 王院长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痕:“也要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
第93章 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那天, 苏拾玖早早地被苏正鸿叫了起来。她前一天晚上因为思考问题很晚才入睡,起来后精神萎靡。 苏启文见状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打起精神。” 苏拾玖扭了扭背:“好痛。” 苏正鸿闻言过来拍了苏启文一巴掌:“你小子,下手那么重干嘛?” 苏启文帮苏拾玖揉了揉背, 自我怀疑道:“我下手不重啊。” 苏正鸿瞪了苏启文一眼:“阿玖细皮嫩肉, 和你能一样吗?” “就是, ”苏拾玖故意拱火, “还是爸最好了。” 苏正鸿很是受用,笑呵呵道:“别理你哥, 快来吃饭,吃了还困的话再回去睡一会。”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早餐,苏拾玖也没有再回去睡觉了。她兴致勃勃地和苏启文一起挂灯笼、贴对联, 苏正鸿则站在一旁指挥他们。 现世时苏拾玖就很喜欢这项活动, 灯笼一挂、对联一贴, 过年的氛围瞬间浓郁起来了。 当处在这片喜气洋洋的环境里时,苏拾玖有一种任何困难和烦恼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感觉, “大过年的”,什么都可以“年后再说”。 苏家别墅很宽, 工作量也很大。苏拾玖辅助苏启文挂完大灯笼, 又拿出一串小灯笼, 执着地在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挂了一个。 挂完灯笼,她精心拍了一张照片, 发给冷亦离:[看, 我挂的灯笼。] 冷亦离捧场:[挂得真好。] 她礼尚往来地发回来一张春联的照片:[看,我贴的春联。] 苏拾玖:[贴得真棒。] 两个人互相打趣着聊了起来,直到苏拾玖出门才结束聊天。 苏家和谢家约好十一点五十在酒店碰面, 为表诚意,苏拾玖一家提前出了门, 到酒店时才十一点二十。 苏启文把带来的礼物检查了一遍,又和酒店再次确认了一下菜单。 他看起来胜券在握、信心满满,但不停摩挲的手指出卖了他的紧张。 苏拾玖安抚道:“哥,别紧张,元旦不是已经见过一次了吗?我觉得谢叔叔和刘阿姨对你还挺满意的。” 苏启文深呼一口气:“我尽量。” 苏正鸿在一旁落井下石:“‘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来气’,他能不紧张吗?” 苏启文郁闷地看着苏正鸿:“爸,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吗?” 苏正鸿理直气壮:“我这是给你打预防针。” 苏启文说不过他:“谢谢,你可真是我亲爸。希望以后拾玖谈恋爱了,你不会‘越看越来气’。” 苏正鸿老神在在:“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来气’的又不止我一个。 苏启文顿时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 正在看热闹的苏拾玖想像了一下那个场面,还真是修罗场。 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谢家赶在十一点四十来到酒店,双方一见面便热络地寒暄起来,苏拾玖则很自觉地出去告知服务员开始走菜。 可能是过年的缘故,这顿饭比元旦那次吃得要更热闹一些。苏正鸿和谢父推杯换盏,两杯小酒喝下来俨然最好的哥们。 苏启文在一旁做小伏低,既要陪酒也要时刻注意两个父亲的饮酒量。 苏拾玖和谢芮萱则陪着谢母,聊一些关于苏启文的无伤大雅的趣事。 吃完饭,两家人又一起往苏家赶。三个男人都喝了酒,便由苏拾玖和谢芮萱开车。 苏启文提前在院子里准备了围炉煮茶的工具和食材,六个人坐在一起喝茶闲聊晒太阳,好不惬意。 苏拾玖说话的时候不多,基本都在听,时不时回应两句。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下,苏拾玖划开屏幕,果不其然是冷亦离。 冷亦离:[今天天气真好。] 苏拾玖拍了一张自己家围炉煮茶的照片:[是啊,很适合晒太阳。] 冷亦离:[看起来好暖和。] 苏拾玖:[你在干什么呢?] 冷亦离发了一张棋盘的照片:[我在陪我爸下棋。] 冷亦离:[呢。] 苏拾玖被那个“呢”戳中了心巴,脸上不自觉带上了姨母笑。她对象棋了解的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冷亦离占了上风:[你这把稳了。] 冷亦离发了个“笑”的表情:[我爸回来了,我继续下棋了。] 苏拾玖:[好哦~] 结束了与冷亦离的对话,苏拾玖一抬头发现谢芮萱正坏笑着看她:“我们拾玖在和谁发消息呀?” 苏拾玖知道她误会了,一脸无辜道:“和阿离。”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在和喜欢的人聊天。”谢芮萱燃烧的八卦之魂被浇灭了,“你和阿离的误会解开了吗?” 苏拾玖道:“快了,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谢芮萱赞许道:“对嘛,好朋友把话说开就好了。阿离挺不错的,希望你们的友谊能长长久久。” 苏拾玖笑道:“谢谢萱姐。” 只是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下午五点,几个年轻人主动去厨房准备火锅食材。 苏启文是主力,带着谢芮萱和苏拾玖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谢芮萱一边削土豆一边和苏拾玖闲聊:“我第一次知道你哥会做饭的时候真的好震惊,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公子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苏拾玖道:“小时候我爸创业忙,都是我哥在料理家务和照顾我,所以他什么都会。他以前真的吃了好多苦,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还要照顾同为孩子的我。” 谢芮萱心疼地看着苏启文:“他只给我说过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所以我都不知道。” “他可能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不想说出来博怜爱吧。”苏拾玖叹了口气,“我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交流,闷葫芦一个,说得少做得多。” “这点我是深有体会,几年前我们之所以会分手,就是因为他不解释不交流。”谢芮萱话头一转,“不过怎么说呢,当初我会喜欢他,也就是看中了他的踏实和诚恳。” “所以说事物都有两面性,人很难做到既要又要。”苏拾玖俏皮地眨了下眼,“好在在萱姐你的调教下,我哥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苏启文走过来问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坏话?” 苏拾玖笑嘻嘻回他:“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明明在夸你。” 谢芮萱附和着伸出大拇指:“夸你做饭时很有魅力。” 苏启文嘴上说“做饭能有什么魅力”,转过身却默默红了耳朵。 晚上六点,一切准备就绪。 吃饭之前,三个长辈不约而同地从包里掏出三个红包,给在座的晚辈一人发了一个:“压岁红包,新的一年祝你们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苏拾玖接过红包,开心道:“谢谢爸爸,谢谢谢叔叔,谢谢刘阿姨。新的一年,也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冬夜的寒意,两家人边吃边聊,好不热闹。 晚上不用开车,苏拾玖陪着两个爸爸喝了点小酒。她喝酒上脸,才喝了一小杯就被苏父和谢父出言阻止了。 苏拾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爸,谢叔叔,放心吧我没事,今天高兴,我想再喝点。” 两位父亲闻言没再阻止,只是苏启文盯着的人又多了一个。 晚上八点,春晚正式开始。苏拾玖吃撑了,靠在谢芮萱身上看电视。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苏拾玖觉得今年的春晚格外好看。每个小品她都看笑了,还笑出了眼泪。 谢芮萱摸了摸她的额头:“这孩子不是喝多了吧?怎么舞蹈节目也一直笑。” 苏拾玖把她的手拉下来:“我没喝多萱姐,我就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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