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大褂终于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葛刚,会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叫我葛医生就行。我还要给你问几个问题。” “你对男人有感觉吗?”白大褂说。 周洲摇头。 “你从小就患病了吗?” “这不是病。”周洲再害怕却也没有忘记这一点。“我没病。” 葛刚摇头,“精神病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他叫人进来。 “带她去病房吧。” 葛刚还在笑。 两个也穿着白大褂的人扭住了周洲的胳膊,轻松地架起了周洲把她带向刚刚她看到的那扇大铁门。 没什么光亮的走廊里只有周洲的哭喊声,她回头看见姚文拉着葛刚的手说道:“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她治好。”她旁边的周伟忠脸上满是厌恶。 周洲很快被拖进了铁门,与她的父母隔绝了。经过长长的走廊,数道铁门,周洲终于看见了疯人院的模样。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周洲也不知道到底犯不犯法,她只能这么哭喊,她想逃,却被死死摁住。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咆哮着。她的手上的捆绑还没有去掉,医生端出了药液注入了周洲的胳膊。她失去了本就没有多少的反抗能力被推进了弥漫着绝望气息的病房。病房只有极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从里面透露出一丝光亮。在阴暗的角落里,周洲看见了隔壁神志不清冲着她怪笑的病人。不,不光是怪笑,各种奇言怪语组成了周洲的欢迎仪式,告诉她: 欢迎来到疯人院。 作者有话说: 对我个人而言,这应该是第二部分最重要的部分了吧。周洲过去经历了些什么,而邱裕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其他人对于这些过去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第65章 “放我走!我没病!” 从走廊走过,对着张牙舞爪的人们,对着白衣冷漠的人们,周洲歇斯底里地哭喊。 昏暗角落,周洲抱着胳膊缩在墙角,顶上是一个小小的带着铁栏杆的窗子。她已经来到这里不少时日了,她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手表,所有东西都被带走了,只剩下这个,那是她唯一不愿意的被收走的东西。在恳求下周洲被允许保留它。 她被其他病人问及病因,她说自己同性恋,被家人关进来的。嘲讽的是,连他们也对她感到恐惧,好像她已经得了艾滋一样。 “这是最不可能得艾滋的群体,”周洲咆哮,可谁理她呢? 脚步声响起,周洲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皮鞋。皮鞋的主人蹲到了她的面前,周洲看着她知道治疗时间到了。来人是她的主治医生葛刚,在终于丢掉自己温和面具之后,葛刚对她也终于露出了凶恶面容。 起初的日子周洲被关在病房里,被强迫灌入各种各样周洲叫不出名字的效力不同的药片。她还需要接受专门的治疗,其实就是一些询问。可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周洲带到了一间屋子。那是在地下一层,在这阴暗的走廊里,恐惧无声滋长。周洲被推进了走廊尽头楼梯旁的屋子里,那屋子竟然令她熟悉,她想她知道她将会在这里经历什么。 她被捆绑到了病床上,嘴里被塞了胶条一样的东西。什么东西靠近了她的头,滋啦滋啦。是两个电击棒抵在她的太阳穴。周洲瞪大了双眼,这种疼痛比她之前在咨询室那接受的治疗要疼百倍,她开始浑身抽搐,头痛欲裂,像是针从脑部穿过,不寒而栗。结束后葛刚拿掉她嘴里的胶条点点头说道:“我会利用复合式疗法来治疗,不用担心,你出去时病都会好的。” “我没病……”休息地间隙,周洲说道。“医生……你知道的啊。放我出去吧。” 葛刚嗤笑道:“放你出去?放你出去我怎么挣钱?而且你爸爸可是好好地拜托过我了呢。”他一边看着病例一边摇头晃脑,“性变态和狂躁抑郁症。你的病很严重啊。” 她早该想到的,这不就是她爸爸的目的吗?利用她无法辩白的精神病来控制她。而葛刚……,疼痛与难以名状的愤怒充满了她的心。周洲目眦欲裂,消瘦的手一用力,青色的血管就透了出来。 “你和我爸他们是一伙的……。放我出去……,我没病…,是你为了让我进来强加给我的!” 葛刚摇摇头。 “付钱的人认为你有病就够了。而且……。”他调整着仪器,把功率又提高了些。 “你的确病得不轻啊。所有的医师都会认真地告诉你们,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病。”葛刚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不把你们治好人类不就要灭绝了么?这样多浪费资源,对社会很不好的。” 他边说边点头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在在理,同时拉过笔在病例上写写划划:患者对自己的病情没有正确的认识。“慢慢来吧,我们有很多时间呢。首先,得先让你认识到自己的确病得不轻。” ‘治疗结束’,周洲瘫倒在病床上连直立也不能。 “放心,我有100种方法让你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没病,我是被冤枉了。这是周洲说得最多的话。可是要证明一个精神病人没有精神病何其困难。不过三天,周洲就在刚刚开始的电击治疗下妥协了,她不再逢人就哭诉自己没病,她变得沉默。对于她的沉默,葛刚感到很满意。 可是周洲的沉默只维持了一天,因为她在电击治疗室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的眼里开始有光,有窗外的白雾苍茫,有女孩永恒不变的冰冷神色。 “周洲,一起来玩吧。” 她的眼里有琴,有在黑白键上精灵跃动的手指,也有那张永恒冰冷神色的脸。 她的眼里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那个女孩惨白着脸,脚步一虚,身子一歪就向周洲倒去。身体本能似的,周洲扶住了她。 “江雨。” 不是江雨,不过是太过相似的神情,太过相似的脸,以至于让她恍惚了。 “江雨……。我好想你……。” 这副场景让葛刚不悦,他扬手让护士把周洲带回病房。 “都什么时候还眉来眼去的。”与嘲讽声音一道的是葛刚的手,他拉过那女孩推向座椅。 “躺好。” 电击是什么滋味呢?周洲是清楚的,万针突刺,蚀骨穿心。 “放开她……。” 浑身充满了力量,她推开了身边的人,推开了葛刚,拉起那个女孩向外跑去。 像是有微风拂过,和煦阳光照耀全身。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咚咚,咚咚。穿过走廊,穿过操场,穿过我跟丢你的街道。一起出逃。 啪,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血红液体流下,天旋地转地最后一眼,她看见那张脸在哭。 对不起啊……我好像又做傻事了。 周洲‘袭击’医护,意图带走另一个‘病患’令葛刚大为恼怒,令他更恼怒的是:周洲和他对上了。准确的说,周洲在那个病患的事情上和他对上了。 周洲并不是唯一因为性取向被关在这里的人,那个女孩来得比她还要早,在她后面接受电击治疗。周洲第二次遇见那个女孩是第二天。周洲被敲晕后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刚醒就又背拖去了电击室。或许是不满周洲昨天的‘逃跑’,葛刚下手格外的不留情,从躺椅上下来,周洲已经脚步虚浮,难受至极了。门被推开,下一位患者走了进来。还是那个女孩。 “放过她……” 在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后,周洲竟开始有些‘自暴自弃’了,她拦在门前不让那个女孩进去。葛刚本就恼她昨天来的那出,一看周洲竟然这么不识好歹,火气蹭地就冒起来了。巴掌一甩,血流开始从周洲的鼻子里涌了出来。被掀翻在地,一路拖着头发,周洲被拉回了病房。天旋地转地同时,透过挡在眼前的凌乱发丝,周洲能够看见那张酷似江雨的脸,在哭。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那个女孩,后来,她听说那个女孩最后真的疯在了院里。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 周洲被拖着头发扯到了病房却不光是为了她的反抗行径,葛刚一脚踹向她胸口,又拉着她的头发把她扯了起来。 “你爸爸让我问你,你还喜欢那个姓江的吗?关于这个人,他们可是有很多想知道的呢。” 周洲沉默地盯着葛刚,没半点回应却在下一个巴掌到来前扬起了头。 “哈哈哈哈”。 她笑得癫狂,下一秒却被流进喉咙的血液呛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可是葛刚能看见她眼里的坚定与嘴角轻扬的不屑,纸巾被甩在了她脸上。 “我们慢慢玩,看谁熬得过谁。”葛刚咬牙切齿地说。 周洲从来不知道电击也能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葛刚那泛着恶心的笑在她耳边说。 “我们慢慢试,总有办法治好你。” 周洲依旧被捆绑着,冰凉的电极被粘在了身上 周洲没有不好意思,这种情况谁也不会不好意思,被堵着嘴的周洲愤怒着,瞪着双眼。葛刚却依然笑着,极其恶心的笑着对她说:“放松,你不这样我就只能催眠咯。” 他给她放视频。 一边逼迫她看着那些视频。机器不停的产生电流。她开始发抖,剧痛和头昏。也有在催眠情况下的电击。她被深度催眠,由治疗师发出指令,同时瞬间的脉冲电击会立即瓦解她的兴奋,让她恐惧让她痛苦。 这样的条件反射被建立了起来。据说这种疗法叫厌恶治疗。 周洲一边承受着电击,一边想到了发条橙。她会变成什么样?她不知道。 也不只是电击,也有药物治疗,她被注射了什么,依旧是固定在椅子上观看视频,然后…… 她感到强烈的不适,阿扑吗啡带来的剧烈头痛让她难以忍受最终呕吐出来。人工催吐的感觉让她恶心,而空无一物的胃也因为她的呕吐而难受起来。浑身不适。 “别护着你那姓江的小情人了,赶紧正常地喜欢男人去,这样我也好交差,你也可以出去了不是。” 因为周洲的虚弱,葛刚由最初的恼怒,变成了带着漫不经心地调笑。 “这不是病……”周洲从未承认过,她试图去反抗,可是反抗的结果是更加痛苦的对待。 “这是不可被治疗的,”周洲在每一次嘴里胶条被拿掉后都这么说道:“你们永远也不能去治疗同性恋,这既不是病,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我就是喜欢她,这是我的事,谁也管不着。” 她疼得眼泪直流。 “你去告诉我爸,别想从我这知道她的信息,一个字都别想。”噗,一口痰唾到了葛刚的脸上。 外快被阻,被他心中如蠕虫一样的周洲羞辱,毫不配合的治疗。葛刚为此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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