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喻抿嘴一笑,其实这段时间里,她和厉烜都发生了隐秘的变化。厉烜今年的比赛尤其艰难,一路颠沛流离坎坷不平,倒是把她的性格磨练地更加沉稳。而傅成喻则不同,她在压抑的环境中一朝解脱,到陌生的国度开始陌生的新生活,也许是因为耳濡目染了了厉烜天生特性,这样的洒脱也在傅成喻的背后生根发芽。 “第二件事……我想问你,最近网上关于你的那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成喻话到此处,眉头也蹙紧了,“我虽然最近没太多空上网,但几乎也是能看到一天一个新版本的。” 厉烜无奈说道:“说来话长啊,还是我小时候性格太招摇了,惹下了一点麻烦让人记恨到现在。不过对面说的三分真七分假,没什么可信度。” “要紧吗?”傅成喻关切问。 “今天我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关键,也和那位关键先生谈过了,接下来的事情会迎刃而解的。”厉烜安慰说,“哎,你千万别信网上那些话啊。” 傅成喻莞尔一笑:“我又不是傻子,才不会信。” 说完这句话,傅成喻的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她向来完全相信厉烜处理事情的能力。她是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等着厉烜吃完最后一口面条。 傅成喻此时心中无限纠葛,她明明在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厉烜说明白,可是当她踏入这件公寓那那一刻,和厉烜无数回忆都裹挟着炙热的温度朝她滚滚翻涌而来,构建起长长的城墙,把她的心禁锢在数月前的这里。 “厉烜,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傅成喻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的酸涩,缓缓开了口。 傅成喻冷不丁的发问让心下刚刚放松的厉烜顿时无所适从,未来这两个字对她们而言是看起来触手可及,实际上变数太多,厉烜不能断言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更不能断言她和傅成喻最终会走向何方。 她们作为肉体与精神上的伴侣,数月以来的情感关系几乎没有遇到内部危机,但残酷的世界就是会把一切安稳的东西撕扯开来,当她们逐渐意识到彼此心中的那一块残缺,是不管并肩看了多少次日出日落滚了再多次床单都填不满的,是只有自己才能一个人疗愈的后,傅成喻这句问句,其实已经暗含了她的选择。 厉烜也一如既往地清楚傅成喻所想。 厉烜回望着傅成喻的眼眸,暖光灯照下来却消融不掉傅成喻心中月球背面的寒霜:“我想我们会走得很远……所有的星辰都会为我们闪耀,就像是墨尔本海滩边的夜空一样。” “和你度过的每一秒都很特别。”傅成喻闭上眼,回想到那一个暧昧到了极点的蒙马特高地的夜晚。 晚风静悄悄地翻入窗户,那夜的微风、长发散落的傅成喻、身后搂着她的腰的厉烜、夜里嘀嘀嗒嗒走着的时钟和薄薄的一层被子。 一转眼,厉烜给她写的那一封信上海盐与鼠尾草香水的香味、流到下水道里的鲜血、梅雨季节最后不曾见面的母女分别。 傅成喻感觉到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流下,她的声音却一点没有颤抖:“从蒙马特高地回来的那一晚,我几乎没有睡着,爱和欲望的结合彻底冲刷了我,一旦品尝过那种滋味就很难戒除了。厉烜,你就像是最纯的毒。读完那一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此生我不会忘记你了。可是,我回国之后一切都变了,我对你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了,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平衡好两边的关系,伤了我妈,又伤了你……我害怕失去你,又恐惧自己在你身边继续沉醉下去我就不再是我了,噩梦里的内容都是我们各种各样难看的收场。” 厉烜听到傅成喻真切的吐诉也红了眼眶,想要开口,却不知话该从何处讲起。她无法和真正地和傅成喻共情,也想不到自己除了将傅成喻报得更紧以外还能如何安慰她。 “我没办法面对我们的关系有一天会变得这么糟糕,也没有办法接受我那么歇斯底里或者是黯然神伤的样子。”傅成喻抬头擦掉自己的眼泪,故作轻松,“常常想到这点,其实最恨的人还是我自己,是我还没有修炼出一颗足够强大的心脏。” “不,不会变成这样的。”厉烜无意识的捏紧了放在餐桌下的手,“傅成喻,你要相信我啊。当时是你答应牵起我的手,现在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要食言吗,你答应我的事情都不作数了吗?” 厉烜同样深陷在傅成喻的亲手给她喂下的毒药里,傅成喻带给她的激情与爱欲、胜利和荣耀、苦涩与前行交织谱写了这几个月厉烜人生歌曲的旋律。这些失落后,带来的痛苦是彻夜不能消弭的。 一旦知晓有一个人是自己真正值得飞蛾扑火一般去爱的,牺牲就变得不值一提。 “成喻,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会让你好受一点?”厉烜已经能猜测到傅成喻的下一句话是什么,只不过她几乎是在自欺欺人,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厉烜,我们分手吧。”傅成喻把头别开,她面对不了厉烜太过于灼热的目光,那样会彻烧灼她的心脏,粉碎成灰末,“这几个月如梦似幻,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就给彼此留一个体面的结局,好吗?” “不行,我不同意……”厉烜心如刀割,已经预料到傅成喻会说什么,可当铡刀真正落下的时候,厉烜才明白什么叫绝望。 她看着傅成喻决绝的面孔,不可置信地摇头,几乎是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几句话,“我不同意,傅成喻,当初是你选择牵我我的手的,你现在说不要我就不要了?” 厉烜的情绪几乎从未如此接近失控,心中也从未如此失落。她以为自己可以和傅成喻走得很远,她以为傅成喻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她,她以为两人甚至可以…… 傅成喻站起身,走到厉烜身后,将手搭在厉烜的肩膀上,像是最后一次感受眼前人身上的温度一般不舍。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厉烜。你理解我的,以后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也有你更广阔的人生要闯荡。当初我们都以为我们是在一个世界的人……” 她强压着把傅成喻禁锢起来锁在屋里的阴暗的欲孽,缓缓垂眸,打断了傅成喻,声音里都是沙哑:“你要说我们其实不是一路人吗?可我们从来没有过争吵,你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有什么不好。” “就是因为你太好了,而我还不够好,所以我不想破坏了你可以更好的生活。”傅成喻带着无比厚重的悲悯开口,“厉烜……” 傅成喻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嘴唇一凉,双手被厉烜单手紧紧地禁锢在头顶,抵锁在白墙与厉烜的身躯中间。 她被厉烜锁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可是心脏仿佛坐在一架正在向烈火灰烬中俯冲的飞机上,厉烜的泪水落在她的脸颊上喝她的心脏交融,那不是一场梅雨,那是厉烜落下的狂乱而又缠痛不舍地吻。 她吻她,她像一条毒蛇钻进了她空荡荡的心里,随后反锁上她的心门。一吻足以让傅成喻心甘情愿得堕落在这里。 “傅成喻,你真的要走吗?” 傅成喻被厉烜缠得难以呼吸,用力拉开一点距离,随后左手反扣住厉烜的右肩,扣在墙上,眼前人一下转换了位置。 厉烜在情欲宣泄时喜欢要她坐在沙发上,用她灼热的吻像朝圣一样吻遍傅成喻每一处可爱的地方,再轻轻牵起傅成喻足够渴望足够兴奋的手,带她飞入巢中……傅成喻学厉烜的样子,她的吻轻轻落在厉烜的脸颊上,一路向上吻去了她的泪水,直到那一双多情勾人的眼睛。 “你不会舍得把我毁掉的,是不是?”傅成喻对上厉烜红红的眼睛,两人的鼻子几乎是凑在了一起。 厉烜转过头去,不忍和傅成喻对视,生怕自己反悔,她胸口起伏,眼神中一片茫然无措。 “那就分手吧,如你所愿。”厉烜举起颤抖的手,推开傅成喻,头轻轻靠在白墙上,她的叹息微不可察,“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吗?” 几个小时前,这面墙上还贴着她为傅成喻的生日而准备的气球。而现在,在厉烜想象中最温情的地方,傅成喻说出了最无比残忍的话。 “来日方长,或许我们会在某一个岔路口重逢呢?”傅成喻苦笑,嘴角勉强提起一点弧度,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帆布包,深吸一口气,朝门口走去。 “傅成喻。”厉烜看着傅成喻无比冷硬果决的背影,不由得再次喊了出她的名字,“祝你二十八岁生日快乐,往后的每一天,要更加快乐。” 傅成喻背对着厉烜,不忍回头,泪水在她决定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决了堤,她强撑着,只是点点头,轻声说:“好……厉烜,再见了。” 那一条连衣裙,终究还是冰冷地藏在厉烜的衣柜深处,不曾与主人见面。 ---- 写得很爽 加大力度! 很想要评论 尊的很想
第92章 起源 91 傅成喻离开后的整整第一个星期,厉烜带着赵佳佳吃遍了全上海的馆子,赵佳佳是活生生胖了好几斤,但厉烜还是什么都吃不下,肌肉含量蹭蹭蹭往下掉,去拍摄7月时尚杂志的时候化妆师都感叹厉烜作为运动员来说,和之前一对比,实在是瘦得有点过分了。 “喂?物业是吧,你让保安把那个穿着一身黑戴着蓝色鸭舌帽体重重大一吨的像死了亲爹一样的狗崽子叉出去行吗?这小兔崽子他妈的在小区大门口晃悠好几天了,我看着眼晕,他没事不如找个厂进去拧拧螺丝位社会做出点贡献行吗!” 厉烜在阳台上用啤酒浇花,她这几天总是能看到孙浩在大门口晃荡,忍无可忍打电话给物业投诉,“什么?你管不了?我每个月付这么贵的物业费你告诉你管不了?得了,你看着办吧!” 赵佳佳知道厉烜应该是和傅成喻分手了,每天不定时脾气暴躁,半夜就是流泪猫猫头的样子窝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看厉烜的样子,应该是被甩了的那一个,整个人消沉地不得了,原本滴酒不沾的她买了两大箱啤酒,开了一瓶尝一口觉得无比难喝,全倒花盆里了,原来阳台上欣欣向荣的几朵向日葵全喝醉了酒,醉死了。 赵佳佳照例给厉烜送早午饭健康餐,一进门看到厉烜横倒在沙发上,脚边是两个酒瓶子,以为厉烜终于破了戒,喊了厉烜几声没有反应,吓得肝肠寸断,当即就打电话叫来了厉焉过来管管厉烜。谁知道厉焉这个急性子问了赵佳佳事情原委之后,直接一个飞的,第二天一大早就从北京杀到上海。 此时此刻,厉焉母女沉默地坐在沙发的两端,客厅的气氛凝固到结冰。 终于是厉焉先打破僵局,指了指茶几上的啤酒:“厉烜,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一桌的酒瓶子是怎么回事?” “妈,我没喝酒……”厉烜低着头,厉焉明显是生气了,直接叫她的全名,而她一生气厉烜就和全天下怕妈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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