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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还真做了个好梦。 梦到上元节夜宴，京城起了场雪，夜宴过半，她提出要去看花灯，就遥遥地在城墙上望一眼即可，掌事宫女便提着灯随她前去。 她披着黑色貂皮大氅立于城楼之上，遥望远方灯市，流光溢彩，盛景非凡，正要移驾回宫，忽然听到马蹄声疾驰而来。 “陛下，”掌事宫女喜道：“是喻将军班师回朝！” 她俯首往城墙下看去，还没看出个所以然，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如坠云端般，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她睁开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铺，陌生的……呃，触感软软的？ 她快速地眨了两下眼，跟躺在她身边的喻澄四目相对，许是有点热，喻澄的脸泛红，我见犹怜的模样。 季昭的视线下移。 她的手停留下喻澄的心口处，能感受到那里心脏跳动，扑通扑通的，她镇定地收回手：“什么时辰了？” “还早。”喻澄说。 在喻澄沉默地下床去餐厅去早饭后，季昭坐在床上发呆，思考人生：按道理来讲她是喻澄的顶头上司，她刚刚那样算不算裴佳说过的……性/骚扰？ 这是个很深刻的问题，她要好好思考。 / 新的一天风停了，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练习生们撑着节目组发的透明的雨伞，三三两两地从宿舍楼出来，奔向练习楼。 今天的任务重，不但要排公演的舞台，还要复习主题曲舞蹈。 主题曲舞台的录制将在明晚八点开始，但练习生们还要化妆做造型，舞台走位，所以要在明天早上就要陆陆续续地去场馆。 有练习生小声吐槽：“百人的大舞台两三遍肯定录不完，保守估计也得要录个十几遍，又花钱做了妆造，节目组指定要我们录点别的东西，明天晚上我看是别想睡觉了。” “别说了！先去便利店弄杯美式吧？哎？我没有咖啡券了，上哪弄两张去？” “喻澄那里有很多，要不找她换？” 喻澄手中的咖啡券多，是因为季昭爱喝，所以在练习生们来找她换的时候，被她直接拒绝了：“昭昭要喝的。” 众练习生：“……” 这卖姬用力程度，叹为观止！ 季昭是主题曲舞台C位，肩上的担子更重，顶着“初C连出道都出不了”的练习生们同情的目光，她只温习了一遍主题曲就对队友说：“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乔月体贴询问：“主题曲你不需要再练练了吗？” “还练什么啊？”宋江江勾着发绳把长发绑起来，一脸佩服地看着季昭：“昭昭这水平，你还是担心担心我吧！” 季昭站C位，喻澄和宋江江分别站在她的两边。 沈昕挖苦她：“对啊，还是担心担心我们江江吧，到时候站C位旁边出错了都一清二楚的，黑历史可是1080P超清的。” 宋江江跳脚：“沈昕你是不是酸了？你是不是酸了？” 郑冬晴坐在钢琴旁，正在看她们昨天在练习室刚有雏形的《牵丝戏》舞台，对这边的打闹无动于衷，一脸的岁月静好。 而喻澄则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认真地拒绝着来换咖啡券的练习生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昭昭要喝。” 一路打闹到门口的宋江江和沈昕：“……” 宋江江举白旗：“僵尸来了咬一口喻澄的脑子，都要说一声：‘呸！恋爱脑’，谁赞成谁反对？” 沈昕跟她击掌：“我赞成。” 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咖啡要喝的季昭：“……” 她摇了摇头，坐在郑冬晴旁边的琴凳上，郑冬晴看了她一眼，还想再继续看舞台，想了想，按了暂停，问她：“你不慌吗？” 季昭反问：“慌什么？” 她慢吞吞地落下手指，随便弹了几个音符：“你是说初C魔咒？这个不是眼前的事先放一遍，我比较喜欢初C的福利。” 初C福利，可以向节目组提出要求，只要合理，节目组全都满足。 季昭提出的要求是要跟喻澄一起出去一晚，理由也很简单，在庄园待久了憋得慌，想出去晃晃，至于为什么要晚上，毕竟不能耽误正常训练，而为什么要带喻澄—— 副导演一脸我懂得：“捆绑CP是吧？放心，第一期绝对给你俩足够的镜头！” 季昭听后也没反驳。 副导演又问她：“时间定了吗？定了我随时可以安排。” 季昭想了下：“就今天吧。” 副导演答应得干脆：“行，下午五点我派车在庄园门口接你们，去哪里直接说就行了，明天你们直接去录制场馆。” 季昭赞赏地看了副导演一眼。 这干净利落地办事效率，放在她宫里绝对可以当得上大太监。 副导演却莫名地后背一寒：“……” 怎么感觉毛毛的？ / 当晚，季昭和喻澄坐上了节目组派给她们的车，直奔及时娱乐。 这是她们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虽然在网上看了许多高楼大厦，但当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时，季昭还是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叹。 惊的是人类的能力何其强大，整座城市亮如白昼，高楼林立。 叹的是如果能将这个时代拥有的带回大启朝，又能给大启朝带来多大的福祉，整个社会又会有多大的进步。 “还没到吗？”外面的未知让喻澄警惕到了极点，她坐得笔直，是随时都要保护季昭的姿态。 能出来一次不容易，虽然季昭也很想领略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但公司的事目前最重要，财务和法务现在还在加班等她。 司机说：“快了，过了这条马路就是。” 季昭昭在市中心的大厦里有两层楼，本来都是留给及时娱乐的，后来资金周转不开，就缩小了公司面积，把剩余的空房租了出去。 许是租金实在太贵，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大厦里还是灯火通明，下班者寥寥。 及时娱乐在21层。 要坐电梯。 喻澄如临大敌：“陛下，我抱你。” 季昭白了她一眼，走进电梯里，按下21楼，面无表情：“要么现在上来，要么自己爬楼梯，”她顿了下，补充：“不许用轻功。” 喻澄默了默：“轻功也上不了21楼。” 能上21楼的不叫轻功，叫会飞。 季昭没想到喻澄也会幽默，愣了下，旋即失笑：“那你还不快点上来，你不上来怎么保护我？” 喻澄立刻走进电梯。 电梯上行。 这个是及时娱乐的专用电梯，中间没有停，直达21楼，电梯的门缓缓打开，季昭还没来得及欣赏公司，直接被一个高高胖胖的身影挡住了路。 “呦！这不是咱们季家的戏子吗？回来卖公司了？” 是专属于季京的油嘴滑舌腔调，刻在季昭昭脑海深处的熟悉，让季昭从心里升腾起生理性的恶心，她扶着墙，干呕出声：“yue！” 季京：“？？？” 他像是被刺痛了般跳脚：“季昭昭你什么意思？我看你都嫌恶心你装什么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老爷子让他收回你所有的财产让你一分没有滚出季家？！操了你他——” “吵死了。”季昭冷声开口打断他。 她看也不看季京，径直往公司里面走去：“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什么的？” 季京警惕：“你什么意思？” 季昭透过透明玻璃门看到公司内部，看到一排排黑色薄薄的显示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个季京。 “没什么意思，”她侧过脸，语气淡淡：“不喜欢跟男的说话。” “换女的来。”
第20章 小乐 及时娱乐公司员工守则第一条：不许季京踏入公司半步。 虽然公司现在员工加上老板也就四人，公司面积更是大大缩水到只剩一亩三分地，但作为坚守在公司里的财务和法务还是把这条守则刻烟吸肺，在季昭来之前，任季京在外面怎么威逼利诱，愣是没给他开门。 她俩看到季昭出了电梯，从里面迎出来，但也没有要主动开门的意思——怕季京窜进来赶不出去，反正季昭昭作为老板，掌握着智能锁的主指纹。 季昭在两人热切担忧的目光下，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门旁边的小盒子上。 她走过去，把盖子往上推。 是个显示盘，上面有数字，像电话表盘，最上面是个小小的显示屏，底下是个凹槽，形状似掌纹，季昭心中一动，这难道就是指纹锁？ 她试探地伸出手，把食指的指腹放上去，只听到“咔哒”一声，季昭意识到门开了，余光瞥到季京大步走过来，迅速下命令：“拦住他。” “拦住我？”季京大笑：“就凭你？是要用美人计吗？可惜爷对你……” 他作势就要推挡在他面前的喻澄，哪想喻澄微微一闪身，让他推了个空，整个人往前趔趄了一步，还没反应过来，肩部忽然一痛，膝盖也跟着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别打出伤。”他听到季昭语气冷漠：“我现在没钱赔他。” “是。”喻澄往旁边站了站。 季昭推开门：“进来吧。” 大门在喻澄进来后重新自动上锁，财务和法务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家老板，又齐刷刷地看向老板背后的冷艳女人：“……” 这是季总请的……保镖吗？ 她们什么时候有钱到请得起保镖了啊？而且这么美又这么能打，一看就很贵！财务心里的小算盘正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就听到季昭问：“发什么呆？” 法务回过神来：“啊？没、没有！季总您快进来，关于《出道吧！少女》节目组主办方万物娱乐那边的合同，有几处我觉得不太妥当……” 季昭对现代的合同一知半解，她之所以要来公司，主要是为了稳定军心。 就裴佳这个每天跟她在一起都动不动要收拾东西回家，更别说留守公司的孤零零的两个员工了，她信任她们，听得认真，决定也下得利落。 公事过完，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季昭是在看合同，她是看不太懂，但是她想看懂。喻澄安静地站在她的旁边，偶尔往四周看一圈，最后收拢目光，温柔地落在季昭的身上。 财务和法务对视。 财务：“我要现在去找这位美女要工资卡吗？五险一金要交吗？” 法务：“员工合同我这里要修改吗？” 财务：“等等，这美女我怎么越看越眼熟？” 法务：“好像喻望孟……” 季昭翻到了最后一页，签上名字后，把合同合上递给法务，发现两人的神情变幻莫测，她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跟喻澄四目相对。 喻澄站得笔直，神色如常。 季昭清了清嗓子：“介绍一下，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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