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 周安和徐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哪有?”孟柏突然来了兴致。 徐舟说:“你说你那个晚上出去找周安,被张舟那流l氓追着跑,然后遇见了缪白,首先,我就不觉得自己能有那样的运气。就算有,我觉得后来我也没办法靠近她,她气场太强了,很容易让人打退堂鼓。” 孟柏不理解:“气场?还好吧,刚开始是挺冷淡的,现在不是挺温和的吗?” 周安大声说:“那是对你!!!对我们可不是这样!!!” “不这样吗?” 这回轮到孟柏陷入了纠结,她从来没观察过缪白对别人是什么样的。 准确来说,在她和缪白的时间里,第三个人出现的时候实在太少了,很难对比。 “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的,在你选择她的同时,她也选择了你。”周安突然说出好深奥的话。 这话就像一颗小石头落进了孟柏的心里。 她不知道缪白有没有选择过她。 她只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选择的都是缪白,从缪白出现在她生活中那天开始,世界就变成了缪白的颜色,一切好像都绕着缪白转了。 周安:“如果你对她不够特殊,她不会帮你的,更不会和你躺在一张床上,谁有耐心对你讲什么睡前小故事啊。” 徐舟点头,“就算不是爱情,你对她来说确实也该是特殊的。” 孟柏笑了,笑得有点酸涩:“哦,所以这么说起来,我还该高兴是吗?” 周安一脸懵:“啊,难道听了这话你还不高兴吗?” “不高兴啊。”孟柏说话轻飘飘的,听得出她是真的不高兴。 徐舟也迷糊了:“你都对她来说很特殊了,你还不高兴啊?” “不高兴啊。”孟柏低下头,盯着自己脚尖看,她不想承认的,但她不得不承认:“除非很特殊,我才会高兴。” 周安挠挠头,“不是吧,要多特殊?要哪种特殊?你也挺怪的。” 孟柏一字一句: “实话吗,实话就是,只有她也喜欢我的那种特殊,我才会高兴。” 怕周安和徐舟理解不了。 孟柏又添了句:“是第一无二的那种特殊,我才会高兴。”
第59章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这还是以前那个孟柏吗?周安上下打量她,眼里噙着笑。 届时许芹老师正从教学楼那边走出来。 三人眼尖,徐舟碰了碰孟柏的胳膊:“诶诶诶,她来了, 你要不要把文件给她?” 孟柏摸出兜里的数据卡, 还是有点儿犹豫, 索性把卡递给了周安, “周安你去。” 课代表嘛, 更熟悉些。 周安接过卡, 从花坛上下来, 径直往许芹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喊:“许老师——” 许芹视线转移过来,看到周安, 唇角上扬了一些,“怎么了?” 说着许芹就往孟柏和徐舟的方向看了眼。 表示她看到她们了。 “喔, 我们就晒晒太阳。”周安摸了摸耳后, 也不磨叽, 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许芹,“许老师,给你的。” 许芹看了眼储存卡, 不明所以, “这是?” 周安又进行了一个往前递的动作,也不回答, 只是重复说:“给你的。” 许芹四处看了眼,默不作声收了起来。 大功告成, 周安及时撤退,说了声拜拜折身就走。 上课铃声响起, 花坛那边,孟柏和徐舟同时跳下来,三人一同朝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 日子过得好慢。 阳光洒在凹凸不平的黑板上,粉笔的白尘漂浮在光线里,有种时间定格的感觉。 耳边,是老师分析文言文的声音,字句拉得老长,长得孟柏犯困。 但她又完全睡不着。 她想起很多事情,觉得这段日子如置身梦幻当中。好像从认识缪白那天开始,手里就有一团理不清的线。 她每日理,细细理,越理越脏。 她想起了叶虹,想起了许惊鹤,想起了缪白口中那些不知名的受害者。 到底还有多少人受了伤? 恶魔的嘴脸,除了张苟,光头,还有谁没露面。 孟柏转动着手里的中性笔,抬眼往许惊鹤的方向看了眼,发现他一如既往颓靡,好像魂都飞走了。 她决定下课找许惊鹤谈谈,不管他愿不愿意,先试试看。 *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孟柏想找许惊鹤单聊。 许惊鹤答应了。 于是自由活动时间,两人来到教学楼的天台。 今天阳光出奇的好,到楼顶之后,暖意更甚。 和许惊鹤靠在阳台上,孟柏眯着眼睛感受阳光,等待对方说话,结果许惊鹤没有开口的意思。 于是孟柏先说:“你怎么样?” 许惊鹤侧目看她:“什么怎么样?” “心情?身体?各方面?” 许惊鹤双肘靠在台面上,叹了口气,“不舒服,屁l眼很疼。” 他神色淡淡,和他说的内容又很不相符,孟柏听了心里一揪,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 “黄毛周楚星怎么跟你们说的?”许惊鹤侧目看孟柏,接着又自问自答了:“是不是说我被光头那啥了?” “是。” 孟柏只能这么回答,心里却想着难道不是? “不是。”许惊鹤看出她的困疑,顿了顿,又说:“不完全是。” “那你能和我说说?” 许惊鹤点点头,又说:“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你不要乱说行么?” “行。” 如他所说,那天晚上他确实去找了张苟和光头一行人。 但和周楚星所说的内容有点出入。 那晚光头其实没有侵l犯他,但对他进行了比侵l犯更严重的人格侮辱。 那群人坏得很,侵l犯这种行为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恶好,所以选择了更加变l态的方式。 “光头让我站在桌子面前,当众用啤酒瓶捅我。”许惊鹤这么说。 “那群人围观我,笑我。”这是许惊鹤说的第二句话。 “有人边笑边拍照,那个张苟也拍了。”这是许惊鹤说的第三句话。 “我现在只要一发呆,脑袋里就是那个画面,他们的笑声一直在我耳边嘤嘤嗡嗡地响,像鬼似的。”第四句。 不等他说出第五句,孟柏开口打断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们想想解决的办法,或者我有没有能做的事情。” “唉,孟柏。” 孟柏侧目去看许惊鹤,发现许惊鹤竟然在哭。 她上来的时候没想过这样,也没带纸,更没法安慰他了。 她以为他是说起这件事很难过,刚想说点什么,没想到下一秒许惊鹤却说: “你对叶虹熟悉吗?” 叶虹啊。 “老实话吗?她生前的对她一般熟悉,反而死后好像了解更多。” 许惊鹤眼泪是真的掉了下来。 孟柏有点无措,她是不知道怎么安慰男生的。 “我喜欢她——”许惊鹤捂着脸饮泣起来,“你知道吗,那天她在这里,就在这里跳的。” 喜欢她? 她还没想到许惊鹤原来能和叶虹沾上一点儿联系。 “是张苟,张苟逼她跳的。”许惊鹤非常笃定地说。 孟柏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 “你亲眼看到的?”孟柏一把抓住许惊鹤,“给我说说。” * 暗恋一个人的时候,世界哪里还有什么乌云暴雨,看见她就像看见了阳光,每天都是好心情。 许惊鹤成绩不好,但他很爱上学,因为上学就能看到叶虹。 每天早上看到叶虹背着书包来到学校是最幸福的事情。 只是那天早上叶虹看起来不太开心,她径直坐在座位上,放下书包,双手伸进抽屉里,明显顿了一下。 许惊鹤趴在课桌上看她。 他习惯这样偷看叶虹,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务正业在发呆的时候,他其实是在看叶虹。 情窦初开相当青涩,从来也没想过要去表白什么的,每天只要看到她就很开心了。 那一天,许惊鹤观察到叶虹很奇怪,她好像在抽屉里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往教室外走。 许惊鹤以为她去的是厕所,在教室等了好久对方都没回来。 于是他走出教室拉着趴在走廊的同学问:“你们看见叶虹了吗?” “刚刚跑楼上去了。” 直觉,一种不安袭上心头。他飞快往上跑。 二楼三楼四楼五楼直至楼顶—— 伸手一推。 楼顶的铁门紧锁住了。 迎接他的,是属于铁锈的腐败气味。 说到这里,许惊鹤转身指了指那扇门,“就是它,就是这扇门,那天早上,它是反锁的。” 孟柏听了心里咯噔一声。 反锁的,那叶虹怎么上去的?唯一解释是叶虹进去之后才锁的。 “那张苟?你怎么知道他?” “我那时在门口听到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他说,有种你就跳,不跳你迟早是我的人。” 就那么一句,许惊鹤气得几乎快要拍门。 就在发作的前一秒,他听到砰的一声。 接着楼下有人尖叫。 许惊鹤当时就知道,完了,所有都完了。 “听到声音后,我下意识就要往楼下跑,我想去看是不是叶虹,跑到二楼的时候我腿已经软了,但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能往下走,而是应该去堵那个人。于是我又倒回去。到四楼的时候我看到张苟脸色苍白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我伸手拦他,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让我别挡道,直接将我推开,是的,站在楼顶的绝对是他,他是凶手。” 孟柏困惑:“可是很奇怪,警方好像没有在楼顶发现属于他的证据。” “警察是在二十分钟后抵达现场的,但教学楼的所有学生第一时间被驱赶,这个期间他们动没动手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孟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揪了一下,“什么事?” “被驱赶下楼的时候,我看到许老师进了教室,在叶虹的座位上停留过。” 许惊鹤是从楼梯的角度,凭着门的方向斜视到许芹的身影,虽然过程只有一秒钟。 “你确定是许老师?” “我确定是许老师,那条白色裙子只有她在穿。” 听得孟柏瞬间沉默。 天啊,许老师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所以你去见张苟他们到底是为了赚网费还是别的?” 许惊鹤:“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玩网络游戏吗?” 孟柏说了声抱歉。 “不过昨晚很奇怪,你知道吗?那个光头把我叫到厕所里去想强来,我兜里是有小刀的,原本打算破釜沉舟,没想到他自己先发了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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