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三四百米的样子,秦恣就到了这家叫“贵宾x位里面请”的饭店。 店名就很特别,顾客自己念一遍,连迎宾都不需要了。 而这家店更是偏僻,在巷子的尽头。 从秦恣自己搜的网上的消息来看,这家店实际上没有开多久,所以品牌还没打出去,如果再等个两三年,估计就会排上西城本地的必打卡网红店了。 她自在地走进去,现在是饭点,比起秦恣这几天去的店铺,这家的空位置还剩了不少,她环视了一圈,最后在靠窗的地方落了座。 窗外是还没开发的区域,杂草丛生,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又是一种风景。 店里有些嘈杂,菜香四溢。 秦恣点了餐,等待的期间对着窗外拍了几张照片。 她刚把照片筛好,收到了何念发来的信息:【阿恣,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外面吃饭。】 秦恣反问:【什么时候试喝啊?我还在等着呢。】 【明天明天!】 【邀请函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给你了。】 秦恣:【好正式,还有邀请函。】 秦恣:【我大概晚上十点半到。】 【OK。】 何念问起来:【你在哪家店呢?我看看正不正宗,西城别的不说,饭店和酒吧在我的嘴下可不存在漏网之鱼。】 秦恣发了拍的纸质菜单过去,上面有店名。 何念:【你跟行意约好的吗?】 秦恣一怔,有些迟钝地没反应过来:【什么?】 什么意思?这不就是盛行意给她推荐的店铺吗? 什么约不约好的? 何念:【她今晚也在这。】
第13章 落日的余晖倾斜了些许到秦恣的位置上,她的眼睫也跟着在眼底投下一小片的阴影。 这家店的上菜速度还可以,这才坐下差不多十分钟,她点的两道菜都上齐了,只是她的注意力没在菜面上,她支着脑袋,暗中观察着这家店,或者说是观察着来来往往的顾客。 一楼的大堂很敞亮,一眼就能望到底,就这么会儿时间,又来了几个一看就是游客的外地人,叽叽喳喳的。 而这些人里,没有盛行意的身影。 但这家店还有个二楼,大门右走几步就能上木楼梯,她也看见了一些人从二楼下来。 当然了,店铺也很直接地挂了牌子,说二楼是包间。 那么盛行意现在是在二楼,还是说没到? 想着何念以为她跟盛行意约好的,她就禁不住扯了下唇角,一时失语。 很难形容的感觉,说不上来。 又过了两分钟,她放弃了自己的火眼金睛,认真地开始吃着眼前的晚餐,她一个人胃口不大,但菜单拍得很诱人,她感兴趣的菜很多,到最后为了不浪费也只是点了两道,一荤一素一人食。 尝了两口,味道的确不错,她又拿出来拍照发给了金殷女士。 这几天她偶尔会分享一些自己在好好生活的证据过去,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金殷总是想让她回家。 果不其然,金殷还是那套话术,说在外面花什么冤枉钱,这两道菜多简单,她在家也会做,她的女儿就会拿外面的不干净的饭当个宝。 秦恣的心情很平静,没回复了,她继续吃,慢悠悠的。 结果没一会儿,秦生顺给她打了通电话过来。 秦恣的眼皮一跳,停下筷子,接听:“爸爸,怎么,妈妈跟你通气了吗?”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秦生顺浑厚的声音传过来。 秦恣叹口气:“得了,我又不是放放这样的三岁小孩,还真能被你俩给糊弄了?说吧,你要怎么说,我闲着也是闲着。” 她父母在她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没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纯粹就是两个人结婚几年以后,发现非常不适合,又不想互相将就,于是和平地在秦恣的见证下离了婚,而且这些年来因为秦恣这个女儿,他们俩也没有断联。 以前会就着秦恣读书时的表现而讨论,开家长会也是每次换不同的人去,后来秦恣工作了,两人又就着她的“终身大事”叨叨上了。 现在她辞职了,秦生顺不来多说两句是不可能的。 秦恣听着父亲说的那些她都听烂的要么找工作要么结婚的话,又重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到了末尾,她一个都没回应,最后只是说:“差不多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去交差吧,对了,爸爸,等放放之后放暑假了,我带她玩玩,钱就不用你和潘姨出了。” 她上初中的时候,秦生顺才再婚,隔年还给她添了个妹妹,现如今妹妹秦放在南城那边读大学,学校还没放假,忙着期末考,昨晚还给她发微信诉苦,喊她这个姐姐来把她无缘无故地从考场带走直接去旅游,这个书是一点儿也读不下去了。 “哦。”秦生顺都没拒绝,闷闷地道,“那你继续好好吃饭。” 秦恣失笑:“还说没通气,那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吃饭?” “我、我听得出来!” “行了,挂了,代我向潘姨问个好。” 通话结束,秦恣呼出一口气。 她的家庭配置算不上多幸福,但也谈不上多失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 一转眼,天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拉上了黑色的幕布。 较前面几天不一样的是,今晚的夜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只是星茫渺小,秦恣看了两眼就撤回视线。 但呼吸都还没切换过来,刚好看见盛行意从楼上下来。 跟盛行意一起下楼的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T恤和沙滩裤,一身轻快的装扮,留着寸头,看上去三十来岁,长相帅气,结账时还抬起手来拍拍盛行意的脑袋。 秦恣眯了眯眼,端起水杯假装喝水。 男人结了账,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盛行意就浅浅笑着先出了门,直到在秦恣的视野里彻底没了她的身影。 秦恣却不知不觉将这杯水都喝完了。 只是这杯茶水她却尝不出来什么味儿,像是味觉失灵。 反应过来时,秦恣也起身来到前台结账。 她跟盛行意并不算了解,她也不会去多想这个男人是谁。 两道菜只吃了小几十块钱,秦恣转身,又从自己的包里取一颗草莓糖准备含着。 还没撕开糖纸,就听见一道清润的女声响起:“秦恣。” 秦恣脑袋侧过去。 这是个老巷子,有围墙,但不高,脚下踩着的还是青石板,盛行意就站在围墙边。 那个寸头男没在。 盛行意这次又穿着马面裙,不过是黑色的,上衣仍然是白色,她的头发又用一根木簪挽了起来,活脱脱一个汉服模特。 不是,这什么衣架子啊? 穿运动套装都跟拍剧似的,穿上汉服都可以直接去参加汉服走秀了一样。 “这么巧。”秦恣捏着糖,展出一个笑容,不过这还是盛行意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她的重点又偏移了一秒。 盛行意走过来,路灯下她的笑意还在脸上,像是没消失过。 “不巧。” 盛行意极其自然地道:“是我引你过来的。” 秦恣有些错愕。 错愕于盛行意一点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 “那为什么要引我过来?”秦恣盯着她,直接反问。 盛行意的眸光闪了闪,还没回答,秦恣就摆了下手,轻松地道:“我明白,因为你要办事,我们可以顺路回去。” 盛行意莞尔:“嗯。” 她们沿着青石板路不急不缓地走着,这条巷子也有人卖一些文玩或者别的手工品,不过来的人不多,偏安静。 秦恣看着前方,找着话题,说:“其实我知道你今晚在这里,念念还以为我跟你约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她。” “下次可以承认。” 秦恣“嗯?”了一声:“什么?” 盛行意抿了下唇:“承认我跟你约好了。”
第14章 秦恣的脑子转得快,她其实知道盛行意说的“承认”是什么意思。 但亲自问出来又是另外的感觉。 毫不意外的是,盛行意直接把话添加完整了,没有藏着掖着,像是在诉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于是秦恣对她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真诚又细腻。 之前直接给她买糖是这样,今天她的东边环线计划也是这样,考虑得非常周到,又刚刚好,观察力让人咋舌。 秦恣抬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撩,她的面颊上有风在贴,细细地感受着此刻。 跟盛行意单独这样待在一起的此刻。 很新鲜,但有些难以说明。 走到巷子口了,她才开口打破跟盛行意间的氛围,问:“一会儿我们怎么回去?” “兰馨借了车给我。” 秦恣盯着她,失笑着道:“盛小姐怎么知道我坐公交车好累。” “那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盛行意轻声反问。 “第一是因为便宜,第二是因为在公交车上,你随着公交车的震动,能够感受到这座城市的脉搏和心跳,就好像它在呼吸。”秦恣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所以盛小姐怎么知道的?” 盛行意看了她一眼:“能看出来。” 她说:“很明显。” 疲惫都挂脸上了,谁都能知道。 秦恣:“……” 秦恣:“这么明显吗?” “嗯。” 几分钟后,她们上了贺兰馨的车,秦恣坐在副驾驶,盛行意甚至连导航都没开,直接驱车上路。 秦恣有些犯困。 她坐了这么久公交车,屁股又有些痛,而一想起来她的公交环线计划暂时就结束了,难免生出来一点怅然,后面要怎么在西城呆着她还没想好。 她撑着脑袋,看着前方的道路,在打了个哈欠以后,还是决定问问本地人。 秦恣转头看着盛行意。 盛行意的坐姿很端正,她的头发因为挽起来所以修长秀丽的脖子没有半点的遮挡,长衣的袖子也往上挽了一截,露出来了纤细又白皙的手腕。 并且秦恣的目光很难不放在那双手上面,盛行意的手指瘦削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握着方向盘看上去更明显,像艺术品。 秦恣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手控颈控…… 但盛行意的外在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她又想起来当初贺兰馨往外蹦出的那些词汇,愣是一点儿没夸张。 秦恣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问:“盛小姐,你还有推荐去的地方吗?公交环线结束了,我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办。”她说,“不需要很多推荐,我也不想太频繁地出去。” “西城有四处不同的博物馆可以去,有的在市区,有的在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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