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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出去了…… 不想他身形一顿，原来是熹贵妃扯住了他的衣摆，“陛下，救救臣妾。”熹贵妃扬起楚楚可怜的脸蛋，试图让永和帝心软，“臣妾刚刚不小心绊住脚……”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永和帝嫌她麻烦，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陛下？！” 熹贵妃难以置信看着飞奔离去的天子，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前一刻还再跟她浓情蜜意，后一刻就能冷漠无情踹开她独自逃命。 脸上脏污了一块，不复光鲜亮丽的熹贵妃痛苦趴在地上，扬起了恶意的笑:“臣妾祝陛下，生生世世与妾身不分离。” 火舌舔着熹贵妃的裤脚，很快包裹住了女人全身。 永和帝还不在意身后女人痛苦的嚎叫，他一心朝着院门奔去。 快到了，快到了…… 还差三步。 二步。 一步。 再抬一脚便能跑出去，永和帝脸上放松一瞬。 死里逃生的喜悦还来不及升起，院门便在他面前轰然倒塌。 高高在上的帝王茫然看着倒塌的、燃着熊熊大火的院门，熏黑的脸上滑稽地挂着庆幸的笑。 “噼里啪啦……” 柴火燃烧的声响唤醒了永和帝的理智，他想到自己的底牌。 没有犹豫，他立马大喊:“暗卫！暗卫！” 喊了好几声，暗卫没能像之前几次那样将永和帝带出危险境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永和帝不能接受暗卫全军覆没的现实，连连后退了几步，那张向来不怒自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慌。 熊熊大火愈逼愈近，永和帝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火焰舔舐着他的皮肤，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巧合的是，永和帝倒在了熹贵妃的旁边，二人面朝面，似是双双殉情。 …… 永和十八年，外族入侵永乐王朝，不过几月，连占数十城，逐渐逼近京都。皇恐，携贵妃自焚于宫中。 永和十九年，帝十子登基为帝，迎娶韩首辅之女为后。内有帝后二人打理朝政，外有宋将军之女抗击契柔，永乐王朝根基逐渐稳固。 永昌五年，又是难得的大雪天。 鬓角雪白的皇太后倚靠在软枕上，望向窗外的雪，眼神莫名。 也许是触景生情，一向缄默寡言的皇太后张了口:“紫烟，离当年那件事算算也有四十五年了吧。” 当年哪件事？ 向来是柳小姐和亲的事。 她硬着头皮应道:“是的。” 紫烟知道，她的主子一向心狠手辣，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想到烧死的永和帝，她打了个冷颤。 人人都说永和帝和熹贵妃爱得深沉，一同赴死，只有她知道，二人是被旁人活活烧死的。 韩谨柔移开了视线:“李璟静不肖名字，闹腾得很。” 李璟静是五年前死去的永岁帝，主子的“丈夫”。 当初主子有事处理，很久没回京都，哪知一回京都就得知了柳小姐的死讯，差点没疯。 为了报复李家人，小姐在与柳大人联手烧死永和帝之后，又与李璟静联手，登上了后位。 李璟静不愧是永和帝的种，一朝登上皇位就自以为翅膀硬了，想要软禁主子。 主子与李璟静是假夫妻，又怎会任由他肆意妄为，反手就将他的搞得缠绵病榻，成了好看的吉祥物。 想到永岁帝的死状，紫烟的头更是低了几分。 “他的子孙，个个都不听话。” 听到这，紫烟想起了李璟静的长子。 前大皇子心高气傲，不乐意主子一介妇人把持朝政，故意试探主子的底线，将主子的画像烧毁，那可是柳小姐的画像啊…… 结果显而易见，不久后大皇子就病死了，死状凄惨，涉及此事的宫女太监皆被处以极刑，那半年，皇宫里的天似乎都是暗红色的。 而上位不久的永昌帝，是主子随手从街上捡来的乞儿，根本不是皇帝的血脉。 至于曾经促成柳小姐和亲的东平侯等人…… 紫烟压住发抖的牙关。 听说都被做成了人彘。 “她们一个接一个都走了，只留下我这个老婆子苟延残喘。” 紫烟想起离世的轻罗，心头也漫上了几分悲哀。 几年前，宋小姐也死了。 自从柳小姐死后，宋小姐就没日没夜奔波战场，拼死将赤塔斩落马下。 那一战，宋小姐腰腹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可她只简单收拾几下，就去祭拜宋父了，在祭拜完宋父之后，又去跟柳小姐拜别，之后头也不回赶往北疆。 宋小姐说，她要将北疆拿下。 没人觉得她会做到，酸腐书生总是作诗嘲讽。 可谁也没想到，宋小姐做到了，几个月后就将北疆并入了永乐朝。 紫烟原以为宋小姐会回到京都，没想到宋小姐一辈子都守在边疆，守卫着永乐的百姓。 几年前，宋小姐倒在了战场，马革裹尸。 主子亲迎宋小姐回京，不顾满朝反对，将宋小姐追封为了镇国将军。 那天，主子看到宋小姐掌心死死握住的黑色荷包，第一次失了态。 她喃喃自语:“阿荆，你对我可真吝啬啊……” 这是紫烟第一次见到主子嫉妒的一面。 后来，随着宋小姐下葬了，主子一日比一日没有人气，似是对这个世界再也没了留恋。 也不对，自柳小姐死后，若不是仇恨支撑，主子怕是也跟着去了。 紫烟陪笑:“主子身子硬朗着呢。” 韩谨柔不再多言，她起身，撑着拐杖，慢慢踱进了雪地，背影沧桑孤寂…… 永昌六年，太后于慈宁宫驾崩，永昌帝悲痛万分，下旨废黜帝位，无论何人永世不得称帝。 一个崭新的国度，初初建立。
第64章 番外 梁如意×柳荆 今日是安乐郡主及笄的日子，荣安公府早早挂上了彩绸。 “那盆牡丹放在廊下的台阶旁，仔细点，碰碎了小心你们的皮子！” “这个果盘谁放在这儿的？眼瞎了吗！” “快把这里打扫干净！” …… 荣安公府后院里，杨嬷嬷将丫鬟小厮指挥得团团转，她捂着胸口，叹道:“净是些不省心的。” 转而又想到最近闹别扭的主子和小主子，她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天天的，她该烦心到什么时候。 对于杨嬷嬷的烦心事，梁如意可不知道，她掐着柳荆的腰，诱哄道:“嘴巴再张大点。” 低调奢华的步摇晃晃悠悠，微亮的光线折射在她那一张艳丽逼人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隐涩。 许是被蛊惑到，柳荆迷茫张开了嘴。 娇养着的富贵雀第一次显露出了攻击性，低下了头，慢条斯理细细感受着身下的少女。 柳荆蜷起了指尖，犹如溺水濒死般抓紧了梁如意身上的礼服。 许久，梁如意意犹未尽松开了柳荆，慵懒的目光随意扫到柳荆的脚，她一顿，状似漫不经心问:“怎么不穿我送给你的鞋。” “早上太匆忙，忘记穿了。” 梁如意心情稍霁，面色缓和了些。 这时，门外有丫鬟提醒到行及笄礼的时候了。 “阿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梁如意给柳荆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便起身离开了。 走至厅堂途中，碰巧遇见了凤宁公主，梁如意动作停顿片刻，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自从她直言喜欢阿荆，日后绝不会嫁人，母女俩的关系就降至冰点。 哪怕如此，凤宁公主对女儿的及笄也极为看重，不仅亲力亲为布置安排，而且一丝一毫的疏漏也不允许，生怕委屈了女儿一丝一毫。 在梁如意想要先一步缓和与凤宁公主关系之际，凤宁公主先一步紧紧握住了女儿的手，眼中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阿娘……” “如意，快去前厅吧，你舅舅在那等着呢。” 听到凤宁公主的话，梁如意点点头，将那点不对劲抛到脑后，走向前厅。 一路上，凤宁公主虽然松开了紧握女儿的手，可视线还是粘在女儿身上，舍不得眨眼。 她想到昨晚的噩梦，遍体生寒，如今看到女儿好生生地活着，不免失了态。 只不过…… 杨萧！好一个杨萧！！！ 梦中女儿死去的惨状历历在目，凤宁公主的掌心掐出了血痕，一双与梁如意神似的眸子浸润了森森寒意。 到了前厅，经过了繁琐复杂的及笄礼流程后，梁如意正要转身离开，早已等候多时的杨萧一个健步走上前。 “恭贺表妹及笄，这是表哥的一点心意。” 说着，杨萧将一个礼盒递上去。 他隐晦打量着梁如意，目光晦涩难懂。 梁如意皱眉，杨萧的视线让她不悦，她并没有接过礼盒，而是吩咐底下的丫鬟拿下去。 安乐郡主这番不在意的态度让杨萧心中升起暴戾，他堪堪压下翻涌的情绪，正要张嘴，却被凤宁公主打断了话。 凤宁公主上前一步:“小女不便待客，贤侄有事不妨跟本宫谈谈。” 杨萧只好压下到嘴边的话，“侄儿只不过是想要祝贺表妹及笄罢了。” 凤宁公主笑笑，可笑意不达眼底。 杨萧多活一天，她都容忍不了！ 打发走杨萧，回房途中，凤宁公主对女儿道:“你与柳荆……这事，你们看着办。” 这是同意了。 梁如意一愣，随后心中一喜，“真……真的？！”反应过来后，她向凤宁公主撒娇:“还是娘待我好。” “你啊你……” 凤宁公主无奈，在女儿看不见的地方，她眼神复杂，昨晚的梦太真实了，让她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失去女儿的痛苦至今让她心悸不已。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杨萧这条命，她凤宁要了！ 即使杨萧是她的亲侄子，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侄子怎么比得上她的如意。 皇家的冷血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自从凤宁公主对梁如意和柳荆的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梁如意越发肆无忌惮。 “如意，你太过分了！” 柳荆嘴唇微肿，气喘吁吁从梁如意身下爬起。 梁如意无骨般压在柳荆身上，她捏捏少女肉乎乎的脸蛋，“今日带你去芙蓉铺买那什么茯苓糕。” 柳荆眼睛发亮，又黏糊糊粘在梁如意身上。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街上，柳荆闲着无聊打开了车帘子，一眼望去怔住了。 梁如意对柳荆的情绪十分敏锐，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慌乱，她不动声色问道:“怎么了？” 柳荆疑惑道:“那个人……好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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