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染胡乱找话补救着,酒精上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叶清许轻声说:“我明白什么是喜欢。” 也对,叶清许都二十好几了,怎么会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 她只是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感情而已。 秦烟染头有点晕了,但没完全醉,她慢吞吞地走到卧室,坐在床上,听见了电话那边笔刷刷的声音。 叶清许在画了。 秦烟染又不好出声再打扰。 怎么办啊。 叶清许对她没意思,肯定会找其他人的。 她不受控制地往悲观的方向想,越想越委屈,脸被酒气熏红,桃花眼水光潋滟,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 她感觉自己醉了。 明明只是喝了一瓶啤酒而已。 一个小时过去,电话那边还有动静。 秦烟染忍不住出声:“你去睡觉吧,我不催了,你年纪大了,熬夜不好,我年轻,熬夜没关系。” 叶清许怔然:“我年纪很大吗?” 秦烟染无意识又说错了话,她喝了酒,又困又晕的:“今年你二十九了,比我大七岁。” 年龄差是秦烟染心里特别在意的地方,她怕叶清许嫌她小,所以从来不在她面前说关于年龄的话,也不喊她姐。 大脑混混沌沌的,心里又难受不舒服,秦烟染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叶清许拿起手机,关了画室的灯。 她又问:“我很老吗?” 秦烟染翻了个身,眼睛半眯着,要困不困的,她模糊不清地说:“泥很年轻,可是我们差太多了...” 差太多了。 她们的距离好远。 叶清许笑了:“你这是在用我的年龄突显你的年轻吗?” 秦烟染用被子把自己脑袋捂住,过了一秒又掀开。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叶清许怎么就不懂呢。 “不用你对照,我也很年轻。” “嗯,你本来就很年轻。” 秦烟染越说越郁闷。 叶清许走到卧室,坐在床上:“要睡了。” 秦烟染又烦躁地锤了几下枕头,她“哦”了声。 叶清许总感觉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喝酒了?” 秦烟染用被子捂住自己,闷闷地说:“没有,不是要睡觉了吗?” 叶清许:“嗯。” 秦烟染听着她平淡的声音,心忽然空空的:“明天你去参加生日宴的时候,会穿的很漂亮吗?” 叶清许:“嗯,会打扮一下,毕竟是生日宴。” 秦烟染一听,更难受了。 “珊珊说请了明星,还有很多漂亮姐姐和小哥哥,你可以借这个场合多看看同龄人。” 秦烟染咬着抱枕,她怎么口不对心,还把叶清许往外推。 珊珊说,让她不要惦记着自己的上司了,在她的生日宴上多看看其他人,现在她反而把这种话对叶清许说了。 叶清许愕然:“你是在向我催婚吗?” 秦烟染:“我只是觉得你老大不小了。” 说完,她死死咬着下唇,脸上有了冰冷的泪水,她怎么总说反话,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叶清许要真想找对象,她也拦不住。 秦烟染抱着枕头,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着,眼尾绯红,泪水落在枕头上,眼眸中透着不甘。 她也太没用了,一点点风声就要把她吹塌了。 叶清许:“我没考虑过这种事情。” 秦烟染泪忽然就止住了。 “你是打算孤独终老吗?” 叶清许轻声说:“我不打算结婚,因为同性婚姻还未合法。”
第15章 这句话如同定海神针,让秦烟染漂泊无依的一颗心忽然安定下来。 叶清许许久没听见秦烟染的回应。 她耐心等待了几分钟。 均匀的呼吸声落在耳侧,叶清许意识到,秦烟染睡着了。 叶清许躺在床上,看着还在通话的界面,无声地说了句:“晚安。” 她伸手挂断了电话。 — 秦烟染醒后,对着镜子发了好久呆。 她的眼睛肿了... 明明只是干了一瓶啤酒,人怎么就不清醒了,上次哭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不就是得知叶清许可能要相亲的消息吗,她就慌得自乱阵脚了。 镜子里娇美的女人弯唇笑了。 秦烟染放下镜子,至少她套到了一个好消息。 用毛巾冷敷快速消肿后,秦烟染画了一个日常妆去了公司。 看见叶清许时,秦烟染立即挪开了目光。 昨晚的电话,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冒犯了叶清许,醒后只剩下了后悔。 叶清许不会结婚。 这让她看见了无尽的希望。 六点下班后,要赶去参加晚宴。 叶清许也难得没有加班。 她和叶清许坐了同一趟电梯。 电梯里人很多,叶清许自然地拉着她往边上靠。 秦烟染有点紧张,问她:“你什么时候去晚宴。” 叶清许:“回家换身衣服就去。” 和她打算的一样。 秦烟染也是这么打算的。 下班的高峰期人很多,电梯才下了一层,又有人往里挤,只要没有超载,就会有人进来。 秦烟染被挤进了叶清许的怀里。 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以及熟悉的气息,心在馥郁芳香中陶醉了。 秦烟染应该立马退开的,可她没有这样做,昨天她实在是酸酸涨涨的,现在忍不住想摄取一点甜。 叶清许垂眸看着靠在怀里的人:“昨晚你有点怪怪的。” 秦烟染闪躲她的目光:“有吗?” 叶清许点了头,又说:“你嫌上司年纪大,想我快点找另一半吗?” 秦烟染听见这句话,仿佛被雷劈中了。 这可是她最不想的事情。 果然自己胡乱说话,给叶清许造成误解了。 秦烟染咬着下唇,别过脸:“这种事情,我也管不着,你不是喜欢女孩子吗,而且我们...” 叶清许一直看着她。 她看见她卷翘的长睫颤动了两下,眼尾被绯红晕染,细嫩的脸蛋染上了层薄粉,表情的细微变化全看在眼里。 提起那晚,秦烟染似乎害羞了。 叶清许心里泛起奇怪的酥麻感,她第一次不敢直视自己的下属,看向了别处。 她“嗯”了声。 秦烟染见她反应冷淡,也没再说话。 气氛忽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了。 直到电梯到了,秦烟染听见叶清许说了句。 “晚宴见。” — 晚宴的地址谢珊珊很早就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出发前,谢珊珊还催促她快点过去,说是有很多好吃的。 秦烟染换上了谢珊珊送来的裙子,穿上高跟鞋,打理了一下头发,打车去了酒店。 进了酒店大堂,有接待的人带着她去了晚宴大厅。 来的宾客很多,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样的场合让秦烟染有轻微的不适,她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里面的人和她更不是一个圈子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大方且自信地走了进去。 黑色的长裙勾勒出了她妖娆的身姿,锁骨清晰性感,后背的肩胛骨宛如飘飘欲飞的蝴蝶,白皙纤细的长腿若隐若现,她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笑容无懈可击。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 秦烟染的出场引来不小的动静,晚宴上大半都是年轻的小辈,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即使不熟,也会因为各种场合见过几面,看见秦烟染这个陌生的面孔,不少人露出的惊艳的目光。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秦烟染极为不适,她正想往角落走,被谢珊珊叫住了。 “染染!” 作为今晚的主角,谢珊珊打扮得很漂亮,一袭粉嫩的礼裙,甜美可人。 秦烟染看见她,紧绷的身体舒缓开来,自在了不少,她笑着说:“珊珊,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谢珊珊打开礼盒看了眼,是小众品牌的一款项链,看着十分精致。 她把礼盒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让她收好,拉着秦烟染走到了宴会比较中心的位置。 谢珊珊眨了眨眼:“染染,待会有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表演节目,都是二三线的明星,你有看上的,我跟你牵桥搭线,待会你看了,保证让你忘记你的上司。” 秦烟染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个。 把叶清许忘了? 这是不可能的。 谢珊珊见她走神,肯定是想那个吃抹干净就跑的渣女去了。 她不满地喊:“染染。” 秦烟染看着她,浅笑:“我知道了。” 谢珊珊这才满意。 她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小姨怎么还没来。” 作为今晚的主角,她不可能一直陪着秦烟染,唯一与秦烟染认识的,也就只有叶清许了。 秦烟染四处望了望,也没看见叶清许。 不是说回家换身衣服就过来的吗。 “珊珊!” 谢珊珊听见有人在喊她,连忙说:“染染,你先自己玩一玩。” 秦烟染点了头,她知道她不可能一直照看着她。 谢珊珊一走,她明显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变多了,其中有明显表现出对她感兴趣的。 如果她想结交这些富家公子千金的话,或许还有兴趣去攀谈一二,可惜她对在场的人都不感兴趣,唯一驱使她过来的人还没出现。 秦烟染拿了些小甜品垫了垫肚子,礼貌拒绝了几个搭讪的人,往角落里走。 吃了一个小蛋糕,她听见了不小的动静。 闻声看去,她看见了叶清许。 她也着一身黑裙,与她不同的是,叶清许的偏优雅知性,她肤色冷白,神情淡漠,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秦烟染起身,想去搭话,眼眸忽然变得空洞。 她看见了陌生女人挽着叶清许,笑意盈盈地同她说话。 她从未见过叶清许与谁亲近过,女人笑容明媚,很成熟,看着与叶清许年纪相仿,这种成熟是与她刻意去装扮的成熟是不一样的,女人的成熟是由内散发来的。 秦烟染视线紧紧追随着叶清许,女人的出现让她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叶清许是说过她不会结婚,却也没表现出不想找另一半的意愿,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身边的人是女人。 秦烟染努力收敛情绪,走了过去。 她不能退缩,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必须去努力争取叶清许。 秦烟染走了过去。 叶清许看见了她。 灯光下,秦烟染的肌肤白得透亮,脸蛋细嫩光滑,含情的桃花眼看过来,只要一笑,就能轻易勾走人的魂魄。 今晚的她美得有些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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