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家主很少开车,按照她的地位,也不用亲自开车,这会儿胡鸿权看见盛茗徽在驾驶位上摸索,认真又细致,怪不忍心的。 盛茗徽熟悉好了,系起安全带,抬头反问:“要司机干嘛?” 是啊,要司机干嘛? 当电灯泡吗? 胡总管收回这个愚蠢的问题。 “家主,您有什么吩咐,随时联系我啊。”一家之主单刀赴爱,做手下的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盛茗徽很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踩着油门驶离山门。 朝前开了一段,忽然记起一事,盛茗徽又掉头回来。 胡鸿权还没走,站在原地,很了解地朝车窗里探头,问说:“什么没带?” 盛茗徽说:“神衣,让钦云去我房里把神衣拿下来。” 胡鸿权比了一个马上送来的手势,转头安排钦云去干活了。 带上神衣,后座被一件衣服占领,盛茗徽开着车,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沿着山路七拐八绕地开,进入深山以后,营地上的那盏灯火就很明显了。 它在最中央,不管盛茗徽怎么绕,豁然开朗的那一刻,她一定最先看到这盏灯火。 龙奚果然在那。 盛茗徽嘴角翘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不自觉又加快了速度。 营地不大,盛茗徽把车停在路边,拎着副驾驶上的东西和后座上的神衣下了车。 手里打包的吃的过于多了。 盛茗徽一只手不好拎,而且她走的这一段,山峦把月光挡住了,尤为昏暗,一不留神就绊到什么。 有的时候真不能急。 一急就会出错。 一个陡坡,盛茗徽算好了步数,照常过去就没什么事。 但她又想节省时间,就扩大了步幅,结果少迈了一步,停在了坡最急的地方。 眼看着身子要往后仰了。 一只手自黑暗中伸出,揽住了盛茗徽的腰,也施力稳住了她的身子。 当然,最平稳的方法是往自己怀里带。 她站的地方踏实,没有危险。 龙奚抱住了两天不见的盛茗徽,耳朵贴着耳朵,心跳伴着心跳。 还在她耳旁絮叨:“拿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盛茗徽说:“我哪里知道这么远。” 龙奚手往下探,接过盛茗徽手上的东西,用另一只手牵起盛茗徽空出的手,往营地走去。 按理说,十指相扣应该排在亲吻前面。 她们乱了顺序,却不影响盛茗徽依旧红了脸庞,羞答答地被龙奚牵回营地。
第57章 意乱情迷 龙奚帐篷里堆的都是药, 那些晒在外头的药用植物都被她收了进来,在帐篷里进行加工处理。 估计这人一整天都在草药堆里忙碌,所以身上也带着一股药香。 盛茗徽和龙奚手牵手, 隔着小半米都闻到了。 一路走回营地, 盛茗徽被龙奚牵到了营地中央。 先在草地上把吃的放下, 然后去车上拿桌子、凳子以及吃饭的家伙。 这几天春光明媚,气温适宜,夜里无风也无雨,不用搭天幕,她们铺张桌子,再摆两张凳子, 就可以就着柔美的月光和漫天星辰享受晚餐。 龙奚一只手牢牢地牵住盛茗徽的手, 另一只手用来拿东西。 一张简易的餐桌,两张折叠凳和吃饭的碗筷, 她得拿四趟。 盛茗徽一只手被锁住了, 另一只手是默认不用动的, 所以龙奚就得跑四趟。 当然跑一趟也有法子, 但龙奚不愿这么干。 主要还是不想放手。 盛茗徽是被拉着走的,跟随龙奚的行动路线, 拿搬放, 拿搬放, 她一点力气没出,跟着龙奚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不觉得厌烦, 反而乐在其中,嘴角一直挂着笑。 到拿完东西, 必须要铺桌子吃饭的时候,龙奚只好把这只牵了又牵的手放开了。 盛茗徽指腹麻麻的,上面残留着龙奚的体温以及手指交错挤压时留下的触感。 还好牵的是左手,盛茗徽吃饭的时候用不着,可以握成一团,静静地待在一旁,消化这些余韵。 盛茗徽带来的菜实在是多,她让胡鸿权去把没动过的菜打包,心系二人温饱的胡总管还让厨房加了几道。 才拿出三分之一,她们这张小桌子就放不下了。 以前哪里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龙奚把相同类型的菜收一些起来,见盛茗徽没动筷子,问:“你吃过了?” 这么多她一个人可吃不完。 盛茗徽吃过了,还是和庄宏蕾一起吃的。 但这会儿还可以再塞点,她看着满桌子的菜说:“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的就不要勉强了,我也可以分担点。” 龙奚杜绝浪费,根据两人的菜量,把菜分了分,多的她拿保鲜盒一份份装好,放进车载冰箱里。 盛茗徽看着龙奚做这些,评价及检讨自己道:“龙奚,你真的很会生活。你做的这些,我就弄不来。” 龙奚笑说:“你不用弄得来,我们取长补短,这些我来弄就好。” 盛茗徽觉得自己在龙奚面前就没有拿手的东西,真诚发问:“那我负责做什么?” 龙奚笑意加深,眼睛里似有花瓣飘出。 盛茗徽好像猜到了龙奚会说什么,对视了两眼,从龙奚眼中确定了这个想法,拿美眸瞪她,凶巴巴地说:“不许说。” 龙奚把嘴边的“貌美如花”这四个字咽回去。 盛茗徽越来越觉得,龙奚是因为她的皮囊才看上她的。 别的她也没有很出彩。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更得保护她这张脸了。 以前是为了拍年画,现在又多了一重理由。 晚饭吃完,龙奚要继续干活了,药已经拖了几天了,她要尽快弄好,尽快给小镇的居民送去。 盛茗徽不懂得怎么整理药材,不懂得怎么饮片,只有被安排的份。 龙奚给盛茗徽安排的活是,什么都不用弄,坐那看星星就行了。 今晚夜色挺好的,星星也多,坐那吹吹风,赏赏月,应该挺惬意的。 看累了也可以进来慰问一下她。 慰问的方式不限,可以投怀送抱,可以主动献吻,可以像小粉和神衣那样,在草地上滚两圈。 越说越离谱。 盛茗徽红着脸把龙奚的嘴堵住。 用没吃完准备当夜宵的奶香馒头。 对于龙奚的安排,盛茗徽表示不同意,说:“又是做不了,凭什么不让我进你的帐篷?” 她不懂个中缘由,龙奚作为当事人却清楚得很。 这是要牺牲一个熟练的长工的效率啊。 这人要是进来的,自己的全部心眼都得放在她身上,哪里能干得了活? 她这个主力要是歇火了,明天能把药配好,给小镇上的凤凰送去? 盛茗徽坚持。 龙奚没法拒绝,进来就进来吧,效率慢夜里她一个人加班赶工呗。 进了帐篷,龙奚把防潮垫拉出来一些,供这位令她这顶小破帐篷蓬荜生辉的家主大人坐。 盛茗徽没来过龙奚的帐篷,打量了几眼,说:“你屋挺大的。” 比她那屋大。 龙奚的帐篷本就是往大了买的,在山里遇到极端气候,她能活动的区域就是这一顶小小的帐篷,不买大点,她这个手长脚长又爱动的龙哪里活动得开? “你坐里头。” 龙奚把先前的工位让给了盛茗徽,自己坐边角。 防潮垫另一边压着扎成一捆捆的草药,缩小了防潮垫的距离。 两人坐着是有点挤了,可盛茗徽不在意。 龙奚也愿意挨着她。 坐定之后,龙奚把刚才用的工具挪到身前。 盛茗徽好奇地东张西望,问:“我做什么?” 龙奚教过盛茗徽认植物,也知道她能分得清,说:“我待会喊一种植物的名字,你就给我递那种植物,我来饮片。” 盛茗徽大概知道饮片是什么,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把药切成小薄片。 技艺高超的,可以根据手感切出自己想要的分量,后面就不用再称重了。 盛茗徽看了眼龙奚饮片的刀,又薄又锋利,柄还很短,这样的刀会好用? 切药的时候刀要贴着手指,要是不小心切到手怎么办? 盛茗徽想起认识不久争锋相对的那会儿,她手里拿着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的叶铃,恨不得把这刀捅到龙奚喉咙里,这会儿却变成了希望龙奚小心点。 凤凰家主关心人的方式跟别人都不同。 她瞥了一眼刀锋,又瞥了一眼龙奚,说:“龙奚,你要是切到手了,我会笑你的。” 龙奚入行十年,大半时间都花在了采药制药上,早就熟能生巧了,哪里会让刀割着? 听出了凤凰家主别具一格的关心,龙奚做出承诺:“我慢点切,看好了再切,不会伤到手的。” 龙奚一个人切药,经常一切就是一个晚上,有时候劳作太久手腕发僵,还会耍耍花刀,活动活动手腕。 在盛茗徽面前龙奚就不敢,她怕自己耍了,耳朵会被凤凰家主拽掉。 流水线启动了。 龙奚负责主要的活计,切药配药都她来,盛茗徽负责给龙奚递草药,兼顾把配好的药打包封好,写上病人的名字。 第一次干这些活的凤凰家主十分认真,写族人的名字及服用的方法时,每一笔都写得极为用心,最终呈现的效果比电脑选字排版的还好看。 不认真的是龙奚,人在那儿聚精会神不开小差地干活呢,她非要过来闹她一闹。 闹也不是什么大动作,就是三不五时地盯着盛茗徽的侧脸看,明目张胆的,看到本尊来赶才把目光收回去。 “你快弄龙奚,不然晚上干不完了。”盛茗徽一边加紧写字,一边敦促龙奚干活。 龙奚好一阵坏一阵,她故意的,需要盛茗徽隔一段时间就来纠正一下。 干了一个半小时,进度可观,龙奚喊停,宣布进入中场休息时间。 “去吃点东西?还是在帐篷里坐着歇一会儿?”龙奚问。 盛茗徽不想吃东西,选择原地休息。 龙奚没起身,陪盛茗徽坐着,和她肩并肩。 帐篷门帘敞开着,她们坐的位置正对门帘的方向,视线放远便能看到缀满苍穹的星星。 清风拂面,一时静坐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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