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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莹，你觉得天晴会怪我吗？” “不知道，要我的话就会。我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被人支配和利用。”杜莹眼睛盯着路况。 “也是。换谁都不会喜欢的吧，就算我被迫养了她十年。可我只是想查清当年的真相而已，怎么感觉罪孽深重呢？” “听我说完啊！如果支配我的是我爱的人，是我知道她的真心的人，我会心甘情愿地被支配——往哪拐？” “左边。” “不是右边吗？” “右边修路很堵，听我的。” “好。” 被杜莹一番打岔，季晓稍微从刚刚低落的情绪中缓和了些，从身上摸出烟和打火机，叼着烟准备点的时候感觉有双不善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于是她收起打火机，将烟取下放在人中处用力一嗅。 “我就闻闻。” “没事你抽吧。” “真的？” 虽然这样问，季晓还是默默地把烟收了起来，没看见主驾驶上坐着的人的笑。 “你看，会下意识地为对方着想，这并不是强制支配。我从不让别人在我驾驶的时候提意见，你也不喜欢别人阻拦你做事。” 意识到这话有些自作多情，杜莹立马闭上了嘴。 季晓当然听出来了这话中的深意，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和杜莹一样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可嘴还是更快一步：“这几天工作辛苦了，回去给你加奖金。” 杜莹莞尔一笑：“好嘞！老板英明！” 病房中，落晓雨继续着和谢烟被打断的话题。 “所以那个叫余天晴的是我的谁。” “没谁，车祸的另一个受害者，我的一个朋友，前段时间遇见的，但是你刚好和我一起，我们就一起聊了天的。就是那个啊，当年十五班那个女的。” 落晓雨的班级距离十五班隔了好几个楼层，而且也没有认识的人在那附近，自然不记得有什么十五班的朋友。还以为是谢烟之前和她八卦过的某个对象。 以谢烟的性格，和这种关系的人打招呼并且聊天倒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哦……有点印象。你刚刚的样子就好像那人是我的对象一样。”然后呢，我休息了多久，我手机呢？” “一个多星期吧。车祸摔坏了，卡取回来了，等你好了我陪你去买个新的吧。” 落晓雨点头，早上她问过护士日期，大概接近一中期末考的时间。 “对了，你帮我问问我班上那群学生地理的复习进度怎样了，期末考了，老师不在门肯定又会松懈，我太了解他们了。” 完蛋，忘记这个了。谢烟不知道该如何同眼前的人解释她因为之前疯狂的发言被学校开除这件事，主要是那件事和那个人有关…… “学校又……不止你一个地理老师，你还是少操点心，好好养好身体吧。听医生说你之前就有颈椎病和胃病，你要是倒了你的学生怎么办？叔叔阿姨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办？我……” “我弟？对了，我爸妈这两天在照顾我，那我弟呢？借住这里的亲戚家吗？” 谢烟有些被打断的尴尬，但还是耐心解释着：“我和叔叔阿姨说放我家照顾，我家有很会做饭的弟弟。而且你弟弟现在还不知道你住院了。” “行，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就要过来了，到时候不知道会帮什么倒忙。倒是麻烦你了——还有你弟弟。” 谢烟摇摇头：“没事，我们是好朋友嘛！” “嗯，好朋友。” 得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回复，谢烟开心地想照着落晓雨的脸揉搓，但还是抑制了这种冲动。 反观床上的人仍旧眉头不展，眼眸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有个话题很沉重，我知道你也在想。你的医药费很昂贵，你和你家或许要用大半辈子来还。” 啊死了算了。落晓雨这样想着，终是没敢说出口。 “这么大笔钱我爸妈应该借不到——不会去借高利贷了吧？”落晓雨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倒吸一口凉气。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是当时和你一起出车祸的那个人是个有钱人，她看你这么惨，大发慈悲借你的，没有利息但也够呛了。虽然她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但不得不说我们还是得感谢她给我们解燃眉之急。” “从刚刚起你就在说‘我们’，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落晓雨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目前这种和谢烟半生不熟的关系，更不好意思让对方为自己还钱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是好朋友吗？你要是穷困潦倒我至少能接应你吧？少瞧不起我们之间的羁绊啊，混蛋！” 落晓雨嘴角抽搐：“少看点热血番吧，别被荼毒了，二三有别。”
第59章 啊好累好麻烦啊！还是死了痛快。 落晓雨那件事在几天内热度逐渐衰减，一周后几乎无人再提，学校以更重的学习任务让学生们无暇再顾及这些若有似无的八卦，专心学习以及谩骂学校的惨无人道。 “下周三就期末考了，你们寒假去哪玩？”岁长庚一下课便转过身找宋洁他们聊天 老二课桌上埋头睡，听到这话哼唧了一段，听得岁长庚云里雾里，一脸疑惑地看向宋洁。 “老大，他说什么？” “他说他爸说买了个海岛，去那过年。”宋洁边收拾课桌边头也不抬地翻译，不一会儿桌上就收拾出一块能趴着睡的空地。 岁长庚撇着嘴，朝吴志刚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老家在冬城，冬天比夏城冷了好几倍。不过老大你要是想来玩的话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到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带你玩！” “那我们呢？”老五从后门进突然出现在岁长庚身后，扭头弯着腰问。 岁长庚察觉到身侧的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阻挡，还没回头，就见老四手搭在吴志刚肩上将他唤起，于是所有人看着岁长庚。 说实话她本来只想邀宋洁一人的，带着其他人怪麻烦的。她看向宋洁，发现从对方眼神里看不出什么，便只好咬牙答应。 “当然…一…起…来…啊！”岁长庚觉得麻烦，可她父母热情啊，听到有这么多人要去她家玩，会高兴地想买头牛来“花样吃”，她闭上眼，心里已经开始打草稿怎么和父母交代了。 老五朝老四和吴志刚的方向竖起大拇指，还抛了个媚眼，收获了老四的白眼，吴志刚没反应，因为他刚刚睡觉压到眼睛了，此刻视线模糊。 “那就这样，我要睡了。”刚一趴下她突然弹起看向老四，“你来干嘛？” 这人每次来找她都是带着事来的，不然他那大忙人怎么会跨一栋楼过来找她。 老四用掌根扶了扶眼镜，随即开口：“上周地理老师那事，听说老师那天出门后出了车祸，现在还在住院。学校也在着手查那件事，我估摸着查到了真相，冤枉了落老师，打算派一位老师和几个学生代表学校去慰问。但我不知道大家关于这件事的口风……” 说罢他环视在场的人，老五和岁长庚眼里的激动藏都藏不住，老大宋洁的眼神也不像刚刚那样惺忪，几乎所有人都惊讶于落晓雨的遭遇，除了谢鑫和吴志刚，他的目光率先锁定前者。 宋洁随他的视线看去：“谢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姐和落老师关系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 谢鑫抿嘴，垂眼看着手里的笔，缓缓点头。 “不是你怎么回事？算了算了，那你知道落老师伤的怎么样了吗？” “抢救了一上午，进了ICU，转普通病房后昏了好几天，她的弟弟这几天寄养在我家。”谢鑫放下笔面向宋洁他们。 “我说你这几天回家那么着急呢，好小子，有困难不找我们帮忙自己单干，你这样无法体现我们团队的凝聚力啊——老四！” “在，老大。” “这个病我探定了！你们呢？”宋洁拍桌。 岁长庚毫不犹豫点头：“落老师是我高一班主任，对我挺照顾的，没有她我可能到现在都不敢和别人讲话。” 老五点头频率更甚：“落老师之前给我吃过一个包子，那次我生病迟到，她没记我过，还给我吃包子，那天过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包子。” 这倒是他能想出的理由。众人看向吴志刚。 不知道焦点为什么突然间在自己身上的吴志刚一脸懵地看着众人斗志昂扬的样子，缓缓点头：“落老师……之前……中午给我盖过被子！” 他经常中午睡在教室，因为很困懒得出门吃饭。那天落晓雨去得早便先到教室拿东西，于是遇见了在地上“诈尸”的吴志刚，出于教师的温暖之心，她给吴志刚拿桌上的毯子遮了肚脐眼，这样起码不会着凉，她觉得。 岁长庚嘴角抽抽，没想到这几个人里她的理由最为正常。 “带队的是哪个老师？”谢鑫突然开口问老四。 “你们班生物老师。” 这话一出宋洁和谢鑫都愣了一瞬。宋洁总觉得这个梁老师接近谢鑫的目的不纯，出于从小到大对谢鑫的保护欲，她是不希望两人走太近的。 至于谢鑫，他没多说，只是点头：“我也去。” “那就这么定了，就我们几个，我汇报上去。”老四拍掌，随后风风火火地离开。 这么一折腾，宋洁的困意也消减的差不多，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老五：“你又来干嘛？” 老五挠挠额头：“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吃的，早上没吃饱，等会又要去篮球训练……”说完这话他的肚子还适时地嗷叫。 岁长庚从桌洞里搜出一堆小零食摊在杂乱的桌上，任身旁的人挑。老五选了一个面包和一个能量棒就道谢离开，走到门口还拿着零食朝她挥手。 “你怎么这么多吃的？” “我减肥不吃，这些都是我减肥之前就在这的。”说着她歪身，把桌面展现给后座的宋洁。 “你都瘦成纸片了还减？” 宋洁指了指其中两个巧克力棒，岁长庚默契地递上。她接过巧克力棒后扔了一根给谢鑫，对方很准确地接住了。 岁长庚则转过身拿起一个苹果啃：“发现不会变成老四那样的瘦猴的，他每天看着像要死了一样，学生会这么累的吗？” 宋洁频频点头：“你猜我怎么退了？” “还好我没进。”岁长庚下意识感到恐惧。 …… 期末考试后的学生分为三种，兴奋激动期待过年，把成绩抛之脑后的，像是老五这种，情绪低落心心念念成绩的，像是岁长庚这种，以及早就分析完等待结果好进一步制定接下来的学习计划的，以谢鑫为代表。 宋洁等六人到住院部时，梁泽宇早已提着果篮等候多时。 谢鑫率先挥手打招呼，随即脱离队伍跑上前寒暄，宋洁见他这样心叹自家人不争气，轻易就被别人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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