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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烟打了声招呼后，落晓雨心情沉重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过道上，又在进入教室的前一刻把刚刚的事和心情暂存门口，等着待会儿下课处理。 谢烟从未这么希望下课铃能晚点响，再次回到办公室时谢烟已经离开。她随即查看谢烟发来的消息：“晚上在这里吃个饭吧？”随之附上一家面馆的定位。 以前和谢烟一起玩的时候总是习惯由她制定计划，如今看来她还是没变。落晓雨此时心中也没什么波澜，她知道该来的总得来。 看着愣站在座位旁的落晓雨，梁泽卿又想起刚刚的谢烟，眼见着落晓雨的偏离座椅即将坐到地上，他忍不住出口提醒：“落老师，凳子。” 对方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与自己有点距离的凳子，心想真是脑子糊涂了。坐下后她给对方回了消息：“好。” 过去的事并不能击溃现在的她。 她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实践这句话。朝霞固然是美的，晚霞却也惊艳。 “我晚上有事，晚饭在外面吃。”中午落晓雨对余天晴说，她并没有打算交代这件事，想着一次性处理好，省去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余天晴忙于新店的经营，但也还是认认真真听着落晓雨说的话。听到她说晚上有事，并且脸上还是那副表情，余天晴停下忙碌的手，真诚地与落晓雨对视：“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随时可以。”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落晓雨有些心虚地答应道：“好。没什么的，就是和同事吃饭。” 余天晴心里就是不放心，又说道：“多少人，男的女的，几点结束? 我去接你。” 落晓雨闭上眼想了想，又拖长声音说：“一个女生，十……点吧。”说完这话她悄悄看了眼余天晴，对方眼里的疑惑和警惕让落晓雨改口：“九点半，我尽量早点。” 她知道谈恋爱也不能让对方失去交友自由，余天晴没有再多问，并且落晓雨看起来也并不想多讲。 毕竟自己和她只认识了几个月，而她却已在没自己的时候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不允许别人进入的圈子。 她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谁的女儿，谁的老师，谁的同事，谁的朋友，谁的爱人。 余天晴这样劝诫自己。但在落晓雨看来此时余天晴是心情低落并不想和自己讲话，心里都想着说要不再早些的时候，余天晴突然像释怀了一样笑道：“好的。” 坏了，怕不是气疯了，怎么突然笑起来了。落晓雨觉得手里的饭菜吃的都不香了，只想快点到晚上，然后迅速解决这档子破事，过两人的幸福生活。 那家店离落晓雨家挺远的，平常总是步行的落晓雨此刻不得不花费高昂的打车费前往，这足以证明此次见面对她的重要性。 出门时余天晴在店里，落晓雨就给她发了消息，她觉得落晓雨需要这条消息。 夏城很大，从夏城一中近乎城中心的位置前往那几乎在城郊的店，落晓雨需要坐接近半个小时的出租车。看起来在玩手机的她实际思绪早已乱飞。 谢烟在某些方面与她相似，所以她们在第一次相遇后很快就成了密不可分的好朋友。落晓雨没和她提过自己的性取向，那时这种思想不被她身边的大多数人认可，说出来也只会被歧视或嘲笑，所以落晓雨并未打算和任何人坦白。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谢烟的出现突破了这一底线。长得好看，平时笑嘻嘻，大大咧咧，认真起来也能把事情办的很好，会在落晓雨被辱骂时勇敢回怼，会和落晓雨谈天谈地，会在落晓雨生病时不停关心和照顾，不会嘲笑落晓雨认真说出的想法。 落晓雨虽然总是看着好说话，身边有很多朋友，但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对家人朋友的社交只是她作为人类所必须经历的，甚至有时在她心里并不必要。偶尔开心的事也能被她想的悲伤。所以她喜欢发呆，自己一个人发呆。 可谢烟总是能在她对世界淡然的时候出现，那一刻对落晓雨来说黑白寂静的世界逐渐变得色彩丰富和吵闹。 谢烟是落晓雨的半个青春，但当落晓雨授予她走进自己心门的钥匙时，谢烟选择拒绝并转身离开，消失在落晓雨的世界。又在落晓雨准备让余天晴开门的时候回来要那唯一一把钥匙。 到那家店门口时，落晓雨的脚迟迟踏不进去。不是因为这家店看起来又小又破，门外的灯光远不如里面的亮，与其他店的亮堂格格不入，而是因为她本以为谢烟会找一个装修富丽堂皇的却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店。 正好这时谢烟也到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双方都知道对方会提前到。 “走吧，愣着干嘛。”谢烟揽着落晓雨的手臂朝店里走去。
第21章 罚你做我朋友 春城是个小城市，小到谢烟到这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落晓雨。 去上学的路上一如既往的无趣，路是扬尘漫天的，树是稀稀疏疏挡不住烈日的，鸟是叽叽喳喳的，气温是高到快把人融化的。 “靠，怎么就开学了，我感觉昨天才放假。”落晓雨身旁的朋友抱怨道。 “就是，我感觉昨天我还是高一，现在就高二了，我们都不在一个班了，想哭。”另一个人附和。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落晓雨也在其中，但她已经讲不出话，只能点点头。昨天赶作业奋战到凌晨两点，再加上这么热的天气，早上的课也是无聊透顶，此刻她困得快睁不开眼了，只想快点回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落下其他人一大截了，她抓紧赶上。 前面有一个人，我往前走，她往右走，以我这个速度应该不会和她撞上……落晓雨边走边这样想，急切地想追上前面有说有笑的朋友们，脚步不自觉加快。 谢烟由于父母的工作变动，转学到了老家春城，高二这年来到春城一中上学。人生地不熟的她第一天到学校，在路上正常行走的时候被陌生人人扎扎实实地踩了两脚，连环踩。 在十字路口她有注意到这个人，哪知道这人在快接近她的时候像没看到人一样突然加速，踩到了谢烟右脚的鞋跟。 在对方连声道歉，谢烟摆手说没事并且尽力维持住快掉的鞋时，两人都往前了一步，再次撞上。谢烟又觉得左脚脚后跟一凉，自己处于惯性往前走了一步，脚底一股烫意，回头看发现鞋在那人脚下。 闷热的空气在此刻尴尬地结了冰。双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不远处传来笑声：“我的妈呀，落晓雨你在干嘛，怎么把人鞋踩掉了，还两只？怎么这么蠢！” 落晓雨原本低头看鞋的眼神看向那群朋友，掠过谢烟——不是忽略，而是她根本不敢看对方，怕下一秒被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很快她反应过来，急忙鞠躬连声给给谢烟道歉。谢烟看着眼前的谢烟和不远处只顾着嘲笑没有动一步的一群人，那副嘴脸她再熟悉不过。 生气倒是没有，本来觉得道个歉就够的谢烟，此刻看着一直弯腰的人心生一计。 “这鞋是我爸给我新买的，好几百啊，穿不了了，你要赔。” 落晓雨听着这是踩到个大坑了，这鞋明明只是被踩脏了些，真的不能洗洗再穿吗？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走路不长眼，如今最坏的情况就是这人是个刺头，让她赔一双了。 见落晓雨听见这句话猛抬头，与她对视，谢烟继续笑道：“这样的姿势说话才对嘛！你在这学校呆多久了？” “一年。”落晓雨疑惑地回答，合着刚刚那句是为了让她起身和这人讲话。 “可以。” “可以什么？你的鞋要我怎么赔你？”落晓雨被这人神神叨叨的话整的一头雾水。 “罚你做我一年的朋友。”谢烟说这句话时笑的狡诈，让落晓雨觉得这人没憋好屁。 但是能怎么办，她也没钱赔啊，她也没理由赔钱，绝不花一分多余的钱是她的人生宗旨。于是一番比较下她爽快地答应了。 “没想到你是个爽快人——扶我一下。”谢烟笑得灿烂，手搭在落晓雨凑过来的肩膀上，脚努力去够鞋。在谢烟蹲下穿鞋时落晓雨挪了挪位置，挡住了照在谢烟身上的毒辣的阳光，动作熟练。 谢烟迅速穿好鞋后起身，把掉在地上的伞捡起，朝着太阳的方向开伞，看似无意地身体和伞正好挡着一直在观看的那群人，随即扭头看向落晓雨，拦截住她向那群人投去的求助的信号。 “食堂怎么走，带我去。”谢烟没有丝毫客气地问道。 落晓雨指了个跟谢烟原来走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建筑：“那栋楼后面。你先等等，我和我朋友说声。” 只见落晓雨探出头向那群人笑着喊：”你们先走吧，我和我朋友去食堂有点事。“ 那群人互相确认了一下后，回了句“好的”就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好像比刚才还要更高兴些。 落晓雨倒不是很在意这点变化，自嘲般地笑了笑，又说：“走吧，我本来也是要去食堂的。”她本来回家随便吃点，反正家里没人，吃什么，在哪吃，都是一样的。 “还真是巧了，我的新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落晓雨。大致就是下小雨的意思，很好记。”落晓雨上午已经在新班级做过自我介绍了，她昨晚本来说要想一个有特色的自我介绍的，不过忘了，于是今天即兴发挥只想得到这几个字。 谢烟没有对这人的名字含义有过多见解和讨论：“很好听的名字。我叫谢烟，烟花的烟。” 落晓雨不在意这听起来不太走心的夸张，下小雨听着就很让人心烦，真亏这人夸得出来。反倒是这人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她发自内心地称赞：“你的名字也好听。” 谢烟只是笑笑表示赞同，她不想再讨论“名字好不好听”这个话题，此刻她只想吃饭。 恰好此时谢烟的肚子叫起来，落晓雨离得近，听起来出奇的大声，她扭过头去笑，又迅速收拾好表情抬着伞向后走着说：“走吧，我也饿了。”像在回应那声音。 谢烟尴尬地捂着肚子，小跑追上落晓雨：“这是我的伞，你就不能等等我。” “你不会追上来吗？”落晓雨回头喊。她想逗逗这人，其实她不想走这么快，只是不想让谢烟听见她的肚子也叫。 “你走太快我追不上，我会累的。你回头看看我在那么远的地方，停下来等等我也好啊！”谢烟追到伞下抱怨道。 原来是可以回头的，原来是可以等的。落晓雨低头轻笑 “抱歉，下次我会回头等你的。”落晓雨向谢烟道歉。 突然间的道歉给谢烟吓得结巴，她只是心直口快地吐槽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新朋友这么不禁说。 “赶紧走，红烧排骨要没了。”落晓雨拉着谢烟的手臂迅速走向食堂。 第二天，落晓雨刚上完数学课在课桌上瘫着养精蓄锐，这时班主任突然进来把所有人叫醒，落晓雨看见班主任身后的人就猛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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